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视角)
"No tree it is said can grow to heaven unless its roots reach down to hell."
“据说,没有一棵树的枝桠可以触及天堂,除非它的根须扎进地狱。”——荣格
我一边念叨着这句话,一边睁开了双眼。社团活动室依旧十分昏暗,看样子电路还没有修好。老师抱着我的手臂迷糊了一夜,时雨萱则是躺在我的大腿上还在赖床。另外一个沙发上的林浩和叶澜在小声的讨论些什么。
唯一一点阳光透过有很多层玻璃的窗户射了进来。
“啊,社长早上好。”林浩和叶澜很有朝气的向我打着招呼。
我冲他们点点头,“昨天晚上休息的还好么?”
两个人尴尬的笑了笑。最后林浩张口了:“除了有些拥挤以外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了,倒是社长...”
四道目光落在我身边的两人身上。
“她们两个有点怕黑,所以我就稍微照顾一下她们的感受咯。”
“说起来,昨天晚上叶澜同学也是这个样子的呢?”
“嗯...刮台风了...而且突然黑掉了真的很吓人!”叶澜的小脸现在还是略显苍白。
“好香~”
一直赖在我腿上不起来的时雨萱动了动鼻子,假装瞌睡的睁开双眼,装作茫然的样子四处望着。
“没有你的份哦。”老师笑着挥了挥手中的蛋挞外皮,“谁让你一直赖在小笙笙腿上不起来的,现在知道饿了?”
“......”
我感觉我被怀着满满怨念的视线笼罩着。
“你干嘛?”我看着时雨萱赌气的躺下,不禁动了动双腿,“马上要中午了你还要继续睡觉?”
“......”
似乎是没有给她留饭有些生气了...
“时...时雨萱同学,不建议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个...”叶澜一边偷偷看着老师,一边小声的叫着时雨萱,把塑料袋递到她身边。
“啊!谢谢...”时雨萱连忙坐起来,露出微笑,“我不饿,你吃吧。”
“哦...哦。”
于是叶澜就收回了塑料袋,开始一点点的啃着最后的蛋挞。
“呜——”
我又收到了充满怨念的视线。
“你不是不饿吗?”我伸出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不饿的话一会听老师安排去干活去。”
如果猫咪眼前就有食物但是无论怎么撒娇都吃不到的话,最可能的行为就是“直接抢”。于是时雨萱就一把夺过我放在身边的塑料袋,鼓起嘴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如果这时一只地位更高的猫咪出现呢?
老师敲了敲桌子。时雨萱就耷拉着脑袋乖乖的把塑料袋还给了我。
“这是作为你赖床的惩罚。不许持有任何的反驳意见和行为排斥,更不许有口头抱怨!”老师注视着时雨萱,用目光把她硬生生的逼到我的身后。只露出一点点脑袋。
“如果你肯跟我们一起去学校帮忙,或许我可以赏你一点午饭~”
如果老师穿上皮衣手里再握着皮鞭的话,时雨萱绝对会吓哭的。想到这里我又露出僵硬的微笑。
“好...好吧。”时雨萱像是气压不足一样把脑袋耷拉在我肩膀上。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脸上迅速浮现出称得上是“猥琐”的笑容。
“老师你确定不是羡慕我能躺在萧笙腿上睡觉而你只能抱着胳膊?”
就像宣布主权一样,笑着的少女一把搂住我的脖颈。朝着老师抛出得意的微笑。
“现在我决定把你午饭也没收掉~”老师出乎时雨萱意料的不为所动,反而露出了更得意的微笑。
不然时雨萱也不会再度把脑袋耷拉在我肩膀上了。
“临时任务,台风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是少数几个留在学校的人。上级向我们寻求帮助并且答应给我们丰厚的报酬,你们有意向么?”
我大声念出手机上的内容,然后挨个社员看了看。
“顺带一提,报酬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很多,最起码超过了五十万。”
“具体我们是去劳动,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卖力气’。”
叶澜率先举起手:“我有些怀疑,为什么会这么多钱,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我一个月零花钱才不过二百元左右。”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这其中有很大问题。”林浩也持赞同意见。
老师和时雨萱也把目光投过来。
我叹了口气。
“你们先仔细思考一下,我们是什么?然后再问问题。”
结果其他人都相互看了看,最后一齐瞪着我。
“雨萱,我问你,”我把手机放回裤兜,转过身看着一脸绝望的时雨萱,“我们现在是什么?”
“学生?”
