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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她

第十章 她

“竟然搞出那么大的动静,那么着急被抓到么。”索拉帝国跟马拉草原的边境密林中,一个幽怨而又带着几分妩媚的语气传来。娜莉悠闲地半躺在一块巨石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那一双极其富有光滑和弹性的双腿,暗红色的裙子悬在半空中,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此时娜莉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

“嗯?不对......”娜莉突然神色一变,迅速站起,起身要往马拉草原冲去,但也就在这时,她停了下来。

一阵沙沙声从密林中传出,从中走出的是一个微微驼背的人影,被宽松的紫色斗篷遮住了整个身体以及面庞。从斗篷之下露出一只枯树般的手掌,用力地攥着手中的紫水晶球权杖,权杖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一个徽章。

一群如同触手一样的东西围绕着中间一个奇怪的符文,是一个扭曲的十字架般的形状,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为什么是你?”娜莉脸上流露出厌恶的神情,撇了撇嘴。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斗篷之下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几丝自嘲的语气。“娜莉......”那个声音缓缓低喃道,仿佛是一位老者呼唤自己的孙女一般。

“事到如今,你和我也就不用说什么了。”娜莉恢复了以往怪异的笑容,冷冷地说道。

“唔!”湮闷哼一声,迅速从红雾中倒退而出,重重地倒在地上。

此时湮身上的斗篷早已残破的不成样子,还残留着斑斑血迹,看上去狼狈至极。

“很不错嘛。”红雾中走出一个高大的人影,穿着紫色的斗篷,在迷雾的衬托下显出一丝神秘感。

“啧。”

湮不甘地哼了一声,抹去嘴角的血迹艰难地站了起来。

“还不死心么。”人影同样是冷哼一声,一挥手,刹那间手中就多出了一本悬浮翻动的书。

书浑身上下散发着陈旧古老的气息,突然之间出现在这里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被红色的革纸包裹,一个个金黄色的图案在封面上闪烁着,而书中那淡黄色的羊皮纸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古老。在书的封面之上,一串金黄色的亡灵语(注1)被雕刻在上面:

阿拉莫及·卡拉斯·汪卡。

这是这本书第一代主人的名字。而此人正是这位主人的后代,名为阿拉莫及·卡拉斯·阿塔斯,是一名亡灵法师。亡灵法师是不同于魔法师的一种法师,他们不像魔法师说出咒语就能发动攻击或防御。而是用各种动物和人的头骨以及血液来做出自己的法器或法阵,对于亡灵法师来说,人命显得一点都不重要,甚至有些时候他们会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卸下来制作成法器,不得不说是疯狂到极点。

在很久以前,就有亡灵法师盛行的年代。但因为亡灵法师所犯下的滔天令人发指的罪刑,遭到了全卡斯兰的捕杀行动,最终,最后一名被公认的亡灵法师被处死与亡灵鬼谷之中。但毕竟不是没有漏网之鱼,阿塔斯就是其中的一位,当时他还存在于他母亲的肚子里,所以幸运地逃过了这一劫。

阿塔斯很小的时候就独自一人跑到父亲的地下密室中去阅读这些关于亡灵法师的书籍,他对这类东西是那么的痴迷,以至于整天陶醉在书中。她的母亲知道后,严厉地训斥了他一顿,并把那些书全都堆进与火烧之中。

但有一本书留了下来。就是阿塔斯手中的这本书,亡灵法师们称它为《亡灵古书》。

亡灵法师并没有傻到整天都去拿骨头做那些稀奇古怪令人心里看了直发毛的东西,他们也是同魔法师一样,有着属于自己与魔法不同的咒语,而《亡灵古书》则是记载了这些咒语。但他们的术法形式却只有一种——“召唤”。“召唤”是一种古老的术语,在魔法还没有成为固定形式之前,“召唤”就作为一个单独的术式存在,“魔术”就是从“召唤”的一些特点之中衍生出来的。但魔法与召唤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召唤”的危险性太高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召唤”谁也不能控制或者猜出它最后所召唤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召唤”有时候召出来的东西就连三岁小孩都不如,但更多的时候,召出来的东西都是无法控制更无法知道的存在!“召唤”召唤出来的东西可不是来自卡斯兰大陆,而是来自其他的世界以及地狱!所以说,谁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控所召唤出来的东西,也就是当魔法出现时,“召唤”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卡斯兰大陆上的禁术。

