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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夏夜·秋月

第一章 夏夜·秋月

夏夜,隔绝白日的蝉鸣喧嚣,柒染静思;驱逐残留的恼人余温,微徐风凉。跌换于舞台的漆之空,影云潜藏,未名星沫点缀,绽放

以月之盈缺,星月流光,若漫若赏。

“真是令人心情舒畅呢,这片夜空。”女孩作为观赏者,不由地发出感慨。

院落门打开,似乎又多出了一个身影。

“是啊。”女子柔眉杏眼,捉摸不清年岁。

“妈妈,你也来了。”女孩多了几分愉悦。

“来看看你在做什么,果然又爬到树上去了。”女子假装生气。

女孩此时正坐在距地近两米高的粗壮树干上,

“不觉得,这样离月亮更近了吗。”女孩向夜空伸出双手。

似为宠溺下的天真。

“哦~我们家的月儿不是正在树上挂着吗~”

“妈妈欺负人~”

一阵嬉笑后,两人一同观赏着夜空。

“感觉,妈妈就像是这片夜空,包容着月儿的一切呢。”

“怎么了,伤春悲秋的,是有了喜欢的男孩了吗?”

“才没有!”女孩红着脸反驳。

“呵呵......按照月儿你的说法,月儿就是妈妈的月亮了。”女子接上女孩的话。

“月亮?我吗?”

“在妈妈心中,月儿一直如同月亮般明亮美丽,是妈妈的宝贝呢。”

“恩!”女孩露出自信的笑容。

女子也跟着笑了。

“可是......还没完整......”女孩看向尚有缺失的月亮,似有遗憾。

“没关系的,月儿,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完整了。”

“我......月儿才不想他!他回不回来都无所谓,反正月儿和妈妈两个人就可以生活得很幸福!”女孩激动地站起身,却似乎并未

站稳--

“小心!”女子惊呼。

“嘿嘿。”女孩失重前倾中,用脚背轻勾树干,以其为原点,如羽毛般轻盈舞动,在空中划过一道旋转的轨迹,平稳落脚,过程流

畅自然。

“呼......月儿......”女子松了口气,并用责备的眼神看向女孩。

“看到没,妈妈,月儿是不是很厉害!”女孩得意地扬起小拳头,并未注意到女子逐渐升腾的怒火。

“快点--给我下来!”

“是!”女孩从两米高的树干上跃下,并在空中一个翻转,轻松降落。

“真是的。”女孩看到女子伸来的手,自觉闭上了眼,而那只为女孩记忆中所象征温暖的纤手,却只是在女孩小巧的鼻尖上轻轻一

点,仿佛融化了心弦。

“就知道~妈妈最疼月儿了~”在女子面前,女孩总能露出纯真的笑容。

“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受伤了怎么办?”

“没事的,因为他......不在,所以妈妈就由月儿来保护!月儿可是很强的!”但亦有一丝强颜欢笑。

“真那你没办法......希望能找个人管管你,最好是个男孩子......”

“--不能让月儿再逞强下去了。”后半句女子并未说出口。

“才不要呢~臭男人都是一个样!最讨厌了!”女孩吐了吐舌。

“好啦好啦~准备洗澡睡觉了,月儿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吗。”

“对哦......偷偷告诉妈妈你一个秘密,月儿的第二个身份可是女侠哟~”

“那么,我们家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月儿女侠,今晚是打算一个人睡咯~”

“呜~一起睡嘛~一起睡嘛~”女孩扑到女子怀里开始撒娇。

“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女子无奈地摸了摸女孩的头。

“小孩子的月儿,可是需要听故事才能睡得着哦~”

“哎呀,上当了呢。”

“哈哈!”

夜空之下,又多了一阵欢声笑语......

......

“头好晕啊~”躺在床上我一个翻身,把口中的不明物体吐在预先准备好的袋子里。

“好难受啊~”又是一个翻身,似乎把前天勉强下咽的面包都吐了出来。

“别以为......我会就这样屈服......”

我莫名其妙地起身,然后——

“--呜--哇--”

“......”说不出话。

到达小镇的第二天,忘记自己是不是在天亮前入睡的我,再次醒来后,也许因为数日间辗转的疲惫与混乱的作息,结果——

——感冒了。

感冒什么的,洗个冷水澡不就好了。

于是我就去洗了一个冷水澡,结果——

——发烧了。

勉强出门买了些食物药品,在房间内煎熬了差不多两天,总算在第三天夜里退烧了,期间一度陷入昏睡,意识模糊,差点连自己是

谁都忘记了。

这就是独居的悲哀吧。

又休息了一晚,清晨醒来,却似乎因为迟来的晕车后遗症,导致了我目前的惨状......

算上今天,离开学刚好还有四天。

呕吐过后,身体和心情都舒畅了很多,把两粒未名医学名称的药物放入口中,和水吞入,乏力的状况也似乎得到了缓解。

“好闷啊。”

睡了将近两天,长时间呼吸不到新鲜空气,视角也为房间所固定,能做的事情又并不多,烦闷也很正常。

“出去散散步吧。”

从窗帘透彻的缕缕晨光看来,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本想穿拖鞋出门,考虑到可能会做些适当的运动来活络筋骨,我还是换上了较为透气的休闲帆布鞋,虽然我除了拖鞋,好像就只有

这么一双鞋。

洗漱完毕,从旅馆的门口出发,开始慢跑。

清晨的阳光拂照,倾洒在身上的那份温暖,似乎成为了身体的动力,步伐间更加稳健。

半小时后......

“......呼......哈......休息一下......吧......”身体各处传来疲惫的信息。

也是啊,暑假以来基本没锻炼过,身体荒废了太久,运动起来,一时间也有点不适应了,看来要恢复以前的锻炼计划了。

前面正好有一片空草地,我减缓步速,直至停下,在几根空置水泥管旁随意坐了下来,享用起路上买的包子。

闲适下来才发现——这里是哪里?

嘛,无所谓了,反正只要出门远一点就肯定会迷路的,能在晚上之前迷回去就可以了。

真是乐观,不,应该说是自暴自弃了。

我随意把手放下,却似乎传来了异样的触感。

毛茸茸的?

我投去视线--原来是一条尾巴,还在我的触摸下摆动起来。

不对啊,这里怎么会有条尾巴?

带着疑惑,我低下头,向水泥管内望去——

一双犀利的兽眸,喘息中蠕动的黑鼻,张合间露出锋利牙齿的大口,配合上庞大的身躯——

这是狼狗吧!

瞬间得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似乎因为我的打扰,狼狗爬出了水泥管,喘着粗气向我靠近。

我不自觉后退着。

等等,要镇定,狗狗不是我们人类的朋友吗——

“汪!”一声震耳欲聋的犬吠。

呃,人们不是常说,会叫的狗不会咬人吗?

我试探性地把一个包子扔了过去——

“呲!”包子被利齿撕裂,汁液溅射开来。

“......”

有点吓人......

看样子,我只有两个选择——战斗或逃跑。

战斗......算了吧......虽然不至于感到恐惧,但就我目前这副孱弱的身体和尚未恢复的体力......

那么——

“有飞碟!”我边喊边把仅剩的一个包子向狼狗后方扔出,然后头也不回地开始跑路。

于是,一人一狗开始了一场追逐与逃亡,时而在宽敞的大道上奔跑,或是在稀少的行人间穿梭......

十分钟后......

我仍在挥洒着青春的汗水——个屁啊!

“......可......恶......啊......”

如幽魂索命一般,身后依然传来疾驰的蹄步声,并伴随以幽幽的低咆。

而我现在的体力已经是——

透支状态。

就在下个街道解决吧!

追赶的地点来到一条小巷,分析周围场地与零落物品,迅速拟定了作战计划。

我先是把速度放缓,想让狼狗误以为我快不行了。

果然,身后落蹄的间隔缩小,呼啸声越来越大,似乎随时准备把猎物扑到。

然而,转眼间,却已经到了——

小巷的尽头!

——接下来就是我表演的时间了!

速度已经放缓的我一跃而起,一脚踏在墙边斜放着的一块木板上,腾至空中,再以一个后空翻,潇洒落地,然后反方向继续跑了起

来。

身后传来一阵碰撞声,应该是加速过快的狼狗‘刹车’不及,撞击到了小巷摆放的杂物上。

但很快,蹄步声再次传来,并夹杂着恶狠狠的咆哮。

真是死缠烂打,那么,就让我把这场闹剧终结吧!

我穿**先前瞥见的一条小道里,停下脚步,贴在墙壁上,彼此的距离能容我缓很大一口气,换气间,黑色身影呼啸而来。

就是现在——

我一脚就从小道的转角踏了出去,与黑色身影擦身而过,而狼狗再次因速度而无法及时停下,我慢悠悠地把小道的铁门拉上,轻轻

扣上了门栓,然后转身离开,毫不在意身后的犬吠与铁门晃摇声。

唉,智慧的差距啊。

然而,我似乎高兴得太早。

放松下来才发现,我身体的状况,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即使退烧了也并未痊愈,后遗症带来了空荡与疲惫,长时间筋疲力竭的剧烈运动,身体像散了架一般,难以控制,没有任何水分补

充,各项机能已经开始罢工,似乎进入了脱水状态。

甚至连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最起码给我撑到有水的地方啊!

