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是超能力吗?”
“和魔法一样?”
“看上去很像魔法但和魔法不一样,完全无法用魔法来解释。使用了什么力量却没感觉到路珈的流动,完全不消耗路珈,这一现象就是超能力。很多魔导师或者私人组织尝试研究超能力来为国家做贡献啊——开发武器啊——或者纯粹赚钱啊之类的,但几乎……百分之九十吧?都无果而归。”
“我们……也一样吗?”
“不,超能力更像是身体里融入了大自然的什么东西,是被世界本身眷顾的人。和神眷不同,和我们不同。要不要给你讲一个拥有超能力的女孩的故事??
“嗯。”
……
在冰兰西边的娜依草原上,某处有片游牧民露营地,说是露营地,不过随着慢慢发展已经快成一个小村了。但当地人对外更愿意说成是露营地,谁让他们天性就自由呢?即使脚扎根了,内心还在漂泊,这样的情况在冰兰一点都不稀罕。
茵伦正是其中的一员。麦金色的马尾,穿着牛仔服,骑着骏马奔驰在草原上——那种形象的活泼女孩,令人着迷——本该如此。但她无法和村里人合得来——就是那些兽人。离她家几百米外的邻居麦克曾经说过:兽人们豪放,不拘小节,有着强健的身体,还有自然的魅力。下辈子如果他不再是人类的话他更愿意做个兽人——只要别是鱼人,那些家伙简直就是兽人……不,人中的败类,一群信奉强取至上的低智商海盗。女鱼人也就胸部和男鱼人没区别,非常难看。麦克觉得兽人很酷,但茵伦却认为他们太吓人了,在她看来就像张牙舞爪的野兽,令人害怕。她绝对无法接受和他们长时间交谈,有时想想自己真悲哀。但村里只有麦克一家和她的父亲是人类,五个人,连隔壁家的六胞胎都没到,怎么叫与村人合得来?
以上是她十岁以前的想法。之后,她觉得就带着牛羊去草原放放牧而已,不用和他们接触。当父亲第一次带她来到牛棚时,看着几排大约二十来比她还高的野牛时,她愣了。太可怕了!这是她当时的唯一想法。她很想逃,但逃就意味着不能胜任,不能胜任就意味着无法工作,而正常人无法工作在村人甚至整个西部地区脑海里与“无法获得与劳动能力相符合的报酬”划上等号。那真是天大的耻辱,茵伦可不无法接受。她只好硬着头皮去摸摸面前那头大牛的脑袋,没想到的是,大牛甩甩脑袋,弹开她的手,然后快速后退直到撞到墙。她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现象,牛羊们都很怕野兽,它们眼中的兽人和草原上游荡着的捕猎者没区别,但兽人却能通过蛮力制服它们,让它们服服帖帖的。茵伦回忆着妈妈是怎么驯服那头闯入牧场的野牛,然后慢慢握住牛角,固定住它的头——用蛮力!猛地一下,她就被牛抛了起来,双手依旧紧握牛角,身体却随着牛头的晃动在空中左摇右摆,想叫也无法叫。
“看来在它们眼里你还是一只小小小野兽。”父亲耸耸肩膀,“也许你只能制服更小的动物。”
就这样,茵伦很悲惨地被派遣到了自家后院的养鸡场。原本归老爸管理,最近几头母牛为家里添了新丁,他就没空再去养鸡场了。茵伦知道这只是老爸让她有工作而找的借口,她也算欣然接受了。
实际上,还有件事在“和村人谈得来”上阻挠了她,她一直没说,隐藏在心底,那就是她拥有奇怪的力量——动动手指就能轻易控制木制品——只要稍微摸一下。这能力真是不方便了,每天早上她走出浴室时都得回头检查——免得牙刷自己跟在身后;又或者是轻轻碰了下木围栏,那一段就硬生生地脱离了团体云云。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半兽人的关系,半兽人天生就在力量和魔力上高人一等。但魔法始终是魔法,就连位于学术之城华尔特的图书馆内几千万藏书中都没记载不依自身意志,不消耗璐加的魔法——那可是轮纪最大的图书馆。可能和她没认真查有关,至少她不想每次进图书馆都听管理员念叨“就算外面再冷,图书馆里再没暖炉,你也必须把那野兽爪子一样毛茸茸的手套摘下来。”和“拿书翻页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让你的尖爪子划破贵重的书籍!”她不能反驳,不能说什么“你再烦,当心我拿爪子抓你!”或“这熊一样的指甲用剪刀剪剪得掉?剪刀没断就够好了!”否则会被轰出去的。所以每当她听完管理员念叨后都会想,“如果我在华尔特学城学习,毕业论文必须是《为什么半兽人不管父母一方是什么兽人身体结构都一样》”
