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徒本就是尸体,已经死了的东西无法被杀死,因此“杀死死徒”这种说法就是个笑话。
但若是从让死徒回归到尸体的这层含义去理解,想要杀死死徒,方法就只有一个。将木桩或者具有破邪效力的东西钉入死者的心脏,从而破坏刻在那里的咒印,使死灵术失去效力,进而“杀死”死徒。
所以之前在洞穴中,哈里并没有说错什么,即便从热那亚宪兵本部到洞穴的这一路上尸横遍野,但真正死在路易斯手上的死徒,却一个也没有。那个笨蛋法国人没有一击是瞄准心脏的,他的战斗方式就和精灵常说他的那样,粗鲁、亢奋、效率低下。
这点从他现在口中嚷嚷的东西,就可以看出来。
“一!”
以疾风之势切进死徒的队形内,在那些怪物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右手的一刀就将身侧的一个死徒懒腰裁断。
紧接着左手凌空画了个大圆,刀锋卸下了从反方向试图钳住他的多只手臂,再用自己的另一把刀解决了其中一个死徒。
“二!”
数字又进了一位。每次他砍什么东西的时候,法国人的口中都会开始数数。在战斗中嘴碎绝不是好习惯,但这些数字的含义很明确,就是在记自己砍了多少个……谁知道他数这些东西是要干嘛。
但不可否认的是,每一个数字的报出,都意味着现在在石室中活动的死徒少了一个。
“三!四!五!”
左右各两刀,将某个死徒削成一根标准人棍,随后将带有血槽的刀刃回拉,顺势把从身后包过来的另一个给断成了三截。
如同疾风暴雨一般,双刀战士在石室中横冲直撞,死徒在他的眼中,就像是风中的稻草一样被蹂躏着。那些被法国人剁碎的尸块,也如同尸潮奔涌事卷起的浪头,在天上飞舞散落成更小的血珠。多么汹涌的潮水也无法阻止路易斯,他口中的数字反像是大河溃堤,不断地向上累加着。
但之前已经说过,杀死死徒的唯一方法只有破坏心脏,所以那些被路易斯砍碎的尸体其实并没有“死”,仅仅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纵然不全,残存的肢体仍旧在外力操控下于地上挣扎。只是这在法国人看来没什么要紧,反正都是不能动,若非要每个再补上一刀,纯粹是在给自己找事儿。
只不过看着那些原本“活蹦乱跳”的死徒,如今却成了手脚都被卸下,躺在地上左扭右扭却不能移动的金鱼,离开了水的金鱼,仅有嘴巴一张一合。说实话只凭此情此景,都已经完全搞不清楚哪边才是坏人一方了。
可路易斯他……很遗憾,他就是个傻子。傻子大部分都不好惹,因为他们比谁都专注。虽然他平时看上去一副老实巴交好欺负的样子,但一旦认准就绝不停歇。双刀拔出,完完全全进入砍人模式的法国人就像传说中的狂战士。放弃了思考,仅仅专注于眼前的敌人。奔驰着,咆哮着,毫不留情地将他们一个又一个地砍成碎块。
“五十二!”
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这个数字了。
然而,即便法国人气势如同割草,但依旧无法改变目前的困局。死徒之所以危险,不在于他们的强度,而在于他们的数量。即便现在法国人的肆虐已经让那支大军损失了八分之一,但四百乘以八分之七在石室中,仍旧有庞大的规模。纵然路易斯再怎么强悍,也不是他一人所能解决。
更何况现在在这儿陷入死徒包围的,也不止路易斯一人。
“……啊啊。我们可真是被包围了个完美。”
“你还在这儿做什么,哈里。有时间在这儿说闲话,倒不如给我去打啊。看看人家路易斯这么努力,而你,当着自己上司的面明目张胆地摸鱼,你是不是不想要工资了?”
“得了吧Boss,你当我和那个法国佬一样傻啊!反正只要躲在瓦尔特大叔的背后就绝对安全,凭什么我还非得跟自己过不去,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你看,我们家法国佬这么努力地砍着,到头来,你会给他加工资吗?”
