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番外：雪与花
二〇一七年十月三日
战争区域争议地区喜马拉雅山脉
印度对大明南海区域的觊觎愈演愈烈，二〇一七年同年六月在本国自行通过了《印度岛屿区域划分法案》剑锋直指大明南海诸岛，六月末军舰炮轰大明渔民，大明天子朱玄段即刻下令驻守琉球群岛的东海航母编队南下，南海顿时剑拔弩张，虽然小摩擦不断，但两国海军仍然保持克制。
同年九月，印度与大明再喜马拉雅山脉发生小规模交火，局部战争就此展开。
喜马拉雅山脉是恒河以及大明乌斯藏地区以南诸国的河流主要来源，平均海拔在水平面以上五千米以上，印度近年来的扩军计划内包括山地师野战师，大多经历过高原训练，而此时的大明却仿佛仍对此后知后觉，由昆明地区调动的部队对高原以及山地作战所知甚少，劣势十分明显，不少士兵甚至无法适应高原。
驻乌斯藏临时守备郑文笙的麾下只有四个营，部队人数14623人，警备营2000人左右，双方巡逻队之间的交火产生的军士损失和失踪人员尚无法完全统计，此时郑文笙正在作战会议室和一张对着战略地图发愁。
郑文笙的会议室非常简单，前后各放了一台饮水机，正中间是一张椅子，然后一张桌子，两边则是长条形的桌子由南向北，五分钟前，郑文笙召集了他的五个部下，包括守备参谋，一共六人，大门关的严严实实，整间屋子里发亮的地方只有屋顶的白炽灯。
“妈的，你们说这些死印度佬到底想干什么。”郑守备敲着桌板，一点不耐烦的样子。
“王参谋你说说，这种怎么办！两边都是巡逻队，斥候整天派出来转转转，又不愿意决战又不愿意去死我很为难啊！。”
郑守备拍桌子的力气越用越大，最后一下甚至把茶杯盖子都给弹了起来，然后又弯腰悻悻的自己捡了起来。
王参谋衣服儒生打扮，夹棉的长袍和白色绒领的斗篷虽然能抵御高原上的寒冷，但是却显得有些臃肿。
王参谋对郑守备微微一笑，说道。
“文笙兄此言差矣，双方都知道打起来必将生灵涂炭，咱的舰队也不是吃素的，上兵伐谋，其下攻城，前段子一小撮秘密煽动要乌斯藏，想自己独立建国的人不是没逮住，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万一真的动员了那么多兵力，乌斯藏还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呢。”
山地营的刘千总却是笑了笑了：“一帮傻子罢了，就算真的建国了，也只是不给大明插手这边的理由而已，到时候印度佬随随便便搞点什么动作，还不是得在别人脚底下生活，给人画饼把这群傻子折腾的，不过不用担心，他们也是有心无力，这地方大多人信教，咱年年当地征兵不都无功而返，没用的，他们大多数人和一般人不一样，无欲无求不容易煽动的。”
巡逻营千总易步思突然插嘴道:“那咋整，他们下三滥我们就闲着？我看着巡逻队出门就被揍回来很开心？成天对着带着伤的，互相背着回来的，还有一些都没回来的，国有国策咱就不指手画脚了，可是你说有比这种只能看着啥都干不了难受嘛！”
“……我记得，云南调过来的一个步兵营好像早晨的军列刚到，不如先让刘千总带他们熟悉熟悉环境吧，这一营人到时候要并入侦察营的，据说枪法都不错，文笙兄你怎么看？可以的话就这样吧？“王参谋看着郑文笙说道。
”可以，就这样吧，之前的战报都说枪法上吃了大亏，现在练也来不及了，并入以后互相学习吧，高原的战场和枪法，各自熟悉一下比较好，嗯……就这样吧，散会。”
郑文笙没有理会开会上没有发言的其余两个把总，也无视了他们两个个仿佛写着“没我啥事叫我来干P哦的表情”直接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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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雪来自云南昆明，昨晚的军列让他疲惫不堪，此时他正愁容满面的站在一座营房外，似乎没有掀起门帘的打算。
"喂！你小子站这里干嘛，别挡道啊。"身边突然传出来的一个声音吓了谷雪一跳。
谷雪的身材本身就有些矮小，当年征兵时偷偷在脚底下踩了两块内增高垫子才堪堪达到165征兵合格线，据说当场被揭穿了，至于到底怎么进来的，即便云南同乡问也问不出来。
