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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蒙昧中(1)

第五章 蒙昧中(1)

“就在前面,圣女殿下。” 男孩步伐轻快,身形消瘦。

尽管只能看到男孩微微侧过的脸颊,但女孩仍然可以看到他脸上的不安还有额间凝滞的汗水,就像这阴郁的天,闷沉且压抑。

女孩的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的骑士,无论自己的脚步快慢,他始终紧紧地跟在自己的身后,这让她感到一丝安心,也让她鼓起勇气安慰眼前焦躁的男孩。

“不用担心,一切都会没事的。”她说。

“上帝保佑。”男孩面色痛苦,“但是我从没有见过我母亲这样。”

“也许是昨天,也许更早,当我发现的时候,母亲蜷缩在干草堆里什么也做不了,她的手心很热,额头上都是汗,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男孩的语气中带着哭腔,“上帝在上,她是一位非常慈祥的母亲,但究竟为什么要让她遭受这些?”

“上帝知道这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女孩的心也随着他的哽咽而被揪起,她与男孩感同身受,无法放下这位和蔼的母亲……

她是多么渴望能够立刻到这位母亲身边。

不自觉间天色似乎比以往还要昏暗,天边浓厚的云朵仿佛永远化不开一样,空气闷热,让人心烦气躁。

女孩努力分辨脚下道路的分岔,已经可以看到许多低矮、简陋的木屋落错着,寥寥几只家禽还有迎接夜晚的人们。

这明明是熟悉的景致,但在今天她却觉得格外的陌生,在她眼中,整个世界呈现出一种即将死亡的黑色,忙着起火的人,坐在地上的人,还有整片天空,全都是黑色的。

她只能凭着微弱的光线行走在苍凉的景致当中,那些低矮的木屋仿佛在风吹之下,就会烟消云散。

对了,风也是黑色的,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深黑之中,她甚至无法察觉自己身在何处。

突然间,眼前亮起了一小团微弱的火苗,女孩这时才发现一位女性静静地躺在潮湿的干草上——

她已经到了目的地了。

在破旧的茅草屋里,她没有任何念想,在周围紧张的目光中平静地走向了身前的女性,女人没有一点反应,她把手轻放在她的鼻尖,没有意料中的呼吸,是死寂的,没有波澜的。

她轻轻捧起她冰凉的掌心,上面满是瘀斑,她又翻开了女人的领口,只能看到脖颈上一片紫黑……

“她死了。”当声音说出来的时候女孩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会如此平静,她宣示着生命的逝去却仿佛自己与她无关一般。

不,这都是自己的过错,如果自己能够再早那么一些时候到这里,如果自己能够替她祷告的话,也许结局不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女孩的眼角就有些湿润。

“她会到哪里去?”那是低沉的男声,声音中透露出男人衰弱的气息,女孩知道他是女人的丈夫。

“天国。”她说,眼前一片黑暗。

“上帝保佑。”那是男人软弱无力的语气,狭窄的房间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她死了。”黑暗中有男孩哭泣的腔调。

“她结束了苦难的一生回到了上帝身旁。”一旁的骑士说道。

“她死了!”男孩说。

是啊,她死了。

“我们总有一天也会死的。”渐渐地,黑暗的世界中连最后一丝火苗也一点不剩,只有瞳孔上还残留有女孩脸上柔软的线条,那份柔软叫所有人动容,“我们会离开苦难的世界,回到纯粹、光明的天国中去。”

“上帝保佑。”那是男人浑浊的声音,像天边永远化不开的乌云,像永远回不去天国的灵魂,污浊不堪。

……

远走之前是很久的事了,但没有想到,竟连一点儿事都没能为你们做成。

苏菲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马车的车尾,每每想到仍在修斯第教堂的时光,悲伤就会涌上她的心头。

她渴望为人们去做些什么,不单单是因为她的身份,更是因为她对那些生命的牵挂,她总记得那些单薄的生命,在铺天盖地的、压抑的黑色当中逝去,犹如晚风中的落叶,经不起一阵微风的吹拂,轻轻地洒向大地。

那不是生命应该承受的,她想,不禁又回到了那个让她心力交瘁的下午。

车轴翻滚间,一颗颗巨大的树木自苏菲的眼前掠过,路途是如此单调且森寒,在不经意间影响着她敏感而脆弱的心,让她焦虑。

但是她可以感受到荒凉的气息在减少,森林渐渐被他们抛在身后,脚下的道路也愈发分明,一片片田野开始出现她的眼前,她甚至还看到了远处在田间劳作的人们!

