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鲁德看着眼前的这四位复刻圣子也是有点头痛,贝亚特丽切战斗力确实太高——在多年前的跨界战争中,帕鲁德就跟贝亚特丽切战斗过,那是帕鲁德唯一认同的天使,一个真正的女骑士。而现在——如果单对单的话,帕鲁德有赢的把握,但要一对四而且时间停止和空间传送都无法对敌人使用的情况下,帕鲁德心理确实没什么底。
但对方不会给帕鲁德这种思考的时间,被赋予绝对神谕的没有灵魂的复刻圣子们马上对其发动攻击,由于复刻崔西和爱丽丝都负责保护复刻凯撒和露琪亚,所以进攻其实也只是贝亚特丽切对帕鲁德开枪罢了,帕鲁德轻松闪避子弹,然后遁入紫炎发动进攻,贝亚特丽切马上就出现在帕鲁德紫炎出现的地方进行防御,准确地挡下了帕鲁德刺向凯撒的一剑。
“好几次我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遁入紫炎去复刻圣父或者斯拉维拉拿那边,贝亚特丽切无法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但是当我去露琪亚和凯撒身边,她就能拥有几乎跟我同步的预判呢?一个没有灵魂的东西能做到这个地步,这让我……哦,我明白了,我知道要怎么打了!”
帕鲁德再度遁入紫炎之中,复刻的崔西跟帕鲁德预料的一样——马上绕到凯撒后方准备防御,然而帕鲁德并非出现在凯撒或者露琪亚背后,而是出现在复刻崔西的身后准备挥剑击杀,这时在后方的凯撒马上发动净化锁,不过爱丽丝却冲了过来替帕鲁德挡下了这一发法术攻击,被净化锁击中的爱丽丝完全无法动弹,帕鲁德趁崔西还没来得及回防之前顺势将复刻爱丽丝击杀!
虽然跟帕鲁德所预期的有出入,但还是成功地削弱了对方的力量,剩下的三个复刻圣子——就没那么难受了!
复刻爱丽丝消失之后,复刻的崔西突然像有了自我意识一般对身后的两位复刻圣子举了右手示意停止,然后复刻露琪亚和复刻凯撒慢慢远离,最后——复刻崔西举起了蛇蝎之针指着帕鲁德,这是发起决斗的姿势。
帕鲁德看到这一幕之后笑了,不禁认同地点了点头——他发现,上帝做了这么多事,复刻崔西这一块做的非常不错,起码连这股本能般的正义感也复刻出来,虽然对方不会任何语言,但崔西代表着的就是正义——无论是真的,还是复刻的都是一样。“为了能同时保护两位圣子,所以才向我发出决斗,”帕鲁德自言自语道,“有意思,天界里除了贞德,果然最有意思的还是你啊贝亚特丽切!”
在地表界,由于阿瓦隆的指挥官都回去防守了,露琪亚一个灵魂指挥者这全球的部队显得有点捉襟见肘,毕竟情报量实在太大了,露琪亚不能一时间处理过多的事情。她刚好在处理北美洲的防御工事,梵蒂冈这边就传来了被包围的消息,然而位于罗马内侧驻守的部队在之前已经前往支援佛罗伦萨,一时间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欧洲其他防御情况如何?”露琪亚先把北美那边的放一放。
“德国那边阿瓦隆部队已经在收拾残余圣灵部队,应该可以派部队前来支援,”在上方负责全方位监控的梅林汇报到,“另外,阿瓦隆这边最高主教他们也差不多可以完事了。”
露琪亚像个人类一般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睁开了锐利的双眼,说:“将德国的海军折越到意大利这边然后配合防御;命令驻守在威尼斯海港附近的亚里亚海军配合防御罗马内侧地区,梵蒂冈的圣灵部队先靠残余的阿瓦隆部队防守,等最高主教他们过来之后就可以一举反击!”
“了解!”
对于这场圣灵之战,位于地表界的各个国家为了配合阿瓦隆的折越技术,在各种重要装甲及战舰上都改用了阿瓦隆指定的金属外壳来承受折越带来的强大压迫,所以现在德国的航空母舰也装备的这些东西,然后被阿瓦隆的梅林轻松将他们折越到意大利的领海之中配合意大利的亚里亚海军积极防御罗马的敌军。
而梵蒂冈内部,露琪亚握着伊始之光离开了指挥室,然后召集了剩余的机枪兵、电磁能手以及信仰骑士打算就靠这么点病理努力抵挡入侵,这些士兵被露琪亚的精神所感染了,纷纷加入了露琪亚的编队中。梵蒂冈虽然地势比较平坦,但由于各个建筑的设计让这里成为了一个游击战的绝佳位置。可以说,游击战对于阿瓦隆那是最熟悉不过,以往抵抗圣父天界部队的时候可没少用这个战术套路来赢得大的胜利,露琪亚打算也试试这种作战方式来更好地防守梵蒂冈。
“我这边差不多了贝亚特丽切,”露琪亚看着已经没多少圣灵的天空,“你那边可别让我失望了!”
