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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九尾狐(上)

第十章 九尾狐(上)

「江烨!」

「……」

「江烨!」

他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身后有人正在轻轻地拉扯着他的衣袖。

左弦站在他侧后方,用担忧的目光看着他。

「怎么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地问道。

「你往前看……」

江烨向前看去,只见一脸愠色的老师就站在直线跑道的尽头,不断地吹着哨子。

「轮到你了,再不快点行动老师可能真的要生气了」

江烨这才想起,他正在上体育课,而现在恰好正在测试百米跑。

他对着正在担心自己的左弦打了个抱歉的手势,这才赶紧向前飞奔而去。

「江烨,你怎么了?上体育课时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

体育课结束,刚回到教室的江烨听见身旁的左弦关切的话语,摆了摆手,说道:

「没什么,我今天可能精神状态不好吧」

自嘲着笑了笑,江烨也说不出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只是觉得今天一直都有些失神,完全无法集中精神认真学习。

「要不先请假休息一天?」左弦好心地提议道。

「不必了。」江烨摇摇头,表示自己还能撑得住。

下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放学的铃声响彻了整个校园。

「江烨,一起回家吗」左弦一如既往发出邀请。

「我准备去图书馆一趟,你先走吧」江烨用充满了抱歉的语气说道。

「唔……最近江烨你都不怎么跟我一起回家呢」

左弦玲珑般的双眸望着他,有些赌气的说道。

「好了好了,今天你就先回去吧」

江烨无奈地说道,同时伸手摩挲着左弦柔软的发丝。

左弦微眯着双眼享受了一会儿,接着灵活地逃脱正在抚摸着自己的手掌,

「那我就先走吧,下次可不要再拒绝我一起回家的请求哦!」

左弦背上书包,小跑着经过教室后门,回过头来说道。

「知道了。」

江烨微笑着回答道,得到了肯定回答的左弦这才消失在教室门口。

「说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和她关系亲密到这种程度的呢?」

他叹了口气,明明自己初中时连和女生说话都嫌费劲,无论怎么想都不应该发展到现在这个境况才是。

不过,还有令自己更在意的情况。

江烨陷入了回忆中,就在昨晚,临近就寝时,他偶然抬头朝窗外看去,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它——

一枚白色的散发着极其强烈的光芒的小点映现在远山之中。

与上次的慌乱不同,这次江烨不仅确认了它存在的真实性,而且早为这种情况做好了周全的准备。

一把抓起桌面上摆放着的夜视望远镜,江烨将视距缓缓拉近,远处模糊的画面在他的眼中缓缓放大,他同时也在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那庞然大物到底是什么?巨大的莹白色躯体盘绕在中式雕花风格的屋顶之上,身后显出几根修长的尾巴,一些向上微微翘起,有的又朝地面坠下。

视野之中的白点不断放大的同时,其周围的环境也开始变得清晰可见,似乎是十分熟悉的地方,但是他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

突然,他的瞳孔瞬间紧缩,有一对青色的眼眸出现在自己视野的最中央,锐利地跨越如此遥远的距离与自己对视,仅仅只是瞬间,一道青色的光芒在脑海中闪过,江烨的双眸感受到无比强烈的刺痛,仿佛被一根细针狠狠地刺穿了似的。

「啊啊啊——」

江烨手中的望远镜“啪嗒”一声掉落在地,而他本人则是立刻捂住双眼,双腿前倾,跪在了房间光滑的瓷砖上,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

「眼睛……我的眼睛!」

江烨无助地大声喊叫着,他唯一可以确定,那是道充满着恨意与杀机的目光,那份恨意竟是如此之强烈,以至于在他的眼眸中全部爆发出来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江烨感受着那道目光带给自己心中恍若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不禁有些绝望。

要瞎了,我的眼睛。

他痛苦地想道,但随即却突然感到眼前巨大的压力在刹那间散去。

脑海中似乎又有着一道青芒闪过,如针芒般刺痛的感觉突然消失。

江烨尝试着缓缓睁开双眼,却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寒冷和惧怕之意。

眼前还是一片模糊,他挣扎着爬到镜子前,微微起身,透过镜子可以看见的是,泪水充盈着自己布满血丝的红彤彤的双眼的景象。

他颤颤巍巍地用手拿起掉落在地面的夜视望远镜,再想向远处看时,视野内却又恢复成漆黑一片的景色,那是与往常一般毫无特别之处的夜晚。

「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江烨、你怎么了?」

门外传来寒雪的声音,看来是被江烨刚才的痛苦的呼喊声所吸引过来了。

「没什么。」

为了不让寒雪担心,他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回答道。

……

直到今天早上醒来,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才又恢复了常态。

但是,他却难以释怀发生在他眼前离奇的这一幕。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应该可以称之为“生物”的东西,可是,那到底是什么?

