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吸血鬼少女眼神慌乱地盯着顾玉，即使嘴上说着无所谓，但真的要她放弃永生死去时，她还是感到了一丝恐惧。
“所以不是说了吗？我需要你在这里死掉。”顾玉一脸平静地走进了吸血鬼少女，“放心吧，这次不会再用阳光来烤熟你之类的了，我会尽量让你感觉不到死亡的痛楚的。”说着顾玉将自己的右手伸到了吸血鬼少女的胸口，然后重重的压了下去。
少女满脸惊恐地张大了嘴，即使是有着石头的镇压，头也止不住地稍稍抬了起来。虽然吸血鬼少女想要竭力地叫喊出来，但整个房间里却只能听见她胸腔内骨骼断裂的声响，张大嘴的少女却如同溺在水中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令人牙酸的声响让阿芙拉都有些侧目，在修女看来这更像是某种折磨方式，有些不忍的阿芙拉终于还是朝着顾玉开口了，“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不是说好了杀掉她吗？我只是不想先把她剖开再拿出心脏而已，事实上脱离了人类范畴的吸血鬼，心脏成为了他们贮藏力量的地方，这也是德鲁伊为什么建议用紫衫木捅碎吸血鬼心脏的原因。”顾玉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更加用力地往下压着，“吸血鬼的心脏一旦被破坏，力量也就会随之消失，德鲁伊当初封印她口中的阿巴特就是用的这样的方式，失去了力量的吸血鬼等同于死亡一样，就算吸血鬼本身是不死者，受到这样的损伤也只能在封印里等待肉体慢慢恢复了，甚至有的吸血鬼在没有外界血液浇灌的情况下，将会永远的变成一具尸体。我猜想她所说的那个阿巴特并非只是为了单纯地想要将新的肉体重新转换为吸血鬼，那个人原本的肉体应该是在封印中无法得到修复的能量，而他之所以要收集心脏恐怕也是为了解开封印。”
“你是说她刚才的说的关于阿巴特的事情并不是真的？”阿芙拉有些疑惑地盯着顾玉。
“也不能说是完全是虚假的，事实上你不觉得奇怪吗，占领了一个地方的阿巴特为什么非要她来到伦敦收集心脏呢，在当地不就好了吗？”眼见吸血鬼少女的胸腔已经完全地塌陷了下去，顾玉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身后的修女，缓缓地解释起来，“我猜想这些被挖掉心脏的受害者一定有着某些相似的地方，而这个相似的地方恰好是阿巴特所需要的，如果根据我的猜想往下看的话，阿巴特的封印是由德鲁伊进行和布置的，那么他想要解开的话所需要的东西必定也与德鲁伊相关，德鲁伊长久以来都是群居生存，就连德鲁伊那些奇异的魔法也是代代相传，而在不久前我听说有个人将德鲁伊和炼金术师之类的人群都召集到了伦敦来，而德鲁伊当中那些毫无天赋的后代们想必也来到这里才对。”
“你的意思是阿巴特要她收集的心脏都是德鲁伊的后代？”阿芙拉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虽然不知道她的辨别方式是什么，但是她的确说过我身上有着某种香气，根据你的理论的话难道我也是德鲁伊的后代吗？我可是从小就在圣公会的孤儿院里的，德鲁伊什么的只负责杀死过。”
“这应该就是辨别方式的问题了吧，也许她的分辨方式并不足以完全看出对方是否是德鲁伊，但我想这个方式一定是最安全的，足以让她避开一些过于强大的德鲁伊，安全地为阿巴特送回那些心脏。”顾玉甩了甩手臂，刚才的动作让她的手有些疼痛，即使是白天，没有阳光的削弱，吸血鬼的肉体强度也并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她在踏进屋子里的时候的确有说过你们的血液中也有着香气，比起我来更浓郁，难道这是倚靠个人力量来进行分辨吗？”阿芙拉看着顾玉的眼神更加疑惑，甚至隐隐带上了一丝怀疑，吸血鬼如果真的能分辨出一个人的强弱来避开危险的话，也说明了顾玉和秦宵两个人的力量远在自己之上，为何这两个人如今看上去却是一副平平无奇的样子，再加上平时顾玉和秦宵轻松地就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制服了吸血鬼，仔细想想，虽然顾玉事后说是依靠了事先布置好的魔法阵的力量，但现在顾玉仅凭单手就能将一个吸血鬼的肉体摧毁，这并不是人类可以拥有的力量。
“那倒不是，你也不用过多怀疑，我和秦宵本来就没有太大的力量，应该说就战斗力而言是远远不及你的。德鲁伊本身就是亲近自然的种族，他们常年使用着变形系的魔法，化身为各种动物，甚至他们的后代也受到了影响，有的甚至带上了一些动物的特征。”像是看出了阿芙拉的怀疑，顾玉耐心地解释了起来，“德鲁伊们往往有着多种多样的动物崇拜，他们认为自己体内的力量是来自于这些动物祖先，而一个德鲁伊越强大，他们体内动物的血脉也就更加纯正，实际上跟真正的动物血脉是不能比，她之所以会被你吸引恐怕就是因为你曾经沐浴过了龙血的原因吧，龙血的力量已经完全融入了你的体内，让她闻到了那种香气。”
