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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幕:困惑

第31幕:困惑

我到底还能去那里?

和母亲告别之后,我就进入了森林,来到了那个无人知晓的隐藏地点,清洗了伤口,又上了药。大概是太阳太过温暖了吧?还是因为我失血过多?在处理完伤口之后,我就躺在软绵绵的青苔地上昏睡了过去,直到被冰冷的寒风吹醒。

我一觉睡到了晚上。在深秋寒冷的黑夜之中,全身匮乏无力的我开始吃东西。一边吃,一边思考一个问题——我到底该去那?

这个问题我以前就想过,原本是打算攒够了钱、或多或少有些钱。如果没有钱的话,离开纳伯尔肯定不好混,搞不好死在路边也不一定。可是有钱也不见得就安全,从我目前的情报来看,这个世界强盗非常猖獗,自己也亲身经历过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强盗。想要混迹世界的话,没有一定实力根本不可能。

但是,凡是都会有意外。我也考虑过和特伦的交易失败,被领主发现,然后被追杀的窘境。如果真的变成这样,那么我只能躲进森林里面——就像现在这样。

躲进森林也未必安全,森林甚至远远要比外面的世界危险得多。可是,我已经找到一个还算安全的方法,至少能够让我在森林的夜晚安然度过——一种能够散发特殊气味的植物。

和月草相反的一种植物,就是那种会唱歌的植物。普通的话,那些植物不回有什么味道。可是如果你把它割伤,从它身上流出的液体就会散发出一种难闻的腐臭味。只要将那种液体涂在身上,基本上除了昆虫以外,就不会有什么野兽会接近你。而它的效果能够维持3-4个小时左右。

进入森林躲避是目前最好的选择。现在也有足够的食物、只要在大雪降临之前,弄来足够的木柴,以及寻找一处能够遮蔽风雪的山洞之类的,一切都会过去。可是,当那个母亲将那个破碗交给我的时候,我萌生了一个念头——带着她一起走。

临近冬日的纳伯尔夜晚特别的短,也特别的黑。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我吃下了许多烘烤焙干的肉块和鱼干。当体力渐渐开始恢复之后,忽然听到身后传出来了一阵奇怪的响动!

是来追捕我的吗!

我感到一阵恐慌,赶忙放下手中的食物,摸出那把短刀,别在腰间。打火石、药物、骨斧、当我将这些东西准备好了之后,忽然想起了那几本书。

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我开始将自己能够带上的东西全部带上,然后看着天边冒起的一丝光照。不安的注视着河流的方向。

但是,没有人过来,也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有的只是「噗通、噗通、」仿佛是什么东西被扔下水的声响。

他们在过河?

不对,这条河至少有10米宽,河里还有十分凶狠的肉食鱼类。如果一个活人下水,除非他运气好,不然肯定没命游到对岸。况且天这么冷,应该没有谁会蠢到半夜下河吧?

我的心咚咚直跳、感到疑问的我摸爬着来到了河边,想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带我以及来过很多次了,大致上的路线都记得十分清楚。虽然前进的时候蹭到了些许灌木发出了一点点的声响,不过,这并不碍事。因为河流的水声足以盖过我那一点点的动静。

当我摸着黑、来到河床边上的时候。躲在灌木深处的我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时,先前咚咚直跳的心脏在这一刻都快要停了下来!

那是高举火把的上百人!

上百个明亮的火把照亮了漆黑一片的森林!那些火把蜿蜒曲折的窜插在森林之中,像飞机跑道一样,左右排开,从远方延伸到河床边上!