“行了,睁着眼睛说什么大实话,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卡尔没好气地撂了一句,看着那个比自己小两岁的上司,哈里笑了一下。不过玩笑归玩笑,他还是遵守了卡尔的命令,哪而凉快哪儿呆着……
显然,此时就是他们脚底下站的地方最凉快。
虽然哈里和卡尔所在位置是整个天坑大厅的中心,比起在那边翻江倒海的路易斯,显然这里才是死徒最密集地进攻区域。然而即便他们周围的尸潮一眼望不到边,并不断地向他们涌来,这两个人却不见任何紧张的神色,仿佛置身天外世界,周围的困局与这两人毫无关系一般。
……没办法,谁让瓦尔特这个管家实在是太靠谱了呢……
没有怒喝,没有招式名,也没有那些黄黄绿绿的华丽光效。管家瓦尔特的行动总有着一种凡人的朴素感。从动作来看,他不过是压着重心向前打出了一记教科书般的直拳,只是这一拳之后带来的效果,却和教科书的描述完全不同。
教科书上面是不会写着,被直拳打到的死徒会炸成碎块,同时飞溅出去的尸块又携带着霰弹一样的动能,将后方的死徒伤全部弹飞。若从上空俯瞰,就如同这里有门加农炮,强大的破坏力一发带走了小扇形里十几个目标。
而这仅仅是个缩影,之前与之后,无论周围的死徒如何努力地向中央的卡尔靠拢,管家瓦尔特都会用他朴素却夸张的拳头粉碎这一切努力。死徒不会思考,但即便他们会,也一定无法理解明明上一秒还在数米开外的人,顷刻间能骑到脸上把自己击碎成渣。而对于瓦尔特保护的中央部分来说,也正因为管家的无敌表现,在卡尔和哈里周围形成了一圈斯巴达式盾墙,任何东西都无法靠近这绝对安全的圆形区域。
“……Boss,你这真的是在作弊。”
“你是想安静地待在这个圈里跟我混,还是想一边吐槽一边跟着外面的路易斯混,自己挑吧,没人逼你。”
“那我选择跟瓦尔特大叔混……”
“瓦尔特,把哈里给我扔到外面去。”
“是,少爷。”
“喂,等等,什么?!诶Boss我开玩笑的,诶!!!”
“够了,放他下来。”
结果不管再怎么说,瓦尔特是卡尔最忠实的管家。两米二的巨汉谦恭地向少年行了礼,然后轻轻将吓个半死的哈里放回了地面。似乎若没有最后的阻止,恐怕他真的会让英格兰精灵转化成死徒的同类。
还没等哈里从他的小害怕中恢复过来,某个死徒突然从精灵的头皮上擦过。放下哈里后,管家随即向后一抓,那个试图从背后偷袭的死徒被捏爆了脑袋,然后又直接甩了出去,将靠近卡尔身后的死徒打飞了二十多米。
此后那道由一人构成斯巴达盾墙,就再也没有被突破过了。
“下次还敢消极怠工吗?”
“……又不是我想……”
哈里嘟嘟囔囔着,但在有了被人如老鹰抓小鸡提着后颈的经历后,他的态度已经谨慎许多。仿佛生怕卡尔看不见,哈里解下了别在腰后的箭筒,把里面装的箭矢用力抖了出来,然后弯下腰,把那些散落的箭一支一支地捡起来。
这没花多少时间,反正一共也只有四支箭。
“全怪那个法国佬,那家伙只顾着自己砍得爽,结果每一个死徒都需要我去补上一箭解决。之前来的一路上,我一直在替他收拾残局,出来带了五个箭筒,结果弹药只剩这点了。”
“你自己多此一举干嘛怪别人,我倒是觉得路易斯说得没错。反正一样都不能动干嘛还要浪费,钱多啊。”
“这我能有什么办法,那些死徒原本也是人。人死了留下尸体,尸体还要被死灵术亵玩,我的强迫症不允许我容忍这些。”
说着,哈里笑了一下。但只其中隐含着地无奈与苦涩,透露着他地真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卡尔也没办法多说什么了,其实,他自己也和这个英格兰精灵有着同样的想法。若不是突发事件找上门来,作为教会直属的敕命骑士团团长,他真想为这石室内那么多因为死灵术而遇难的无辜者,举行一个较为正式的仪式。虽然入土为安工程量太大,但做些祷告不成问题,起码可以给这些亡灵指引出一条面见上帝的道路。
至于到最后,上帝他老人家是让这些留在天堂还是下到地狱,那就是上帝的活计,他的工作只是引导他们去见上帝……
以及指挥自己的团队,脱离眼前的困局。
“哈里,我需要你做件事。”
“尽,管,吩,咐。”
“看到那边那个死徒没有,我要你对着他射一箭。”
“……哪个死徒?这儿的死徒多了去了。”
“随便你,我只要你能明确告诉我你射了哪个就行。”
还真是够“随便”的命令啊……对于这个要求,哈里只能摇摇头。
但话很随便,说这话的卡尔却不是个随便的人。在这个队伍里干了一年,哈里深知少年是个凡事都要有自己考量的人。何况无论是多么随便的命令,只要式团长提出的就必须服从,这是身为骑士团员的本职工作。
于是按照卡尔的命令,哈里“随便”找了一下,在成山成海的死徒大军中,那一个并不特别,只是比边上的同类稍微显眼了那么一点点的家伙,不幸成了哈里的目标。
调整了一下呼吸,双腿前后张开,将四支箭中的其中一支搭在了长弓上。随着弓弦被拉开,一切都只等最后一刻的发射……
然而和别人射箭不同,哈里的状态有些怪异。和那种狙击手身上常见的聚精会神相比,他要显得漫不经心许多。
“Boss,射中有奖金吗?”
