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拂过荒凉的原野,又不知带走了多少生命的气息。过去的冷杉雪原,现在的枯草荒原,时间的流逝总是这么令人无奈。
夏路轻抚着【谢莎亚】,却未发现她的泪早已流干。
“哟,夏路。”突然,雷奥走到她面前,“你的脸好红啊。”
“唉?!”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右脸,未干的泪痕依附到手心里,还有那温度。
“是太热了吗?你看我,脸也很热很红呢。多亏了那棵树,身体都暖和过头了。”
经雷奥这么一说,夏路猛地回头说:“那棵树呢?怎么不见了?”
“突然消失了。地洞被泥土填埋住了,所以不用担心火会烧上来。不过我也料到了这点,你看。”他说着把手中的东西拿给夏路看——燃烧着的火把,黄色的火焰中还带着点灰白色,也许是彩色火焰的余种。
“这是?”
“树消失的时候,地上还留了点火星,于是就借了点。”
“……”
“总之……船到桥头自然直,慢慢来吧。地图被烧掉了,风向也变了。一下子变了的话很难办呢。对了,诺亚荒野是靠海的,那么朝风吹去的方向走一定能走到南面的森林那里,好了!走吧!”
一点也不问问夏路的意见,雷奥自作主张地拉起夏路的手向他认为对的方向走。雷奥知道少了什么,想尽力回避,但这样一来却搞得好像是他做错了什么。
“雷奥……”
“怎么了?”
“不……没什么……(谢谢你。)”
于是乎,两人顺着风向一直走着,最终来到了……
“海边。”
“说起来,诺亚荒野是两面靠海。”夏路回想着脑中的记忆说。
“那我们……”雷奥苦恼地抱着脑袋,“走了几个小时还是走反了啊!”
“怎么办呢?”
“扎营吧,等天亮了再朝着哈比若尔山走比较方便。”
“嗯。”说着夏路从储备护腕中拿出一个自动帐篷包,往地上一摔,一个小帐篷就冒了出来。
夏路这个举动触到了雷奥的某根神经,他突然大喊道:“啊!糟了!”
“怎么怎么了?”夏路也被他吓了一跳。
“在哪里在哪里……”雷奥不断念叨着把自己浑身上下的口袋什么的都翻了一遍,最后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这是要送给妮伊的储备项链,“还好,没烧坏。”他松了口气,“项链型的一个就要六千GOLD呢,已经没钱再买一个了。”
“六千……积攒了很久了吧?”
“是啊,卖果子打工什么的,还有很久很久以前舍不得用的零花钱。”
“零花钱……唉?!”猛地,夏路像听见狼嚎的兔子般竖起耳朵,“刚刚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呜——’的那种。”
“‘呜——’?难道是海洋魔物?”
“像是鲸类。”
“鲸类……该不会是……”
“芙娜!”
“你确定真的是她吗?”
“嗯,感觉到一种力量!”
“好,看看能不能呼叫她,请她送我们去王都。”
“那我试试看魔法吧。”说着夏路拿出法杖,默念了一道咒文从脚下延伸出一道冰桥通到海平线,“如果芙娜能注意到就好了,可是天这么暗,加上这么小的……”
“如果能用类似蓝缎焰火的魔法就好了,这样芙娜就能看见。”
“蓝缎的焰火……(是谢莎亚喜欢的……)”夏路看着手中的法杖,“好吧,我尽力!”
首先,焰火需要玛娜之木。夏路照着谢莎亚的做法,在地上画了个圆圈,“木灵生长。”
“唰——”一株树苗冒了出来,接着不断地快速长大,一下子就有了夏路一人那么高。
“然后还需要玛娜固体……”
“啊,这个的话储备项链里面有。”雷奥从项链背面拿出一小块固体交给夏路。
储备用具的原理是持续性的缩小术,所以需要玛娜固体来提供需要的玛娜。
“不要紧吗?”
“没关系,送给姐姐前再去店里补充一下就好了。”
“好的,谢谢。最后是火焰魔法……可是……”夏路不会任何火焰魔法。
“火焰倒是有的。”雷奥举着火把说,“芙娜还在附近吗?”
“嗯,她应该是从东海岸绕到我们现在所在的北海岸。”
“也就是说时间还是有一点的……啊!火把!”
灰白色的火焰突然动了起来,像一条蛇一样缠绕在玛娜之木周围。同时,【谢莎亚】如同响应着火焰般,发出了剧烈的绿光。
蓦然间,一颗白色的球发出刺耳的“咔嚓咔嚓”声从中空的玛娜之木内窜上天空,在百米的高空停留了几秒,**,形成了白鲸的形状。
之后,玛娜之木里又出现了几颗红色的球,和之前的白球一样,在空中炸裂,形成了一行字。
雷奥一字一字地读出来:“芙……娜……请……过……来……我……们……有……事……求……助……芙娜请过来,我们有事求助?!是夏路写的吗?”
“不、不是我啊?”
但不管过程如何,结局好就可以了。黑暗的大海中传来一声鲸吼声,于是海面还是翻腾,大地开始震动。在焰火的照耀下,一只蓝鲸大小的白鲸冲上荒野,在离海岸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下。要不是两人闪得快,早就被这只以高速冲上岸时还来个540°大翻身的白鲸给压扁了。
“好大的鲸鱼!”