圣灵殿这边,由于上帝动用了执权之力使得他的优势大大地增加,崔西原本还能采取进攻来寻早弱点,而如今却只能一味地防守和闪避,很快崔西就受到了来自创世之弓的不同程度的伤,要不是崔西尽全力回避恐怕她早就不存在于此了。这还没等崔西反应过来,上帝的创世之弓对其再度射箭,崔西尽全力向右闪避,但上帝笑了下,左手强大的圣灵力量如巨型拳头一般将崔西轰至圣灵殿左侧。
“知道吗贝亚特里切,你我现在之间,犹如太阳比蝼蚁,”上帝露出了傲慢的笑容看着慢慢站起来的崔西,“只要你死了,三位一体就没有灵魂能够反抗我的神威,天主的绝对存在就不会遭到质疑,到最后——人类就会重新选择我天主教,并由衷地成为我最忠诚的信徒!”
崔西咬着牙看着沾沾自喜的上帝,倘若她现在倒下,那么上帝口中所描述的情景就会出现——人类需要的是信仰,但并非单一的信仰,因为没有灵魂有权利擅自剥脱他们的欲望!
话说如此,但现在也正如上帝所说,他们两个之间力量差距太大,别说崔西,现在的上帝——估计把帕鲁德和爱丽丝一起喊过来也未必是对手,她已经无计可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技巧都是徒劳,这一刻,崔西颤抖的双手不仅仅证明了她的灵魂虚脱,更是把这条真理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但崔西不能因为这些因素而放弃进攻,她只能慢慢地站稳脚步,颤抖的双手握紧了贞德为自己锻造的蛇蝎之针,看着上帝傲慢的笑容,然后发起最后一波进攻。上帝继续利用双手的执权之力不停攻击来犯的崔西,但崔西已非常巧妙的活动在这些无形的大手之间划出了错综复杂的黑色线条,最后顺利跟上帝展开接刃战。然而上帝并没有露出任何认可的眼神,仿佛崔西的这一切行为都是理所当然的,于是他也张开创世之弓开始抵挡。
三年前,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幕——谁也没想到崔西会成为六翼堕天使,谁也没想到上帝会升格成为圣灵,谁也没想到天界变成这般模样,谁也没想到崔西和上帝真的就有动手的一天。圣灵殿,以前乃圣子和圣父执行会议的神圣场所,却成为了如今堕天使和圣灵之间刀光剑影的地方,黑白两把兵器被无数地挥动和碰撞,上帝看着崔西的这股看上去暴风雷霆般的攻势,渐渐露出了笑容。
决心可以振奋灵魂,但却无法缩小力量的差距,即使崔西已经升格成为六翼堕天使,哪怕她实力已经到达三位一体的巅峰,承接了三位一体所有灵魂的决心,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能战胜已经逾越甚至创造三位一体的圣灵!
创世之弓和蛇蝎之针再度碰撞,上帝冲着崔西露出了笑容,说:“真是不错的一支舞呢,但很可惜——乐曲已经结束了!”
话音刚落,两股无形而巨大的力量冲上帝的翅膀处喷涌而出,就像两只巨大的手掌将已经灵魂完全虚脱的崔西按倒在地上,崔西咬着牙看着高高在上的上帝,但身体却已经纹丝不动——并不是说她无法挣脱上帝的执权之力,而是因为她再也没有力量动弹一分!
“不得不说贝亚特丽切,你是我最成功而最失败的创造,”上帝慢慢地架起创世之弓,圣灵的力量渐渐在其上化成箭,“这个世界只需要一个种正义即可,只需要一种信仰就够了,而那个信仰——就是我!不需要有思想,不需要有追求,只需要拥有一个绝对神威的神,以及所有信仰这个神的灵魂就足够了!而你——贝亚特丽切,就在我快要完成拯救的时候,是你阻止了这场圣战,是你铸成了他们回归杂乱无章的原始混沌状态!所以这个世界——不需要你那所谓的正义,因为正义——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然后,上帝的右手轻轻松开,箭如堕落星辰一般,插入了崔西的心脏部位……
刚刚处理完阿瓦隆圣灵部队的但丁以及诸位指挥官马上感到阿瓦隆去支援正在奋力迎战的露琪亚,正当但丁会见露琪亚的时候,突然心脏出现了一股强烈的不适感,但丁被迫跪倒在地上,惊恐的双眼看着远方的天空,颤抖的双唇像是准备在呐喊着什么。
然而,不仅他一人如此,就在她面前的露琪亚,也有同样的状态……
从阿瓦隆下来的诸位指挥官,维吉尔、皇家骑士、斯瑞克、安倍晴明、詹妮弗,以及所有阿瓦隆的战士,全都表现出了跟最高主教一样的情况;不仅是他们,地表界的人类,甚至地表界上的恶魔,六位恶魔领主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同样的目光,同样的——心情!