“滚。”
“资本家嘴脸……”
“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只是想问问Boss是打算让我射他哪里?”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一边聊着天一边瞄准,都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能射中。卡尔白了哈里一眼,但对于自己命令是否能得到执行,他倒是没有疑问。哈里这个半精灵就是有能力去自信,若不是因为此时弹药的严重不足,现在他一定也会用他手中的弓箭,站在这安全区域里精准的远距离狙杀速清这附近的所有死徒。
于是,卡尔思考了一下,将自己刚才的命令补充的更位细致。
“心脏,你只要把箭射进他心脏里就行。”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怎嘛,还嫌难度不够啊。”
“废话,你也不想想我是谁。”
自命不凡的绅士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哈里的身体里流着精灵的血,这是他的天赋。精灵无非就两样特长,弓箭与魔法。虽然在魔法的能力上,业余级别的哈里无疑是个水货。然而在弓术上,敢跟这位英格兰精灵叫板的人,纯粹就是在班门弄斧。
这就如同玩游戏,有些人喜欢轻松娱乐一些,而有些人就喜欢挑战难度。而那种能在任何难度下都能轻松娱乐的,应该就是哈里一类。但让玩惯了最高难度的人去玩低难度,怎么想都有些变扭。
至于这是不是吹牛,牵出去遛遛就知道了。
既然没有难度,那就只能想方设法给自己增加难度……那就让这一箭从他的左侧第六第七肋骨之间肌射进去,箭头横向卡在第五胸椎之下好了。
至于这是不是吹牛,牵出去遛遛就知道了。
于是,随着弓弦被放开,箭矢在空中遛出一道优雅的抛物线。投射物已经出膛,所要做的不过式让箭矢飞一会儿。而在这半秒的飞行过程之后,弓箭手可以坐下来喝喝茶,看看报,只要来得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中。”
当然,只是个弓箭手的哈里在半秒钟里最多只能打一个响指,然后骚气地摆个POSE,看着自己自己射出去的箭稳稳扎进死徒的胸膛,刺穿他背后的脊椎,在顺道将心脏串成串后,哈里完美达成他的目标……
“你看Boss,小case。”
“是啊,我早就想到了。”
“所以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加点奖金什么的呢,你要知道干我们弓箭手的日常开销很大的。”
“……你确定?”
说着,卡尔看向了比他略高一点的哈里,缩在胸前的右手含蓄地指向了哈里刚才命中的死徒。起初精灵并没有在意,得瑟的他得意洋洋地看向了他的猎物。只不过就和箭矢飞过去只需要半秒一样,从那个死徒身上弹回来的另一种箭矢,也会在半秒之后击碎哈里的淡定。
接下来的几秒钟,是精灵在震惊后的不知所措。
“……喂,这,这什么情况?”
看到那个景象,已经习惯了和死徒作战的哈里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杀死死徒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将木桩或者同样属于破邪之物的东西钉入死者的心脏。这样死灵术就没办法继续作用于尸体,那么死徒也就会失去活动的能力。
而箭矢,就是典型的木桩。
然而,那个被哈里精准地射穿心脏的死徒却并没有倒下。就像是活人被虫子咬了一口,那仅仅只是楞了一下,随后那个胸口插着箭的混蛋继续大摇大摆地向石室正中央的三人走了过来。这意味着,木桩“杀不死”这些死徒。
“Boss,这?!”
“有什么可惊讶的,我说了,我早就想到了。”
和精灵不同,站在哈里身旁的卡尔从头至尾都很淡定。但哈里可不管这些,作为一个对自己弓术十分自信的人,同时还是个留着高傲精灵血液的半精灵。哈里的内心无论如何都无法说服自己,让自己去接受这样的事实。
人一到了心情不佳的时候,语气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尽管已经他的克制力一向很好,但他还是叫了出来。
“怎么会?!我不可能射偏的。”
“别那么激动,也没人说你射偏了好不好。倒不如说如果那家伙就这么被你射倒了,我还会让你把你宝贵的弹药浪费在他身上吗?”
