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敢赌吗？”
司法的话在湮的脑海中回响。
如果是换做以前的话，湮会毫不犹豫地说出。但这次，他犹豫了。
“这样等着可真是没劲。”司法无聊地掏了掏耳朵。“你做好决定了吗？”
“如果不赌呢？”
“那我就只好将所有的人命都收走了。”司法搓了搓手。
“那好，”湮放下刀。“我不赌！”
“什么？！”
司法愣了，也就在这时，他旁边传来一阵娇喝声：“圣光，普照！”
“啊！——”
司法慌忙捂住眼睛，眼睛被刺眼的金色光芒照得只看见眼前白蒙蒙一片。
“斩！”
湮提起刀出现在司法面前，一刀斩下。
“咔擦！”
面具破裂了，变成一块块碎片掉了下来。
“啊！——”司法痛苦地捂着被划出一道伤疤的脸，脸上的五官极度扭曲，看向湮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带着不可思议地语气颤抖着说：“审判者，审判者！竟然是你，竟然是你！”
“是又怎样？”
湮将刀抵在司法的脖子上，冰冷地开口说道。
“以吾审判者之名，赐予你死亡！”
“啊啊啊！——”
一道凄惨的叫声刺破天空，随后又沉没与死亡之中。
湮面无表情地看着司法在面前挣扎着灰飞烟灭，这种场景他见过太多次了，已经习以为常。
“审判者”，这是一个神秘又让人充满敬畏的称号。公历5123载，当克维尼亚帝国的一个靠开发矿区来维持生活的小镇——卡马拉凭空地陷入地下之后，“审判者”就随之诞生了，没人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身穿一身褐色的斗篷，有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刀，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但卡斯兰大陆上这种着装的人太多，没有大体的相貌，根本就找不出这位神秘的“审判者”。
“审判者”穿梭于十大帝国之间，来回消灭，刺杀过无数地富人，公爵，政府官员以及烧杀掠夺的邪恶组织，“审判者”出现以来做过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单枪匹马杀入索拉帝国，当着众人的面拿下了上一代索拉帝王耶尔斯的头颅。
不管对于谁来说，“审判者”都是一个不可触及的神话。
而这位“审判者”，正是湮。
看着旁边对刚才那一幕心有余悸的玛丽娜，湮笑着说：“怕了？”
“没有，才没有呢。”玛丽娜同拨浪鼓似得摇了摇头。
事已至此，也是玛丽娜被湮带走的那天，玛丽娜才知道了湮的真实身份。她知道，湮杀的那些人都是死有余辜的人，为了人们不再受他们的苦难，湮才会出手。可以说，玛丽娜加入希伯教也同样是为了这个目的，但她跟湮不一样，湮选择的是审判，她选择的是救赎。
还没等两人再说几句话，孤山上便涌出了密密麻麻的乌鸦人，都抬头看着浮在空中的两人，同时其他几位司法也相继悬浮了上来。
“竟然是审判者，怎么，我们好像和您没有什么仇吧？”一个司法开口了。
“有呢，并且很大。”湮说着看向玛丽娜。
“为了一个女人就和我们动手，未免理由有点太牵强了吧。”司法加重了“女人”二字。
“是吗，那你说要怎样？”湮的声音冷了下来，挥舞着手中的刀。
“啧。”
司法的眼睛闪了闪。
“竟然如此......”