位于冥界的天使们,刚刚处理完欲望撕裂兽的问题之后,五位正在战斗的圣子突然心脏部位严重不适,纷纷跪倒在地上捂着心脏部位,口中一直想着去呐喊什么,但却什么都叫不出来。
唯独爱丽丝,还有正在上方跟复刻崔西决斗的帕鲁德什么事都没有,但他们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爱丽丝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贝亚特丽切,贝亚特丽切!不!”
帕鲁德出生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皱紧了眉头,说:“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我只是要你拖着就行,拖着就行啊白痴!”
绝望,一下子席卷了整个三位一体,所有灵魂仿佛都和崔西感同身受,他们感受着被创世之弓击中的痛苦,感受着远离正义的空虚,感受着希望破灭带来的无奈和真理。
但这时,复刻的崔西突然停止了进攻,并且张开嘴巴,说:“我……不行……非正义……之战,站……站起来,敌人,我……我要以荣光的名义,将你……将你击败!”
帕鲁德,愣住了,就连当年贞德向他表白,他都没有过现在的这种心情……
从来没有任何一件事情可以像现在一样彻底震撼着帕鲁德的内心,一个由上帝制造出来的,没有灵魂可言的工具,只会执行杀戮命令的工具,居然——诞生了正义!
笑声,从帕鲁德的口中渐渐发出,他仰天大笑,重新握紧赎罪之剑,然后以响彻寰宇的声音呐喊:
“为正义献身!”
冥界之主,冥界的创造者,路西法——率先诞生了信仰,他将遗忘已久的潜藏在灵魂深处的那份正义感彻底地从帕鲁德身上展示出来,而冥界所有的恶魔——都响应者这位冥界之主的信仰,慢慢地站了起来——恩维和拉斯特,古烈德和托尼,罗杰和雷兹,握紧了手上的武器,拥抱着自己的搭档,一同看着远方的天空。他们,不在感受到心脏的痛苦,一股来源于灵魂深处的声音,将所有恶魔的感情都联系在一起——正义,属于冥界的正义,属于欲望的正义,向往自由和满足的正义,此时此刻爆发出了耀眼而强大的力量!
而这股力量,将身处冥界的天使摆脱了这股痛楚,信仰在体内不停地涌动,他们从未有过如此强大而正面的力量——最高教义一直响彻着他们的灵魂,爱与正义让他们感受到了天界的美好和天使的骄傲!
于是,他们跨过恶魔之门来到地表界,用这股强大而温柔的光芒,照耀着每一位收到痛苦的凡人,让他们不再恐惧,不再痛苦,让他们感受永恒之爱的包容,和铿锵正义的决心!爱永不消失,正义永不磨灭,希望长存寰宇,正因如此——信仰才能存在!
天界、冥界、地表界,从没有过今日这般的感同身受,从没有过今日这样的光芒和力量,而这所有的灵魂,在此刻只有一个信念:
正义永存!
已经被上帝击中心脏的崔西,突然睁开了双眼,她看到原本插在她心脏部位的箭渐渐消失,那股来自于原始和混沌的力量再度在她体内极度膨胀,上帝已经察觉到情况的不对,他用尽全力去压制崔西,但执权之力渐渐失去效果,崔西慢慢地站了起来张开三对翅膀。此刻,她感受到了来自整个三位一体的信仰所在,这次的她并没有因为力量的暴涨而感到不安,而是静静地接受者这一切的来临……
而位于地表界梦魇身上的那本写着“贞德”名字的空白书籍的第一页上,慢慢地凝成了一句永远都不会被抹除的话语:
贝亚特丽切,三位一体所有正义的化身,她——是圣灵!
顷刻,寰宇陷入一片混沌与黑暗,整个世界仿佛回到了上帝尚未创世之前那般纯粹而漆黑,原始的力量撼动着所有灵魂的心灵,但他们不会去惧怕这股力量——真理,往往就是原始的事物,目的——往往是最简单的东西。而如今,无论进行过多少复杂的过程,无论拥有过多么深的城府,无论欺骗和杀戮过多少灵魂,都只为了一个目标——自己的正义!
而后,光芒回归,上帝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堕天使,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
崔西,贝亚特丽切的第四对翅膀凝成而出,她,成为了圣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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