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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知晓的齿轮

无人知晓的齿轮

在经过昨天一系列让安洁羞耻地想要找个裂缝钻进去的事件之后她终于还是替爱德华准备好了礼车。由于矿难地点在伦敦郊外,安洁还需要负责开车将他带到绮晶矿附近的棚户区。她还记得两年前刚在伦敦附近发现绮晶矿时整个城市都沸腾了,无论是科学家还是能源工作者全部都主张采取第一时间开采的手段。在那时整个城市似乎只有一个人反对开采,那就爱德华。但无奈胳膊是拗不过大腿的,他的建议最终被驳回了。

黑色的礼车沿着崎岖颠簸的路途一直向前,安洁驾车爱德华坐在后坐上闭目养神。“殿下对于这里发生的事情难道没有一丝的怨恨之情么?”

“怨恨之情,你是在指之前我的建议被驳回的事情?”爱德华睁开了眼睛,望着窗外那些破败不堪的环境。这里就是天堂和地狱交汇的地方,一边的一切整齐有序,光鲜亮丽,似乎每个人都是幸福的;而另一边则浓缩了整个时代丑恶。路边是一排排矿工的棚舍,是那种工业三合板勉强撑起来的房屋,在雨水的侵蚀下已经肿胀,内部的木屑暴露着,房前堆着杂七杂八的木材和垃圾。穷人在路上低头哈腰的走着;稍微有点钱的富人则大步流星,安洁很讨厌后一种人。明明到了伦敦城市内部什么都算不上,可非要在这里作威作福的。

“是啊,明明殿下建议不要开采这里的绮晶矿的,如果他们真的按照殿下说的来做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如果不是爱德华的话她也许目前正在某个矿中从事这样的工作或者为下矿的丈夫准备饭菜。

“安洁你理解错了,矿难这种事情是无可避免的,而且这跟我拒绝开采的理由不符。这次矿难发生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威尔士没有做好安全工作,而你我被用来当替罪羊罢了。”

礼车颠簸了好一会儿才到了目的地,安洁觉得如果再开下去自己的屁股一定不会只是两瓣的。毫无疑问的是他们已经行驶到了“地狱”的中心地带,安洁款款地为爱德华打开车门,看着那勉强可以住人的房屋。由于正在进行罢工矿井前面的空地上聚集了大片的人群,男人的咆哮声女人的哭泣声以及孩子们吵闹的声音完美的混到一起,整个一社会众生的交响乐。但当女人们注意到安洁之后哭泣声渐渐停歇了,不清楚是累了还是被这辆礼车吓到了,这种形式的礼车一般是皇室专用的而在民间似乎就是英国皇室的象征一般。

爱德华把军帽戴好慢慢地走下车,“快看,是爱德华殿下!”人群中的一个抱着孩子的女性认出了他。

虽然在国际上和英国政界爱德华不受人待见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在英国民间受到人们的排斥。正相反,在人民的内心中他可是远远地超过了其他的哥哥。有谁不喜欢这样一位平易近人而又能替英国出征的皇子呢?

人群中除了那个女人之外没有欢呼声,反而慢慢地停下了所有的声音深深地向着爱德华鞠躬行礼。

“真的是很抱歉,我威尔士哥哥的矿上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给大家造成了太大的伤害。”他把军帽拿下去恭恭敬敬地朝人群以近乎九十度鞠躬,“实在是对不起!”

“这跟爱德华殿下有什么关系?”人群中有人大喊,刚开始只有一两个后来整个广场都在喊着和爱德华没有关系。

爱德华比了让大家安静的手势继续说着,“我是国家能源部很重要的一员,而作为甲胄战士更享受着你们的劳动成果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呢?威尔士皇子也就是我的哥哥,目前有更重要的事物走不开,我代替他来慰问大家希望大家不要介意。你们其中的部分人在这次事故中失去了家里的丈夫或者孩子又或者长辈,你们失去了家庭中最重要的劳动力。安洁,把我的手提箱拿上来!”

“是的,殿下。”

“这是我去年的军人工资的一部分。”爱德华打开了那个黑色的手提箱,里面整齐的摆着一叠叠的钞票。“我接下来要把这些钱分发到遇难家属的手中,另外的部分用来替大家改善工作环境!希望大家能够配合回到自己的家中吧,大家罢工的事情就请停止吧。我以我爱德华·维多利亚之名起誓,今后这里将不会发生任何的灾难并且回去之后我会和威尔士哥哥商量,让他把这里转让给我的。所以大家请放心地回家吧!”

