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觉得这点倒是不会，没有人类能够转化成融合兽的例子吧，除非你被融合兽吃掉了。”顾玉想了想，否定了阿芙拉的猜测，“我想她所说的同类应该是另外的意思，而且我只是猜测她应该是那只融合兽而已，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融合兽会有变身的能力。”
“也就是说我需要担心的只是那个什么伟大的存在了？”听到顾玉的话，阿芙拉也冷静了下来，但是一想起对方之前说过的东西，她不免还是有些担心，“那个什么血肉之类的能够从我身体里根除掉吗？”
“我觉得可能会有一点难度。”顾玉耸耸肩，“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帮你去除那个东西的影响，关于那个东西只能依靠你的意志力去战胜。我们来这里更想知道的是那个东西到底是怎么同化掉别人的。”
阿芙拉盯着顾玉久久没有说话，对方能够和盘托出无疑是解决了她内心的疑问，但是为什么顾玉和秦宵又想要了解这个过程呢？想到这里阿芙拉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你们之所以会想要了解这个过程，是因为有什么东西也被同化了吧？”
“你想的没错。”说话的是秦宵，她直接和盘托出的态度让顾玉都有些惊讶，“事实上我们这边有一条红龙也受到同化，并且连形态也完全改变了，即使我们尝试了逆转这种同化，在隔一段时间后红龙依旧会再次变回去，所以我们想要了解同化的这个过程，我想在伦敦城里出现一只不受控制的红龙会发生什么事情阿芙拉修女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龙存在，之前合成兽也就算了，搞不好只是用炼金术模拟出来的龙血，真正的龙族怎么可能还存在于世上。”阿芙拉盯着秦宵，显然并不相信对方所说的话，有关于龙族的一切本就应该是传说，而且只能是传说，“你说的该不会只是某些龙族的分支，或者类似于龙的某些爬行种吧，在神话时代结束之后，这种生物就应该全部消失了才对。”
“并不是全部消失了，我想阿芙拉修女平时负责和异端战斗，应该也清楚龙族消失的原因才对，它们要么因为神话中的宿命陨落，要么无法适应神话时代结束后这个世界破碎的魔力网，甚至无法在这个时代继续生存。”顾玉看着阿芙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又继续说道，“但是那仅仅是存在现实世界的龙罢了，有的生物并不是倚靠现实世界的环境而存在的，他们或许存在于壁画，卷轴，只要人类召唤他们就会出现或者降临，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人类幻想的产物可以超脱自身本来种族的界限，在现在这个世界毫无芥蒂地存在下去。”
“也就是说，你们的那条龙并非真实存在，而是在壁画卷轴之类上的幻想中的存在？”阿芙拉虽然理解了顾玉的意思，但还是有些难以理解，“那种东西都能够被同化吗，按道理来说那只是人类的幻想而已，难道那个存在还能够改变某样东西在人类脑海中的意识形态？”
“感觉我们就像在讨论某个哲学问题一样。”顾玉皱了皱眉，“事实上我并不知道那个存在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这也正是我来到这里的理由，你要知道它如果连人类幻想中的生物形态都能够改变，那么它有理由可以不用通过人为的召唤而直接降临于世。”
“这应该也是它同化那个东西的目的了吧。”阿芙拉此刻神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有些呆愣坐到了自己那张略显简陋的床上，“有没有这种可能，人类之所以不能承载它的同化与转变，是因为人类的肉体和精神本身就不足以负担它，这就和某些降神术结束之后，施术的人往往会身体崩溃一样。而它附着于幻想之上的生物则不一样，只要它慢慢改变就行，把它所占据的肉体逐渐在人类的幻想中改变到能够负担它降临为止。”
“等等，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阿芙拉的话像是给了顾玉启发，顾玉赶紧从袖中掏出了红龙的旗帜在地面铺开，看着上面一片赤红像是终于想到了什么一样叹了口气，“其实我每一次修补只是在强化它正在同化的这具肉体吗？”
“这是什么意思？”站在一旁的秦宵并没有听懂两人的谈话，只能将心里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之所以这东西同化了这么多次，我也用颜料给它盖了那么多次，它还是不能从画里面钻出来就是因为现在这个红龙的身体依旧无法完全承载住它的降临，而每一次转化，红龙都有消失和破碎的可能。”顾玉盯着画上的眼球，似乎从里面感觉到了一丝嘲讽，“也就是说我每次不停地修复红龙，只不过是把它看上的这个载体给强化一次而已，让红龙能够更加适应它的下一次转化。”
