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梦醒时的孤独
第一节：魔林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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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耐不住的野兽，你那充满邪恶的野望，远在天边都能闻到。”
夏亚与阿尔托莉亚转瞬间几乎同步到达。
一挥手，一道黑色的魔术炎将两人团团包围，这是夏亚为了以防万一在两人之间下的“斥炎“魔术，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和燃烧性，普通的水是难以扑灭的魔焰。
闯入结界的入侵者，身穿漆黑的法衣，衣服上晃动着一股不吉的邪气。还有衣服上被浸染得赤红的花纹，就像是血染的一般，在丛林里若隐若现。
“没想到竟然还会再见到你，我早已经以为你被吃掉了呢。“
Caster忽然张开口说着令人一头雾雨的话，他的话让阿尔托莉亚微微皱起眉头，因为她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但是夏亚却脸色一变，似乎嘴角有些抽搐。
Caster无视夏亚的存在，转而向站在夏亚身边的阿尔托莉亚看去。
“我按照前天晚上的约定，特来拜访您了，我美丽纯洁的圣少女。”
Caster盯着阿尔托莉亚所在的方向，极其殷勤地抬起双臂朝阿尔托莉亚作了一个揖。这对于身为魔术师的英灵而言，是何等儿戏的举动。
阿尔托莉亚对Caster已经有些无语了，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有些疯疯癫癫的从者。
“够了！Caster，你那番无聊的把戏就到此为止吧！我遵循骑士的精神，现在在这里要斩杀你！“
“哦？真的吗？“
“当然！邪魔外道，本身就是所有魔术师和英灵们的公敌！“
阿尔托莉亚举起手中的剑，风在狂呼，回应着王者的意志。
阿尔托莉亚现在早已无暇顾及与夏亚之前的争执。一旦身临战场，她的心就会变成一把剑。一把锐利无比、磨得闪亮的剑。那是一把没有丝毫迷惑的利剑。
阿尔托莉亚自己也十分清楚她与夏亚正处在Caster的魔术阵势之中。从根本上来说局势对俩人都非常不利。可是，夏亚他依旧毫无犹豫的陪着自己来到战场上，明知前方的危险可能会杀死他，夏亚也没有半分迷茫的跟在她身后，这是让阿尔托莉亚感觉到最为心安的一点。
可是，另外一方面，自己体内的血液在翻滚，那个恶魔所犯下的恶行让阿尔托莉亚震怒不已。此刻驱使阿尔托莉亚前行的不是激昂的心情。仅仅有愤怒和憎恨是不会让阿尔托莉亚的心变成一把利剑的。
那些被残杀的孩子们。这些景象阿尔托莉亚决不是没有见到过。只要身临战场．就算再怎么不忍心，还是会看见那些幼小的骸骨。这对于曾经身为亚瑟王的她而言，已经是平日里常见的情形了。
所谓的人类，只要站在生死的边缘上，就会变得无比丑陋、卑鄙和暴虐。人类是奸**女、残杀幼童、掠夺饥民的两腿野兽。浸染鲜血的战场上到处充斥着恶鬼的情形是十之八九。
可是正因为如此，人类就算是深陷在地狱之中，也要“证明”自己。证明无论身陷何种逆境，人类也可以高贵地生存下去。需要有人可以亲身证明这一点。
可以证实这一点的人就是骑士，战场上耀眼的明星。
骑士必须大义凛然、气势高昂地照亮整个战场。让那些即将堕落沦为恶鬼的灵魂，重拾荣誉感和骄傲，再次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类。把自我的愤怒、悲伤和痛苦放到一边，以大局为重，这就是身为骑士必须承担的责任。
所以，阿尔托莉亚必须打倒Caster。这不是愤怒的驱使而是她的责任。
阿尔托莉亚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举动缺乏慎重的考虑。被人指责行动轻率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可是阿尔托莉亚决不是有勇无谋的人。虽然预料到Caster是一个难以对付的敌手，可是她没有感到绝望，因为她也不是没有一丝的胜算。如果以死相搏的话，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自己——这是阿尔托莉亚的直觉。
更何况，如果自己拼命相搏的话，自己身边那个从刚刚开始就满脸严肃，严阵以待，仿佛一把随时会冲出去的标枪一样的男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他肯定会用比自己更强的气势立刻扑过来帮她。
血腥味愈发浓重。缠绕在盔甲边上的泥泞阻止了阿尔托莉亚的脚步。
飞起的尘土浸满了充足的湿气。那湿气并非是雨水所致，而是赤红的鲜血。
那是令人作呕的臭味。周围是一片血海。Caster究竟实施了怎样残忍的杀戮，才会出现这么令人难以忍受的场景？阿尔托莉亚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里痛苦万分。
而且被残杀的都是年幼可爱的孩子们。阿尔托莉亚想起了在水晶球里看到的那些因恐惧而放声大叫的孩子们。这还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发生在几分钟之前，在阿尔托莉亚飞身进入森林之前。
那个时候还是活生生的孩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七零八落的骸骨
“真是遗憾呐，贞德，我特地为你举办的宴会……”