在那些火把开辟的道路中,一辆辆马车被人驾到了河边,三五个大汉拿刀砍断了车上固定货物的麻绳、那些个麻袋一个个的被他们拉在了地上,丢进了河里,发出「噗通、噗通、」的水响。

他们是在毁尸灭迹!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3具被装进麻袋里面的尸体。可是,好像不仅仅的尸体。被他们丢下河里的还有其他东西。

大概是他们要丢的麻袋太多了吧?有几个麻袋掉落在了地上,撑破了麻袋,里面的东西全部撒了出来。那像是装着什么东西的小盒子,而那些盒子全部都被他们丢进了河流之中,被水推走。

我躲在河对岸,看着他们将东西全部丢进了河里,直到他们离开,直到天色再次变得漆黑无比的时候,我才放心回到之前的隐藏地点,摸出食物,继续吃起来。同时开始思考问题。

问题:如果我现在回去的话,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特伦被抓了,他的护卫逃走了,鲁斯兰特已经去追他。那么,先不论特伦那个家伙是否把我们之间的事情说出去,想要营救特伦已经几乎不可能了吧?可是不去救他的话,我又该怎么样才能将母亲一起弄出纳伯尔?

不、不对,如果特伦没有把我的事情说出去,那么我就还有一些时间。只要他嘴硬个一天半天的,我就有机会重新找个商人,让他藏起我和母亲,将我们运出纳伯尔。

可是,假设特伦没有说出我们的事情,那么那个女仆呢?她可是铁了心要杀我!虽然暂时弄瞎了她的眼睛。不过只是将仇恨拉高罢了。如果我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我可没办法保证自己还能再次逃掉。

不过,那个女仆应该不是纳伯尔的人。就在我走下那个斜坡之后,那个女仆就没有了动静。如果她是纳伯尔的人,一定会大声叫喊,让那些木堡的人来把我抓住吧?如果这个猜想没错的话,那么只要我小心一点,遇到她的几率应该不大吧?可是……

我十分不安,再次回去的话,危险是肯定的。可是我却放心不下那个没用的母亲。想着是不是带着她一起离开这里。就算没办法进入城镇,哪怕是在森林中也好吧?

『可恶!早干什么去了!』

我对自己在那个时候没有拉住她而感到了一丝后悔。然后继续拿起肉干吃了起来,直到黎明来临。

黑夜褪去、光明降临。就在天空朦朦亮起的时候,我抛开了仓库旁边的黑土,挖出了一个陶罐。当我将陶罐表面的泥土擦拭干净后,一打开封口,浓郁到呛鼻的香味一鼓作气的冲了出来、差点让我窒息过去。

没错,这就是寒香。是我的预备品,是我的保险。

如果和特伦交易失败会怎么样?

我会失去特伦这个合作伙伴。

失去这个合作伙伴又会怎么样?

我会失去一个赚取学习魔法资金的重要手段。

学习魔法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没有魔法的话,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这是大约2千克的香料。如果和特伦交易失败,而且香料尽数损毁。那么我就需要重新寻找一个交易对象。而这些,是为了钓出接替商人特伦的诱饵。只不过,现在我需要靠它寻找一辆顺风车,一辆通向其他城镇的顺风车。

我取出一小部分香料装入了一个手掌大小的陶壶,然后用软木塞塞住壶口。剩下的香料重新放回陶罐里面,埋回了土中,连同母亲给我的那个破碗一起。

红色头发可能会很显眼,我就用刀将头发割短,还进入森林取了一个鸟笼,改造一番,做成了一个斗笠戴在了头上。

衣着没得改、只能将就。手、脖子、还有胸口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只要不做剧烈运动的话,应该不回再流血了吧?只是被那个女仆踹了一脚的腹部还处于麻痹状态,虽然还有些许不适,不过看在已经没有吐血的份上,我可以算它已经好了吗?

我没有过多的选择,只是带上自己能够带上的东西,准备好如果发生意外,就立刻逃回来的准备。朝着纳伯尔方向开始前进。

不过,我并不适走之前的老路,而是打算去下游看看。第一,昨晚上看到那些人之后,我有些后怕,如果遇到他们的话,我想我基本不用回纳伯尔了。第二,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估计还能有一定几率抓到那3具尸体。

如果让我找到那3具尸体的话,或许能够找到一些线索,一些能够让我摆脱目前困境的线索。然后,我似乎很幸运,在下游河床的一个浅水区发现了4个搁浅的麻袋!

