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在房间里,没有开灯,在一片昏暗下看着窗外不断飘忽的大雪,一点一点,就像是要用这雪来扑灭自己火热的思念一样,慢慢地让情感变得像雪一样冰冷,麻木。
呼。我看着窗外呼了一口气,沉醉与梦中什么都不会改变,即使那不是梦也一样,那边不是我该在的地方,我能在的地方,是这里。
看着电脑前那个三生之石的信息,盯了许久,然后将电脑关闭,绝望了一般的躺在床上,淡淡地回忆着那个村庄中的一切,全部,都回忆一遍。
山,树,河流,桥梁,服装街,小吃街,雕刻街,家,菜田,还有……麦田……
思绪旋转着,眼泪又被掷了出来,一行行,无声的益处,留下眼角如溪水一般,虽然小,但是停不住……
没办法,人还是要面对着现实的,这是没有办法的……没有办法……
在这个世界我只能这样活下去,这是……没有办法的……
用胳膊压住眼睛,希望能够止住眼泪,但是果然还是不行啊……
流了许久,我趴在床上,就像是瘫痪的机器一样,让时间冷却我的头脑。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没办法……
………………
…………
……
突然我发疯似的从床上起来,随便披了一件大衣就往门外冲出去。
在黑色的夜晚里狂奔着,到处去寻找蝶的身影。
“蝶,蝶,蝶,蝶!”
“蝶,你在哪里!”
“蝶!”(街道)
“蝶!”(公园)
“蝶!”(河畔)
“蝶!!!”
喊叫声划破夜空,但是没有任何的回应,夜晚的城市,像是空城一样,令人感到寒冷,孤独。
“蝶,在哪里,蝶,蝶到底在哪里?!”
“蝶。”
“蝶!”
我开始胡乱的狂奔起来,突然脑海里浮现了那个三生之石,那则信息。对了,在离有一段的一座山庙上还有保留着,三生之石。
出租车,出租车在哪里……没有,太晚了所以没有了吗……在哪,哪里有!
焦躁的看着四周,一片漆黑,一段距离,总之只有一段距离,应该不远,应该!
我迈开了脚,打开手机上的地图,看着那座庙的标志,是这里吗。
看了眼前面的路,跟着地图的指示我朝那座山庙所在的地方奔跑。
“呵嗯……呵嗯……呵嗯……”
等等,蝶,等等,我一定会回去的……
“呵嗯……呵嗯……”
无色的夜晚,下着雪的夜晚,一个人穿过一条条街道,一缕缕小道,口中呼出的气体在空中立刻化为气团,继而消散开来。
好累,脚,腿,甚至是手臂,都好累,整个人都好累,一团团白色的烟雾随着奔跑而不停呼出,在身后,如同前进的轨迹。
三生之石……
已经不知道跑过多少路了,已经不知道已经拐过多少个弯,身体早已到达极限,眼前的路,在黑暗中显得如此遥远而没有尽头。
“呵嗯……呵嗯……”过了不知多久,终于,终于到了,这座山的脚下。
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是必须……
艰难的踏出了步伐,抬起脚尖踏上楼梯竟然如此困难,这是痛觉?还是麻木的感觉?到底是哪种已经分不清了。
拖着沉重的身体,到达山顶,看到了,那座庙,十分古老的样子,看样子已经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历史。
我向前走去,在一半的时候突然在大雪中摔倒。
好累……脚……已经……抬不起来了……
皮肤贴着雪,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点温暖,很舒服……但是……
颤抖着双手将身体撑了起来。
但是我必须前往前面的那座庙,即使我的双腿早已麻木,早已失去知觉,我也必须到达那里,必须……
我推开了门,陈旧的味道散发出来,庙里一片漆黑。
三生之石,看到了,就在这座山庙的正中央。
这块石头,没有在麦之村看到的那么大,但是和它一样古老的样子。
我走了上去,摸着这块石头,三生之石,积累了三生福分的人将有资格被送往麦之村。
这是,真的吗……
真的能让我回到那个村子,那个金黄色的村庄吗,这一切真的不是梦吗……
【因为当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正在做梦嘛。】回想起了蝶一开始对自己说的话。
“梦,”右手依然接触着石头,梦?不是,不,希望它不是,记忆明明还那么清楚的保留着,如果说那是梦的话……那这个世界又是什么……这个残酷的世界……
呐,拜托你,请再让我回去吧,请再让我回到那个村庄哪怕只有一次,呐,呐,拜托你……
拜托你,请让我参加完那个比赛,那场盛宴,只有这些,只有这些,请让我完成跟蝶的约定,跟姐姐的约定……
泪花,在黑暗中闪烁。月光照了进来,照亮了这个房间,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空荡的哭泣余音残响。
这个,果然是假的吧,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那个梦也是……
…………
……
但是……但是我不想去相信!为什么这个那样的世界是假的,为什么这个世界是真的!
