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城门的王朝军宛如不可阻挡的潮涌一般朝向城中各个方位奔散开去,撞角兽生在前颅上的大码长矛状撞角也被覆盖了厚厚铠甲,撞角所冲之地,屋宇倒坍,形色凋敝。
由于相隔太远,在艾伦的视角看来,密密麻麻的银芒只一会儿功夫便已侵占了城镇的三分之一地方。
好在古伦先有后招,把民众集中到了隐匿点,否则单看这支百人骑兵杀气腾腾的架势,肯定是要大肆屠戮的了。
不知不觉,贝莎*伊嘉慢慢挨近了一点距离,她的视线准备捕捉到了艾伦神色上的几丝不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似乎当即会意的哈哈道。
“你的样子看起来倒是颇为镇定嘛。事前就把居民全部转移到了暗地,好让他们可以借着混乱逃出城去?”
此话一出,犹如给了艾伦当头一棒。
只见艾伦脸上慌张之意尽显,贝莎知道,自己蒙对了。
贝莎惬意的笑出了声,“哈哈哈有趣,这么简单就上当了。”
艾伦被她“逗”的有些惶惶不安之际,贝莎的玩笑话又戛然而止了,“你们额意图连像我这般的都可以轻易猜中,难道你还以为罗*扎克那个坏心眼还会预料不到吗。更何况,这次领兵的可是当年能和你父亲斗得旗鼓相当的索亚图老头子。哼!简直就是幼稚!”
艾伦的心跳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然而贝莎的话则还要继续。
“不过倒也不用多虑,普通民众的分量对于罗而言好比就是漫山遍野的光秃秃石子这般,即使活了又有何惧。拿下了城池,王朝的版图自会有所扩充,这一点就足够了。”
接连两次遭到贝莎的戏耍,艾伦有些怒不可遏了。
“弃卒保帅,你们都是成大事的人。”
贝莎的话里包涵了一点信息——民众依然安全。得以抹消顾虑的艾伦重新打量了这名年仅十来岁的小丫头一番,脑海里堪堪想起了另一位与之差不多形象的女孩。
不知不觉,艾伦居然情不自禁的漏出了风声。
“有机会我倒真想见识见识,你和那个丫头单斗心眼的话,到底哪一方可以更胜一筹。”
贝莎自然不可能猜得到艾伦口中的“小丫头”是谁,略微思量一下后她也就懒得纠缠了,忙道。
“不要浪费时间了,拿着。”
半被迫的接过贝莎塞到手里头的纸笔,艾伦面露难色的愣了半天,方道。
“干什么?”
“装蒜!”贝莎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干咧了一下,目光甚是不善,“方才空间崩塌之际,可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来不及细看就传出来了。可别忘了,你的铃儿还在我的手里。”
说着,贝莎小手指朝着身子右侧的虚空中这么一点。
光斑炸裂,被拘束在复杂符阵里的铃儿形象凄楚的昏睡不醒,直叫艾伦艾伦看得好生爱怜。
“艾伦哥哥,奴家的身子骨娇弱,生怕一个不留神,稳不住这套符阵的施虐制御呢。”
贝莎娇滴滴的造作分外柔情。这幅模样落到艾伦眼里,完全转换成了“恶毒”的嘴脸。
可是,自己依旧拿她没有办法。
“标注好的语言讯息我的确来不及细看,唯独记下了两幅不明所以的图案而已。”
心念铃儿,艾伦也不等贝莎首肯,立时运笔在纸张上面描绘起来。
“拿去,到此我们间的“协议”就算完了,给我放人。”
贝莎急不可耐的抢过纸张,狐疑状的瞅了瞅,又时不时的斜眼偷瞄起艾伦,仿佛想要从他面上瞧出来点端倪似的。
“我说哪艾伦哥哥,你该不会死猪不怕开水烫,随便涂鸦点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糊弄我吧?”贝莎又一次挤出矫揉造作状,谨慎的问了句。
艾伦也没想给她好脸色看,勃然道。
“信不信随你,我能拿出来的就这么多了,你可不要太过强人所难。”
莫言,贝莎静静的思量了一小会功夫。
“算了,姑且当是相信你一回。”
说着,贝莎玉指一点,拘束了铃儿的符阵倏然消失无踪。
艾伦步履微动,人就轻飘飘移到了铃儿身侧,小心地把她扶稳。
立在一旁,贝莎嘲讽似的的唠叨着:“好感人的兄妹重聚呀,看得人家差点都要落泪了。”
惋惜似的搀扶着昏睡中的丫头,艾伦沉声道。
“你不会懂的。”
贝莎困惑:“懂什么?”
“屋子倒了可以重建,国家灭了也能隐忍,唯独至亲间的浓浓情谊不能割舍。而你!非但不能理解,反而千方百计的将之玩弄于鼓掌之间。你很可怜,即使被神遗弃到了地面,却始终只能独自背负起所有。苦了、累了全部都只能一个人憋在心里,无人可说,更别提是被人开导。我很庆幸自己认了铃儿这个妹妹,起码她知道关心我”
是的,艾伦已经不再迷茫了,他找到了那么多年来,支持自己堪堪活下来的理由——一颗盼望着亲情的心。
艾丽娅作为师父,给予他的是恩德。
艾莉作为友人,替他找寻着快乐。
铃儿作为亲人,在他迷茫的时候默默支持了他。
雪拉作为,作为自己的爱人,与他一同分享了幸福与悲伤的时光。
眼眶有些湿润,艾伦的模样仿佛有些痴了。
“快走吧,回去你的加鲁特,去做那个高高在上的十二骑士殿,我等这般蝼蚁还是放任着自生自灭的好。”
“孤独吗?”