谷雪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直接往后跳了一步，结果一个没注意，脚底一滑，直接扑向了正在他侧面站着的身影，谷雪慌乱中胡来的双手直接搂住来者的了腰。
谷雪只觉得满脸和撞到地上一样疼，心里嘀咕着缓缓的抬起了头。
[这个人怎么这么硬啊，腹肌什么的有需要练到这个程度嘛。]
[一来就出这种乱子，说好的新的营区新的开始呢。]
李凯低着的头视乎有些迟钝的慢慢才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你你……女……你是女的？！”
“我不是!"谷雪的声音虽然有些中性，但是现在明显能听出来是在歇斯底里，憋着一口气在陈述事实。
李凯看着身体下方的娇小的身体，以及略带泪光的眼神和有些冻的红彤彤的脸颊，一脸的难以置信。
"军营里哪来的女的！卧槽……卧槽！！！！兄弟们，军营里来女人了！“李凯突然的一声爆吼，声音响彻周围，周围的营房瞬间弹出了一颗颗脑袋，在在一个个小小的窗口挤在一起，探头探脑七嘴八舌的问道："哪呢哪呢在哪呢。“
[我特么才要卧槽呢，你这傻子怕是听不懂人话！]
是的，谷雪一直很苦恼，从一年前参军到现在他的脸给他引起过无数的麻烦，比如现在这样，若是想问还有哪样，可以很明确的说还有浴室那样，如厕那样，食堂那样和野外那样……之类的他自己的心里划分。
长达三分钟的喧闹终于在谷雪掏出士官证的时候停了下来。
"所以你真的是男孩子咯？"李凯手里握着谷雪的士官证，心里还是没有底。
"看来真的不是花木兰之类的……"
"可惜了可惜了……"
"是啊我都快两年没见过女孩子了……"
周围的嘀咕声虽然很小但是还是传到了谷雪敏锐的耳朵里。
谷雪脸色从刚开始的气愤变回平静，现在又变成不自然，身为这间营房的宿舍长李凯从头都看在眼里。
"都散了都散了，都给老子滚回去，下午有打靶任务。"李凯有些不满的驱散了人群。
宿舍长官发话了，众人自然也就听了，勾肩搭背三三两两的走开了。
“那什么……”就在李凯也要走开的时候，谷雪终于叫住了李凯。
李凯回头，有些傻里傻气的挠了挠头，然后指着自己说：“你叫我？”
“嗯……”谷雪有些欲言又止的说：“我的，呃……那个……床位是哪呢。”
“随便躺吧，只要是空的都可以，中午军需会统一把东西送到这边，你不用管的。”
李凯说着转身又要走，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和谷雪说：“我叫李凯，你叫我阿凯或者是舍长什么的都可以。”
李凯咧开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云层后的阳光，沿着云间的缝隙照射下来，正面对着李凯和阳光的谷雪，突然感觉正面的人耀眼的很，这种感觉……似乎很不错，李凯刚刚帮他驱散了人群，无形间也帮他证明了身份，情商很高而且话里话外都很阳光的样子。
[这可能就是能够生死相依一起冲锋陷阵的信任感吧。]
想到这里，谷雪也不由自主的微微笑了起来，弯弯的眼角看着十分的赏心悦目。
“嗯！我叫谷雪，以后请多指教啦！”
李凯一愣，嘴上却没停下来，说道：“彼此彼此，嘿嘿……你笑起来真漂亮。”
谷雪顿时觉得脑袋里有一根神经绷断了。
[这傻子……前言驳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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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的内务是比较简单的，非睡觉时间禁止弄乱床铺，禁止躺在床上，军靴必须擦亮上油，军服必须定时熨烫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严格规定，中午时军需官送来了五套棉被，水盆，牙刷牙膏还有毛巾肥皂之类的东西，谷雪把他们随便的塞到了柜子里，柜子里是没有人管的，而且一人一柜，接着他就打算去食堂吃点什么。