“也就是说你和秦宵体内也有着这种动物的血脉？”阿芙拉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显得有些兴奋，就好像曾经沐浴过龙血的自己成为了人类社会中的异类，而如今顾玉与秦宵两个同类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你们也曾经沐浴过某些神奇生物的血液？”
“我想秦宵身上其实并没有这种血脉，大概是因为和我待着太久，再混上她的味道，在吸血鬼的眼中就变成了我们两都有着这种血液吧。。”说道这里顾玉的双颊诡异地红了红，然后又装作查看吸血鬼少女的情况背过了身，“事实上在东方有着一个名为妖怪的种族，他们之中不仅有着动物植物，甚至还有着一些物体修炼成了人的模样，而我之所以闻上去包含了那么强烈的动物血脉，是因为我本身就是妖怪中的一员。”
“这么说你是某种动物变的，不管什么动物都可以变成人的样子吗？”阿芙拉惊讶地叫了出来，虽然修女曾经听过一些强大龙类变成人形的传说，但动物植物乃至物品都能化作人类还是她第一次听说，没有龙类那样强大的生物也有着出现智慧的可能，这让阿芙拉觉得太过难以置信，也并不能想象那种情况出现。
“我总觉得你刚才的话相当失礼。”顾玉苦笑了一声，她还是第一次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秦宵以外的人，看起来这个地方的人并不能理解妖怪的存在，或者说在他们眼中人类之外的生物应该并不存在智慧的可能吧，顾玉微微叹了一口气，此刻她的心情算不上有多好，“人类并非天地间的主宰和唯一存在的智慧生物，当然，你所信奉的神明也不会是。”
顾玉盯着吸血鬼少女毫无动静的尸体，神色有些莫名，思绪像是飘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万物生而平等，都有争一线天机的可能。”
阿芙拉并不太能听懂顾玉在说些什么，但出于良好的修养，修女还是略带歉意走上前拍了拍顾玉的肩膀，“抱歉，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对于你所说的东方世界有些好奇，你想，我要是能和动植物甚至手上的兵器交流，甚至成为朋友一起玩耍，想想就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光是这么一想，我就像去东方旅游看看了。”
“那我和秦宵到时候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阿芙拉的话让顾玉心中放下了一丝忧虑，然而她的眼神却突然变得有些冰冷，只是因为此刻的顾玉正面朝着吸血鬼少女，阿芙拉才并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景象，“说起来，你要不要尝试和吸血鬼做朋友，说不定你还能用信仰感化她什么的。”像是要化解略微尴尬的气氛一样，顾玉指了指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吸血鬼少女。
“如果你还能把她救回来的话，虽然现在我觉得信仰连我自己都感化不了了。”阿芙拉瞥了一眼吸血鬼少女，此刻对方身上那条由修女亲自换上的长裙已经被透胸而出肋骨洞穿，成了满布破洞的奇异装束，塌陷下去的胸口和四溅的血液让阿芙拉不忍直视，“明明只是要帮她解除契约，为什么搞得好像凶杀现场一样。”
“不这样做，她怎么会知道那些被她所杀害的人临死前的痛苦呢？”顾玉有些好笑地看着将脸用手遮挡起来的阿芙拉，“你杀掉了那么多异端，竟然还会对这种场景感到不忍心吗？”
“如果在以前还信仰神明的时候我一定不会怜悯吸血鬼什么的。”阿芙拉像是喃喃自语一样，“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抛下了信仰，却反而体会到了曾经不曾有过的情绪，原来这就是怜悯吗？”
“是的，这就是怜悯。”顾玉望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阿芙拉，只能出声安慰，“当信仰成了某种工具的时候，它也就失去了本来的意义，你只是在所谓的信仰下，成为了他人手中的利刃。我并不清楚你曾经斩杀的异端是否都是穷凶恶极，但如果当一个非人的生物有了智慧和沟通的可能，这个生物未曾犯下罪孽，那么因为他是异端就将他斩杀真的是你所信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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