蒙特卡西诺教堂就要到了!

她兴奋地四处张望,目光不经意地飘到了马车的另一端,在那里她可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深藏在黑色长袍中的身形格外挺拔,只是在身后注视着他,苏菲的感情就能得到寄托。

他总是像现在一样遥遥地立在她之前,为她遮挡那些她所不能。

“哥哥。”她忍不住轻声呼唤,但刚一开口她就为自己一时的柔弱所懊恼。

“请叫我修斯第主教,圣女殿下。”声音平稳、缓慢,只是这样听着并不能知道声音的主人是喜是怒,但苏菲却为自己的轻率所后悔,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种问题上犯错,尽管对方是她的哥哥,是她最敬慕的人,但更是修斯第教区的主教。

“对不起,主教……”她低着头说。

“你看到了吧,圣女殿下?”但很快轻柔的询问响起,打消了苏菲内心的纠结和难过,即使他们之间隔着漆黑的斗篷苏菲也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话语间滴点的温柔。

“嗯。”苏菲重重地点头,“蒙特卡西诺到了!”

这时晚祷的钟声忽然在她响起,苏菲连忙收起还在马车边缘晃荡的双脚,机敏地爬了起来看向身后。

大地无垠,尽管教堂还显得渺小,钟声却深深地印在她的心中,印在所有人的心中。

马车已经暂时停下,苏菲看到自己的哥哥伸出右手,轻轻将黑色的写本按在胸口,闭上了双眼,她也连忙闭上双眼,双手合实。

等到钟声远去,她才慢慢张开双眼打量四周,她发现一个黝黑的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马车旁,而哥哥早就发现了这个小孩,他从车上拿来一小块黑硬的面包,塞到小孩的手中。

晚祷即将结束,田野上分不清是奴隶还是隶农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虔诚地祈祷。

纳克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脚边的小孩,拍着他的肩膀对他微笑。

“去吧”他说。

“告诉蒙特卡西诺,圣女来了。”

……

今天,蒙特卡西诺修道院迎来了一位圣女还有修斯第教区的主教,在今后,他们将协助蒙特卡西诺教区的神甫们,共同替上帝行预备之事。

查尔迪斯面带微笑地站在教堂入口,热情地迎接来到教堂中的人们,他将一块块黑色的饼干分发给到这里的信徒,他身形挺拔,举手投足间充满着自信。

他平时不是一个这样的人,但在今天,他却犹如在炫耀什么一般,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光荣。

年轻的骑士回头看了一眼教堂深处,在讲台后一束雪白的花朵在暖阳中绽放,他崇敬女孩的圣洁,为她的清丽陶醉,不经意间骑士的腰杆似乎挺得更直了。

最后他还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把精力放在眼前,但是人群中好像有什么人在注视着他,他想要对上那道目光,却只能看到一张张满是期待的脸庞。

是他的错觉吗?

他整理好自己纷乱的思绪从麻袋中拿出饼干,但刚拿出来就被什么人粗暴地从他手上夺走,他有些惊讶,却只看到了一件宽大的灰色斗篷,很快那道身影就消失在人群中。

“你好,可以给我吗?”那是老妇人的请求,查尔迪斯这时才发现教堂门口已经聚集了更多的人,他连忙将饼干依次分发,很快便忘了刚才的事情。

等到查尔迪斯站在教堂侧廊的时候,弥撒已经开始。

在蒙特卡西诺教堂里,生活在庄园里的人们轻举着手中黑色干硬的饼干,静静地等待。

在这里,不同于荒野外那些迷茫、无措的内心,在这里只有虔诚的信徒。

“我当日传给你们的,原是从主受领的……”

在教堂里,低沉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原来是蒙特卡西诺主教来了。

主教的声音似乎划破黑暗,又唤醒熟睡、昏迷之人,悄然牵动所有人灵魂深处那根最脆弱的神经。

“就是主被出卖的那一夜……”

蒙特卡西诺主教站在讲台上,泛黄的光线透过他身后的一排玻璃花窗还有尖穹顶照射进来,幻化出无数鲜丽的光线,将他笼罩在一片迷幻的色彩当中。

那应当是来自天国的光线,带给人们最纯粹的光明。

讲台下,无论是人们身份高低,大家都闭上了双眼,感受着沙哑的声音在教堂内隆隆回响,经久不息。

主教目光久远,缓缓才说出下一句。

“拿起饼来。”

……

等到弥撒结束,查尔迪斯拖着一大袋饼干朝教堂西侧走去,这时诗班的孩子们端着装满水的盆皿过来,把盆皿依次摆放长条椅前。

查尔迪斯收拾好麻袋后细数盆皿的数量,正好十二个,到了这会,他反倒紧张起来,右手不自觉地搭在了腰间的十字剑柄上。

他突然记起了那位死在他十字剑下的骑士。

尽管事情并非他所为,事实也在天亮后澄清,但这里面也有他的过失,如果他能更早地察觉并且行动的话,他就能够挽救那条睡梦中的生命。

但是这一切都是那个看上去弱小的女孩所做吗?

