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们不是该去调查摩斯坦小姐吗？”秦宵抬头看着走在前面的顾玉。
“是啊，怎么了吗？”顾玉头也不回的走在前面，“你自己接下来的委托可不要给我说你累了？”
“我的意思是说，为什么我们调查摩斯坦小姐会跑到教堂来。”秦宵指着眼前庄严肃穆的白色建筑有些疲惫地说道，“我可没听说过摩斯坦小姐会住在这里面，再说一大早把我拖起来，还让我穿着这么重的衣服来这里会累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那是你平时宅在家里不锻炼的原因，才走了几步路而已。”说到这里顾玉有些心虚地瞥了秦宵一眼，对方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再说我只是按照福尔摩斯给出的线索来调查我们的这位摩斯坦小姐，据说摩斯坦小姐每逢周日都会来教堂参加礼拜，要是你再这样拖拉下去，晨祷会结束可就要和线索错过了，你就不担心这个世界的福尔摩斯少个搭档吗？”
“来了，来了。”听到福尔摩斯四个字，秦宵只能咬咬牙再次提起力气，抬腿走上了教堂前的阶梯，“话说你知道玛丽·摩斯坦长什么样吗？”
“不知道，但是你不是知道吗？”顾玉伸手拉了秦宵一把，“你看了那么多电影电视剧和小说，难道还不能确认摩斯坦小姐长什么样？”
“连福尔摩斯都变成女的了，鬼才能知道玛丽·摩斯坦长什么样，而且这样不是像小说一样在每个人脸上写满了容貌特征描述，你要我怎么去辨认？”秦宵咬牙切齿地看着顾玉，“所以说我们来这里就只是那种完全没有准备，瞎猫尝试能不能碰见死耗子？”
“是你们在叫我吗？”正在秦宵与顾玉争论间，一个年轻的金发少女朝着两人走了过来，身材对比起英国人来说显得有些娇小，面容精致，但着装却显得意外的朴素，浅灰褐色的衣服上并没有像维多利亚时代多数的女子那样充满了自己缝纫上去的装饰，手上带着一双手套，头上戴着浅灰色的头巾，头巾边缘的白色羽毛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请问你就是玛丽·摩斯坦小姐吗？”秦宵盯着对方一双蓝色的大眼睛，心里在感叹小说中的描述还真是相当的精准和贴切——而且似乎还不用自己去寻找，对方就自己找了上来，简直是有如天助。
“我是玛丽·摩斯坦没错，但我应该没有在这里见过你们二位吧？请问你们是？”摩斯坦小姐走近了两人，才发现这是一个古怪的东方人组合，面容与她熟知的周围人的样子相去甚远，这不得不让她提起了一丝防备，只是碍于对方已经叫出了她的名字，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露出了一个得体而又略带疏离的笑容。
“摩斯坦小姐请放心，我们只是接受了福尔摩斯小姐的委托，前来找你了解一些她没来得及向你询问的线索而已。”尽管秦宵也从玛丽·摩斯坦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防备，但她深知这是因为原著描写中摩斯坦小姐长期以来有些拮据的生活所致，面对两个陌生人有所防备才是应该的，而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力打消掉这个原著中华生的妻子的疑虑。
“原来是福尔摩斯小姐找来的帮手啊，以前常常听人这么说还不觉得，看来那位侦探小姐做事的确有些…独树一帜？”摩斯坦小姐眼中的防备之色稍有放缓，“不知道福尔摩斯小姐让你来这里是要了解些什么呢？我记得福尔摩斯小姐已经在之前完成了我的委托才对。”
摩斯坦的话让秦宵和顾玉对视了一眼，之前福尔摩斯对两人所说的是刚接到摩斯坦的委托，但现在看来，有关玛丽·摩斯坦的案件已经结束了，那么福尔摩斯本人又是出于何种用意再来让人调查摩斯坦的呢？
“很抱歉案件结束之后还要来打扰您，只是有些和其他案件相关的事情想要咨询一下您而已。”顾玉带着颇为歉意的神色接过了话题，“说起来刚才听你说，在你身边还有其他人了解福尔摩斯小姐吗？”
“那个只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我也是在她的推荐之下才来寻求福尔摩斯小姐的帮助的。”摩斯坦小姐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之中，片刻之后又猛然惊醒过来，“抱歉，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有些走神了，所以你们两位前来就是想要询问我这位朋友的事情吗？”
“不，只是对你的那位朋友有些好奇罢了。”眼见问话的目的被眼前这个机灵的女子识破，顾玉只能尴尬地讪笑了两声，“如果你不愿意提起的话也没有关系。”
