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湖面上亮着点点灯光,在水中拉出一条长影,宛若剔透的宝石。雨点拍过,宝石碎片四散。下了雨,明天早上又会降温,幸好费马说这两天自由活动,远晴可以不去学校,在家完成考试。
而我有着比考试更重要的任务。
我站在落地窗前,眼睛盯着手机。
“哈,我才不信,给我你小时候的照片。”
回家后加了枫蓬兰微信,她立马嚷着让我讲故事。等我说完,她又大呼上当。本来嘛,我撞车这故事一点也不惊心动魄,让我在全校人面前说出来也不是难事。只是用语言艺术稍稍给故事加了筹码,她就上钩了,这位大小姐还是太年轻。
“给也可以,拿你的秘密来换。”
我怎么会乖乖听你的话呢?大小姐,让我好好欺负欺负你吧。
“唔,稍微不甘心呢……嘛,说就说……”
犹豫片刻,枫蓬兰终于答应了。
“等等,我来指定问题。”
问点有意思的,不能让她用不爱吃青椒之类毫无价值的秘密糊弄我。
“诶?你之前可没这么说。”
“让我指定问题的话,我就告诉你你的三个优点。”
“呜,好吧好吧,你要问什么?”
“三围。”
……
怎么不说话了?我觉得聊到现在差不多应该进入暧昧点的话题了,就算问内衣颜色都不算过分啊,只是三围而已,没什么可害羞的吧?
“87,58,86。我可是超级不情愿才说的哦。”
这不是乖乖说出来了么?87厘米?以枫蓬兰的身形,减去下胸围是,34C……呃,发育的有些太好了吧?她真的才16岁?**蜂腰翘臀,远晴那搓衣板的身材真是被甩的连影子都看不到啊。
“赶快说,我的三个优点。”
“第一,你很有气质。”
“那个,有气质应该是找不到其他优点时才会说的吧?”
大小姐,你竟然还知道啊。
不过说实话,枫蓬兰的确很有气质,她的装扮能把高中部某些简单方便女甩出十个东京市。所以说,女孩一定要富养,不然白瞎了天生丽质。
“怎么会,第二,你很勇敢。”
“这是胡说的吧?”
“怎么会是胡说呢,无照驾驶还不够勇敢吗?”
“哼,我以后再也不开车了,看你怎么戳我脊梁骨。”
我停下了手,不再敲击键盘,等她求我说第三个优点。
“第三呢?快说啊。”
“想听吗?叫声好哥哥。”
“唔……好哥哥快告诉我!”
声音好棒,听得我骨头都要酥了,果然一开始就让她发语音是正确的。
“第三,乖巧。”
“你怎么看出来的?”
“让你叫你就叫,当然乖巧。”
估计她在家里都要气得炸毛了吧?嘛,越是这样反而越能吸引她注意,毕竟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从小到大围在身边献殷勤的男人肯定不在少数,突然遇到与众不同的,当然会多加关注。
“切,说了和没说一样,再也不信你了,大骗子。”
啊,转移话题,这个聊不下去了,说说考试的事吧。
“话说,你考试完成得怎样了?”
“考试么?其实拿以前画的图凑合也行,但我果然还是想发掘自己的风格。”
“我也是,如果能像毕加索和莫奈一样拥有独一无二的风格就好了。啊,说起来明天市博物馆有油画展,里面有阿列克谢·阿达莫夫和克拉姆斯柯依的作品。”
只能隔着屏幕撩妹的不过是键盘手而已,想要实实在在的关系就必须面对面展现自己的魅力和价值。明天枫蓬兰肯定有时间,画展是个极好的机会,比那些购物吃饭看电影三步走的约会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诶?阿达莫夫的作品?我爱死他画的大海了!”