我泯了泯干裂的嘴唇,拖着这副随时可能倒下的身体,艰难前行。

幸运的是,走出街道,拖行不远,就发现了一间超市。

坚持!胜利就在眼前!

汽水!矿泉水!洗发水!

等等,洗发水就有点重口了......

我拍了拍脸颊,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然而,身体各处的虚重感侵袭而至,视线失去焦距,并渐渐涣散。

最终,我倒在了超市门前......

“喂,你怎么了!”

——绯红的短发与女孩的声音。

这是我最后的所见所闻......

......

“唔......”

刺目的光亮让恢复意识的我睁开双眼,看到了纯白天花板与镶嵌其上的白炽灯。

“醒了啊......”刚好推门进来的店员向我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在我昏迷后,得到了允许,一个女孩把我拖进了这个员工休息室,因为呼吸心跳正常,只是疲惫过度和身体脱水,在给我灌

了几瓶水之后女孩就离开了。

礼貌道谢后,买了瓶矿泉水和一些补充能量的食品,便走出了超市。

“那么,现在又要去哪呢?”

嘛,随便逛逛吧,就当作熟悉熟悉小镇了。

这随意的一逛就逛到了中午,不知不觉间,踏入了一个自建住宅的小区。

今天的天气十分好,唔......‘天气好’对夏日来说,是‘炎热’,‘十分’的话,应该就是‘格外’了,那么——

——今天格外炎热!

而此时的我,在正午烈阳的曝晒下闲逛,也就是等于——

——不要命了!

本来身体状况就很一般,要是突然发作晕倒,还不直接被晒成人干。

在晕倒之前,必须先找个阴凉的地方躲躲。

然而进入小区也有一段时间了,房屋大门紧闭,也许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并没有遇上行人。

“咧。”我伸出舌头,看看能不能分散点热量。

“咧......”口水都快蒸发干了。

......

终于,我发现了一线生机——

一户人家院落的门并未关牢。

“嘿嘿嘿,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的呢。”

我偷偷摸了过去,把门轻轻一推,露出足够空间,然后闪身进入。

--潜入成功。

眼前为一栋三层高自建楼房与一个别致院落,而几乎吸引了我全部目光的——一棵树,枝干粗壮先不说,其枝繁叶茂在阳光下所形

成的余荫,对于此刻的我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safe!(安全)”悄悄溜到树荫下,似乎并未被发现。

“呼.....”深吸一口微凉的空气,靠着树干坐在了草地上。

原本的炙热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变成了斑斓光点,浮动于身上时却是暖洋洋的,加上偶尔间难得的清风,不知不觉,睡着

了......

“醒醒......在这里睡觉可是会着凉的。”恍惚间耳畔传来温柔的声音。

“唔!”却让我在瞬间清醒,毕竟我可是私闯进来的......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留有绯色长发的美丽女子。

“要睡的话,去客房睡吧。”笑容和声音一般温柔。

“不,不用了。”我有点受宠若惊。

“可你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

“......早上做了点运动,加上今天有点热,所以......”

准确来说,是超剧烈的运动和几乎可以煎鸡蛋的炎热。

“--所以,要进屋里休息吗?”并不是客套话,而是女子真心的邀请。

“这个......”相当有诱惑力。

“好不好?”女子反主为客。

“......好吧。”人家都邀请到这个份上了,再拒绝就有点过分了。

“跟我来吧。”女子一笑,转身为我带路。

“那个,这位......姐姐......”

乍看之下,女子似乎只比我稍长几岁,却有股成熟的韵味。

“诶!”大姐姐的笑容格外灿烂。

“......这个时间点的话......”

“到了饭点了呢,不介意的话,一起吧。”

“呃......打扰了......”

虽然我也没吃午饭,但还是很不好意思啊。

“不打扰不打扰,饭菜也特意煮多了。”

“......”

特意......看来大姐姐一开始就知道我闯了进来啊。

“月儿也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要是让她看到家里多了个男孩子,会有什么反应呢~”大姐姐莫名偷笑。

“月儿?”

正当我对名字主人的身份进行猜测之际——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你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啊!?”有点熟悉的女孩声音。

我循声转向院落门前的女孩--

和身旁的大姐姐一样拥有绯红的发色,却所留不长,身后的一簇扎为小辫,搭配以富有元气的声线,更显活泼可爱,身着休闲T恤

短牛仔,掩藏了一个玲珑的娇躯,圆睁的双眼炯炯有神,似乎在狠狠地盯着——

——我?

“回答我的问题,聋子!”

“你很清楚我不是什么聋子的吧......”我看着女孩,无力吐槽。

没错,眼前的女孩正是曾在学院为我带路的女孩。

“感觉你在用下流的目光盯着我看呢,你这个色情刘海男!”

“那是你的错觉吧......”

虽然我的刘海确实有点长。

无奈之下,我只好用眼神求助于一旁偷笑的大姐姐。

“好了,月儿,既然认识,就不要为难人家了。”

这位女孩就是大姐姐所说的月儿吗......

“妈妈~”月儿娇道。

“妈妈?也就是说......阿......”我反应了过来。

“嗯?”大姐姐笑容里似乎潜藏着杀气。

“......大姐姐......”

“诶!”杀意消失。

虽然如果是初次见面的话,‘大姐姐’给人的印象也应该会是女孩的姐姐就是了。

“色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女孩突然把矛头再次指向我。

问题......是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吧。

“因为早上发生了很多事,加上天气炎热,身体有点扛不住,只好借树乘凉休息,如有冒犯之处,还清见谅。”我实话实说。

“原来是个稍微讲礼貌的色狼啊......”

话说,从刚才开始,我的形象就一直固定在‘色狼’上啊......

“呃......在大姐姐的邀请下......”

“你对妈妈做了什么!”月儿情绪发生变化,似乎被触及到逆鳞。

“什么也......”

没把我的话听完,月儿就向我冲刺而来,在距离我三个身位的地方高高跃起,娇躯自体旋转,一条纤腿乘势水平踢出——

空中回旋踢吗?动作相当流畅呢。

就当我还在赞叹的时候——

“月儿,住手!”大姐姐挡在了我的身前。

“危险!”本看旋踢速度并不快,闪躲的方式也有几种,却没想到大姐姐会突然出现,我只好闪身上前进行抵挡。

然而攻击并没有如期而至——

——月儿途中把力量收回,瞬间仿佛停滞于空中的一般,惯性却带动身体翩舞落地。

“啪啪啪。”我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

“......呼.......哼。”月儿只是轻喘一口气,继续盯着我。

“呃......我是不是离开比较好。”我尴尬地轻抚额前的刘海。

“你是想逃跑吗!”

“我又不是坏人,逃跑还说不上吧......”

无法交流啊......

我再次向仍在偷笑的大姐姐求助。

“没错,月儿,这位并不是什么坏人,而是我邀请的客人......”大姐姐开始为我辩解。

听完大姐姐的解释,月儿总算冷静了下来。

“还有,月儿,你做事太冲动了。”大姐姐略作威严地在月儿的鼻尖上轻点,以示惩戒。

“知道了~盯--哼!”相比于在大姐姐面前的言听计从,虽然没有了敌视,但对我仍算不上友好啊。

......

“请喝茶。”

“啊,谢谢。”

接过大姐姐递来的茶杯,轻品一抹甘甜。

本打算就这么离开的,但还是抵挡不住大姐姐的盛情邀请。

此刻,我们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品茶,身旁坐着的是月儿。

“先介绍一下,坐在你身边的那位叫作‘月儿’,而我嘛......”

“......大姐姐......”我识趣把话接上,“我叫凌纯,‘凌晨’的‘凌’,‘单纯’的‘纯’。”

“不是叫色狼吗?”月儿一副惊讶的样子,“这样啊......纯--蠢--蠢材?那还是叫你笨蛋吧。”

“......”

这联想力......我认输了......

“小纯,月儿就是这样的性格,你不要介意啊。”

“不会的。”

反而很羡慕呢,这份直率......

“那么,我先去准备最后一道菜了,”大姐姐起身准备离开,“小纯,我不在的时候,可不要对我家可爱的月儿出手哦~”

“那我就直接宰了这笨蛋!”在我回话之前,月儿已经从沙发上跳起,并鼓红了脸颊。

嘛,确实很可爱就是了......

“......”

大姐姐离开之后,客厅顿时陷入了尴尬的气氛,原本活蹦乱跳的月儿,似乎因为我的存在而显得有点局促不安,我能从沙发上感受

到月儿扭捏间造成的荡漾,偶尔两人视线相交,却又同时扭头闪躲......

想说点什么吧,但要我对女孩子进行普通的搭话,唔......在我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先例......