“但,但是……”
“没什么可但是的,至少我们知道了这些死徒一定不是常规的种类。这已经是很不得了的情报了。”
“……Boss,你是不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我并不知道。不过我认为我不需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工作原理,就像我不知道你们弓箭手的日常开销到底有多大,但我会告诉你,如果需要报销就去找索菲,看我的私人秘书肯不肯收你的发票。”
“……”
说完,卡尔无视了身旁的哈里,处在这安全领域内的卡尔向前走了两步。他抬起头,又一次看向了空中的那个茧。想着那些只有他自己明白的事情,嘴角微微向上挂起。
看来,我还真是被讨厌了……少年轻轻地说着,使用的是这里的其他人都听不懂的东欧语言。
卡尔从不相信命运。所有不可思议的事物都一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所谓事件,都是由一个个条件汇聚所决定的过程连锁。看似必然,然而稍微改变一点条件,就能使结果产生巨大的变化。这世界并不是由力量说了算,力量只不过是条件的一种。只要掌握了条件,那么所谓命运,就是人们手中的玩物。
而现在,能够解开眼下困局的条件,并不需要他去弄懂为什么这些“死徒”被穿心仍不死。只要知道他们穿心不死,这件事本身便是条件。
而现在,所有的条件都已经集齐了。问题仅仅是该如何破解而已。
“瓦尔特,把那边的路易斯叫来。”
“少爷,恕我直言,我不认为路易斯大人现在能够听得到我们这里所发出的呼唤。”
“七十八!!!哈哈哈!”
当砍人砍到兴起,原本伴随着咆哮而出的数字,现在已经成为路易斯怪笑时的附属品。得到瓦尔特的提醒,卡尔自己也明白自己刚刚的命令有多蠢。确实,现在的法国人已经无法与之用人类的语言交流。然而要想让周围的死徒停下来,首先就得想让那个傻子先停下来。
不过有谁能够阻止一个已经杀疯了的傻子呢?估计也就只有一个人能做得到了。
“哈里,动手。”
“你确定?”
“废什么话,你平常不总对他做那个事情吗?这是你们的日常交流,我现在就是让你再做一次。”
“……话先说在前头,因为没干掉那个死徒,我现在的心情相当不好。如果现在对法国佬做那个事情,我可没有自信能把握玩笑与杀人之间的尺度。”
“无所谓,那傻子命大,就算身上**成刺猬估计也死不了。”
“行吧,但先说好,这可是你说的,所以出了事情Boss你负责。”
尽管嘴巴上说得好像不愿意,但实际上,哈里早就已经张好弓搭好箭,瞄准了那个在死徒中大杀四方的路易斯。而此时此刻的法国人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支罪恶的箭矢已经对准了自己,仍旧一味地还在扩大自己口中的数字。
“八十!哈哈你们这群渣渣都没辙了吗?!有种就杀了老子啊!!”
也真是只有傻子才会提这样的要求吧……
还能怎么办?满足他咯!
“你在亢奋些什么啊法国佬,稍微给我绅士一点吧。”
说着,无声的冷箭飞向了路易斯,箭矢在空中飞了一会儿,直直地奔向了法国人的太阳穴……
……半秒种后。
“你这死英国佬给老子滚出来,我保证我现在就劈死你!”
以一个华丽的闪身躲避了射来的箭矢,用左手的刀将之沿着中线削成更加纤细的两半。就这样,终于说了句人话的路易斯骂骂咧咧着冲向了哈里,顺手砍倒了沿路五六个死徒。当然在少年与瓦尔特都在的情况下,这个傻子吼了半天的事最终都没有发生。
就这么在死徒的大军中浪了许久,法国人最终平安归队了。对卡尔这个团长而言,队员的到齐意味着旗子全部就位,现在也是时候告诉自己的队伍,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做了。
“Boss,你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了?”
“这说法真不礼貌,原本我以为你会因为不能杀死死徒而变得安静一点。”
“啧,我们就不能翻过这一页吗……”
哈里无奈地回应着,毕竟是上司,他不能乱说话。很多时候,他完全不知道卡尔到底在想什么,但大部分时间他会选择去信任。
“过程太复杂了,直接说结果吧。这群家伙根本就不是死徒,起码是与我们要找的海尔辛毫无关系的东西。虽然我们现在被这些东西包围了,但既然他们与我们的目标无关,那现在不用管他们就行。”
“喂,不是吧小老板,我……您继续。”
路易斯被卡尔与哈里硬生生瞪回去,只能乖乖地听卡尔继续说。和哈里相比,都已经在骑士团里待了三年的路易斯,还是和三年前一样二。
不过就这么放任几百个“死徒”在周围围攻着自己也不是办法。这事谁都能看出来。但此时的卡尔却明白,他们真正的敌人并不是这些死徒,而是另一样东西。
就如同之前哈里提醒卡尔的那样,对着专注于地面上突**况的两个执行者,骑士团主脑将手指高高举起,指向了这有着长宽高立体结构的天坑大厅内真正的最中央。现在挂在空中的那样东西。
“我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一样。尘归尘,土归土,让那个把原本应该在地上的东西,重新送回她的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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