他努力想要记起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却只能想到一张脏兮的脸蛋。

查尔迪斯摇了摇头,想要甩开这些纷乱的思绪,现在是值得庆祝的一天,为此他应该比一般人来得认真。

而且今天不单单圣女殿下还有耶勒主教在场,蒙特卡西诺修道院的明加尼主教也在这里。

关于明加尼主教先生查尔迪斯有听说他曾是南边一位贵族的孩子,但主教先生在那时就展现了自己卓尔不凡的见识,于十七岁那年离开了舒适的城堡,只身一人来到了蒙特卡西诺教堂,到现在,甚至成为了蒙特卡西诺教堂的主教。

想到这里查尔迪斯心中对主教先生的尊敬感油然而生,他渴望自己成为像他们那样伟大的人,但他更渴望能够帮上他们的忙,为他们做些什么。

濯足礼马上开始,但在这里却有人心怀不轨,阴险地窥测着他人的想法……

优卡将自己的身形藏在宽大的灰袍下,脚步小心、不停地跟在一位男人身后。

但事实上她并不认识身前的那个男人,这样做无非是因为当别人注意到她的时候会将注意力放在她前面的那个男人身上。

他们总是这样,把自己当成是别人的附属品,毫不在意自己的感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也许是她发现有许多人到这里来,也许是她想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会被别人怎么看。

她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她根本无法穿越茂密的森林,没有村落,她甚至会因为饥饿而死,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她不愿意就这样轻易死去。

不过事实证明,就算离开了约翰叔叔她也能生存得很好,没有人会在夜晚行动,人们总是早早的入睡来节省粮食,但殊不知他们的粮食正在被她悄悄地偷走。

一群白痴,优卡很快乐。

但当她看到讲台上的明加尼主教时,她又会羞愧地低下头来,她觉得当自己面对他的时候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与老子爵无关,她杀死了一位骑士,对方可能是一位善良、正义的骑士。

她还害死了她的叔叔。

她的叔叔在第二天的早晨被一群骑士带到了庄园宽阔的土地上,他们在那里对他行刑,数不清的人前来围观。

而她远远地躲在山林边,看着大火升腾,等到人群散去,她无论如何也没有看到她叔叔的身影。

这不怪她,优卡想,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他没有将自己出卖给那个臭老头自己也不会做这些。

而且说到底都是那个老头自己的问题,是他泛滥地行使自己的权利,是他的弱小还有那些不尽责的骑士导致。

那天晚上,也只有一个白痴骑士远远地守在房门口,大家都是这样的,他的那些孩子和家仆也都是这样的,没有人真正在意老子爵的生死,如果没有她,那个老家伙总有一天也会死,也许会死得更加凄惨。

这不是她的错——

这、这是历史杀了他!

优卡不住地喘气,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欣喜疯狂,她看了眼讲台下整齐的盆皿,濯足礼已经开始,为首诗班的一个小男孩在助祭的喊话下先走了过去,坐在了第一位上。

无聊,优卡在冷笑。

接着是一位隶农走了上去,陆陆续续一共十一个人坐在了长条椅上。

“查尔迪斯&库伦。”助祭最后说道。

查尔迪斯?

优卡好像记了起来,她看到一位骑士慌乱的眼神,他好像对这一切毫无所知而感到不知所措。

愚蠢,这一切简直荒谬至极,连那样的骑士都可以成为濯足礼的一员了吗?他难道不应该是替他们洗脚的那一批人吗?对于这种自己永远无法上台的仪式到底有什么意义?

意义还是有的。

优卡阴沉着脸看向一位穿着雪白的女孩,她看到女孩白皙的皮肤和她明亮的双眼,那是不同于自己的纯粹的眼睛。

意义在于那位圣女,对于初来蒙特卡西诺的圣女来讲,这里真是最好的舞台了。

她为自己得意,因为她的睿智,因为她在教堂的这会就掌握了这里的情况,她不需要询问他人就能从别人的谈话中得知那些信息,她只需要看到发生的一切就知道一些人背后阴险的目的……

自从她从老子爵那里离开后她似乎比过去活得更清楚!

