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夹杂着锁链声,还有人们的祈祷声。三十人的奴隶队伍,士兵们披着蓑衣。他们要找到合适的地方扎斋,暴雨没有停的迹象,他们也只能找个地方停下避雨。
苏妄是三十人中年纪最小的一批,但是也没有受到特殊待遇,老老实实的铐着手铐。手铐衔接处有焊接的痕迹,手臂上还些许烫疤。魔法师的火焰绝对比他碰到大人的烟头还疼。
烈焰军团与灰雾军团在这里开展,烈焰军团有狂战士血脉的高山人,他们根本不怕死。他们以战死为荣耀,击溃灰雾军团迟早的事情。苏妄他们就是战利品,夏尔帝国的战利品。
“一人一个,抢了别人的就打断手。”雨后士兵抱着一篓面包出来,上面还有些许霉块。他们当然不会放三十个,保证每人一个。
年轻人会去抢老人的,老人会去抢小孩子的,男人会去抢女人的,女人最终也会去抢小孩子的。
苏妄知道这个道理,他的小腿,肩膀还有淤青,这都是教训。他当然想吃,他能在木框里面找点面包屑填肚子,从湿透的衣服里拧出水。
活着就好了。这是苏妄现在的想法,他劲量不去想明天,因为恐惧会随着未来慢慢淹没他的思绪,最后会化作巨浪彻底压垮他。就如高原的雪崩,一发不可收拾。
他也希望晨曦军团穿着银色的铠甲驾驶独角兽从天而降,剑指夕阳对他们说:“我们来晚了”。可是往往都不会如意,今天又没有晨曦军团降临。
依旧是每天的抢夺,叫骂,人摔在泥地上面,士兵们的笑声。今天唯一不同就是还有蝙蝠的嚎叫。
苏妄看向夕阳,月亮冒出了轮廓只不过皎洁的月光不在如往常,猩红如血的月牙,宛如一把沾血弯刀。
蝙蝠的嚎叫声越来越明显,远处黑色斑点也原来越明显,还有微弱的红光在地面缓缓靠近。士兵们继续喝着酒,男人们相互殴打,女人狠狠得在面包上面啃了一口,孩童们没有嚎啕大哭,这场闹剧今天就会终止。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红色的光点在山脉蔓延。蝙蝠的嚎叫响彻天际。声音逐渐逼进,黑压压的一片蝙蝠几乎在眨眼间包围了他们,火焰消失。除了猩红的光芒,还有士兵的嚎叫,奴隶们的尖叫。
蝙蝠的嚎叫停下,构成三道人影,蝙蝠身体逐渐虚幻,人影也逐渐显露出来。
穿着统一的制服,两男一女,男的英伦帅气,女人极其英气,一头金发盘在脑后,肩上的血红色袖章印着一只黑色剑盾纹路。
士兵只留下一些盔甲,人却消失不见,男人女人互相观望着, 宛如神灵一样的能力让他们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他们知道带着药剂的萨满,知道拥有圣光力量的牧师,也知道拥有紫色兽眸的猎魔人。
“你们是神明吗?”
“我们是过来接你们的,一个一个过来。”
他们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蓝色石头,石头上面仿佛覆盖着一层血管,宛如一颗蓝色的心脏。
“最后一个小孩子,过来。”
女人拿着石头抵在苏妄的额头,一股清凉感铺面而来,随后体内仿佛燃烧一般,苏妄脸上通红,他感觉心跳加快宛如炼金引擎。
“猎魔人血统觉醒的年纪,丢给雨夫人吧。”
一直乌鸦从天空划过,留下一轮黑色轨迹。
红色的魔法刀刃切开苏妄手里的锁链,他们被带到了城市区,那些人打包去哪里,也就在中途分开。
城市建筑都是显著的哥特式,苏妄看着地面的积水。看着自己的眼睛,紫色,蛇眸。他从来没有在地上积水看到完整的倒影,紫色还焕发着微光的眼眸,额外的有些扎眼。
“我会被杀么?”
维尔能保证她不是第一次参加任务,但是她是第一次从一个孩子嘴里听到这句话。最多的是“能吃什么,有什么吃的。”
“不会,雨夫人很好的。”
维尔说道,带着他走进了一间庭院。庭院主人似乎很喜欢植物,苏妄能够看到一个端着茶杯的身影。穿着紫色长裙,能够看到一头金发精心打击,还能看到急剧东方特色的发簪。
“雨夫人,带到了。”
“已经很久没有给我送东西过来了,还是个孩子?”
雨夫人背过身,可能没有维尔漂亮,但是举止投足之间表现出来的母性气质添加许些魅力。
“还是个猎魔人血统的孩子。”
雨夫人蹲下身子看着苏妄,维尔退身离开。苏妄感觉到面前的女人如同花卉,花香不会像村里的男爵夫人那股剧烈的香味,淡淡的,让人很安心。
“带你去洗澡吧。”
“好……”
她的声音苏妄无法拒绝,他被拉着走进淋浴室,意识逐渐模糊。
雨夫人张开嘴,锋利的尖牙在月光下闪烁寒光。血红色的眸子蕴含着狂暴,苏妄苏醒,但是为时已晚,剧痛传来让他差点昏阙。
苏妄能够感觉到到,心脏跳动加速,血管上蔓延的黑色毒素开始遍布他的脖颈,但是很快被压制住,开始有回溯现象。
嘴巴被雨夫人捂住,身上仿佛被开水烫了一样,他挣扎,但是随后的剧痛让他彻底失去意识,但是总有一种力量逼迫他醒来。
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他受过最疼的伤痛就是被戴上镣铐。
雨夫人把他抱起,拥入自己怀中就像妇人抱着孩子,苏妄能感觉到雨夫人两臂的力量,他想挣脱,但是没有力气。
雨夫人松开嘴,血液还沾在她嘴边。随意把苏妄丢在一边,苏妄像一摊烂泥倒在地上,眼睛看着雨夫人。嘴巴微张,仿佛无声的惨叫。
“确是饿久了,原谅我太粗暴了。”
苏妄的脖颈的两个牙痕在不断恢复,又破坏,流出黑色的血液。
“睡吧,明天就好了。这段时间,你是我的。”
苏妄被抱着走进房间,雨夫人给他清洗身子,很熟练一样,没有让苏妄呛到水,如同给自己孩子洗漱一样,清洗他指甲里的泥泞。给他换了一身黑色长裙。
苏妄被打扮的像洋娃娃一样,他眼泪流干了,眼睛红肿,但是又快速恢复。
他被架在镜子前,穿着圆头皮鞋的双脚无力摆动着,雨夫人笑着抚摸着苏妄的脸颊。
雨滴打在窗户上,一只白色的乌鸦落入黑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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