正当我把头转向月儿,准备奉献出我的第一次时--

“敢靠近的话,杀了你。”月儿微笑着说道。

“我又没有什么不良企图。”

“谁知道你这笨蛋的脑子里都是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很好奇,在你眼中,我到底成了一个什么样的形象了啊。”

“笨蛋中的笨蛋。”

“那还真是多谢夸奖了。”

恢复活跃的月儿,虽然语气用词略有不善,但这种有趣的对话,却让我乐在其中。

“可以过来吃饭了。”

“噢!”

“好的。”

吃饭的时候,月儿和大姐姐虽然只是在闲聊着家常小事,但从他们愉悦的神情中,我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家庭温暖,而我有一句没

一句的应话,则遭到月儿无情鄙视。

饭后--

“味道怎么样?”

“一不小心就吃撑了。”我摸了摸微挺的肚皮,从另一个角度说明饭菜的可口。

即使是几道家常菜,但其色香味却更好地凸显了大姐姐精湛的厨艺。

“有点犯困了,怎么样,要去客房休息吗?”大姐姐十分体贴。

“不用了,我在这坐一下就好了。”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了。

“那我先去睡一会,有什么事的话就和月儿说吧。”

“好的。”

我目送大姐姐离开。

话说回来,月儿吃完饭就不知去了哪里——

“你这笨蛋,怎么还在这里?”月儿突然出现。

“还在这里?”我反问。

“妈妈应该让你去客房才对的啊。”

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睡陌生的床的话反而有点不习惯。”

“哦,是吗。”

原来,刚才月儿是去了洗澡——换上了吊带小背心和棉质短裤,为水珠滋润的绯色秀发鲜艳而美丽,沐浴过后的肌肤裸露出一片白

皙娇润,加上粉红的小脸蛋,相当诱惑可人。

“那你就乖乖坐好,别妨碍我。”说着,月儿走到了我的旁边。

“妨碍?你打算做什么?”

“修炼啦~”月儿盘腿坐下,小手轻放于纤腿上,双目紧闭,敛神静息。

原来是打坐吗......我还是换个位置——

“......”我只是把手压在沙发上,产生的波动已经让月儿皱了皱秀气的眉毛。

还是如月儿所说乖乖坐好,尽量不随便乱动吧......

闻着洗发水和沐浴露混合的清香,又或是月儿淡淡的体香,聆听轻缓而有节奏的呼吸声,我的思绪也逐渐飘飞......

不知睡了多久,身体某处的异样感让我很快清醒过来——

原本在一旁打坐的月儿,可能也犯困了,无意识间侧身枕着我的大腿睡着了,也不知我们维持这个姿势睡了多久。

就在我烦恼要怎么办的时候——

“月儿,睡着了呢。”大姐姐突然从身后出现。

“唔!”我捂住嘴,尽量降低声音。

“抱歉,吓到你了呢。”

“没事。”其实主要是心虚。

“这孩子忙了一早上,也累坏了吧。”

“那我......”

“小纯,只好委屈你照顾一下月儿了,我先去和邻居家的太太聊聊天。”

“......”

为了避免吵醒月儿,我们只是轻语交谈,但结果——

维持不变......

以我的角度只能看到月儿熟睡的侧脸,额前的发丝自然垂落,如宝石般明亮的眼眸躲藏于眼皮之内,光滑的小脸蛋泛起红晕,鼻翼

舒缓间,秀眉睫毛随之盈动,红润的小嘴微张,轻呼的气息为我带来点点骚痒。

似乎,让月儿睡在我身上,也是一种享受呢。

不过,睡着了像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猫咪,醒来之后,可就要变成张牙舞爪的小老虎了。

“呜~不要嘛~”忽然,月儿不安地扭动着,娇躯逐渐往我身上挪动。

香甜的气息及怀中的柔软,让我莫名有种冲动——

平常心!平常心!

就在我努力抑制胡思乱想的时候--

“唔~这里是哪里~”月儿似乎睡醒了,小手在我身上攀爬,“你是谁~”轻揉惺忪的眼眸,坐在了我的怀中,“抱抱~”一脸迷

糊的月儿,撒娇似的抱住了我。

“......”对于这顿操作我震惊得说不出话。

唔......我是不是应该象征性反抗一下比较好......

我轻轻推了下月儿的肩膀——

“呜~”月儿立刻又把我抱住。

我再推--

“呜!”月儿抱得更紧了。

就在我们一来一往的纠缠中,忽近忽远的温暖与柔软,让我心猿意马。

然而,这份不协调感让月儿渐渐清醒,最后——

“......”我们四目相对,皆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而画面最后的定格--

月儿侧身坐在我的怀里,上身紧紧依偎着我,双手环抱在我的腰上,我的双手则是握住了月儿的裸露的肩膀,两人的脸颊不到一公

分的距离......

“你这笨蛋对我做了什么!”月儿从我身上跳开,脸颊通红。

“额......”我从沙发上起身,正准备解释——

“砰!”力道非凡的一拳,直接把我轰飞出去,身体在光滑的瓷砖面上持续滑行,最后碰到墙壁才停了下来。

“好......好痛啊......”我按住被痛击的肚子,皮肤似在燃烧一般滚热。

“哦~虽然只用了七成力量,但也足够让普通人立刻晕倒了,没想到笨蛋你看上去那么弱不禁风,意外的能抗打嘛。”

“咳!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我都亲眼看到了还敢狡辩!在我修炼期间,你竟然对我做出那......那种事......”月儿似乎回想到什么,再次染红脸颊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准确来说,是没有主动做什么。

“多说无谓,”月儿恢复冷漠,“接下来,就要用上十成力量了。”月儿一边甩动拳头,一边向我靠近。

“可不可以先冷静下来听我解释?”

“可以,条件是乖乖给我打上十拳。”

“会死人的啊。”

“嗯?笨蛋你犯的不是死罪吗?”

“......”

现在不是说垃圾话的时间啊,既然说理说不通的话——

“月儿......”我打算晓之以情。

“不准叫我月儿!你这笨蛋!”只见月儿突然加速冲刺到我的面前,左足一记重踏,拧转细腰,右拳带着呼啸声乘势挥出--

直觉告诉我,用身体正面吃下这一拳,可就不止疼痛那么简单了。

我并拢双手抵在身前,并把力量灌输其中——

“砰!!”比之上一拳更强大的力量,即使作出抵挡,但其如同野兽般猛烈的冲击力,带动我整个身体往后移动,并再次撞上了墙

壁。

这种程度的攻击,如果直接命中的话,别说十拳,就算只有两拳就足够让我在医院躺上几天了。

“居然连这一拳也挡下来了呢。”

“过奖过奖。”我故作轻松。

“不过,你的手臂也应该动不了了吧。”

“......”我用作正面抵挡的双手无力垂落,虽然不至于动不了,但却基本使不上力气。

本来我的这副身体,因为清晨的过度劳累,双腿早就隐隐酸痛,现在就连双手也几乎失去了力量......

“知道我的厉害了没......叫你抱......抱人家......”月儿莫名陷于回忆的羞涩中。

“月儿,你的脸好像很红的样子,是感冒了吗?我去拿杯水给你吧......”看着月儿在一个劲地脸红,我打算趁机开溜。

“还不是你害的!你这笨蛋!”月儿飞踢而来,拦住我的去路,我被迫后退。

感觉,已经没有最初的凌厉杀气了。

“那个,月儿,你应该也发泄得差不多了,就行行好,放我一马吧。”我尝试性求饶。

“想得美!难得遇到个合格的沙包,怎么能不物尽其用呢~”

月儿重露微笑,我只能跟着苦笑。

沙包吗?很可惜,我目前的身体可再经受不起什么折磨了。

“看招!”月儿兴奋地对我发起进攻。

虽然并没有使用什么招式,但从月儿娴熟流畅的拳脚攻击看来,她具备着极其扎实的基本功,看似娇小的身体在张弛间,借势为己

用,能随意爆发出强大的破坏力。

而作为月儿输出对象的我--这副身体是指望不上的了,只能依靠我那自认还算可以的反射神经,边分析月儿的动作,边进行合理的

闪躲。

一番攻击之下,并没有准确命中目标,月儿也有点不耐烦了。

“就只会躲的笨蛋!”

“不躲的才是笨蛋吧......”

不躲的话,就算不是笨蛋,也会被直接揍成笨蛋的......

“可恶!”月儿发起第二波攻击。

可能吸取了上波的教训,比起力量,月儿反而更偏重于速度,多次攻击都差点让我反应不过来,尽管减弱了力量,但攻击力仍然不

容小觑,那划破空气的声响就是最好的体现。

虽然我仍然尽力地进行闪躲,但要完全回避月儿这波如同怒涛般猛烈汹涌的攻势,几乎是不可能的,或多或少的擦伤让我身体各处

陆续传来不协调感,而这些不协调感随时都有可能造成致命的失误。

“......呼......哈......呼......”

连续两波的攻击和防守,让我们两人消耗了绝大部分体力,虽然就运动量而言,我的情况可能好一点,但如果继续下去的话,或是

月儿体力透支,或是我因伤痛而倒下。

“差点就打中我了......月儿......呼......”