“圣光，普照！”
还没等司法的话说完，一道声音就先比他响起。
“啊啊啊！——”几位司法不顾一切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这就对了。”湮冷笑一声，将刀立在胸前。
“以吾审判者之名，赐予你死亡！”
湮高举长刀，天空中凝出一把巨大的金色刀刃，充斥着无比强大的气息。
“斩！”
金色刀刃一闪即逝，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一般。
“咔咔咔！”
司法们带着恐惧的表情看着自己的身体化成一块块碎片随风而去，想要拼命地拿回，但抓到的只是无边的空气。
“啊——不不不！”
最后一声哀鸣落下，孤山再次恢复了宁静。
玛丽娜望着这一切，问道：“哥哥，孤山的人呢？”
“死了。”
“死了？”玛丽娜张大嘴巴看向湮。
“对，早就死了。被他们拿去献祭了。”湮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群人......”玛丽娜紧紧攥着裙子，咬着牙关说道。
“所谓赌博，只不过是没有依据的凭证罢了，所谓战斗，只不过是拼个你死我活罢了。谁都想活下去，但想活下去，就必须双手沾满鲜血。谁也不想，却必须这样。这世上没有人拥有无缘无故的善良。”湮看向远方，把刀一横。“就像太阳一样，谁也不会担心第二天它会不会出现，就像谁也不担心失败者的死活一样。”
玛丽娜看着湮，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却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哥哥，既然我们把‘乌鸦’消灭了，那孤山怎么办？”
“孤山么......”湮皱起眉头思考起来。
“就......写封信给克维尼亚帝国皇室就行了，其余的我们就不用管了。走吧。”湮将刀插回刀鞘。
“哎？去哪啊？不过，话说哥哥你原先想到这里干什么啊？”玛丽娜疑惑地跟了上去。
“这个嘛...”湮笑了笑。“保密。”
“切。”玛丽娜不高兴地嘟了嘟嘴。
湮转过身去，说：“去索拉帝国——马克思皇都。”
“索拉帝国？”
“对......去见一位‘故人’。”
......
索拉帝国，马克思皇都。
一座昏暗的大殿之中，一个使徒悄无声息地走进大厅，对着面前暗黑色的王座单膝跪下。
王座上，坐着一个穿着暗红系长裙的女孩，梳着一个长长宽松的单马尾披在腰间，双手戴着一双长长的黑手套，一双暗红色的眼睛扑朔扑朔地闪着，悠闲地用手臂撑着脑袋，几乎半躺在王座上，洁白如玉的大腿和后背几乎全部**在外，显得异常诱人。女孩根本没有注意使徒的到来，脸上不仅诡异的笑着还泛着阵阵红晕，不知在想些什么。
面对如此尤物，但使徒从进来就没瞟过一眼，不，应该说是不敢看。更不敢出言打扰，不然下一刻他脑袋就要和身体分离，要知道，坐在王座上的可是威震卡斯兰大陆的魔女，卡斯兰大陆上下，也就只有五大势力敢跟她叫板了。并且杀人这种事，魔女更是眼都不眨一下，魔女爱的是慢慢地折磨，享受那种愉悦的感觉。看着魔女这副模样，肯定是又想出什么折磨人的新花招了，使徒连大气都不敢喘，因为先前来这里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被魔女抓走折磨致死了。
“嗯？怎么了？”魔女一会儿才发现使徒的存在，发出的声音异常清脆动人。
“魔女陛下，索拉帝国的王子说想要来见您。”使徒惶恐的说道。
魔女饶有兴趣地眯起了眼睛，说：“是吗？那就让他下午再来吧。还有其他事吗？”
“啊，还有一件事......”使徒突然犹豫起来。
“什么事？”魔女脸上露出一丝不愉快的表情，撇了撇嘴。
使徒见状，立马双膝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地说道：“那个...那个男人说也要回来找您了......”