越往下走,河床就越宽,也没有可以到达对岸的桥梁。只是我在墨绿色的滚滚流水岸边、发现了些许被河水浸湿的方形木盒。那些木盒我见过,应该是装香料用的。感到有些好奇的我趴在岸边,低下头捞起了一两个来查看,然后确信了我的想法。只是,木盒里面的香料都发黑发臭、根本不能作为香料使用。

顺着这些木盒,我走到了一个浅水区,发现了4个麻袋搁浅在了岸边。我就像看到宝物一样,完全不顾身上的伤痛一脚踩进了水中,然后试着将那些麻袋一个个的拉扯上岸。可惜,那些袋子非常重、我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将它们拉出水面,只能勉强拉到水位更浅的地方而已。

不过我已经确定了,这4个袋子里面的东西肯定是尸体——特伦也被杀了?

我双脚踩在冰冷的河水里面,将麻袋拉到靠近岸边的浅水位,当察觉到4个袋子里面的东西可能全部都是尸体的时候,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过,我并没有犹豫太久,只是在调整好心情,做好心里准备之后,就拔出了腰间的短刀,斩断了套住麻袋的绳索,跟着,一具具被水泡的反白的尸体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看到那些尸体后,我感觉到了一阵不安,呼吸也开始变得混乱。我收起了刀,用有些发抖的双手翻动尸体,想要检查一下那些尸体的真面目。但是,当我一具具的开始检查尸体之后,那阵不安的源头终于显现在了我的面前。

『到底……杀了多少人。』

麻袋里面的东西让我惊呆了。虽然我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里准备,哪怕是出现腐烂的尸体我也认了。可是,4个麻袋里面的尸体我一个都不认识、而且,统统都是男性!

一个肥胖、肚腩大到不行的中年胖子——不认识。

一个消瘦、年纪应该只有16岁的少年——不认识。

一个壮硕、脸面白净的20多岁青年——不认识。

一个骨瘦如柴、年纪60岁以上的老汉——不认识。

那两个女性的尸体呢?那个衣着华贵的尸体呢?就算是特伦的尸体也好啊!

我有些崩溃了,而且感到了一阵恶寒和恶心、想吐,却吐不出来。我在整理了一阵情绪之后,开始仔细检查一下那些尸体。试图想要寻找些什么东西。可是,他们身上什么除了一些衣物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的身上只有一个伤口,都是脖子被人切开放血致死。虽然我不是法医,可是我自己做过一些假象训练。正常的战斗中,想要横刀切开别人的脖子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而且4具尸体一眼看上去并没有其他特别的伤痕,尤其是手臂,更是没有特别的抵抗痕迹。

『从身后捂着嘴,然后一刀切断吗……』

当我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后,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吓得我立刻转身看去。可是,除了随风舞动的森林和灌木杂草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再次迷惘了起来,看着这些冰冷的尸体,仿佛就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一样。如果我回去的话,搞不好也会变成这样吧?被人杀掉,被人丢进河里,最终变成他人口中的食物。

『可恶!』

我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回去一趟,想着如果情况不对的话,转身就跑。好在那个过河的机关还在,我只要斩断那个链接两岸的树藤,那么河这边基本就安全了。

拿定注意后,我就走出了冰冷的河水,朝着来时的路返航。当我小心注意周围的刚刚过河的时候,还没来记得斩断那棵树上的藤条,就有好几个身穿皮甲的巡逻队在森林之中出没。让我的处境变得被动起来。

只是,他们好像并不是来搜捕我,而是顺着河岸沿路检查情况,是为了昨晚上的事情吗?当我躲在灌木之中观察他们的举动时,忽然注意刀有几个认也爬上了那棵树,渡到了对岸。一想到那些尸体还在河岸的我顿时感到了情况不妙!

好在没人发现我。我抱着侥幸的心里,躲避着那些人的耳目回到了纳伯尔附近。就在靠近纳伯尔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紧锣密鼓的铜锣声。而那群拿着铜锣敲打,替纳伯尔召集小镇居民的人群中,有一个让人看了就想要给他一拳的家伙——马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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