“还没轮到你来嘲讽我......笨蛋,”月儿显然很不服气,“能让我使出绝招......笨蛋你......也足够自豪了......哈......

”月儿深吸一口气,似乎在为下个招式积蓄力量。

绝招?只要躲开不就好——

“唿!”攻击瞬间而至——

意识!意识!意识!

动作捕捉——完成!

节奏掌控——完成!

剩下来的就是——

——作出反应!

同样在意念的瞬间解析完毕的我,身体下意识地——

后仰!

那招式如同利剑横斩一般,在我及时仰身后的额前划过一道圆弧,形成的气流撕裂了数根刘海,继续呼啸而过。

这是——

——什么玩意!

虽然幸运地捕捉到动作轨迹,但招式的释放和过程什么的——

——完全不清楚!

正当我回过神,准备直起腰松口气的再瞬间——

“唿!”

这!这不是什么一分或一秒!而是——

——近若瞬间!

而且,在我作出后仰反应的同时,为意识结合信息所预测的——

攻击的高度将会——

降低!

加大后仰幅度?

“咔嚓!”

哎哟!我的老腰啊!

于是我只能把重心转移,上半身继续后仰,流风堪堪刮过鼻尖。

身体极限?

——并未突破。

因为,我这不是后仰,而是——

后翻!

把重心转移到上半身,后仰180°,放空下身,双手按地作为支撑,继续完成周转。

虽然过程有点勉强,但还好成功了。

那么,接下来--

我睁大双眼,并不打算放过月儿的任何一个动作。

只见--

月儿落地的瞬间再次跃起,旋转,瞬踢,一气呵成。

这不是月儿在院落中使用过的回旋踢么?

动作基本相同,只是速度——

快了5倍以上!

动作收放,眨眼之间。

虽然月儿当时中途收力仍显得一脸轻松,但没想到不留余力的月儿所使用的旋踢,竟是如此可怕!

然而,更可怕的是——

“唿!”

这已经是第三次!

月儿对于力量的运用和节奏的把控,简直是出神入化。

我再次后翻——

“唿!”

后翻——

如此重复,一直持续到第七次——

“唿!”

后翻——

“啪!”后背撞在墙壁上。

注意力都集中在月儿身上,并未留意周围环境。

——末路吗?

就算不是末路,我的身体也已经——

——动弹不得!

双腿早已达到负荷的极限,需要靠在墙面才能勉强直起身子,本因重击而乏力双手,在多次后翻中承受了全身的压力,现已将近麻

木。

所以月儿的下一击,我躲开的可能性为——0——

就让我在最后,好好观赏月儿优美的姿态吧......

月儿第七次落地,

第八次凌空——

和之前的七次旋踢不同,在跃起后,月儿并未旋转身体,顺势横踢,而是和我一样,调整身体重心,做出腾空后翻的姿态。

失败了?不,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后仰的同时,月儿调整了双脚的姿势,蓄势待发,骤然间,垂直挥舞而出,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似作黑夜中的弯月。

“弯月踢!”

相当贴切的名字,相当赏心悦目的招式。

不过,对于走投无路的我,继续使用大范围水平攻击的回旋踢不是更好吗?像弯月踢这种垂直攻击的华丽招式,行动灵活的人可以

轻松左右闪避。

难道说——

月儿是想让我躲开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月儿在后仰的途中,身体与地面平行之前,似乎察觉到我的一动不动,那双动人的宝石眼眸中,仿佛在诉说:为

什么不躲开!

我唯有报以苦笑。

原来,月儿并不是真心想伤害我的......

如果我因此而倒下,月儿会不会感到自责呢......

虽然我早就知道自己很没用......

虽然相识不久......

但要是因为我的无能......

让月儿伤心,难过......

感觉......

--无法原谅!

月儿那一往无前的身影,真的让我很羡慕......

能请你借给我一点勇气吗?月儿......

我也要使出——

——我的绝招!

我深吸一口气,呐喊而出——

“月儿——你好可爱啊!”

“呜~”动作失去协调。

“笨蛋!”月儿露出娇羞笑颜。

然而,高难度招式的中止,让月儿完全失去对重心的把控,身体似乎也因乏力而不受控制,正以浮空倒立的姿势——

——向下坠落!

并未预料到月儿也已经到达极限,

若是因此而受伤——

——我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动啊!给我动啊!

我在心中咆哮着,并尝试对四肢使劲,却被无尽的麻木吞噬。

——现在可不是放弃的时候!

我用头顶在墙上,胸部蓄气,猛地撞击墙壁,利用瞬间的反作用力,让身体俯冲倒下,目标正是月儿落下的——

正中央!

在我拧转身体,想让怀抱面向月儿的同时,发现月儿也在转动身体,变成面向地面--不,似乎理解我在做什么的月儿打算面向我的

怀抱坠落。

月儿的信任!

“啪!”我仰倒在地上。

意识开始消散,但是——

还没完!

我用全身仅剩的力气把麻木的双手伸出,就算只能作出微不足道的缓冲——

——足矣!

“笨蛋。”意识完全失去前,最后所听到的一声轻语呢喃。

“砰!”

......

啊,痛痛痛痛痛痛......

恢复的意识被全身的疼痛感所占据,似乎一天积累的伤痛疲惫一齐爆发了。

不会连动都动不了了吧......

我尝试启动身体的知觉,反馈到脑海的是一阵——

——柔软的触感!?

慢着,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睁开双眼,试图理解目前的状况——

月儿扑倒在我身上,尚未清醒,可能是月儿体重较轻,并未带给我过多压迫感,但麻烦的是——

我们的姿势......

彼此的双腿纠缠在一起,裸露的肌肤相交出一片温润,月儿的一只手放在我的胸口,另一只随意垂落,而我双手的掌心,正完完整

整地--覆盖在一对乳鸽之上......

看来,是月儿坠落之后,正好压在了我作为缓冲的双手上......

“......”

居然会存在这种巧合......

我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倒霉了......

因为如果让月儿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唯有——

——死路一条!

想要保住小命,只有趁月儿还没醒过来,把她从我身上抬离,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action(行动)——

“呜~”一阵可爱的娇吟。

差点忘了——

我这身体是动不了的啊!!

勉强发力之下,仅仅只是让我的掌心和月儿的娇乳再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这份令人沉醉的感觉——

变态啊!人渣啊!

我发自内心的忏悔......

那么,乖乖等死吧......

两人间较之沙发上更为暧昧的姿势,让我的心脏加速跳动着,也让我可以再次细看月儿难得的静颜。

“啊啦~小纯,你醒了呀。”

突然,为我所遗忘的,这栋房子存在的第三人--大姐姐出现了。

“那个......大姐姐,请听我解释......”大姐姐带着莫名的微笑蹲在一旁看着我们,我不禁有点心虚。

“我知道哦~小纯是为了救月儿,才会变成这样子的对吧。”

太好了,原来大姐姐至少看到了最后的那一幕。

“大姐姐,能不能帮我把月儿......”

“不过呢,”大姐姐打断了我的话,“敢对我家月儿出手,还是需要惩罚一下。”

惩罚?

只听大姐姐在月儿的耳旁轻声说道:“月儿,有蛋糕吃哦~”

“唔......蛋糕?”月儿伸手揉了揉眼睛,逐渐清醒。

“蛋糕在——”身体某处的异样感让月儿的话戛然而止,并把视线投向自己的——

——胸部!

吾命休矣!

“......”月儿双眼失神,面无表情地从我身上起来。

“死罪。”

“等等!我要上诉,这是意外,是不可抗力!”

“驳回。”

“大姐姐......”我只好向大姐姐求救。

“抱歉哦,变成这样子的月儿,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呢。”

“......”

认命吧......

“笨蛋,必死。”

月儿轻跃而起,凌空后仰——

弯月踢?我可是在月儿身下啊。

然而,身体在180°翻转,左脚划过一道半月后仍未停止,反而继续加速,竟在半空完成整整一道满月,最后如流星般陨落--

“满月流星!”

“砰!”

我再次失去意识......

......

“呼......”

感觉,睡了很久呢,唔......从皮肤感觉到的--周围空气的温度来判断,大概是5点左右。

我睁开眼睛一看,周围果然降低了一个亮度。

“终于醒了吗,笨蛋。”月儿来到躺在沙发上的我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托月儿你的福,还活得好好的。”我直起身,基本和月儿齐平。

“你就这么想死吗?我可以成全你这个笨蛋哦。”月儿的笑容有点危险的感觉。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笨蛋你是打算认输吗?”

“认输?在武功高强的月儿女侠面前,小的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啊。”

“哼,那是当然~”月儿似乎很高兴,小手叉腰,下巴轻抬,露出得意的笑容。

能看到月儿的笑容,似乎就已经很满足了,毕竟失去笑容的月儿,太可怕了。

但我仍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相处的不错嘛。”大姐姐提着一个篮子出现了。

“妈妈~”

“额,还好吧。”

“月儿,可以把冰箱里的蛋糕拿出来吃了哦。”

“真的吗!”