谷雪的四个乘着军列一起来的之前昆明一零九营的同伴，除了一人还在收拾以外，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的塞了进去，然后和谷雪一起去了食堂。
食堂并不远，光是走路可能只有十多分钟，出了营房的，走中间的大道，右拐一分钟就能看见了，这是谷雪下军列以后来营房的时候就默默记住的路线，不过这里除了遍地的雪花以外就是光秃秃的石头和被辅兵们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水泥路，对谷雪来说还是很新奇的，毕竟昆明下雪的次数太少，积雪也没有这么厚过。
[好想玩雪……]
这个念头刚从谷雪的脑袋里冒出来，就被打消了。
[不不不，要高冷，要高冷，被人调戏的日子我真的不想再过了。]
食堂的构造是很简单的，一层的白墙黑顶的砖房，如果在卫星上看，像极了一块大一点的石头，里头的桌子也不过是八仙桌和可以折叠的长凳。
四个打饭的窗口现在排队的人以及很少了，好多人甚至都以及吃过了正在往回走。
伙食很简单，一份米饭一份红烧肉，炒豆子炒花生或者是紫菜蛋花汤按量自己打。
谷雪打完饭选了一个靠后一点的桌子，此时以及有三个人在那边吃饭了，谷雪不想在别人吃过的残羹那里吃饭，还好这种洁癖比较轻微，不然在军营里肯定是活不久的——三五天就会给人气死。
这时一个一小时前还让谷雪很烦的身影突然从旁边冒了出来，他端着餐盘直接坐到了谷雪的旁边。
一张桌子，能坐四个人，没办法的时候挤一挤能坐八个人，之前来的三个山地营，谷雪这边五个，加一个人进来就意味着有一个人坐不下，于是后面才打餐的冯乐天只能和谷雪摆摆手，示意要去别的地方坐，无奈的换了一个位置。
“你过来干嘛。”谷雪没好气的问。
“这不是新袍泽吗，过来互相了解一下。”李凯的嘴里嚼着饭，腮帮子鼓成了一个小丘。
谷雪看的有些没胃口但是还是开始一勺一勺的吃了起来。
“……你在之前的营区，是什么兵种？这么娇小的身板，我看突击蛮合适的，当年我突击兵测试的时候一口气做了三百多个俯卧撑，灵活测试那关可惜没过，你十分钟能做几个?”
李凯嚼着饭说完这句话，谷雪旁边的一个同伴“噗”的一声就笑了。
无视了，谷雪有些变黑的脸，直接说道：“他十分钟做了二十个不到。”
……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旁边坐着的三个山地营的兄弟中其中的一个甚至毫无掩饰的眉头一皱，手一抖把一块红烧肉从餐盘上撩了出来。
李凯挠挠头，讪笑了两声，心里暗暗决定在这上面帮谷雪把场子找回来，心想着体力这方面不行肯定还有其他的闪光点啊，优点挖出来旁边那三个山地营的狗东西还不吓傻了。
“突击兵也不一定要体力很好啊，耐久也很重要啊，对的还有灵活度，谷雪你五公里几分钟？二十左右没问题吧？”
李凯有些得意的夹起一块红烧肉，眼角瞥了一眼山地师的诸位。
“咳，40分……左右”
这下子李凯也犹豫了起来，筷子上夹着的肉也不放下也不吃，瞪着眼睛不知道说啥好。
"那你格斗技应该还可以吧，还是练过武？”李凯不甘心的问道。
“……也没有，全营最后一名。”
……
……
[这傻子还真是冷场王，没事就不能聊点别的吗。]
谷雪心里想着，表面仍然保持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淡定的吃着饭。
[嗯，要高冷。]
可是接下来打破平静的，却和李凯那个傻子没有关系了，山地营正中间的那位，毫无掩饰的用嫌弃的语气说道：“你怎么不考虑退伍呢，你这样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上了战场就是被人带回战俘营玩弄的命运。”
他用食指一下一下，很有节奏的敲着桌面，一字一顿的说：“回城市里，换上女装拍拍平面广告也能吃一辈子，不是吗？”
这个人说完这些话，端着餐盘就想离开了，这个时候李凯却按耐不住了。
"你这样说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李凯的语气也不是很好，自己宿舍的兵就是自己的属下，被欺负了作为长官能不帮忙出头吗？对他而言显然是不行的。
“哦？”山地营的那位眉头一挑，微微的侧过脸直接说道：“我说话很直接，如果伤害到人了，就受着吧，军队里废物没有让人尊敬的资本。”