几次无果而归后,她不想去华尔特图书馆了。也许可以去乌忒林研究所,那里总是在研究奇怪的东西,比如会自己动的金属人儿。而且从连接塔出来后,坐几天马车就能到达乌特林。中间还能欣赏到红灿灿的枫叶山和希尔法的大圣堂——远看只能看到被毁了小半截的中央塔。如果坐船去华尔特,就得受罪式地忍受几天几夜的大海。她喜欢海,在家乡只要她不出远门一辈子都看不到海。但她无法喜欢海浪,摇摇晃晃,一上一下。有时海面结冰,年轻力壮且会游泳的人就要和船员一起下去帮忙把和船体粘在一起的冰敲碎。很不幸,她也被算在这群人里面,因为她的爪子看上去比锄甚至火更有力——有时候直观比实际效果更让人安心。
当她到达乌忒林研究所时,随便找了个白大褂的人说明了下自己的状况,谁知那人听完转身就跑。是半兽人太吓人了还是因为他是听不懂她话的木头人?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带着一名更年长的男人回来了。她再一次叙述了下情况,于是男人问了几个问题,让她起了鸡皮疙瘩。其中有住哪里,有家人吗,经常和家人联系吗……当问到第五个问题时,理性的大脑和兽人的本能都在告诉她不对劲,茵伦立马逃跑了,她甚至能微微听见那人说真可惜!她用生平最快的速度一路奔到大门口,没停歇过。这时有人和她搭话,她因心有余悸吓了一跳,挥动爪子差点打到那人时才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是个半精灵。
他问:“难道你也遇见了那个长相猥琐的研究员了吗?”茵伦点点头。半精灵有点伤心地回答:“他说谎邀我进他办公室,说觉得我‘可怜’想想尽办法帮助我,但他是硬把我推进去的。我看见了他桌上的本子写着‘为什么半人往往比双亲拥有更高的身体素质,从来没听说把一杯牛奶倒入另一个空杯子里还能多出一半。为了研究清楚,请求申请活的半精灵或半兽人进行实验。’当时我也逃了,但我母亲留给我的信物却被他以保管为名拿走了,我必须等待时机拿回来。”滔滔不绝地说完后,半精灵有些失落地离开了。他真可怜,茵伦想,半精灵外表看和人类一样,能正常生活,可一旦被识破,往往会被人类排挤,半兽人更糟,那双巨大的爪子和脚爪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但听说在某地,半兽人因存活率极低被称为“被神眷顾的人”,从而享受更高的待遇。“或许我该去那个地方?哼,怎么可能嘛。”
茵伦再不幸也有喜欢自己的父母,她才不会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经历过研究所的事后她就放弃对自己能力探究了。更何况在养鸡场,有一群完全不怕她甚至很亲近的小鸡。虽然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它们不怕自己,是太聪明还是太迟钝?不过有只公鸡她觉得是真的聪明,当她往鸡们撒饲料时,它会飞到放饲料的大木箱里,独自享用美餐。有时,她会故意把动物非常喜欢的特殊饲料往高处——比如屋顶扔,想看看它能飞多高,每次,它都能出其不意地飞到。“你还真能飞啊伙计。”每当茵伦这么对它说的时候,它会短叫一声表示收下赞扬。
照顾鸡儿的工作虽然有趣,但时间一长,发现一切都毫无变化时,就无聊了。
“老爸,我有点无聊,怎么办?”夏末的一晚,茵伦问父亲。
“不像前两年一样到处跑了?”