她为自己陶醉!

优卡看着圣女一步步走向那个惊慌失措的骑士,在他面前蹲坐了下来,不单单是她,助祭还有神甫们也都来到了十二人面前,优卡甚至看到明加尼主教也在其中,主教先生的腰间束着手巾,微笑地站在诗班的男孩面前。

优卡想冷笑,但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嫉妒坐在那里的男孩。

如果是自己坐在那里的话,优卡幻想……

但是不可能有轮到自己坐在那里的一天,所以她不需要这些,她这样告诉自己。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摆在优卡面前,为什么连明加尼主教都亲自替男孩濯足,可是在讲台上还有一个面带笑意的混蛋?

为什么他身着黑色的长袍却无动于衷?

优卡记起来了,那张丑陋的笑脸的主人是与圣女同行的主教。

不知发生了什么原因,那个主教与圣女一起离开了自己原来的教区来到了这里。

那么就给我乖乖地奉献自己啊,优卡怒视着他,但对方毫无察觉。

教堂格外的安静,只有水声“哗啦”,偶尔脏兮的洗脚水喷溅在地上,沿着石面的缝隙流开,流到优卡的心中。

垃圾,优卡轻微地哼着,让声音漏出在神圣的氛围中。

她没有必要瞧不起那位主教,但她却享受并且对这种感觉上瘾,而且……

不单单这样,她还要让他知道除了自己以外,有多少人对他不满。

优卡好像找到了乐趣,她用长袍捂在嘴上,阴阳怪气地低语:

“那家伙是谁啊?”

说完她煞有其事地四处扭头,想要找到是谁在说这句话

“他是谁啊?”她隐约间听到有人在低声附和。

“他是蒙特卡西诺教区的主教。”有人说。

“他怎么会在我们这里?”有人疑惑。

“他怎么会在我们这里?”优卡附和。

“濯足礼马上结束了。”突然有清脆的声音回荡,“请大家安静些。”

优卡循着声音看去,看到一张不愠不火的笑脸——

是那位圣女,她刚来这里就把自己当做一名圣女看了呢,这点她还是蛮有天赋的,优卡冷笑,将自己的身体缩了缩,悄悄地低下了头。

等到濯足礼结束,诗班的孩子们将盆皿收拾妥当,优卡正打算离开教堂的时候,明加尼主教突然开口:

“我记得安德先生好像遇到什么麻烦了?”

“是的,主教大人。”开口的是优卡跟前的那个男性。

听到主教先生的声音,优卡停下离开教堂的脚步。

“是这样的,主教大人。”那个人说,“最近,家里的粮食还有牲畜……”

听到这里,优卡马上就闭上了双眼,只是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烈,怎么也掩饰不住。

原来男人每年替教会放羊,以求得一点报酬,但是有一天早上醒来屋外的篱笆不知道被谁给打开了,一些牲口还有收割的小麦都不见了,不过幸好牲口没有跑远,最后在庄园里都找到了,但是小麦却被发现藏在别人家里!

“是基布,我在基布那里看到了,不会错的!”男人激动地说道,伸手遥遥指向人群当中的某一个人,一下子人群就散开,优卡悄悄地从他身后离开,混入人群当中。

迷蒙的教堂里,一个消瘦的男人突然被孤立出来而显得有些慌乱。

看见安德的手指着自己,基布憋红了脸不甘示弱地嚷道:“那些本来就放在我家里,你凭什么说是你家的小麦!”

“那些都是我整理过的,我最清楚了!”听到基布说的话,安德的身体因为生气不住地颤抖,这下把基布给吓到了,他看了下自己干瘦的身子,又看了眼安德高大的身躯,心里没什么底气。

“安静。”明加尼主教突然说道,打断了两人的争吵,但气氛剑拔弩张,没有丝毫的缓和。

“主教先生,您说该怎么办?”安德开口问道,基布也看向了他。

“这……”主教目光流离,不知觉间就看向了一旁的神甫,神甫若有所思,只是眼神飘呀飘就飘到助祭身上,助祭也陷入了沉思,只不过黑色的眼珠子不停地转动,一下子就溜到了一旁的骑士身上。

大家都看着查尔迪斯,查尔迪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张了张口,目光习惯性地看向圣女,这时一个人站在了圣女面前。

优卡看到他的笑脸,突然楞了一下。

是那位来自修斯第的主教。

所有人都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因为大家虽然对这位主教不熟悉,却都知道修斯第教区的富裕可不比蒙特卡西诺这里。

那里的耕地还有农民都比这里的多,所有人都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够指点迷津。

面对基布希冀的眼神还有安德的申议,纳克持以微笑,他问基布:“你确定那些大麦全都是耕种收割的吗?”