说罢他又向人群鞠躬行礼,安洁同样对着人群行礼。马上人群又变得嘈杂起来,在此期间內爱德华和安洁都没有起身。

过了一会儿,人群中站出了一个皮肤黝黑似乎是罢工人领袖的高大男子。“既然爱德华殿下都这么说了,我们也没有理由继续再闹下去了。您等一下,我这就开始疏散人群。”

“殿下,晶矿转让的事情?”安洁觉得刚才爱德华的话有失妥当,他跟其他皇子的关系没有那么要好。“威尔士殿下那边似乎不好商量吧!”

“你放心,在这座矿上死了人的事情即便是威尔士也是要考虑一下的。经过我们这次行动,他已经不得人心了。另外在母亲那边她会判断这里给我比给威尔士更能发挥它的力量的。”他露出像孩子一样恶作剧成功的笑容,“毕竟我们都付出这么多了,总不能让我们直接空手而归吧?”

到这里安洁才明白昨天晚上对待女王时的不情愿的表情完全是装出来,他的目的很明确:将伦敦郊外的这个绮晶矿收入到自己的手下。

“殿下,真是的。”在他们说话的途中空地上已经没有一个人了。“看来他们已经按您所说的回到自己的家中了。另外安洁有一件事情要请教殿下,为什么殿下昨天晚上要我通知这里负责人呢?如果说要收买人心的话,不是以您自己的名义给大家来一个惊喜更好么?”

“收买人心,安洁都是从哪里知道这些词汇的啊!”

“殿下清楚的,我原本就不是这里的人。自然侍候殿下的空闲时间就读一些我故乡的书籍了,这大概就是原因了。”

“好吧,大夏国的文化还真是博大精深啊。”他们两个最终决定步行至遇难者家中,毕竟道路崎岖又不是非常远步行无疑是最好的方式了。“对于为什么给予通知而不是直接到访这个问题,我想问问安洁你家里的人假如面对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做呢?”

尽管安洁不存在什么家人了,她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象。“大概会非常伤心吧,我想眼泪都无法冲刷内心被撕裂的感觉吧。”

“就是这样,假如按你所说给家属一个惊喜那么你的突然造访只会让这些人更加难以适从。你可能会看见用廉价酒精麻醉自己的父亲,整天以泪洗面的母亲还有那些呼天抢地的孩子。甚至就像刚才在空地罢工,你都无法见到他们。我觉得这样不会给他们以慰问的感觉,反而就像执着于别人有多么不幸一样。”

“原来是这样,所以才让我那么晚了也要预先通知每一个家庭。”安洁昨天预习了每个遇难家属的位置,对于这样杂乱无章的建筑群而言无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她记清楚了每个家庭的位置,敲响了门。“有人在家么?”

“请等一下。”一个面容憔悴的妇女打开了,她看上去穿上了最好的衣服。这是对皇室成员的尊敬,但是再好的衣服都难以隐藏她此时的身体状况。摇摇欲坠的,仿佛一阵微风都可以把她吹跑。

安洁打开了手中的花名册,“请问您是彼得先生的妻子么?”

“是的。”紧接着就哭了起来。

“我为您丈夫的事情感到非常抱歉,这不光光是威尔士皇子的责任。我认为英国的甲胄战士都有着相当的责任,你们是在为整个大英帝国做贡献。”

“是的,殿下。我替我的丈夫自豪!”悲伤是一种奇怪的东西,你越是想要抑制它就越是无法逃脱它的魔掌。

此时的彼得太太早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按理来说在爱德华面前哭泣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安洁递上了自己的手帕。

“这是您应得的彼得太太,如果您信任我您可以带着孩子继续在这个矿上面工作下去。如果您想要离开这里,这里的钱也足够您找一个小城市再度开始生活了。”

“真……的是……太感……谢殿下了!”她接过抚恤金哽咽着,“您放……心,殿下。有您的……那几句话我……们就不会离开的!”

“那真是太好了!”

直到最后普林西普也没有睡着觉,反而是巴特罗在那台甲胄下面陪了他整整一夜。对于他们乃至于整个黑手会来说,今天就是决战的日子了!

“普林西普,准备好了么?”升降梯上面传来了那个稚嫩的声音,他们不用抬头也清楚那是谁:C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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