“再也不要了。”
“敢情好,你离开的时候我就得帮你照顾日渐庞大的鸡群。说真的,有些鸡完全可以卖给市场。”
“哦——不,我喜欢它们。”
“看来我当年就该让你管牛——即使你花一整天也无法把它们全部赶出牛棚。”
妈妈骑着马跑来留下句:“不如带着你喜欢的那只公鸡去参加西林市下月举办的鸟会吧。”说完再次扬长而去。
“鸟会?那个全世界鸟类爱好者的比赛?”茵伦觉得很不思议,“我可以参加鸟会了?”
“你已经十八了,孩子,就在今年春天。但重点不是你够年龄参加鸟会而是你想带一只公鸡去?”
“鸡不是鸟吗?它也很能飞啊。”
“你以为参加鸟会的都是乌鸦鹦鹉知更那种小鸟?那样的话根本不会有参赛鸟主人年龄限制。记得有次连续几届的冠军都是同一只能载十人的巨鸟!”
“我敢打赌那是一头龙,只是主人不识货。要不,肯定会有‘骑着能载十人的巨龙的龙骑士’的传说。”
“你真说对了。最后主人死了‘鸟’都活着,现在它大概在某座荒无人烟的高山上生活。不过也不是重点!有凤凰之子之称的弗瑞特火鸟就是每年大会的热门。仅能飞和打鸣的公鸡只会变成烤鸡。”
“难道鸟会是让鸟和鸟打架?”
“怎么可能,当然是各方面。特殊才艺、美观、与主人的默契等等,但绝大多数人更偏向美观。”
这时,跑完一圈的妈妈又过来说:“能够带人飞的公鸡更让人惊讶,鸟会比的也是同类和同类哦。”
“带人飞的公鸡?貌似可以……”
“不行不行我的茵伦。要说从屋顶上滑翔下来任何人任何鸡都做得到。更高的地方——就像瞭望塔——你要是摔伤了怎么办?”
“放心,就算我只有前臂和小腿是野兽的部分也能缓冲一点冲击。”
“那你‘爱不释手’的鸡呢?真要练习的话可没时间。”
“你来照顾呀。”
“不不不,茵伦——我们当初……”
在争论了一个多小时后,父女俩终于妥协了……
“所以上午还是你照顾鸡,而下午你老爸帮你照顾?”
“没——错。好了,开始吧。”
那天下午,茵伦带着公鸡去了远处的放牧场,并找来麦克帮忙观察状态。放牧场里遍布着绵绵山丘,精力充沛的山原牛非常喜欢这种地形。茵伦觉得它们是从某种喜欢俯冲时空气划过耳边的**的鸟类演化而来的,所以才不断在山丘上跑上跑下。为了看住这些活动乱跳的野家伙,放牧场里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瞭望塔,以便随时放出牧鹰——类似牧羊犬的一种雕鹰。
“麦克,来,这是‘麦克’。”茵伦把公鸡塞到麦克面前,鸡高傲地叫了声。
“什么?你管一只鸡叫我的名字?!哎,嘿!你说过你不会取名所以你的新生小鸡都用数字或者叠音作名字。但也不能这样吧?为什么偏偏叫‘麦克’,而不是其他人的名字?”
“你下辈子不是要做兽人吗?鸟类兽人也是兽人,总比鱼人好吧。”
麦克无奈地摇摇头,假装那只鸡是别的名字。此时的茵伦已经登上一座有十米高的瞭望塔。攀爬木梯的时候,梯子异常地嘎嘎作响,她觉得很烦。因为麦克在下面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爬了很久才到顶。“哦——!原处有大量山丘牛奔驰‘飞’过!不过远距离看还蛮可爱的。麦克,我们可要飞过它们!”她扔掉原本属于梯子的一段横杆——她真的尽力不去弄坏了。
“茵伦,我突然觉得不妙。”麦克在下方用喇叭喊。茵伦问为什么,他答:“一只鸡根本承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更何况你身上至少有三分之一肌肉比普通人重!”