魔女的精神一下子提了起来，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咯咯笑着说道：“是吗，那最好了，嘻嘻。”
使徒听着笑声，身体不由得剧烈的颤抖起来，急忙退出了大厅。
魔女娇笑一声，站起身来，扶过自己的王座，来到大厅黑暗的深处。仿佛是在响应着什么呼唤，一个东西在黑暗之中忽闪忽亮，迎接着魔女的到来。
“啪。”
魔女轻快地打了个响指，看着面前越来越刺眼的白色光芒，脸上的笑容越发越浓。犹如破晓的黎明，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厅，魔女向前伸出手去，划出一条黑色的裂缝，抽出一把利剑。利剑陈旧无比，早已生出斑斑锈迹，但却给人一种难以诉说的锋利之感，魔女在手指上咬出一滴血，滴在利剑上。瞬间，利剑上的斑斑锈迹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沉重古朴，黑色的剑。
说是剑，但却看不出任何有铁的地方，细细看去，更感觉像是一层坚硬无比黑色的鳞片包围在上面。剑柄上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凸起，魔女用手一抹，豁然睁开，竟然是一只红色黑点的眼睛！眼珠不停地在魔女身上转动着，仿佛打量着正在拿着它的人够不够这个资格，过了一会儿，眼珠停了下来，定在了中间。
魔女见到眼珠停了下来，微微一笑：“好了，该发挥你真正的作用了——‘黑龙’。”
“滴答。”
一个声音突然从寂静的大厅中响起，魔女挑了挑眉毛，转过身去。看见一滩黑水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步满着红色血丝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魔女手中的剑。
魔女舔了舔嘴唇：“‘卡希斯坦’么？看来你吞噬了契约了啊。”
卡希斯坦眨了眨眼睛，下方的黑水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大厅，蔓延到了魔女的王座上。魔女举起手中的黑龙，向卡希斯坦劈去。卡希斯坦再次眨了眨眼睛，黑水从低到高形成一堵巨大的围墙抵挡住了攻击。魔女微微一笑，从王座之上跳下，向卡希斯坦刺去，卡希斯坦融化为黑水躲过了攻击。
“这样躲着可不好玩。”
魔女一脚踏下，黑水被卷起无数波浪退了回去，再次形成一只巨大的眼睛矗立在大厅之中。
“‘血煞’。”
魔女口中缓缓吐出两字，那原本就暗红的眼睛突然浑浊了起来，掺杂了缥缈虚无的黑色和紫色，三色再魔女的眼睛中不停地轮变着，同时魔女的身旁也渐渐显现出一圈一圈的血色光芒。
“嘻嘻。”魔女怪笑一声，令人毛骨悚然。
瞬间，魔女的身影恍惚了起来，变成了一个个暗红色的影子。快速地包围着卡希斯坦，上上下下地闪烁着，卡希斯坦看向暗红色的影子，眼睛时不时地闪烁一下。
“嗤啦！”
魔女一剑削下了卡希斯坦四分之一的部分，喷涌出的是极其诡异的暗红黑色的血液，仔细一看，又仿佛是无数地细小的虫子在在地上蠕动着，恶心至极。卡希斯坦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哀嚎，却又显得是那么的空洞，像从那遥远的黑暗深处传来一般，让人听得见声音却不知源头。卡希斯坦极度变扭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不断地让地上的黑水攀爬上来补充被砍断的部分。
“嗤啦！”
又是一下，卡希斯坦刚刚补充好的身体又被斜着削去了半块。
卡希斯坦怪叫一声，凝结出无数黑色链条甩向魔女。瞬间，伴随着一声声巨响，整个大厅被打的残破不堪，支撑的四根柱子也已经变成了强弩末弓，微微颤悠着，随时都会倒塌。魔女悬浮在半空中，嘴角的笑容还未散去，戏谑地看着卡希斯坦，等待着它的下一轮攻击。卡希斯坦怒了，不管怎么说，它都是地狱之中的一个强大的恶魔，一个曾经让地狱统治者萨罗都感到为难的对手，手下更是有着不计其数的追随者。可如今却被一个如此卑微的人类戏弄成这样，明显就是在践踏它的尊严！
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卡希斯坦的眼睛瞬间胀大了几倍，顶起了整个大厅，瞪直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魔女。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魔女双手捂着肚子无畏的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大厅里，就像一个疯子一般。魔女眼睛之中的颜色变化的越来越突昂，身边环绕着的血色光芒也越来越清晰，形成一个个鬼哭狼嚎的亡灵在嘶吼着，尖叫着，还时不时传出野兽的吼声。
“哈哈哈哈哈哈！”
魔女整个人都因为不知名的兴奋而颤抖变得癫狂起来。
“死！”
远处外，人们只看见一道红色光芒冲天而起，剧烈的撞击使整个马克思皇都震动了起来，卷起无数的飞沙走石，淹没了整个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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