“但不要吃太多了,不然待会的晚饭就吃不下了。”

“恩!”月儿兴奋地往厨房小跑而去。

“感觉月儿很开心呢。”

“毕竟这孩子最喜欢吃的就是蛋糕了,”提及月儿,大姐姐的微笑总带着一抹温柔,“不过......”

大姐姐忽然降低的语调让我的心跳慢了一拍——

“月儿差点就哭了......”

原来,刚才的莫名感觉......

“......”我沉默半响,“是因为我吧。”

“对不起呢,小纯,之前的玩笑似乎......”

“不,与妳们无关,是我自己......”

——太弱了......

当时,月儿的那招“满月流星”依然被她笨拙地抑止了,最后反而变成一脸愉悦地用小屁股坐在我的肚子上,问题则是出现在我的

那副不堪一击的身体上......

“一开始,月儿还打算送你到医院,不过经过检查,应该只是昏迷了,这才劝住了月儿,”大姐姐半蹲身子,缩短与我的距离。“

你这么久都没醒过来,可把月儿吓坏了。”

“对不起......”

“你也是个好孩子......”大姐姐轻轻摸了摸我的头。

但我还是让月儿伤心难过了......

“好啦,我也要去准备晚餐的材料了,”大姐姐站起身,“最后......可以拜托小纯你一件事吗......”

......

“蛋糕,蛋糕,草莓蛋糕,奶油蛋糕。”

在我还沉浸在思考之际,月儿已经一蹦一跳地来到茶几旁,把一个约一磅大小的草莓奶油蛋糕和餐具放下,坐在我旁边,双眼仿佛

会发光一般盯着蛋糕不放。

“妈妈,我可以吃了吗?”

视线全集中在蛋糕上的月儿并未注意到大姐姐已经离开了。

“呐~”

没有任何回应,仍然只有月儿自己的声音。

感到奇怪的月儿环顾四周,却只看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我。

“喂,笨蛋,我妈妈去哪了?”

“......”

“你这笨蛋,无视我吗!”

“......”

“呜!”月儿从沙发上跳起,落下。

“duang!”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回过神来的我,发现月儿似乎很不愉快的看着我。

——也发现了,月儿眼角的微红。

“我妈妈呢?”

“噢,应该是去买菜了。”

“唔......也就是说--月儿可以随便吃咯!”月儿眼里似乎只有蛋糕的存在。

正当我以为月儿要开始大快朵颐的时候,月儿只是看了看蛋糕,又瞄了瞄我。

“没办法,就让我来喂你吧。”

“什么!?”我没听错吧。

“谁让你是伤员呢,怎么,不愿意?”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点受宠若惊。

“那就乖乖把嘴张开,”月儿用小刀把蛋糕切成若干份,再用塑叉刺起其中一块,伸到我的面前,“啊--”月儿配合着把小嘴张成

“O”型,似乎我只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此处应有陷阱!

本以为月儿会把蛋糕伸回去自己吃掉,却见月儿不耐烦地直接把蛋糕塞进我微张的嘴里,然后再次刺起一块——

“快点啦~”月儿在一旁催促。

“啊--”我无奈张嘴。

“好吃吗!”

“好吃......”

“那就继续,啊--”月儿似乎觉得这种喂食方式很有趣,这次竟轻伏在我身上,娇躯逐渐往我怀里靠近。

身体相触间的柔软,与并非蛋糕所散发的莫名香甜,让我不禁有点脸红。

而同样察觉到两人姿势不妥的月儿,脸颊也渐渐染上红晕,似乎比蛋糕还要诱人。

“哼,笨蛋,”月儿把蛋糕送回自己口中,从我身上跳开,再拿起一颗草莓扔进我的嘴里,“酸死你。”

额,我怎么感觉是甜的,是我味蕾出问题了吗?

“既然笨蛋你这么不情愿的话,那么剩下的蛋糕可都是月儿的啦~”月儿美滋滋地品尝起蛋糕。

月儿,其实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吃太多可是会长胖的哦。”我好心提醒。

“放心好了,月儿怎么吃都不会胖的~”

唔......和我一样。

“嗯~太好吃了~”月儿已经完全沉醉在蛋糕的世界里了。

不过,似乎有个地方让我很是在意--

“月儿,打扰一下,你好像一直都在用同一个叉子啊。”

“呜!?”月儿似乎反应了过来,全身如同冻结了一般,刚想放入口中的蛋糕仍然浮在空中。

看来没错呢。

“你怎么不早说啊!笨蛋!”

“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

“那这算什么!间接接吻吗!”

“放心,我不会介意的。”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

“咻!”一道暗器从月儿手中疾射而出——

“呼!”我下意识用两指间的缝隙成功夹住暗器——一把塑料小刀。

不经意间,我们俩配合完成了这般高难度动作。

“呜~给我忘了啊!”恼羞成怒的月儿扑倒在我身上,举起小拳头不停捶打我的胸膛,却并未使上力气。

然而,胸口一股莫名的窒息感,让我开始咳嗽——

“咳!呼哈!咳!”并夹杂以沉重的喘息。

“笨蛋,你没事吧!”月儿连忙从我身上离开,露出担忧的神色。

“咳!呼哈!咳!咳咳!”我捂住胸口,依然止不住地咳嗽和喘息。

“对、对不起......”月儿自责地低下头,小手绞缠着衣角。

“咳!不、不关、呼!咳咳!月儿、哈!咳!”我暂时无法把一句话说完整。

“......”月儿的头垂得更低,下巴几乎要抵在锁骨上,小手死死抓住衣角,几欲撕裂。

可恶!偏偏在这个时候,伤痛再次爆发--不对,导致咳嗽和喘息应该是别的原因!对了!我早上所吞入的那两颗药物!!

“咳!呼--哈--呼......”咳嗽和喘息终于开始平息。

我抬起头,正准备向月儿解释--

却看见月儿脸上那--原本的生气与笑容渐渐为悲伤所掩盖......

——我真想给自己一拳!

“月儿......”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能为月儿做些什么......

并不是为了自己,而痛恨这愚蠢与无能。

“都是因为我的任性妄为......”月儿忽然高举右手,扭曲间——

——朝着脸颊直挥而下!

“啪!”

月儿右手的掌心——

——与我左手的掌心碰撞在一起!

紧接着,我右手手掌半握,食指抵住月儿的下巴,拇指轻点下唇,霸道地向上抬起,让月儿的娇颜重新展露。

“我绝不允许你--伤害自己!”

——宛若宣言,冷漠狂妄。

“......”画面仿佛定格。

“啪!”

好一会,月儿才面无表情地把我的右手拍掉,转身离开。

“......”

糟糕,一不小心就露出本性了......

“哈......”我长叹一口气。

算了,就这么结束吧......

反正,不过是将一切——

——回到原本陌生的模样......

“......”

我随手拿起蛋糕上的一颗草莓,塞进嘴里——

“好酸。”

之后,我与月儿之间——

——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晚饭后,一番寒暄,我准备离开——

“让月儿送你吧,”大姐姐得知我是个路痴,有点放不下心,“小纯,月儿,就交给你了......”擦身而过时,大姐姐近乎恳求的

呢喃。

......

月儿在前面带路,我默默跟在身后,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小镇的河岸小道。

夜幕也已经降临,月色朦胧,星光零碎,斑点余晕挥洒于流川之上,点缀出另一条银河,勿言璀璨,但悦心赏。

视界辽阔静远,呼吸以清甜气息,岸道青草柳动,夜虫不寂鸣,此境,舒怀悠思。

而我的思绪也开始飞舞......

我并不擅长拒绝。

在对话交流中,会顺应别人的意思,或许会在其基础上添加自己的无关紧要的小意见,而对于别人的求助和委托,虽然一般来说少

得可怜,但我基本不会拒绝,一是我认为这是基本礼貌,二是有点不好意思。

由于我的大无所谓精神,平时只是门前扫雪,但要是被牵连进什么事件里去了,我会选择做好自己的那一份,然后剩下的,便都不

在意了。

所以,关于大姐姐--月儿的妈妈对我的请求与嘱托——

——请让月儿好好哭一场吧。

我陷入了烦恼与矛盾中......

显然,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很复杂,从表面来讲,我无从理解,也无从下手,而我如果只是做好了我自认为我所应该做的,结果也

只会完全失败。

那么,要放弃吗?

反正,对我来说也肯定是无所谓的吧......

但——

“呱!”一声嘹亮的蛙鸣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与月儿相视一眼,皆是无言。

放在平时,与一人或几人无奈结伴而行,若是他们都不说话的话,我会觉得挺开心的。

而现在,与月儿一同沉默着走在小道上,不但没有无奈的感觉,而且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因为,在我心中,月儿就是月儿,不是一个随时可与代词划等号的其他人,但此刻的月儿,却似乎并不是月儿......

其实,我觉得月儿很厉害,她打破了我“人与人相处的基本方式是隐藏情绪”的认识,能随时随意的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流露的

真挚和纯粹总在不经意间打动感染他人。

当然,月儿的战斗能力更是有点厉害过头。

反观我自己,在脚底下画了一个圆圈,生人勿近,对于走进圆圈的相识之人,便是待以最普通正常的交往,而我的双脚乃至全身任

意一处,似乎都不曾离开过这个由我划定的圆圈。

或许有点可怜,但我并不感到可悲。

这份隐藏的孤傲......