“哦,天。他又在做无谓的担心了。”茵伦不理他,换了个朝向,踩上瞭望塔边缘。“麦克,要和平时飞到屋顶时一样用力拍翅膀哦?”于是,她双手紧抓住麦克的脚,朝着下方的绿色,准备纵身一跃。突然,一阵大风吹过,她只是晃了晃,就在那一瞬,身体就像失去重力一样悬浮在空中般,说不上的奇妙。脚底空空的,没有落地的感觉,于是她睁开眼睛,看见远方褐色的地平线中有一抹蓝色——大海一样的蓝色……恍惚间,她发现自己已四脚着地地趴在地上,麦克则在旁边悠闲地踱步。
“刚刚我飞得怎么样?”她问急急忙忙跑过来的麦克。
“抱歉,一半的时候你飞到山丘后了,没看清。不过我敢说,这鸡的承重能力太神奇了,有几秒是平行飞行。”
“麦克,南方有海吗?”茵伦突然问。
“哈?海?”
“是的,刚才我看到地平线那里——就是山脉后,有条蓝色!”
“绝对不会是海,冰兰只有一片内陆海。所以你看到的不是湖就是大群蓝色帐篷。”
“难道……是我看错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眼睛,茵伦在放牧场里最高的瞭望塔上试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日月的光精灵转换自己的身体,让炽热的阳光变为柔和的月光;直到夜晚的暗精灵们聚集在大气层上化为一层黑纱。最后当麦克说要回家时她才罢休。但她还是有点不甘心,“我一定要去亲眼看看那个是海还是湖!”她看了看麦克——依旧和第一次试飞一样慢悠悠地走来走去,好像一点也不累,“你的翅膀实在太小了,飞不了多远,不能参加鸟会。”麦克轻叫一声。这时,一只牧鹰将最后一群山丘牛赶到主人身旁。茵伦看见牧鹰几近三米的宽厚翅膀,想到了什么……
“……怎么样?”一进家门,茵伦就迫不及待地和母亲说了她的想法。
“设想不错。但给麦……克身上再套一个大木头翅膀和尾翼……如果它没足够的力量去挥动,就——太重了?”
“那有足够的力量就可以了吧?”
“嗯,是的。”
“了解!”
“不参加鸟会了吗?”
“本来就是想找点事做做,现在我有更好玩的事情了!”
“不吃饭了吗?”
“吃过了!”
茵伦立即带着麦克冲进家中的库房。她的手没法让她做精细的木工活,但她记得,在她小时候,有一群人做了架滑翔机视图从多蒙塔山上飞下来,结果中间不知哪个环节错了,滑翔机直挺挺地坠落在娜依草原中央。人没事,滑翔机却毁成一堆废物。那个大家伙一直没人清理,茵伦听说后觉得貌似会很好玩,偷偷去了那里,把它的机翼拿回家,玩飞行游戏。飞行游戏她一个人就能玩,她喜欢一个人玩的游戏。机翼用一种叫浮木的树木制作,浮木的内部结构非常松散,因此很轻很轻。在风精灵随意翱翔的冰兰,稍小的风都能吹起它。翻遍整个仓库,她终于在一堆废报纸下找到了两片发霉的机翼——“浮木”之所以叫“浮木”还有一个原因,在海里漂几个月也不会腐烂,抗腐性能非常好——还找到了母亲的一本旧相册、小时候抓破的连衣裙、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形象的装饰品以及一堆随着时间忘却的玩意儿。她顺势从头到尾把机翼摸了个遍,然后稍微弯曲一下食指,机翼就随着手指一起弯曲了,手指伸直,它也恢复原样。茵伦又试了几次,感觉不错,她头一回觉得能力有用。这段时间里,麦克负责在房间里上蹿下跳,来扬起大量灰尘。
第二天凌晨,茵伦带着装上机翼的麦克偷偷离开家,她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山脉背后的那条蓝线,她必须弄清楚那是什么。她来到那座最高的瞭望塔,心里复习着数小时前做过的飞行练习。这时,暗精灵们组成的黑夜渐渐散去,天际边浮现出淡淡的鱼肚白,一道光亮划破黑夜,刺入她的双眼……等茵伦再次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自己以飞在空中,脚下,是湛蓝的大海……
……
“之后,茵伦怎么样了?”
“等她回家时已经过了好多天,这之间,发生了可以说是她这辈子最惊心动魄的事。”
“是什么事情呢?”
“故事有点长,我们得继续赶路,下一次休息时再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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