时雨萱犹豫的歪着脑袋说道。
“所以呢,作为学生我们有什么义务?”
“帮助学校?”
林浩犹豫了一下才说出来,“帮助”这个词他似乎纠结了好半天。
“可以这么理解,也就是说,虽然我说的那五十万是‘报酬’,但实际上是我们所说的‘封口费’。”
老师朝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也就是说,我们只是名义上劳动,实际上要隐瞒掉学校这次的...”叶澜皱起眉头,“说起来,学校遇到这种天气会立刻组织疏散吧...因为疏散不及时导致学生死亡的话,学校差不多要付全责吧?”
“不单单是这样的,还有教学楼和宿舍楼这些建筑的安全问题,按理说台风怎么也不会把这些东西摧毁掉...如果是按照标准的话。”
老师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金属弹簧压缩再弹开的声音在活动室里制造出回音。
“现在来学校的路完全被堵死,知道学校实际情况的人也就我们这几个。不出意外的话...”老师合上嘴,眯了眯眼睛,“学校中大多数学生都被死在了台风当中。”
“不会吧...大多数学生不是都放学了吗?”叶澜的脸又变得苍白了一些。
“不会的,大多数都在社团活动,你忘记了学校最近新下达的通知了?”时雨萱走到门边,打开门悄悄地朝外看了看,“连接到主楼的走廊都裂开了,本来这栋楼里面的社团就只有我们,其他社团的人都已经死掉了吧...”
我们陆续走出社团活动室,时雨萱随手捡起一根没有躯干的胳膊,朝着我们挥了挥,“看起来挺惨烈的呢。而且这个手还是女生的。”
“......”林浩和叶澜都扭过头,捂住嘴巴蹲了下来。
“抱歉...”时雨萱连忙扔下胳膊。
“那么,我们这个任务是接是不接?”
老师不断拍着两个人的后背,发出疑问。
“不接。”林浩和叶澜好不容易憋出这么一句话。
“不行,我们必须接。”时雨萱皱着眉头反驳道。
“我也同意接这个任务。”老师在一边发表意见。随后八道目光又落在我身上了。
“接任务。”我简单的下达了指令。
林浩和叶澜的表情顿时变得扭曲起来。
“为什么,帮助学校隐瞒这些事情,从原则上来说就是错误的!为什么社长还要帮助学校隐瞒这些事情。更何况这些死掉的同学都是因为学校的疏忽造成的,我们这么做就太对不起他们了!”
林浩的情绪有些激动。双手颤抖着握成拳状。叶澜也是无法理解的表情。
“社长!这就相当于变相杀人,这种行为是错误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更何况被发现了我们也会遭殃啊,还是不要参合这些事情了,好好回家吧。”
“你们两个啊...”
人正是因为不能理解才会产生矛盾和摩擦。我们一边希望着相互理解,一边各持己见相互针对。
“你们觉得学校为什么会给我们封口费?”
老师打断我的话,走到林浩是叶澜面前,“我知道你们两个无法认同这件事情,但是我们必须接受,学校既然愿意给封口费,那就意味着学校有能力让我们接受这笔钱。我都说道这里你们还不明白么?”
“我...”
“如果直白的说,就是我们不接受,就会被学校解决掉,剩下那些愿意为学校封口的人。懂不?”
老师强硬的打断林浩的辩解。
“所以你们两个必须接受而且对谁都不能说出这件事情,你要知道我们学校可不是一般的学校,能给出这样的费用以及这种做法,你就知道他们背后存在什么东西了。”
“再说了,如果我们真的去揭发事实,即便不会被学校灭口,社会因为这件事情很可能联系学校最近新出台的政策,这个政策本身就是好的,但是如果整个社会因为可怜那些死掉的学生来抨击这种制度,说是因为‘提前放学参加社团活动’导致的这次事故,然后这个政策被迫收回,重新变成原来那种样子。这种损失,你们两个承担的起?”
叶澜和林浩都垂着头一言不发。
“听说昨天萧笙告诉你了一个事实,那么我今天再告诉你另外一个...”
老师走过去拍了拍林浩的肩膀。
“你们请务必记住下面这句话...”
老师吸了一口气。
“聪明狡猾的钓鱼的人总是能满载而归,而鱼塘中永远不会出现像钓鱼人那样聪明狡猾的鱼儿。”
(读者们仔细斟酌一下,狡猾的鱼儿都去哪里了呢?)
(想必答案大家或多或少都能理解吧...)
(答案会在下一章说出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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