无聊的事不说也罢。

我望向前方,将注意力集中于眼睛时,取代了周围景色,吸引了我的全部视线,那月儿的静颜侧脸--

绯红发丝低垂,原本宝石般的眼眸略显黯淡,嘴唇轻泯起一分成熟的弧度,茫然失神。

看着缺少生气的月儿,我突然涌起了一股冲动——

向前踏出一步。

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情感交流经历为零的我,即使踏出了我心里的那道圆圈,我又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运用什么样的语言动作......

我一无所知。

呵,孤傲的可笑结果。

但为什么,我的脚步在自然加快?

“月儿。”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月儿身后,轻唤出声。

月儿疑惑转身,短发在月光下轻舞--

“噗。”月儿正面撞进我的怀里。

“你这笨——”月儿正欲发怒,却在瞬间压抑了下来。

果然,月儿的情况太不正常了。

而我,既然一无所知,也一无所有......

那么,就让一切——

从零开始!

再借与我一丝力量吧。

一股清冷之气流溢全身。

我伸手挽过月儿的小脑袋,让她的脸颊轻贴在我的胸膛上。

“笨,笨蛋,你又变了么......”月儿察觉到我气势和行为的变化,有点忐忑不安。

“月儿,我是绝不会伤害你的。”我柔声宽慰。

“恩,我知道的......”月儿轻语呢喃。

接下来要做什么?

站在别人的角度,我并不知道。

但既然我自认淡漠,似乎未曾把别人放于心上。

即使无知无能。

说自己想说的,做自己想做的——

这,是月儿给予我的勇气。

我缓缓开口,“月儿,你知道吗,其实从第一次相遇开始,我就很羡慕你这么一位勇敢,善良,大方的女孩,我想如果我们身份互

换的话,我可能连主动向别人搭话的勇气都没有......”

今天早上也是为月儿所救。

“变态。”

重点不是交换那里吧......

“都说环境造就人品性格,而我认为,总有些人,尽管遭遇经历不尽相同,但却保持着一份连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开始存在的信念,

并且始终不忘初心,一路前行。不像我......”我不自觉稍稍加重语气,“明明傲慢无知,却自觉透彻世界,轻看所有的存在;明

明软弱无能,却自以为是,不曾有所作为;明明自认不凡,却逃避一切,甚至连向别人伸出援手的勇气都没有......”

“不是的......”月儿为我轻声反驳。

“好了,如我这样的一个人,不提也罢......我想说的是,并不是所有都如想象中美好,持有信念之人,为了面对环境甚至世界,

他们将会承受更大的压力,虽然有着心里的支柱,但很多时候却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承接下来......月儿,你很坚强......但......

月儿的小脸掩藏在我怀中,看不清表情。

“不要再逞强了。”

我胸前的衣服被两只小手死死攥紧。

“每个人有做得到和做不到的事,对于做不到的事,可以尝试和努力;每个人也有可以承受和不能承受的压力,对于不能承受的压

力,却没有必要再勉强去承受了。”

“可是......”

“月儿,虽然我不了解你的经历境遇,但我能感觉到,你是为了大姐姐,为了你的家而一直在默默努力和付出吧,你真的很厉害哦

,但,适可而止吧,在大姐姐眼中,月儿你的这份与年岁不符的坚强,反而会让大姐姐心疼难过......所以......”

空气中传来轻轻的哽咽声。

“不用再逞强了......”

胸口的衣服似被水露染湿。

“有我在呢。”

细细的抽泣声打破了心灵的寂静。

实在没有想到,居然会有女孩子在我面前哭泣的一天,恩,准确来说应该是在怀里才对,但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啊......

我只好将轻拢月儿脑后的手慢慢顺着发丝轻揉至头顶,然后开始抚摸起月儿柔顺的绯红短发。

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好是坏,但似乎月儿的抽泣声更大了一些。

月儿似乎压抑下了太多,我的衣服渐渐被浸湿,胸口的皮肤微凉微凉的,但渗透入心房的感觉,却如月光一般静谧美好。

良久,月儿终于停止了哭泣,但却没有从我怀里离开,依然保持小脸贴在我胸膛的姿势,反而是那双原本攥紧我的衣服的小手松开

放下,转为轻搂住我的后腰。

心猿意马......

“月儿?”

我想,我那激荡的心跳肯定全被月儿听到了。

“笨蛋,你把我惹哭了。”月儿灵动的声音仿佛透过胸膛直达心脏。

“额,不好意思,对不起。”不知如何应话的我下意识道歉。

而且,要是我刚才的话语行为惹怒了月儿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笨蛋。”但月儿似乎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月儿,你没事吧?”

“哦~笨蛋,”月儿自我怀里扬起小脸,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你是想吃我一拳才开心吗?”

“不用了,我已经很开心了。”毕竟月儿似乎已经恢复如初了。

“别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月儿用额头在我的胸口不算用力的一撞,“我可是答应过妈妈不会再哭泣的。”

我觉得,大姐姐是当时是想让月儿学会坚强吧,但现在看来,月儿貌似坚强过头了。

“作为补偿,笨蛋你要赔我100个蛋糕。”月儿语出惊人。

“我去哪里给你找100个蛋糕啊......”而且,对于因囊中羞涩而节衣缩食的我来讲,这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

“放心,没让笨蛋你现在全给我,等什么时候我想吃了再给我买就可以了,”月儿又用额头撞了我一下“所以,不能逃跑!”

“好吧......”有空要去找份兼职了。

“约定好了哦~”月儿抬起头直视着我。

“恩。”我低下头,两个额头轻轻相碰。

——约定完成。

月儿心满意足的从我怀里离开,一蹦一跳的在小道上前行。

不能逃跑的约定吗......那么,我也要好好回应才行......

我向前迈出左脚——

这一步的勇气是月儿给予的。

左脚落地的同时,右脚浮空——

这一步的资格,就由我自己来争取!

“嗒。”脚步声响起。

感觉,与月儿的距离更近了一些,无论物理还是心理层面。

“月儿。”我轻声呼唤月儿的名字。

谢谢你。

“干嘛?”月儿潇洒转身。

“没事。”

月儿回转过身,其瞬间——

柔絮般的月光挥洒在月儿身上,似为她披上一层皎洁银纱,身姿翩舞如仙,绯红发丝此刻朦胧而圣洁,宝石眼眸神采艳艳,小巧而

精致的脸庞生气逼人,周遭的自然景色成为月儿散发的美感的画布,衬以尘灵芳华。

“笨蛋。”一声浅梦呓语,堪可醉人。

我不敢再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月儿身上,生怕沉迷不醒,我抬头望向天空的月亮。

月亮被浅云所挡,似白玉蒙尘,但却遮掩不了月亮的静美意蕴,仍然宁心敛目。

我不自觉又朝前边的月儿望去——

停止了蹦跳的月儿漫步在小道上,嘴角恬笑,柔光黯淡了她身上专属的色彩,却端地优雅动人。

“感觉,月儿就如月亮一般呢。”

噗,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了!

“笨蛋,你这话什么意思?”月儿立刻转过头向我质问。

“额,我的意思是,月儿你现在很漂亮,就像月亮一样。”

“现在?也就是说我其他时候都不漂亮咯。”月儿忽然有点伤心的样子。

“不,不是的,”我连忙整理思路,“现在是漂亮,平时的话......可,可爱,对,就是可爱!”

“可爱,漂亮吗......”月儿自言自语,脸蛋通红,转而又瞪着我道,“别以为故意说些好听的话,人,人家就会觉得高兴呢~笨

蛋!”

为什么自称要用“人家”呢,而且,我说的是真心话啊。

我可以将这理解为羞涩的表现吗,毕竟我自己也是很不好意思的。

“月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旅馆附近有间蛋糕店,我们可以......”我连忙转移话题。

“真的吗!”未等我把话说完,月儿的眼睛就已经闪烁起光芒了。

“真的。”

今早出门的时候,确实路过了一间蛋糕店。

“说起蛋糕,怎么感觉我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月儿摇晃着小脑袋。

而说起蛋糕,我则下意识联想到——

“间接接吻?”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给我忘记啊!”反应过来的月儿对着我的肚子就是一记直拳。

我的身体自然的侧身闪躲。

一拳无果后月儿并未继续追击,反而扭捏着衣角,面色羞红,“笨蛋,你听好了,这,这件事要是让第三个人知道了,人,人家就

......”

只要月儿并不是为此而生气就好。

“恩,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月儿忽然作醒悟状,“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一笔账没跟笨蛋你算清楚!”

算账?又与蛋糕有关的......

结果很明显,蛋糕之后的那场不欢而散。

“笨蛋,你真是太过分了!”月儿的小脸又开始红了起来,“居然敢对本女侠做出那,那样的事!那么霸道强势......”