带着满心的疑惑,他推开了图书馆的大门。

这个小镇的唯一的图书馆,就建立在南守中学内,上次寒雪带他参观学校的时候也曾来到过这里。

出乎江烨的意料,图书馆占地极其的大,而且分为上下两层,仅是下层就有几十排书架摆在那儿,看起来藏书也是格外的丰富。图书馆内的氛围也很是幽静,既保证了空气的通畅,也让光线恰到好处地散落在内部,让室内不至于显得死气沉沉。

虽然图书馆的条件还算不错,可是江烨就连一位学生都没有看见,就连图书馆的管理员都趴在一边的桌子上,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那么开始找找看有没有相关的书籍吧」

江烨心中想着,撸起袖子正准备加油干的时候,却无奈发现有力没处使。

「法学、医学、侦探小说、文学杂志……」

围着一层的书架绕了一圈,江烨并没有发现自己所想找的那类书籍。

所以他沿着木制楼梯向二楼缓缓走去,老旧的楼梯不停地在他的脚下发出“吱呀”的声响。

「找到了,就是这里!」

他快步走到贴着“历史/神话”标签栏的书架边,准备开始慢慢搜寻。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瞥见了一位微靠着书架坐在地面上的少女,少女的嘴角扬起动人心弦的微笑,目光紧紧地盯着手中的书本,看的十分入迷。

少女的微笑似乎将着这一小方世界完全融化,背后的长发随着从半开的窗户调皮地窜进来的风飞舞着。

江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少女,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寒雪。」

听到呼唤她的声音,寒雪抬起惊讶的双眸朝来源看去,她本以为这个时刻图书馆里不会有其他人在的,没想到居然还是江烨。

她的神情在刹那又冷漠下来,将视线移回到书本。

「你怎么会在这儿?」

寒雪一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问话,江烨只好讪讪地笑着回答道,

「只是来查阅些资料而已。」

寒雪不再搭话,江烨也沉默下来,开始仔细地沿着书架查找着,顺手拿起其中的一本,开始随意地翻看着。

他眼角的余光偶然瞥见寒雪手中的那本书,上面的一幅插图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寒雪,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书?」

他出声问道。

「县志。」

寒雪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那这一页是?」

「有关于九尾狐的记载,怎么了?」

九尾狐?

江烨心念一动,翻开手中这本《山海经》的目录。

「找到了。」

他翻开那一页,轻声念着:

「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可随即他好奇地看着其上附着的一幅插图,和刚刚在寒雪书中看到的插图却是相去甚远。

「这不是古代神话中的如同妲己一般的妖兽嘛,为何会在县志中有所记载?」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九尾狐在远古时代就一直是祥瑞的象征,直到魏晋南北朝以后才被世人误解为为妖媚惑主的形象。」

「而且,这本县志中记载的故事又和普通的传说有所不同。」

寒雪缓缓站起身,将书本递到他面前,江烨随即伸手接住。

近距离看到那插图的一刻,江烨的身体微微颤抖,随即僵硬地停住。

那是十分形象生动的九尾狐形象,即使隔着微微泛黄的纸张,他依旧能感受到。

况且,这与自己昨天所见的景象一模一样。

一样洁白的毛皮,一样锐利的青色眼眸,一样四处散开的修长的九尾。

没错了,就是自己昨天看见的庞然大物。

只是、为什么?这本应该存在于神话传说之中的一切却清晰地呈现在自己的记忆中。

插图的旁边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小字,看起来是有关于此地传说中的九尾狐的一些记载。

「寒雪,你有看完这部分的记载吗?」

江烨看着这些文字头都有些大了,况且他此刻的思绪处于杂乱无章的状态,根本没心思仔细地阅读。

「刚刚看完。」

「能请你给我简要地概括一下这份记述吗?拜托,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看着江烨似乎并不像是装出来的焦急的神情,寒雪沉默了片刻,整理了一下记忆,随即缓缓开口说道:

「那是一个很久以前,但不知道确切朝代及时间,发生在南守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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