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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我奔驰在城东的巷道里。

一路上碰到了不计其数的杂物,随着我的步伐零乱的倒在地上。

哪怕是磕磕绊绊我也不想放慢脚步。杂乱的声音让巷道里的居民以为又在发生打斗纷纷关上了门窗。

一扇扇合起来的窗户似乎表明了对我拒之门外的态度,一想到这我的心愈发沉重。

女孩哭泣的画面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的心就像是被一根根长着荆棘的藤蔓重重包围然后紧紧缠住,缠的我出不动气。

我停下脚步,一拳头砸在墙壁上,然后又飞起一脚把脚下一个破旧的匡篮踢开老远,也惊动了在垃圾堆里找食的野猫们四散开来。

我扶着墙坐下来,伊始剧烈的奔跑让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想到女孩我就无可奈何恨不得打自己两拳好解恨。

湿漉漉的袖子依旧淌着水珠,从我的手背上再顺着我的指头到指尖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望着滴落的水珠我闭上了眼。

那个寒冬的早晨,我用身上最后的钱买了一个温热的面包,当拐过街角时几个和我一样的拾荒者撞到了我,被布包着的面包掉在了地上。我从雪地上爬起来时看到那几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手里正拿着我的面包。

[给我]

听到我的喊声,拿着我的面包的家伙好奇的往里面探了一眼。

[哟,吃的]他们互相看了几眼然后把面包撕成了几份便吃起来。

我愣住了,我惊奇于他们居然就这样毫不客气的把把我的东西吃完了,我气急了,冲上去和他们扭打在一起......结局当然是面包一点也没抢回来而且还挨了一顿揍

睁开眼睛,看着天上的圆的出奇的月亮,我又隐约看见了女孩哭泣的画面,同是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只是让她失去重要东西的罪魁祸首是我,我的做法与那三个地痞有何不同?一想到这我就后悔不已,我原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没想到我竟然真的失去理智把手镯扔在了地上,成了一堆的碎片。

那时的我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女孩过去跪在地上把碎片一粒一粒的捡起来捧在手心里然后慢慢的哭出声。声音震动了我的耳朵,也穿透了我的心。我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我想过去安慰安慰她可是她抬起头来望着我眼睛里的哀伤又让我怔住。

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而且这的的确确是我的错。

一旁冲过来的守卫让我慌了阵脚,我在女孩和守卫来回徘徊最终一咬牙转身逃走。

我摇摇晃晃着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身上残留的水渍继续往前走。

今晚糟糕透了.

穿过巷道,来到开阔的街区,眼前的视野渐渐变得明亮起来,抬头,东部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西边的大部分还依旧被群星占领。

天亮了呢......

在一个略显破旧的小酒馆门前我停了下来,卷帘门已经打开了一点从里面透露出昏黄的灯光。我上前拍了拍卷帘门。

哐啷的声音在清晨的街道显得格外响亮。

[这早上时间还没到急什么啊]

我想了想,拐过门口来到酒馆的后院,把手搭在门柄上发现转不动后于是敲了敲门。

我刚放下手,里面就听见铁器用力碰撞的声音.

[前门不让就来后门,行,是不是非得给两锅铲才知道我的厉害!]

不满的声音夹杂着一双拖板越来越大的啪嗒声,然后门被打开,我就看见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大姐姐.

[伊伊,是我]我主动报上名来.

[我今天非得.......搞什么...进来吧]

当发现是我时,这个名叫伊伊的大姐姐皱着的眉头顿时松散,脸上也趋于平静.转身走开.

我关上门,来到前台,伊伊正在努力的搬动一个酒桶。

[傻站着干嘛,过来帮忙!]

我应声赶紧过去抬酒桶的另一边,我们把酒桶搬到前台下,又回到仓库搬了一个.

[身上怎么湿的,昨晚掉湖里了?]

[呃...那个...昨晚在湖边走眼睛没看路就掉下去了...]我当然不能告诉她我昨晚去偷了人家东西,不然以她的暴脾气肯定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一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在屋子里晃来晃去,脚上的布鞋还未干,伊伊看到我在地板上踩出一个一个的水印立马炸毛并推搡着我去浴室

[这木地板可不能沾水,缝里的水渍积时间长了地板可是会坏哒,快去洗个澡然后上楼睡个觉,醒了就下来给我帮忙]

我被伊伊推进浴室,从里面出来我犹豫了一下问她要不要帮忙,因为店门已经打开了.伊伊见我那个快要倒地的颓废样把我推上了楼梯.,我只好上楼推开门进了我的房间.

我是在半年前来到这个酒馆,当时我饿的快要发疯身上又没有钱,我看店里只有一个人于是决定去吃一顿霸王餐,没想到前脚刚伸出店门就被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大姐姐给拽了回去,下场自然是衣领被她提起来扔进仓库里关了一夜。我当然是受不了第二天就给她求饶可以给她帮忙或者洗碗刷盘子之类的赎罪。她盘算了一下反正可以给她减轻一些负担于是同意让我待在店里给她帮忙。

我也没想到,这一待就是半年.我都快忘了来这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了。伊伊人长得很漂亮,店里不少的男顾客都是来跟她套近乎,求婚的也不少但都被她委婉拒绝.虽然店里只有伊伊姐一个人而且还是老板但她的精打细算和勤劳能干却让这个小酒馆支撑下去,在这半年我见过不少闹事但都被伊伊姐冷静面对.一个人不容易,我打心眼里佩服她.街坊领居都知道她的性格爆而且说话凶但与她朝夕相处的我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刀子嘴豆腐心.

我曾经问过她,当初我吃霸王餐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打我

[你一个孩子我打你干什么,一个人漂泊在外,不容易,难......]伊伊抿了一口酒,望向外面的街灯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伊伊突然看向我,我赶忙正坐等待她的发话.[你说......他会不会就像你当初来的那会儿还在到处流浪呢]

伊伊趴在桌上睡着了,我陷入了沉默,他...是谁?他的亲人?朋友?亦或者她内心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她为什么不去找她呢?或者是在等他?没想到伊伊心中还有牵挂的人,这个秘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也或许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吧.

我把桌上的酒具收起来,然后把我的上衣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望着她的睡颜想起她的答案我心中很是温暖,一直这样挺好,以前还想着离开但如今看到满屋子的食客以及那热闹的气氛倒让我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而且眼前趴在桌上睡着的善解人意的老板我去哪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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