看着月儿羞涩的模样,还有那微嘟的小嘴,我有种再次提起月儿下巴的冲动。

咳咳,冷静,冷静。

“笨蛋你不解释一下吗?”

原本以为当时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从此一拍两散,但没想到对月儿我当时的状态似乎只有羞涩,现在还饶有兴致探讨一番的感

觉。

“额......硬要说的话,可以将当时的那种状态理解为我隐藏的一种情绪,或是本性......”我的心情愈发沉重,“正如我之前所

说的,我对自己的自我评价要比普通人复杂的多,并觉得或许会因此伤害到别人,所以选择了封印,以普通人的方式和态度生活;

当然,封印什么的只是玩笑,思想上经常是没办法控制的,而在行为语言上会尽量压抑,但尽管如此,还是会存在爆发的契机媒介

......”

“......”月儿只是瞪大双眼望着我。

“抱歉,说这么多你可能听不懂,其实我也不太懂,简而言之......”我略作停顿,思量措辞。

沉默间,月儿突然扑到了我的怀里,用脸蛋摩挲着我的胸口。

肯定是我的表情太悲凉了,善良的月儿看不过去了,想给予我一点鼓励吧......

我轻轻将月儿推开。

“月儿,我可能是个坏人。”

月儿深深的望了我一眼,一字一句道,“我相信自己的感觉。”

“感觉?”

正当我打算询问月儿对我有着怎么样的感觉时,月儿已经转过身,再次一蹦一跳前行,只是这次不是走在小道中央,而是河岸的边

缘。

但这是十分危险的行为。

只见月儿的脚步错落间,随着泥石发出松散的声音,月儿一个踏空,左半身顿时失去平衡,直往河川坠落而下——

“月儿!!!”心脏霎时停止跳动,我以最快的速度向月儿所在的方向急踏两步,几乎瞬间到达月儿滑落的位置,伸手朝那浮在半

空的柳条般的手臂抓去——

“啪。”手心传来的柔滑触感与实感让我放下了心头大石,“呼......”我长长呼出了一口浊气。

我睁开有些眩晕的眼睛,却发现月儿那因身体尚未平衡而在摇晃中的脸庞上,居然露出了干净纯粹的笑容。

“我就知道,笨蛋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

“笨蛋你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在乎,你之所以会有那么多废话,主要还是因为你太笨了,就像那句‘连向别人伸出援手

的勇气的没有’,你看,笨得无药可救了。”

“......”

“很多时候,不用想太多,凭感觉去做就对了,我一直都是如此,笨蛋你肯定也经常会这样吧,所以,你才能毫不犹豫的朝我伸手

。”

“......”

“我相信自己的感觉,而我的感觉......”

那一刻,如花笑颜绽放。

“笨蛋,我相信你。”

呼吸骤然停息,下意识说出的话语,却同时惊讶了两人——

“月儿,我想抱抱你。”

而且,大脑尚未回转,身体就已经做出反应,向前倾倒,顺势抱住了月儿。

在这之前,我们两人的姿势为——

月儿两脚靠在河岸边,身体斜悬半空,由我抓住她的右手来维持平衡。

但既然我已经将月儿抱住,那么后果不言而喻——

“扑通!”

两人同时坠入了河川中......

“噗呼呼!”我一口吐出嘴里灌入的河水。

我与月儿站在半米深的河水中,浑身全然湿透。

“你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呢!”月儿瞪着我道。

“......”我无法反驳。

但我觉得,还是月儿的错,她说的话太过分了,让我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晚风拂动河面的鳞波,也吹拂在我们的身上,水珠的清凉感与衣服的濡湿感交织。

“笨蛋,冷静下来也就不会再说一通废话了吧,不然我可就要打你了哦。”月儿朝我挥了挥小拳头,溅起的水珠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不会说了。”

确实,毫无意义的话语,不是废话还是什么。

“真的?”

“真的。”

“要是让我听到了,我真的要动手了。”月儿再次扬了扬拳头。

虽然这在一般人看来,一个女孩的这般威胁毫无实体杀伤力可言,但我却亲身体会过这小拳头里所蕴含的威力。

“抱歉,月儿,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所以,我也不能再自暴自弃了,视一切于无为了。

“人家才没有担心笨蛋你呢!”月儿傲娇了一下,“我只是担心那100个蛋糕会被某人私吞了。”

放心,那个某人不像月儿你这般爱吃蛋糕。

“约定,我是不会忘记的。”我正视月儿郑重道。

“哦,是吗,”月儿假装不以为意,“那么我们再作一个约定好了,我答应你,我不会再逞强了,笨蛋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压抑

自己了......好吗?”月儿眨动着宝石眼眸,神色中似有哀求。

“我答应你。”

舍弃颓废的自我吗......月儿,你再次让我向前迈进了一步。

“恩!”月儿甜甜一笑。

由于这里是河川而不是温泉,继续泡下去也不是好事,结束了话题,我与月儿踱步向河岸靠近。

刚上岸,一阵晚风迎面而来,丝丝凉气让我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哈嘁。”

“月儿,你没事吧?”

“没--哈嘁!”

月儿似乎着凉了。

现在来道歉已经于事无补了,当务之急是尽快为月儿取暖,以免状况加重。

“月儿,这里离到达我暂住的旅馆还需要多长时间?”

“唔,十分钟左右吧。”

十分钟吗......时间可能还是太长了点,尽量缩短吧。

我蹲下身子,“月儿,上来吧。”

“上来?笨蛋你要干什么?”

“背你啊。”

“背我干什么?”

“......”我有点无奈,但再加纠缠也只是浪费时间,“月儿,总之你先上来吧。”

“唔......”月儿犹豫了一下,“好吧。”

月儿的娇躯缓缓靠在我的背上,双手围住了我的脖子,我搂过月儿的腿弯,在起身的同时轻轻托起月儿轻盈的身体。

“笨蛋,你可不能乱摸哦,你现在可是躲不了的。”月儿向我发出警告。

“知道了,”那后果我可承担不起,“月儿,有暖和些了吗?”

“暖和?”月儿察觉到了我的意图,“真是个笨蛋。”

“谁说不是呢。”我自嘲一笑。

“不过......”耳际可以感受到月儿呼出的温热气息,“很暖哦~”

气息,触感,声音,顿时让我的心不自觉骚动。

但现在不是我分心遐想的时候。

“月儿,你来指路,”我调动身体的力气,“出发!”我背着月儿,启动奔跑的步伐。

“冲啊!”月儿转为单手搂住我的脖子,另一只小手在我头顶面前挥出,似乎有点小兴奋。

“嗒嗒嗒。”奔跑踏步的声音在这河岸小道上持续着......

路上,虽然是在夜间,行人不算多,而我也已经尽量降低速度了,但还是吸引不少各种各样的目光。

“呜......”月儿直接把小脸埋在我的肩膀上,羞于见人。

我多少也有点不好意思。

还好,很快我们就顺利来到了旅馆门口。

月儿轻轻一跳,从我背上落下。

“好了,我先回去了。”月儿似乎仍未从羞涩中恢复,小脸蛋粉红粉红的。

“等等,月儿,你不进去吗?”

“进去?我进去干什么?”

“洗澡换衣服啊。”

“......”月儿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确认我并不是在开玩笑后,“能理直气壮的对女孩子说出这般话语,你果然是个笨蛋呢。”说

完,便独自走进了旅馆,而在路过接待台时,月儿的脸颊已然通红。

我觉得有点奇怪,而当我跟随月儿其后,注意到接待小姐姐那有着莫名意味的视线时,我才意识到我刚才对月儿说出的话语有多么

愚蠢。

我硬着头皮快步来到月儿身前,带着月儿逃跑般回到我的房间。

“咔擦。”房间门关闭,我与月儿同时松了口气。

“都是你这个笨蛋的错,连累我这么狼狈。”月儿狠狠瞪了我一眼。

“抱歉。”我的认错似乎愈发干脆利落。

月儿对此很是满意,丢给我一个“本女侠不与你这个笨蛋多计较”的眼神,开始打量这个房间。

但对于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旅馆房间,月儿很快就失去了兴致。

我从背包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一件T恤,一件运动短裤,交到月儿的手里。

月儿也没有多说什么,在又瞪了我一眼,以示警告后,便径直走进浴室,拉上了推门。

我换了身衣服,坐在了沙发上。

而我由始至终也未曾打算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因为从月儿踏入这个房间就足以说明她对我是何般的信任,我没有任何理由去辜负。

原本只想静静等待月儿沐浴完出来,但却被一阵铃声打破了。

顺带一提,幸得我与月儿的手机都是防水的,才避免了进水报销的悲剧。

而这阵铃声是从浴室的方向传来的,也就是说月儿的手机响了,我推断有90%可能是大姐姐给月儿打的电话。

我目前有三个选择:1.提醒月儿接电话,2.不接电话,3.我来接电话。

提醒月儿接电话——

需要前往浴室与月儿沟通,而其中不确定性因素太多,极易惹怒月儿,危险程度高。

不接电话——

如果电话是大姐姐打来的话,很有可能是因为月儿离家不短的时间了,想要询问一下状况,报个安全,一旦不接电话,只会使大姐

姐担心受怕。

既然如此,最好的选择是由我来接电话。

只要小心谨慎一点,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吧。

没有多作犹豫,我来到浴室门前,轻轻拉开推门,走了进去。

浴室分两部分,一层置物间,一层洗浴间,我所走进浴室的置物间与洗浴间仍有一门之隔,也是因为这道门的阻隔和花洒声音的掩

盖,让月儿听不到铃声的回响。

而我在踏入浴室后,那道水气弥漫的玻璃推门内,虽然基本看不清,但仍能感觉有一道倩影在摇曳翩舞,我的大脑和心脏持续絮乱

中。

我捏了一记大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对那蠢蠢欲动的心鄙视了一番后,我开始了正事——

月儿脱下的衣物全放在了一个篮子里,也就是说,这里面混入了极其恐怖的存在!