“红龙？”听到顾玉和秦宵的话，阿芙拉也起身走到了旗帜旁，“难道是威尔士的那只红龙…”话音未落，阿芙拉就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晕眩，眼前的那红色的染料像是在不停地扩大，很快占据了她的整个视野。
“糟了，不该给她看这种东西，感觉这鬼玩意儿对她的诱惑加深了。”顾玉抬头看到一脸呆滞的阿芙拉暗叫不好，一把扯过了身旁的秦宵，“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跑路了。”
“为啥？难道这么快阿芙拉修女就被控制住了？”秦宵疑惑地望着顾玉，有些不解，在她看来地上的这面旗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长满眼球的怪物让人有些恶心以外。
“我担心倒不是她被控制，而是发狂。”顾玉踢了秦宵一脚，“不是说了看过那玩意儿的人最后都疯了吗？以她沐浴了龙血之后那强大的身体能力，我很担心她疯起来我们两能不能完好地从这房间里走出去。”
“是吗？我觉得没有必要担心那种东西。”阿芙拉的话语平静地传了出来，这个平时与异端战斗的修女此刻正痛苦地闭着双眼，脑海里那奇怪的低语在不停地诱惑着将周围的一切破坏殆尽。不过这个声音显然没有想到阿芙拉意志力的强大，尽管阿芙拉的身体已经开始因为低语的原因而不停地颤抖，似乎想要蠢蠢欲动，但属于她本人的理智却牢牢地将大脑的位置遏制住，不再让这个古怪存在的诱惑前进分毫，“这个玩意儿显然低估了我对主的忠诚。”
看到阿芙拉竭力地忍耐，秦宵不由地望向了身旁的顾玉，“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我想我们应该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我倒是有了一个有趣的想法，不过跟这件事无关就是了。”顾玉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考虑的是要不要将她给绑起来，免得她落了下风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不用了。”阿芙拉长出了一口气，冷汗顺着她的额头滴下，一路下滑到了脸颊，脖颈和衣缝间，原本宽松的修道服此刻已经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形勾勒得凹凸有致，“我想这个时候我需要一杯水。”
看到阿芙拉已经脱离了控制，秦宵赶紧将地上的旗帜踢成了一团，生怕对方在瞥到，顺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杯，递给了眼前一脸疲惫的修女。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恶魔的低语了？”阿芙拉抿了一口水，望着顾玉，在她看来对方似乎是对于整件事情最为了解的人了，“我发誓我查阅过的所有书籍，都从来没看它们描写过这种东西，我甚至觉得我以前清理过的那些叛教者对于恶魔的诱惑说的太轻松了，以至于今天让我感觉这么痛苦。”
“你看到了什么？”顾玉和秦宵对视了一眼，然后有些急切地问道。
“不知道，我没有看过那样的东西，那就像是由不同的腐肉堆积又或者是某块随意**过的烂泥，全身布满了眼睛，在广阔无垠的星空中恣意游走，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样的景象，瑰丽的星空和令人作呕的生物混合在一起。”稍微搜寻了一下脑海中的措辞，阿芙拉顿了顿，“也许有点像小孩拿着颜料将一副上好的油画糟蹋了的感觉。”
“那你有听见什么吗？”显然阿芙拉的话已经提起了顾玉的兴趣。
“声音？老实说我不能形容出那是什么声音，太过嘈杂刺耳了，就像随便拿几个乐器乱演奏一通一样，但比较奇怪的是我知道那是那个生物在说话。”回忆到这里阿芙拉的神情又变得有些呆滞，一旁的秦宵想要上前阻止，却被顾玉一把拉住了，阿芙拉如同梦呓一样的声音还在继续述说，“我似乎知道它在让我去破坏，去杀戮，它就像是一个没有理智的肉球。不，一个肉球怎么会有理智呢。”
回忆完毕的阿芙拉像是终于清醒一样，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水杯差点摔落在地上，“呼，这东西简直是个噩梦。”
“看起来的确是这样，阿芙拉修女。”顾玉盯着她有些苍白的面容，静静地说道，“好好保持着你的信仰，这样你或许有机会摆脱掉它，至少你们的神不会愿意将一个虔诚的信徒拱手相让的。”
“如果放在以前，我可能早就第一时间干掉你这种无信者。”面对顾玉如同挑衅一样的发言，阿芙拉只是苦笑着举起了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不过如今我得感谢你们坚定了我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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