“是,是吧。”面对一位主教,基布有些支吾。

“主教先生,他……”安德一听就急了,他还要说话,纳克却提高了音量。

“基布先生,我来教堂前看过你所属的耕地,应该没有安德所耕种的一半吧?”

“是,是这样的。”基布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而且我听说你每年的收成也都不及安德的一半,为什么今年基布先生的收成比安德先生多了不只一倍?”

“我,我不知道。”基布有些扭捏。

“从最西边耕地开始五步一丈那是你可以耕作的所有土地,再往东,十五步一丈,是安德先生可以耕作的土地。”纳克说,“是因为安德先生可以耕作的土地比你来得多,还是因为你自己没有能力向领主许诺那么多的土地所以你才越过界线耕作?”

“我,我没有在他的土地里耕种过!”基布有些慌乱。

“那么为什么今年的小麦收成会比往年来得多?还是我们需要在法庭上解决这个问题?”纳克问。

“我,我不知道。”基布低垂着头。

“还是说你并不知道那些小麦的缘由,只不过因为安德先生语气咄咄逼人,所以你不愿意承认那些小麦是属于他的?”

因为对方的语气伤害了你脆弱可怜的自尊,所以才强撑到现在?

优卡冷笑,似乎读出了主教字面后的意思。

但她马上发现自己竟然沉浸在别人细细道来的阐述当中?

虽然那位主教没有说出她想说的那些讥讽,但她有种直觉,她认定对方也是这样想的,而他不这么说的原因只是碍于他的身份。

虚伪的家伙,优卡仿佛看透了他可笑的伎俩。

“我,我也不记得我前些天收了多少小麦了。”基布小声地讲道,“应该没那么多。”

“主教先生,他……”安德一听基布承认了,连忙开口,但纳克的声音又把他给压了下去。

“安德先生,你确定你丢失的牲畜和小麦就只有这些吗?”纳克还是面带微笑,但这句话一出口优卡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她有些畏首畏尾地看着他,努力让自己保持自然。

“我……”

“你确定吗?”纳克又问。

安德这次仔细想了想才开口说道:

“我把一些干酪和小麦放在一起,好像干酪有少一点。”

“但是牲畜和小麦丢了所以你才没注意到这些细微的地方吗?”纳克漫不经心地说着每一句话,但在优卡听来都是他刻意为之。

“是这样的。”安德点头,“干酪一定也丢了……基布!基布是你做的吗?”

“这些都不是他做的。”纳克笑着对他摇头,基布刚提起来的心才被放了下去。

“那是谁?”安德睁大了双眼。

“是谁已经无关紧要了。” 纳克说话间已经转过了身子,“查尔迪斯。”他喊。

“耶勒先生?”查尔迪斯轻轻地将右手放在剑柄上,等候对方接下来的吩咐。

“去帮安德先生确认一下放在基布先生那里的小麦数量,顺便帮安德先生运回去吧。”

“好的。”查尔迪斯点头,就要离开教堂,安德看着眼前的骑士,又看着纳克向教堂深处走去,有话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是,到底是谁做的?”在纳克经过明加尼神父身旁,主教先生突然若有所思。

“对啊,到底是谁做的这一切呢?”看到纳克向自己走来,圣女殿下忍不住小声地询问,但还是被优卡听在耳里,她混杂在人群中,稍稍停下离开教堂的脚步,向后瞥去。

“这件事情之后交给查尔迪斯再解决吧。”纳克笑容和蔼地对圣女说道,不同于对待两位隶农时苛严的表情,这一切被优卡全看在了眼里……

因为那位主教明明在对圣女殿下说话,却没有面对着她。

优卡看到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转过头,面带微笑地看着离开教堂的人们——

就仿佛,他知道那个藏在人群当中的人也正好看向他一样!

“反正,当事人也不会在教堂里了。”他看着离开教堂的人群轻轻说道。

不会错的,优卡可以确定他知道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就藏在人群里……

有一瞬间,她甚至还觉得自己的眼神跟对方对上了!

这不可能!

优卡连忙转过自己的身子,她脊背发凉,但还是没有忘记让自己的脚步均匀,一步一步地走出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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