而亡灵法师的前身,就是公历前的召唤祭司。

为了不让“召唤”这个术式被掩盖,亡灵法师们通过咒语来限制所召唤出来的东西,经过长久的努力,亡灵法师们成功了,但“召唤”却早已不能在传播下去,最后只能郁郁而终。

阿塔斯的祖先汪卡就是曾经改变“召唤”的一员,并且还是最主要的组织者之一。在生命最后的时刻,汪卡写下了这本《亡灵古书》,望传给后人,让“召唤”保留下去,汪卡最后还是如愿了。因为阿塔斯得到了他。

“游荡在黑暗中的亡灵啊,尽情释放你们的怨恨吧,给这世间带来无限的恐惧之中!”

阿塔斯喃喃道。

话音落下,周围围绕着两人的红雾一下子走出几道人影,不,更准确的来说是漂浮着。它们不是人,是一群早已成为骷颅没有灵魂只剩下意念存在的东西。亡灵们只有着上半身,身上不断地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血红色气息,争先恐后地冲向湮的身体撕咬着,然而并不是他的肉体,而是灵魂。

这是一种出自亡灵自己的本能意识,因为只要吞噬足够多的灵魂来弥补自身残存的意识,就有再次活过来的机会,毕竟谁都不想死。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些正在撕咬着湮的亡灵整个突然被黑色的火焰燃烧起来,亡灵怪声大吼着,但最终还是被神秘的黑色火焰反噬而真正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喝!”

阿塔斯还没从之中回过神来,湮就抢先一步抽出了长刀,弓身一跃向阿塔斯劈去。

“簌簌!”

“什......?!”

湮惊叫出声,因为就在长刀要落在阿塔斯脸上的一瞬间,他凭空蒸发般地消失了!长刀掠过斗篷,砍了个空。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燃烧亡灵的,”阿塔斯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但比起这个,我现在更想对你说四个字。”

“下地狱吧!”

阿塔斯眼中寒光一闪,手猛地一甩,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一把死死地锁住湮的脖子,湮刚想挣脱,却只觉得身体一空,软弱无力的倒了下去。

为......为什么?!我可以从旁边看见自己?!

“放弃挣扎吧!这,是锁魂链。在你失去意识以前,让你好好感受一下痛苦地滋味吧!”

阿塔斯咧起嘴大笑一声,仿佛整个嘴巴都要裂开。

“唔啊啊啊啊!——”

又是......又是这种感觉!......

湮的灵魂上下剧烈地摇动着,但在强烈的反抗也没有,因为在灵魂的状态之下,谁都没有一战的能力。

不......不......玛丽娜......玛丽娜!......

“啊啊啊!——”

湮的头猛地一挣,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悬浮在空中。

我看见了......看见了......

这是哪?......

灰色的大门,灰色的墙壁,灰色的家具,灰色的油画,灰色的世界。

这...这里是......

湮眼前的画面快速地进行着,没有一丝差错的一股脑涌入湮的意识当中。

灰色,灰色,全都是灰色!

灰色,有时候比黑色还要更令人绝望!

湮听到了剑与枪激烈的碰撞声,看见了灰色的天空之中一个一个坠落下来的人影。

谁......谁在哭?

眼前的画面再次一转,残乱的废墟之下的阴影中,一个弱小的人影蜷缩在之中哭泣。

“唔啊啊啊!——”

湮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感,向那个人影伸出手,也就在这时,剧烈的疼痛感加快般地寻来,湮痛苦地垂下手臂,眼前的画面破碎了,能看到的,只有再次一望无际的灰色,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早已被灰色掩埋。

“不,不,不!——”

湮感觉自己在一个巨大的蛹中痛苦地挣扎着,想要一次次脱离它的束缚,却一次次被无形的阻力拉会,湮低头向下看,是一只只灰色的手拉扯着他的身体,让他下坠。

他感觉她就近在眼前,就怎么也再无法拉近距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随风逝去。

“不不不!——”

湮歇斯底里地大吼,瞪大了眼睛,用力地将身体脱离出一只只手中,一脚迈了出来。却再次被那一只只手给拉了回来,裹着他的脚,挽着他的手,牢牢地定住他的头。

不!

就在这时,她动了一下。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来。

如同这灰色世界中的一缕银白色的光芒出现在湮的眼前。

她,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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