Caster用爽朗的笑容欢迎那个呆立不动的银白色身影。Caster脸上堆满了得意的笑容，好像十分满意自己举行的隆重“宴会”。Caster站立在血海中央，他那漆黑的法衣上沾满了人质的鲜血．使他的笑容变得更加凄厉可怕。
“看到这个惨状，作何感想啊？痛心疾首吧？那些天真可爱的孩子们最后所承受的痛苦，您可以想象得到吗？
可是贞德，这还称不上是真正的惨剧。比起我失去你之后，为了再次与你相会——”
阿尔托莉亚既无话可说，也没有心思听Caster的长篇大论。她想一剑把Caster劈成两段，已经没有片刻的迟疑，朝着Caster迈进了一步。
Caster也从阿尔托莉亚移动的脚步中觉察到了杀意，停止了话语，突然从法衣的衣角处甩出双手。
一直隐藏在Caster怀里的东西，再次使阿尔托莉亚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那是一个孩子——唯一存活下来的人质。被Caster夹在小臂中，还在小声哭泣。Caster是为了把他当作与阿尔托莉亚战斗的盾牌，才留下的活口吧？
“——噢贞德，您怒火中烧的双眼真是动人啊。”
Caster悠然自得，朝着阿尔托莉亚微微一笑。
“你就那么恨我吗？是啊，你应该恨我。我背叛了神的仁爱之心，你决不会饶恕我的。您可是对待神比任何人都要虔诚啊。”
“放开那个孩子。”
阿尔托莉亚命令Caster的语气就像刀剑一样冰冷。
“这场圣杯争夺战是为了选拔最有资格得到圣杯的英灵。你如果使用玷污英灵的战术，是会被圣杯所抛弃的。”
“既然您再次复活了，圣杯对我来说就是毫无用处了……贞德．您如果真的想救这个孩子的命的话。”
Caster不由得笑出声来，随即又满脸失望地、轻轻地松开手，把那个孩子放在了地面上。
“别哭了，孩子。你该高兴才对啊。神虔诚的信徒来救你了。无所不能的神终于显灵了。你所有的朋友都没有得到神的救助啊，只有你。”
那个年幼的孩子好像也明白了疾驰而来的金发少女就是她的救世主，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同时径直朝阿尔托莉亚奔去。
孩子的小手抓住了阿尔托莉亚腿部的盔甲。阿尔托莉亚用指尖轻轻地摸了摸孩子的小手。能怀抱孩子给她安慰的只有周围的群山，现在的阿尔托莉亚已经是身临绝境了。她已经无法一边考虑孩子的安全，一边做战斗的准备了。
“这里很危险。快逃。朝这个方向跑，就会看到一个大大的城堡．在那里会有人救——”
嘎吱一声，孩子的脊背发出了声响，抽泣声变成了痛苦的悲鸣。
阿尔托莉亚瞠目结舌，在她面前那个幼小的身躯爆裂成了两半。而且孩子的体内喷射出来的竟然不是红色的鲜血──
那是乌黑的蛇群、无数条蛇盘旋在一起——不、那个东西全身覆盖了兩腮般大小的吸盘，绝不是蛇群那么普通的东西。是乌贼吗？还是类似乌贼的奇异生物身上所带的触角。那些与Saber手腕一般粗细的触角，瞬间伸展开来缠绕在白银盔甲上，开始用力紧紧地束缚Saber的双手双脚。
这时，围绕在阿尔托莉亚身边的黑焰，像是见到了羊群的狼一样，猛地扑了过来。在阿尔托莉亚反应过来之前，那些触角已经发出惨叫的悲鸣，在烈焰中化作飞灰。
“…………“
夏亚和阿尔托莉亚向彼此点头，已经无需多言，俩人之间的默契早已经不需要用语言来描述。
“将儿童当做人质并且玩弄，虐杀，之后还要利用他们的尸体充当道具的魔物，你已经舍弃了作为英灵的荣耀！现在，我要在这里将你打倒！“
咆哮的风，席卷着周围的树群，压弯，压断了树干，发出嘎吱吱呀的响声。
咆哮而来的雷霆，在闪耀的黄金之剑下，爆发出强大的能量！
“风暴之……！？“
忽然间，骤然聚起的风暴，毫无预兆的消散了。
阿尔托莉亚当场变得脸色一白，强行提炼的魔力，和体内那股不属于圣杯的力量在互相冲撞，此时阿尔托莉亚的魔术回路就像是一条条宽阔的马路上，一口气堵塞住了长达十几里地的车。
磕磕碰碰之下，险些让阿尔托莉亚的魔力回路就此崩溃。
整个过程非常之快，快到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果然，以阿尔托莉亚现在的身体想要驱使那么大的魔力实在是太乱来了，这就好像是只有一条道路的对向来车一样，彼此都没有腾让的空间，只能在令人畏惧的高速下，以同归于尽的气势凶悍的撞到一起。而这种结局的下场只有一种，那就是双双死亡。
因为夏亚的魔力更改了阿尔托莉亚体内本身的魔力“属性”，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因此只要夏亚的魔力还存在一天，阿尔托莉亚就无法灵活使用自己的力量。
“啊哈哈哈哈，怎么了怎么了？我可爱的圣少女，虽然口头上那么排斥我，可是身体还是对我充满着爱意，保护的意志，而那份证明正是你此时的行动结果！”
Caster仿佛看到了什么奇迹一般，心情大好的哈哈大笑着说道。
而Caster的话，让夏亚脸色瞬间变黑。
“蛆虫，竟然也敢妄图染指我的人吗！”
而这时夏亚一步踏出，体内魔力涌动，那股强大的魔力完完全全的溢出了体外，甚至可以看出一些结晶化的痕迹。
本来静下来的空气再次变得浮躁不安起来，骤然刮起的暴风，摧毁了附近五十米内的森林。
幽暗的森林中心，突然冲天而起的黑色龙卷风，让散落在森林各处交战中的人们大为惊讶。
首当其冲，Caster作为被锁定的目标，那如海浪般咆哮袭来的杀意让他险些丧失了理智。
浑身上下缠绕这黑色魔焰的夏亚，让Caster看的瞠目结舌。
“等等，夏亚那家伙的对手是我！“
已经晚了，早在阿尔托莉亚打算阻止之前，那个眼神中已经杀意毕露的男人早已经失去了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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