“应该算不上什么需要保密的东西，我的那位朋友是一名护士，在我手头拮据的时候也曾经资助过你，后来还向我推荐了福尔摩斯小姐进行调查有关于我的那些来信，想必之后的事情福尔摩斯小姐也已经告诉过你们了？”摩斯坦小姐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似乎一切真如她所说只是相当普通的事情，就连她的那位护士朋友也一样。
“可以询问一下你那位护士朋友的名字吗？”秦宵听到摩斯坦小姐的回答却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在她看来医护人员和摩斯坦的朋友这两个关键线索就像在提示着那个人的身份一样。
“看来两位的确是来调查我的那位朋友的事情，好在她之前也说过要是福尔摩斯小姐问起就如实相告。”摩斯坦小姐看到秦宵激动的样子也微微有些惊讶，连脸上的笑容都收拢了几分，“不过就算她是曾经帮助过我的朋友，我也只在她的签名上偶尔看到过她的名字，J·H·华生这样的，不过她喜欢别人叫她华生小姐，我也是一直这么称呼她的。”
“冒昧地问一句这位华生小姐作为医护人员曾经参加过战争吗？”顾玉此刻并不像秦宵一样已经激动得面色微红了，反而若有所思地问起了摩斯坦小姐那位朋友的来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第二次阿富汗战役？”
“原来连福尔摩斯小姐的朋友推理能力都这么厉害吗？”摩斯坦小姐古怪地打量了一下顾玉，“难道我的身上还能看出我朋友的信息？对我来说你们这些侦探的能力简直就要和魔术相媲美了。没错，我的那位朋友的确作为医护人员参加过战役，而且因此还染上了抽烟的习惯，在我看来一个女士抽烟太过频繁可不是什么好事。”
“也许真的是魔术也说不定？”顾玉的回答再次惹得摩斯坦小姐轻笑了一声，而一旁的秦宵则是面色古怪地看了顾玉一眼，但顾玉似乎将这种“推理”继续下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最喜欢抽的一定是船牌香烟？”
“看来真的是和魔术一样的推理能力了。”摩斯坦小姐神色变得更为惊讶，点了点头确认了顾玉的“推断”正确。
“好了，摩斯坦小姐，关于你的那位朋友我们已经了解的足够详细了。”顾玉略带歉意地看着对方，“打扰你的晨祷实在抱歉，感谢你能够为我们提供这么多有用的消息。接下来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你刚才是在确认华生的身份？”秦宵看着摩斯坦小姐离开的背影，小声地向身旁的顾玉问道。
“不仅是确认，还有一点怀疑吧，一切事情实在太过巧合了。”顾玉牵起秦宵的手，“教堂可不欢迎我们这种人，所以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等等，你说的怀疑是什么？”秦宵脸色微红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你不觉得一切都相当巧合吗，还有她朋友说的那些话，想必她也是相当了解福尔摩斯这个人的，但如果她像福尔摩斯小姐一样知道自己在其他世界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告诉摩斯坦小姐福尔摩斯想要知道就如实相告，这位华生小姐完全可以直接来见她的搭档吧。”顾玉见状也缓下了脚步，慢慢地走下了教堂的台阶，“最为关键的在于，她与男性华生的特征经历完全一模一样，除了从医生变成了医护人员。”
“难道华生还能够不像华生的吗？”秦宵赶紧跟上顾玉的脚步，走在她的身侧。
“你从福尔摩斯小姐的身上可以看到她已经戒掉了男性时候的某些习惯，因为那些习惯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是不应当存在的，一个聪明人要活下去就要适应不同的社会规则，我想华生也不算是个蠢材。”顾玉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如果说习惯相同只是一个巧合，资助摩斯坦小姐完全就是一个引君入瓮的圈套了。”
“况且以福尔摩斯的聪明才能来看，她不可能完全没有调查过摩斯坦小姐身旁的这位华生的情况，了解了之后还要来委托我们进行调查，也就是说福尔摩斯小姐也同样看出了什么端倪吧。”顾玉再次抓住了秦宵的手，“好了，马车来了，我们先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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