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换了个人。”看到好整以暇坐在客厅内的修女，秦宵悄悄地凑到顾玉耳边低声说道，“该不会阿芙拉修女已经被那个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吧。”
“我倒觉得不是。”顾玉一眼就看到了阿芙拉端着茶杯的手正在微微颤抖，于是笑着对秦宵说道，“遭遇了什么重大的变故之后，人总是会发生些改变的，就像我们面前的这位修女一样，你说对吧，阿芙拉修女？”
“随你怎么说好了。”阿芙拉此时身上还挂着已经成了碎布条的修道服，虽然灰尘和血迹已经尽力擦洗了一下，但看上去仍然有几分落魄的味道，将茶杯轻轻地放回桌上，阿芙拉不由地叹了口气，“听说你们这里经常接受一些委托吧？”
“接受委托倒是没错，但是得看是什么了，再说我们这里的价格挺贵的。”顾玉拉着秦宵走到了阿芙拉的面前，“毕竟我们也只是两个普通人，并不想参与到太危险的活动里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被教会追杀之后到了你们这里来，但我想这大概就是神的旨意吧？”阿芙拉顿了顿，“算了，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别说你们这些异端不信，就是我也不想再信这些东西了，关于钱这方面如你们所见我身上还有点碎布条，唯一能卖掉钱的武器也不知道去哪了，被追杀出教会的我也不能承诺事后给你们任何报酬，恐怕我现在唯一能出卖的就是这具肉体和灵魂了，你们觉得这个条件怎么样？”
“怎么听上去我们像是恶魔一样。”秦宵赶紧出声阻止了眼前的修女继续说下去，“怎么看感觉我们要你的身体和灵魂都没有意义，而且就算我们不接受你的委托，你还是可以在这里暂时住下来，至于剩下的，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比较好？”
“原来不是你自己跑来的啊，我还以像电影里一样，你被人追杀，然后倒在我们的房子前，满地鲜血那样的，结果你这样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的话，不就一点戏剧性都没有了吗。”顾玉注意的显然和秦宵不一样，她像是喃喃自语一样，“阿芙拉修女你可以回去再重新被追杀一次吗？”
“怎么大清早就在胡思乱想。”秦宵敲了敲顾玉的头，将对方的思维拉了回来，“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们就暂时让阿芙拉修女住在这里？”
听到秦宵的话之后，顾玉只是瞪了她一眼，并没有反对，她并不在意这个房子里多出一个人来，只是有些事情她需要先搞清楚，“可以是可以，在那之前我得先听听阿芙拉修女是为什么会被教会追杀的，按理来说有着艾伯特主教庇护，你怎么都可能落到这种下场吧？”
听到顾玉的话，秦宵也好奇地望向了阿芙拉，这种由当事人亲自讲述的曲折故事一向是她最喜欢的东西，一个战斗力强大的修女，被龙血改造，能够抵御精神控制，还被自己曾经待过的教会追杀，光是听上去就让秦宵从中嗅到了一种主角光环的气息。
“我该感谢你们的收留吗？”阿芙拉露出了一个苦笑，事实上她更想听到顾玉和秦宵能够接受她的委托，骤然被教会所抛弃，让她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没有了，但思考了一阵后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在圣公会内部的遭遇，顺带也说出了艾伯特主教已经遇害的事情。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艾伯特主教已经去世了？”听完阿芙拉的叙述，顾玉显得无比诧异，似乎比修女本人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要显得惊讶，“难道圣公会内部的那个势力已经发展得这么庞大了吗？皇室到现在也不打算插手？”
“...”阿芙拉沉默地盯着顾玉看了半晌，“原谅我多想，顾玉小姐你似乎很清楚圣公会内部的情况？或者说很了解另一派的情况？现在想想的话，之前因为圣公会被另一派把持，情报上应该是一直慢于皇室的，而如今想到你说的皇室为什么还不插手，我应该可以看做皇室也很清楚另一派的情况吧？”
“不，我不是，我没有。”顾玉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秦宵，她实在很难对受害人说出我不仅知道行凶者是谁，就连激化行凶者和受害者矛盾的罪魁祸首也是自己来着这种话，要是真的这么想恐怕会被眼前这个修女给打死吧，顾玉埋下头不再去看阿芙拉脸上的表情，“我了解的情况并不比皇室多上多少，说出来的话恐怕会颠覆掉你的信仰也说不定。”