谷雪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的脸，消瘦却有些刻薄的眼角散发的笑意没有一丝温度，他看向的位置不在李凯，而是直勾勾的盯着谷雪。
“舍长，算了，随他吧，我不介意的。”谷雪叹了口气说道。
“哼！”山地营的那位最终还是走开了。
李凯坐会位置上，却也不吃饭，直勾勾的盯着餐盘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响，他突然把双手**自己的头发里，似乎在苦恼什么东西……
“还……”李凯的嘴里突然蹦出了这么一个字。
“还？”谷雪重复了一遍，仿佛想提醒他一样。
“还挺让人无法反驳的呢。”李凯的样子似乎是在不好意思，咧着嘴自嘲般的笑着。
谷雪突然感觉自己的高冷快维持不下去了，忍住了给他一胳膊肘的冲动。
[妈的这傻子，我快要窒息了。]
谷雪对他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收拾起盘子就走了，他本来就吃得少，刚刚他们聊天她在吃，他们想吵架他也在吃，他们在对掐他也在吃，自然是比别人要快了。
“我先回去整备了，你们也快点。”谷雪说完这句，就出了食堂大门。
谷雪不在了，只剩下几位一零九营和李凯坐在一块。
“你是舍长李凯对吧？”其中一位说道。
李凯挠着头，表情有点不好意思，说：“嗯，对，诸位，名单我虽然拿到了，但是人我还是不太认得……“
“我是钱维，这位看起来傻傻的是黄皓，还有孙洛愠和坐在另一边桌子的那个，叫冯乐天。”
钱维刚说完，坐在另一张桌子的埋头苦吃的冯乐天顿时抬起了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这边。
“叫我？”冯乐天歪着头问。
“没有，吃你的饭。”黄皓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然后又说："什么叫傻傻的，钱串子你找死？”
“这种细节就不要吵架了，新舍长在呢，你这样他一定会偷偷罚你打扫厕所的。”
钱维两句话就直接转移了话题，然后黄皓也不介意被说傻傻的了，直接有些委屈的对李凯说：“我不想扫厕所……”
李凯听了也是嘴角一抽，心里暗暗想到。
[这货难怪被叫傻傻的，同时考虑两件事对他来说一定很难。]
孙洛愠倒是没说什么，好像是习惯了这几个人的吵闹。
“长官，其实谷雪很厉害的，硬要说的话，是“超能力”吧。”这几个人中，最正经的应该就是孙洛愠了，他吃完饭，把筷子和勺子放在餐盘应在的位置就看的出来，这应该是一个严格律己的人，无论是一丝不苟的军服着装，还是平静的表情和眼神都看得出来。
从这种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应该是可信度比较高的。
身舍长的李凯有点绷不住了。
[超能力？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难道是……]
李凯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终于收敛了，板起脸很正式的对孙洛愠说：“我知道了，我会严格保密的。”
虽是这副波澜不惊的摸样，但是心里却炸开了花。
[卧槽！卧槽！]李凯在心里咆哮着——
[我十六岁零83个月的高中生涯终于要走入超能力的世界了吗，yesyes！nice！]
“保密？不需要的啊，下午大家都知道了。”孙洛愠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李凯。
“唉？难道不是什么所属国家的神秘组织吗你们？”有些震惊的李凯说道。
黄皓突然露出了一个看傻子的表情，用眼睛偷偷瞄着他的新舍长，和钱维说起了悄悄话。
李凯只能依稀听到什么“脑子啊，问题啊，奇怪啊。”之类的话。
孙洛愠离他俩坐的近，自然能听到，他微微一笑说道：“不如直接去问本人怎么样？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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