“呐,神!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连一份完整的回忆都不能拥有……这样的世界……这样的世界你为什么要创造它!”我敲打着石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拜托,请让我再回去一次,一次就好,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只要一次……
我绝望的脱离双手贴着石头跪了下来,低着头痛苦了许久,然后才转过身来,靠着石头坐在庙里,看着天上的淡淡的朦胧的月亮。
我果然,没有什么资格啊……像我这种人……蝶,对不起,约好一起参加的麦赛……
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在这座庙里,雪停后的夜晚……
泡沫,似乎有一个像是泡沫的东西向自己飘来。
渐渐的,越来越大,中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那是画面,生活的画面,这个是谁,和谁在说这话,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又有泡沫飘来,越来越多,每一个泡沫中都有画面,又是那个人,和不同的人在说话,但是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痛苦,啊,笑了……
转头看向另一边,变了一个人,又是那么痛苦,眼泪,但是也有笑的时候,虽然很少。
转身看向后面,这个是……我?!……
之前的记忆一一呈现在眼前,小时候,长大后,开心的时候,痛苦的时候。
这是记忆?这是三生之石……之前的那两个是我的前生吗……
又有泡沫飘来,好多。
笑声,人们工作的场景,在作坊里工作,在田里耕种,还有一大片金色的麦子。
这是……麦村!
我伸手试图去抓住它们,但是马上又散开。
泡沫不断的冒出来,麦村的场景一一呈现于眼前,
三生之石,这个是真的,麦之村,那个也是真的,不是梦……
“喂——”模糊的声音。
“喂——”渐渐地变得清晰了。
“喂——你睡在这里不冷吗………………梦。”突然眼前的景色变亮了,一个人脸出现在我头顶前上方。
黑白相间的校服,雪白的肌肤,秀长的头发,总是像个笨蛋一样笑着的脸,还有这张十分贪吃的嘴。
“蝶。”轻语道。
“怎么了,梦,大早上的躺在这里,回家睡去吧。”
“你是,蝶,对吧。”有点不敢相信,不会又是我认错人了。
“除了我还能是谁呢,梦真是奇怪。”声音有点怪怪的,有点强忍着什么的感觉。
“蝶,”我慢慢起身,激动地动作都变得缓慢了,不知所措的抱住了石蝶,像是在确认一样地摸索着,然后紧紧地抓住了她,“是蝶,真的,真的是蝶。”
“所以当然是我了,除了我还能是谁呢。”依稀听到了蝶在耳边的哽咽的声音。
泪水忍不住从眼匣中流出,也因为自己忍了不知道到多久的情绪在今天全部都发泄出来了,而哭的异常凶猛,泪水不再是那涓涓细流而是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凶猛的涌了出来。
“梦,真的跟个小孩子一样,才分别了那么几天就哭成这个样子,真的是……”蝶也忍不住眼里闪着的泪花,最终化为瀑布,“真的是……没有我这个……姐姐就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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