持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我无奈用一只手捂住眼睛,另一只缓缓向衣物篮伸去。

入手是衣物的微湿与绵柔,还有一缕清香传入鼻间,但现在不是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月儿随时都有能会出来,我必须抓紧时间,于

是我加快探索的速度,持续摸索着。

期间那不明物件的别样触感,不足以道也。

找到了!

我探入手机所在的位置。

我在心底暗自庆幸,没想到事情进展如此顺利。

然而——

“呼--咔。”花洒停止运作。

此刻,手机的铃声显得尤为刺耳。

“手机响了?肯定是妈妈打来的吧。”

玻璃推门“哗啦”的被缓缓拉开,我的身体仿佛被下了定身咒般静止不动。

“嗒。”推门完全打开,我机械般僵硬的转过头,月儿的出浴模样映入眼帘——

一条素白浴巾并不能完全包裹住月儿的娇躯,衬得裸露的肌肤明洁动人,在水汽和珠露的滋润下,绯红发丝娇艳欲滴,宝石眼眸圆

睁瞪大,精致的小脸上布满了难以掩饰的惊讶。

我与月儿两人同时呆住了。

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第二个电话打破了我与月儿间的寂静。

“呜!”月儿的脸颊瞬间通红,一只手牵住浴巾,另一只猛地拉动推门,“啪嗒!”发出一声巨响。

我匆忙拿起手机,压抑下不停鼓动心跳,逃离了浴室。

啊,又干了一件蠢事。

我无奈一叹,滑动手机屏幕上的接听符号,举至耳边。

“喂~月儿,怎么现在才听电话?”大姐姐温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那个......大姐姐,我是凌纯。”

“小纯?怎么是你接电话,月儿呢?”

“额......”我有点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实话实说,“月儿她......在我暂住旅馆的浴室......”

“......”电话的另一头似乎陷入了沉默,同时,我仿佛能感觉到一股实质般的寒气萦绕在我的周围。

这份冰冷让我意识到我又说了什么蠢话。

“大姐姐你不要误会!其实是这样的......”我一五一十的将我与月儿在河岸小道发生的事说明予大姐姐,当然,我的那些废话除

外。

“小纯,你果然是个好孩子呢~”大姐姐柔声夸奖。

“哪里哪里。”我很是不好意思。

“这样一来,月儿也许就能笑得更开心了。”从大姐姐那温柔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她对月儿深深的心疼与怜爱。

“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吧......”我自言自语。

“任务?小纯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

“我想,就算我并没有说那些话,小纯你肯定也是放不下月儿的吧。”

“......”

“所以,小纯,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拜托你,继续替我照顾月儿吗?”

月儿那可爱笑容浮现眼前。

“我会的。”我重重点头。

大姐姐与我聊了几句后,表示待会会再打一个电话给月儿,便挂了电话。

但很快,我平缓的心境再次起伏,因为——

随着推门拉动的声音响起,月儿出现在了浴室门前。

月儿**着小脚,一步一步向我走近,直到我的面前才停了下来。

我的衣服穿在月儿身上明显要宽松许多,短裤变成了中裤,T恤几乎变成了连衣裙,但整体感觉反而更加俏皮可爱了。

“笨蛋,你看到了吧!我,我的身体!”月儿微红着脸向我质问。

“没看到,完全没有看到!”必须坚决否认,在这里认错的话下场不堪设想。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的那里小的看不到咯......”月儿的眼眸失去了神采。

“不是的,我觉得很合适了。”一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

糟糕......

“呵......”月儿冷笑一声,眼神锐利。

“还看到了吧,人家的内,内衣......”月儿又恢复羞涩。

当时由于月儿的突然出现,我放下了遮挡眼睛的手,所以,那团衣物中的那恐怖存在......

“笨蛋,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粉红色。”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死......定......了......

“呵......”月儿举起拳头拧动,发出“咔擦”声响,“枉我这么信任你,居然在人家沐浴的时候,做出如此无耻之事......”

“等等,月儿,听我解释,那是因为......”

“多说无用!”

月儿的拳头直接朝我挥来,我立刻后撤闪躲。

直拳,勾拳,横踢,旋踢,月儿不断向我发起进攻,而我只能尽力回避。

于是,逐渐演变成了一场房间里的追逐战。

为什么又会变成这样啊......

我无奈哀叹。

而现在唯一能让羞怒中的月儿冷静下来的——

“叮铃。”月儿的手机铃声响起。

月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走向手机所在的位置。

“呼......”感谢大姐姐的救命之恩。

月儿接通电话,直接躺在了我的床上。

在对话期间,月儿时不时被大姐姐逗得脸蛋通红,极为有趣。

终于,我的命运审判再次降临......

月儿挂了电话,在她身边的位置拍了拍,示意让我过去。

我似乎别无选择,只好乖乖走到了月儿的身旁。

而在我坐下的瞬间,月儿的小手压住了我的肩膀,并用来将我推倒在床上,然后欺身而起,坐在了我的肚子上。

在我的视野中,月儿高举拳头,朝身下的我坠落挥去。

我认命般闭上了双眼--

意料中的疼痛感并未如期而至,反而只有胸口的一下不痛不痒的触碰,然后,一具柔软温润的娇躯贴入怀中。

“月儿?”

我疑惑地把眼睛睁开,却发现月儿缩在了我的怀里,把侧脸贴在我的左胸口,似乎在聆听我的心跳。

这份月儿专属的温暖......

“还给你了。”月儿柔声轻道。

好一会,月儿才抬起小脸,靠近我的脖子位置,鼻翼微动,而她的发丝轻扬间,让我的鼻唇与心房同时发痒。

然后,月儿直起身,拉动宽松的衣领,在其表面嗅了嗅。

月儿娇哼一声,“全是笨蛋的味道,讨厌~”月儿假意嫌弃。

霎时,月儿无意间展露出的精致诱惑的锁骨与那一抹晶莹的雪白......

顿时让我意识到,月儿身上那我的那套衣服的里面,似乎是真空的......

大悲咒无限循环......

享受中的折磨并未持续太久,月儿从我怀中起身,并表示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我与提着一袋子衣服的月儿来到旅馆门口。

“月儿,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吧?”

“本女侠的体魄可不是笨蛋你可以--哈嘁!”

我无奈一笑,“等我一下。”

我跑回房间,再次来到月儿面前时,手上多了一件卫衣。

月儿没有逞强,接过卫衣直接披上。

“笨蛋。”

我望着周围在深沉夜色下突显的昏暗,有些放不下心。

“月儿,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笨蛋就是笨蛋,你送我回去,然后我再送你这个不识路的笨蛋回来?”

“......”

“我不会担心你的,所以笨蛋你也不用担心我,知道了吗?”

对于月儿这言不由心的道理我置之一笑。

“而且,要是有坏人敢出现在我面前,本女侠可要好好和他讲讲道理!”月儿扬了扬小拳头。

确实,如果真有人与月儿作对,我衷心为他默哀三秒钟。

“虽然只有一点,只有一点点而已哦,笨蛋,感谢你的好意......”月儿傲娇的别过小脸。

看来只是我多虑了,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婆婆妈妈的了。

我双手作抱拳姿势,对月儿朗声道,“月儿女侠,保重,山水有相逢,我们后会有期!”

“咧!”月儿俏皮的吐出小舌头,对我扮了一个鬼脸,轻盈转身,踏着轻快的步伐,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目送月儿离开,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街口的转角,我才重新踏进旅馆,回到房间。

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不到一分钟,就因为身体疲惫过度而沉沉睡去,在那之前,似有一个念头回转——

月儿,我们学校见。

......

“妈妈,我回来啦~”月儿推开门,正好遇到在院落赏月的大姐姐。

“怎么这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小纯那过夜呢~”大姐姐调笑道。

“妈妈,你讨厌!”月儿扑到大姐姐怀里撒娇。

“哦~有某个月儿口中的笨蛋那么讨厌吗?”

月儿宝石眼眸眨动,似乎忆起了可恶的某人,让她银牙轻咬,“那个笨蛋啊,最讨厌了~”刹那笑颜如画。

大姐姐轻拥着月儿,微微一笑,开启一段温馨闲适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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