艾伦没有料到,他的话牢牢刺进了贝莎心坎,越是强硬的外表之下,往往藏匿了一处最最最最脆弱的地方。
曾经多少个无人夜里,贝莎都会觉得悲伤。周围没有信得过之人,唯有把一直以来哽咽着的话冲着天空徐徐吐露。惆怅,那样的做法终究还是过于惆怅。。。。。。
方才为止时不时悬挂在贝莎娇颜上的笑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茫然。或许受此影响,贝莎手里捏了一颗白色的药丸,慢慢走近了铃儿。
“住手,你要干什么?”艾伦自然是要出手制止。
贝莎黯然的笑了笑:“为了以后更好的利用你,对她下毒肯定是个不错的法子。看清楚了,我可要下毒咯。”
“你敢!”艾伦刚要发作,身体“砰”的一下倒退了丈许。
大概是贝莎施展了阵法能力,一股无形的力量忽然就把艾伦甩到了那里。
趁此,贝莎动作可谓利索,已经把药丸塞入了铃儿的小口。
药丸入口即化,吸收了药性的铃儿浑身身体柔光大放。
令艾伦干瞪了眼都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随着柔光的愈发明亮,残留在铃儿身体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艾伦甚至看见了,铃儿原本遭外力拧断了的肢体也在一点一点的回复完好。
“到了现在,你还想要阻拦我吗?别傻了,我若是要下手,何必还用这等小人之举。实话告诉你,除了被你称为“杰”的那具由我亲手造出来的傀儡之外,实际上我可从没害过无干之人。”“
“唰”一下,阻拦在艾伦身前的无形之壁倏然消去,艾伦飞也似的扑到了铃儿旁边,目光谨慎的打量着她。
太好了,铃儿。
“等等!这个的话。。。。。。”
目光落在铃儿面颊一侧的时候,艾伦紧张兮兮的从身上掏出了收藏着的尖尖状耳郭。
话虽来不及说完,但贝莎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叹了口气的道。
“不说我的“痊愈之粹”,即使雪拉姐姐的治愈咒法也都同样无用的。治愈的效用再怎么神奇,终归也不等于还原,若是刚刚切下来的东西,人家兴许还能有个三分的把握将之接合。”
瞧见艾伦的颓废像,不知道为何,贝莎的心里居然隐隐有些在意,便又安慰性的提点道。
“坦白说你应该感到幸运,起码你的铃儿还算是安安稳稳返回来了。要知道,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两样注定遗憾的事。这一次,碧娜的做法也确实狠了点,居然直接就把她的耳朵割下来送给你了。”
贝莎有意提到了艾伦的软肋,“碧娜”,那个给他带来了不少打击的疯婆娘。并且,贝莎暗暗有了些赌气的心思。
就连那么坏的婆娘都能存在你的心里,我凭什么不能。
期待着艾伦发作的计划破灭了,贝莎只是瞧见了一副郁郁寡欢的死灰面容。
大起大落,艾伦恍惚的发现,和类似的丫头相处久了,甚至就连正正常常的是非观念都会变得模棱两可。
“真搞不懂你们,一时冰冷,又时而热情。”艾伦语气一缓的道,“分不清楚啊。被层层虚伪面具裹覆下的真实,到底会是如何模样?”
“面具下的真实?”贝莎回味般的暗暗思量了一番,语气随之变得平淡了许多,“艾伦你有没有想过,若要在这个不适当的时代苟活下去,面具其实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失掉了它,真的是非常非常危险的呢。”
“或许吧。”目光依旧滞留在铃儿身上,关切着她。艾伦摇了摇头,“面具底下的真实。。。。。。最起码,可以不用苟活的这般疲惫。”
听了艾伦的话,贝莎再也沉默不语了。良久,她的脑海里隐隐捕捉到了一丝不安,这才说道。
“时候差不多了,看看那边吧,辛梅洛那个女人也已开始行动了。”
好比有意转移话题似的,贝莎用手指了指十数丈外的一处山坡。
艾伦看见了,晚宴当日能让亚修分身不暇的目光毒辣的女子。
“连她都是十二骑士?”
贝莎首肯,“辛梅洛,十二人中算得上心肠歹毒的佼佼者了。”
艾伦目光不自觉的瞥了贝莎一眼:论及歹毒,你也差不到哪去。
其实贝莎恰好留意到了艾伦可恶的视线,不过为了顾及颜面也就懒得戳穿了,继而说道。
“十二骑士就不多提了,王朝那边也有罗*扎克那个疯子压阵,他俩充其量也就是相互牵制作用。因而这起冲突的关键可全都要看她所率领的这支刺客小队的实力了。面对从头武装到脚的重骑兵,究竟哪一方会更有胜算呢,当真值得期待。”
趁着艾伦不注意,贝莎再度偷瞄了一眼远方的天空,“多亏你,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最后好心提醒你一点,有关于雪拉姐姐的某个情况,我想你是有必要了解一下的。。。。。。后会有期。”
话音止,贝莎娇躯一晃,身形埋没入了虚空之中。
(悄悄留意了下,这作的读者似乎多半都是夜猫子,点击量居然都是在三更半夜的时候慢慢浮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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