哦,知音啊!她竟然也喜欢阿达莫夫的作品,油画这东西本来就少有人欣赏,更别提熟悉某个画家,尤其是当代画家了,像这种共同话题一般人可找不到。
“那明天一起去看吧,受到这些艺术品的洗礼,总会有些触动,对设计有好处。”
阿达莫夫的水波,塞尚、莫奈的色彩,伦勃朗、克拉姆斯柯依的人物,简直就是人类美术的全家福,旁边再站着枫蓬兰这位尤物,想想都让人兴奋。
“好,明天上午九点,市博物馆门前见。”
感谢费马,感谢市博物馆,感谢阿达莫夫,感谢你们给了我这个约她出来的绝好机会。
那么,今晚的聊天算是结束了。这小家伙到最后也没要到我小时候的照片。
收了手机,我后退两步坐到床上。
枫蓬兰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和她搞好关系能让我以一个合适的身份去接触她父亲,否则我连他爸的面都见不着,更别谈要钱了。
在网上能查到光华公司的生意,近几年售出的太阳能板最高价是每瓦不过几块钱而已,而今年已经跌倒了0.48元。实在想不通当年40元一瓦的价格是怎么谈妥的,父亲怎么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不,父亲不会那么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
郎远晴走进阳台,在那个柜子中翻弄片刻,拿出一袋咖啡豆走回厨房。
“也就是说,并非空穴来风。”
“对,令尊在税款上确实不干净。”
远晴尽量让自己适应电话那头的沙哑声音。
三月份,市领导班子经历了一次调整。常务副市长曹飚作为省委书记张晓洁的嫡系,成功升任省委组织部部长。而之前主抓税务和法制的朱至善副市长则成为了新的常务副市长。具体细节不必多说,大家都明白背后的操作。进了常委,算是升迁。郎远晴也就有机会去个电话庆祝,顺便询问所谓谣言的事。
碧空市是个少地市,土地少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房地产项目少。众所周知,在中国,房地产往往在地方收入中占据半边天,如果这半边天先天不足,那就只能靠税收来弥补,因此市里对税务极其重视,让副市长主抓这方面工作。
“但我找不到那笔税款。”
“这样最好,找不到就意味着没有这事,找到了反而麻烦,接我那个位置的家伙是王荣,他不好惹。”
朱至善说道。
朱至善并不属于任何阵营,但他是聪明人,早就看出该把自己这个宝押在谁手里。在日常工作中,他总是有意与张晓洁的亲信们接触。毕竟,普通人从基层干起,能混到县一把手就算顶天了,如果还想继续往上爬,没有关系是不行的。
虽然郎家的生意已然垮塌,但这些年积攒的人脉和影响力还在,如果是郎家出面为谁美言几句,领导肯定会考虑。这些关系还能让他保持高度的政治敏感性。深知这一点的朱至善自然在郎锐去世后继续和郎家保持着良好关系。
“王荣?他之前不是开发区管委会的吗?怎么抓税务和政法去了?”
“党员干部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盖成高楼不骄傲,垒成厕所不悲观。”
朱至善调侃道。
市里的调动确实很大,一些以前从未注意过的人已经身居要职,对他们还要重新了解,尤其王荣这种勇攀高枝的潜力股,能混个熟悉最好。如果以后要在这里创业的话,人脉无疑是比金钱更宝贵的资源。别的不说,有领导出面,从各方贷款就能轻松很多,贷款利率也会少一些。
“对了,新市长,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
朱至善说道。
“知道他的底细吗?”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随后响起了沙沙的翻纸声。
“知道一些。宋子明今年48岁,他没什么资历,只做过市委秘书长和县委书记。卸任后在京做了十多年的研究工作,最近才出山。”
这太不合常理了,如果朱至善所言属实,那就是说宋子明三十来岁就成了县委书记,这可是郎远晴听说过的最年轻的地区一把手了,政治前途光明远大,怎么会甘心去坐研究工作?十多年过去,怎么又突然出山做官?
正常人肯定不会做这种近乎弱智的事,这背后一定有深层次的原因。
不知为何,郎远晴突然想起了历史上的一位人物,张居正。
“还有其他的吗?”
“据说,他在北京的关系很不一般。”
“太子党?”
这三个字,把郎远晴自己都给吓了一跳,她根本就没过脑子,几乎是脱口而出。
“别说了,此人后台非同小可。”
朱至善说道。
“好吧,谢谢你朱副市长。”
“好好,以后有什么事就打这个号码。”
朱至善挂了电话。
果然,是真的。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知道真相时还是难免难过……
远晴走向厨台,剪开咖啡豆包装袋,将低焙咖啡豆倒进研磨机中。家里倒是还有十几罐磨好的高焙咖啡豆粉,但那些都是自己老哥的最爱,应该给他留着。
看着研磨机将咖啡豆打成粉末,郎远晴陷入沉思。
市里有一些人脑袋灵光,只要看看某些公司产出多少商品,就能推算出郎家供了多少矿,再结合矿价和百分之十七税率,就能计算出应缴的税——明显要高于父亲实际缴的税。
郎远晴不知道这笔税款有多少,但既然市里有人注意到,想必不会是小数字。现在她找不到这笔钱,只能说明——要么,父亲把这些钱都留在了手上,公司垮掉后已经拿去还款了,所以自己找不到,也就不存在问题;要么,这笔钱被藏起来了。
藏起来?不,不仅是藏起来,这是笔黑钱,如果换成自己,肯定要……
把钱洗干净。
如果要洗钱,那就应该有一个拿来洗钱的空壳公司,仅据远晴所知,父亲并没有。那,难道是借助张阳的手表店吗?不,不对,那家店卖的都是高档手表,要缴的税并不少,这么洗钱是要亏本的。
父亲到底,把这些钱藏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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