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艾德温。”吸血鬼赞赏的向米特行了邀舞礼“甜美的女士,您的善良深深地打动了我,请一定要让您的血液保持温暖,这样我才能品尝到你鲜血中美好而崇高的味道。”
伊安脑海一片空白,复杂而混乱的情绪已经离她而去,但是米特的声音就像一个扎根在贫瘠土地的种子破土而出,鼻尖逐渐嗅到丁香的味道,似乎有一片紫色的娇小花儿绽满原野。
“对啊,我们不该怪你的,伊安,我在这里郑重的向你道歉。”席西首先反应过来,他愧疚的道歉,然后按着自己两个好朋友的脖子强迫他们鞠躬。
“抱歉啊伊安小姐,啊啊席西我的脖子好酸!”
“我好饿,再按着我要晕倒了!”柯姆不满的说,然后勉强抬脸看向伊安“抱歉啊小姐,我们错了,快让席西放过我们吧!”
最终,阳光洒满原野,河流淌过花田,河水尝起来酸涩温暖,感动得人双眼涌出泪水。
伊安擦了擦眼睛向那三个人露出微笑“谢谢你们。”她红色的双眼看向再度动起来的尸体,轻轻推开米特,锐利的直视着吸血鬼说:“我想保护大家,要想伤害他们,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疾如风,她在心底轻轻念到,脚步一踏,轻松越过翻倒的椅子,破碎支起的桌子,尸体的腐臭味浓郁的让人窒息,她毫不犹豫的挥剑,闪开扑捉,脚步旋转,抓住尸体的后领扔出去撞倒两个,抬腿踹倒一个,一剑刺向对手眼窝深处。
眼角瞥到红雾,“接着!”她大喊,向席西等人抛出双剑,跑向吸血鬼的目标,甲板在她脚底碎裂,她的身影一瞬间疾如弓矢。
“团长……。”赛凡提斯叹息着说,他抬起的书写板纹丝不动“您挡到我了。”
“呜……。”伊安双眼又泛起雾气,她看着自己叠在一起挡在面前而被刺穿的双手,咬紧牙忍着剧痛在心底抱怨:赛凡提斯你这个无情的家伙呜呜呜,我明显矮你一大截怎么可能挡到你,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嗖嗖嗖’
“啧,阁下能不能别老是把箭射到我脸上。”吸血鬼不满的收回手,身躯逐渐雾化。
伊安看向莫亞,发现她的眼里的隐秘,她立即知道下一个目标是谁,等待吸血鬼完全雾化冲向米特的时机,伊安也跟上去,她现在的速度完全跟得上吸血鬼的雾化。
“太早了。”莫亞摇头。
伊安发现红雾在她面前停下了,凝聚回红色燕尾服的吸血鬼向她微笑着伸手,而她在跑动中正在将脖颈递给他苍白如铁却锐利如刀的手。
‘嘶嘶……’,按住撕裂的脖颈,伊安以为自己的头颅都离开了身躯,窒息和失血的剧痛让她跪倒在地,她张开嘴什么都喊不出来,黑色的雾霭逐渐蔓延。
不……她在心底绝望的呼喊,我不是不会死的吗!?那就快点愈合呀!我要救大家啊!!!
黑暗毫不留情的占据了所有视线。
黑暗围绕在她身边,仿佛有一双炙热的手捧着她的脸,好像被丢进火里炙烤,当伊安以为自己要被烧尽的时候,一个声音传过来,仿佛鬼魂的哀嚎,仿佛黑暗的低语,像一只探入黑暗中搅动的手,又像是……最爱的人的低语。
——向我祈求吧凡人,用你的人格作为代价。
人格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失去了就会逐渐陷入地狱的东西。
一旦向你祈求,我就会陷入地狱吗?
——不,你的一次祈求只会失去很小的一部分,但人格也是有限的,一旦全部失去,你才会彻底下地狱。
……
——人格并不重要不是吗?只要你用这一小部分交换,你的伤口转瞬愈合,你就能拯救所有人,或者说,你只是想自私的让自己活下去?
……拿去吧!这个世界要留给那些有牵挂的人!
黑暗退去,伊安的眼前忽然出现一抹白色的背影,然后她注意到裹住腰腹的红色腰带,垂下了一条红色的带子,剪裁开的下摆底下露出白色的裤子与一双褐色的皮靴,长靴上各有三把小刀插在束带里。
“还是……来晚了吗。”清澈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
她眼里布满了疑问,然后听到了吸血鬼的尖叫,鲜血沙沙落在地上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好多好多黑红色的血,像一层桐油混上了红色的颜料,在地板上流淌,她忍不住歪着身体探头看过去,发现除了莫亞和满地的尸体,还有席西、布尼、柯姆与米特,吸血鬼的身影哪里都找不到。
“伊……安……。”她面前的人转过头,白色的兜帽下露出浅亚麻色的发丝和英俊的侧脸,金色的眼睛悲哀的看着她,他眨了一下眼,一滴眼泪淌下脸颊,瞳孔突然涣散,他没有立刻倒下,而是转过身半跪下来,抬起年轻的脸面对着她。
“伊……安…。”近乎呢喃的呼唤着,伊安看着他脸上悲痛的神情也觉得有些难过,她伸手按上他的脸颊,发现他身躯里逐渐消失的力气。
“你是谁……?”她问,但少年靠在她肩上才肯安心睡去,修长的身躯倦缩着睡着,按在他背上的手即刻变得湿润,伊安抬手,只看到一片浓郁的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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