“那就不必担心了，好在我的信仰从小就不太坚定。”阿芙拉一边说着一边扯下了身上最后具备着一点遮掩功能的碎布条，露出了自己的**，“我从小在苏格兰的一所圣公会名下的孤儿院长大，在圣公会里修女的地位一直不算好，因此我们这些被修女收养的孩子们就更加凄惨了。”阿芙拉的身体并非外表看上去那样充满诱惑，而是遍布着交错的伤痕。
“你做什么。”一把拍开了秦宵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掌，顾玉开始津津有味地欣赏起阿芙拉的身体来，不对，是伤口来着，“既然受了这么多虐待，你为什么长大了还要当修女？”
“因为想要改变吧？”阿芙拉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仿佛陷入了回忆中，“无家可归的孩子们聚集在一起，就算每天遭受虐待也依旧过得很快，在我们长大之后进入圣公会就是想要改变一下这样的局面，我们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其他的孩子身上。”
说罢，阿芙拉便用手挡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我现在有点担心她们在我被追杀之后能不能在圣公会继续待下去了，我想你说的有关于动摇信仰的事情，就是圣公会那一派系里竟然还有着天使一类的存在吧？”
“你知道这件事情？”本来想蒙混过关的顾玉听到阿芙拉的话后再也镇定不起来了，一改之前双眼炽热的样子，紧张地看向了阿芙拉，片刻之后又了然地点了点头，“的确，你的身体被龙血改造过，就算这样都还能够把你打伤的也的确只有天使了。”
“事实上我觉得天使也并不能打败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被叫去礼拜堂的时候，感觉体内的力量无法使用了，就像重新变回了一个普通人一样。”阿芙拉叹了口气，“听你的意思，也就是说支持着圣公会另一派的，被艾伯特主教所反对的，其实正是我们所信仰的东西了吧？那位崇高无上的天主？”
“不，不是那样的，我想你有所误会，事实上你们所信仰的并不是现在你们信仰里的那一位，原本你们典籍中所记载的天主，应该并非现在信仰中的那位。”顾玉摇了摇头，思考着怎么解释这一切，她很难向眼前这样一个活生生地人类解释说他们的世界他们的神都是虚假的存在，只不过是被模仿出来的东西，一些力量相对较低的存在或许保持了传说中原有的样子，但位于传说最顶端的存在，早已被创造这个世界的东西给替换成了自己。
“你是说天主已经被其他存在所代替了？”失去了信仰的阿芙拉对于这样的解释倒是无所谓，在她看来从未给予过凡人关注的神明是什么样子都无所谓了。
“事情恐怕比那个稍微复杂一点，你要是这么理解倒也不是可以。”听到阿芙拉这么说，顾玉也松了一口气，自己总算不用再对这个世界的人说一遍你们的世界只是假的了，不过站在这个世界原住民的角度来说，世界未必就是虚假的存在，尽管是复制另外世界的信息，但大多数东西都是实际存在于这个被复制出来的世界之上的。
“总觉得你似乎有些困扰？”阿芙拉扭动了一下身体，“那么请问我现在可以在这里暂住下来了吗？”
“嗯，当然没问题。”沉浸在思考中的顾玉点了点头，但她身旁的秦宵却有些不满地嘟起了嘴。
“等等，我还要考虑一下。”秦宵的话成功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看到阿芙拉和顾玉都望向了自己，秦宵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我也同意了。”
“那么我可以先去清洗一下身体，顺便借用一下衣物吗？”阿芙拉若有所思地望着秦宵，“我想我也不可能一直**着住在你们这里。”
“那个啊，衣服的话我们这里倒是很多，但是其中恐怕没有修女服，倒是要委屈你一下了。”顾玉打量了一下阿芙拉，对方的身材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我们这里的浴室设计因为采用了异端的技术所以可能有点不一样，还是我带你去吧，另外顺便帮你找点衣服。”
“等，等一下！”秦宵大叫着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看着顾玉望过来更加疑惑的眼神，秦宵结结巴巴地说道，“还是我带你去吧，顾玉在这里好好呆着就行。”说完秦宵将顾玉一把按在了沙发上，力度甚至让顾玉觉得有点生疼。
“你该不会是想和阿芙拉修女一起洗吧？”顾玉更加狐疑地看着秦宵，有些不快地问道。
“怎么可能啊！”秦宵转过头看向一边，眼圈有些微微泛红，似乎带上了一点委屈，“我是不想你和别人呆一起而已！”
还没等顾玉开口，秦宵赶紧示意阿芙拉站起来，跟着自己走上了楼梯。
“真是的，又不是你一个人才会吃醋。”顾玉坐在沙发上看着秦宵慌乱的背影和跟在后面的阿芙拉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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