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泽?”“目击证人?”
看着可怜的女孩踉踉跄跄地倒在地上,羽姬和夜明神不约而同地出了声——尽管称呼并不一样。
二人随后便因对方的话语而对视着,面面相觑。
另一边,那个用书将对方击倒在地的女生愤怒地骂了几句,却又像是要刻意保持距离似地将那本书丢在了一边,自己则很快在人群的注视下离开了。
“是你认识的人吗?”看着倒地的女孩一点点爬起来,夜明神向羽姬问了两句情况,“你是在喊她的名字吧。”
“嗯……有过一面之缘。她的名字是叫伊泽一乃,以前因为偶然撞到我所以……比起这个,你刚刚是说,她就是这次的目击证人?”
“嗯。她是最初发现尸体的人,似乎是偶然经过教堂附近的时候恰好遇见的。”
“可是,刚才那个人说是她害死了荷野……”
“不可能的,那估计只是个人恩怨招致的恶意揣测罢了。”
“为什么可以断言?”夜明神的措辞有些令人在意,为了不放过机会我主动开了口,“有什么根据吗?”
“你还真是积极。没错,当时伊泽是唯一在场的人,而‘怀疑唯一在场的人是凶手’这种常识性的逻辑,自然也早在最初就已经经过了检验。实际上,只要见到过荷野的尸体,就不会产生这种方向的揣测。”
“……尸体?”
“荷野是被‘超出人力所及的力量’杀害的。具体而言——羽姬,你需要退避一下吗?接下来要讲的是关于尸体的话题。”
“诶?我还没有脆弱到只是死者就能够将我吓退的程度……”
“不,不是这个问题……算了。”夜明神瞪了我一样,像是因为我才不得已让羽姬听到这些内容似的,“简单描述一下,夸张地说,荷野并不是单纯的‘遭到了杀害’,而是‘遭到了破坏’,仿佛作案者在刻意蹂躏其身为‘人’的尊严和价值。四肢,头部,甚至是部分器官部位均被刻意破坏了结构,如果那些医务工作者的判断没错,这些破坏举动甚至是在同一时间内完成的,并且为了能够达到一击生效的效果,这些举动中还附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恐怖力度。也许唯一幸运的是荷野应该在受到恶意践踏之前就已经死去了吧。换句话说,这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
“除了,患者。”
一旁的菊水也随之得出了答案,就像学院和夜明神所得出的结论一样。这的确不像是正常人会做的事情……原来如此,难怪他们可以如此肯定地相信“魔女作案”的论调……嗯?等等。
“那为什么能够断定是魔女的所作所为?魔女通常不会做出这种故意伤人的事情吧。”
“谁知道呢,也许心血来潮,也许是有其他的理由,魔女在想什么就让那些狂热的心理学分子自己研究去好了。当然,这也正是我们要去继续调查的问题所在。如果你有疑问的话,可以自己去问问看那边的那位,毕竟‘是魔女所为’也是经由她一人之口所说。”
这时,伊泽正在捡起那本先前被丢在一边的书,在潮水般的议论声和杂乱的视线中缓缓起身。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抬起的视线里捕捉到了我们的身影。
“大体上目前为止能够找到的讯息就是这些……”
夜明神在说话的途中和我同时注意到了羽姬的异样,尽管那只是一瞬间的短暂停顿。在她与伊泽对视的那一刻,两人都有着明显的动摇。
这可不像是单纯的“偶然撞到了”的关系会有的反应……
“关于那个人,有其他可以告诉我们的情报吗?”夜明神试探性地问道,“你好像很在意她。”
“诶?啊……唔,应该是和这次事件没什么关系的事情。”
“是嘛,那就算了。”
眼看着另一边伊泽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现场,身为好友的夜明神选择了保留对羽姬的信任。
这里的疑点先放着不谈,此时的我看到羽姬犹犹豫豫的模样,却因此而回想起了先前注意到的、但没有经过太多思考的细节。
朋友死去时向自己所不信任的人发泄恶意,这本身不是什么值得怀疑的事,但那个拿书砸在伊泽脑袋上的女生,却有个相当奇怪的地方。
实际上,从我的角度来判断的话,那个人当时并不是“丢下伊泽离开了现场”。
准确地说,她是“从伊泽的身边逃走了”。
这是从视线里读到的讯息,在向伊泽发泄怒意的同时,她的眼瞳里也曾伴有一份恐惧。
那是缘何而起尚且无法得知……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以及我所看见的东西。
伊泽一乃的身影逐渐在道路的尽头拐角处消失,而我也在这一刻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回头看向案发现场所在的方向,看着地上的血,此时只要抬起头就能看到那栋神圣庄严的爱神教堂,这种临近感就像是二者正在互相抗拒着对方,显得有些违和。
这份违和感并不强烈,以至于我在刚到这里的时候,甚至没有注意到它。
没错,还不够强烈。
……所以,对那名假冒的、目前仍处于虚无之中的“伪魔女”而言,是否也会和我得出相同的结论?
换句话说……这可能,仅仅只是个开始。
我有,相当糟糕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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