“果真是芙娜?雷奥过去看看吧。”
“好的。”
不过雷奥一步都没动,芙娜的精神体就跌跌撞撞地从白鲸的嘴巴里爬出来。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两人说:“刚刚的蓝缎焰火是你们做的吗?”
“姑且……是吧。”雷奥回答。“我想请你送我们去王都,可以吗?”
“王都?正好,我也要去。”
“为什么?”
“那些佣兵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抢走了我的世界树之力。”
“唉唉唉唉————?!!世界树之力可以拿出来?”两人都惊讶得跳了起来。
“是啊,本质和玛娜是一样的,可以浓缩成固体。圣兽做一次性契约的时候,会把世界树之力的一部分变成固体交给契约者,这样契约者就能使用一次上古魔法,用完后世界树之力会自动回到圣兽体内。”
“那你可以等力量自己回来啊。”
“这是不行的。你可以理解为——相互吸引,但是圣兽体内的力量比较重,所以会把在外的力量拉回来。所以百分百拿出来后,放哪里使用后还是会回到哪里!”
“你真的确定在王都吗?”
“当然!所以动作要快,我们现在就出发,到我嘴巴里去坐着。”芙娜说着转过身钻入嘴巴。
几秒后……她又钻了出来。
“怎么了?”夏路问。
“请夏路你用魔法帮帮忙。我……………………搁浅了。”
……
“从芙娜嘴里出来后的就碰见了你们,然后被一个黑色的洞给吸了进去。”
听雷奥讲完后,清谷思考了一会,把他们所经历的事情告诉了雷奥和夏路。
当两方都交换好情报后,雷奥问:“照清谷的话来,你们肯定是见过‘叫纳索的我’,而且还把他当做了‘雷奥’,也就说在你看来,我们已经认识了。那为什么和我见面时会说‘你好,我是清谷。’,而不是‘你是谁?’?”
雷奥的一问一下子问到了点上,奈特和清谷瞪圆了双眼、面面相觑。
“这么说来……的确,为什么我会说这种话呢?”
“嗯……那时好像一下子把纳索从记忆里消除了似的。”
“雷奥出现时我还特意看了下妮儿,她也是一脸放松的样子,或许是认为芙娜救了你们吧。”
“哦对了,”奈特突然说,“鹭说过,纳索会用操纵术,也许他想消除我们对他的记忆,这说得通吧。”
其他人都点头赞同奈特的说法——除了清谷,她喃喃自语着:“为什么那么理所当然的呢?明明一点被施法的感觉都没……为什么呢……”
“请问那个‘我’……纳索到底是谁呢?”雷奥问奈特。
“不清楚。但考虑到谢莎亚的情况,他可能也是通过圣兽的力量得到了肉体——至于是哪只我们是不可能知道的了。”
“是嘛。我们现在在哪里?”
“额……”这下奈特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慎重地按住雷奥的肩膀,然后看向夏路,一字一字清晰地回答:“我们现在在……”
正当他要说出来时,清谷打断了他:“我在想,佩吉塞找我们真的是为了阻止战争吗?”
“喂,你的思维偏移得也太快了吧?起码也要让他们知道是在……”
“停!”清谷用食指顶住奈特的下巴,“也许你们都不知道,在五年前幻兽计划结束后,波拉德的魔法冲出了王宫宫顶,直径、亮度、声音……以至于卢比亚卡都能看见那道冲天光束。为了寻求真相,驻守国境线的卢比亚卡军官带领着三十人左右的部队到罗姆斯加去讨说法并且要求入境检查。罗姆斯加方面自然不肯,于是两方人马在月镜之山的横山隧道了打了起来,可以说是导火线吧——以上说法没有外传,我也是从【黄昏国度】的情报网知晓的。”
“嗯……这很符合夏路初次见面时的说法啊。”雷奥回忆着,当时夏路说两方都在加强军队,或许就是因为幻兽计划加上这个冲突。
“这也是佩吉塞告诉我的。”
“那佩吉塞当时是怎么说阻止战争的?”
“罗姆斯加国王写亲笔信交给卢比亚卡国王签订停战条约、唤醒世界树。”
“这她倒没和我们说过嘛。记住,罗姆斯加现在是没有国王的,至于政治是由元老院的那些老头们来掌管——也许这只是表面,幕后是卡尔。而唤醒世界树……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世界树要管人类的事情。”
“那是……”
“不过战争要开始的确没错,既然圣兽们有想法就跟着他们来吧。好了,奈特你可以继续说了。”
于是清谷把说话权还给了奈特。奈特又重复了被打断前的动作,严肃地说:“我们现在在一个战争时期。”
“……”两位听话者呆了许久,并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清谷指出:“你说清楚点吧。”
“好吧。请你们不要惊慌也不要大叫,OK?”
“嗯。”
“我们现在呢……在‘群山’里。”
‘哈比若尔’在古语里是群山的意思,两人都在主日学校里学过,毕竟是和王都有关的。他们一脸‘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地看着奈特。
“啊!我知道了!”雷奥头上冒出个电灯泡,“那个黑洞是传送术吧?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回到了王都内?这里是公会吗?”
“……”奈特脸上立即布满了黑线。
清谷终于看不下去了,她拿出一张地图拍在墙上,“这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的地图。而群山就在这里!”她指着‘回’字形大陆的右上角的褐色的一块。位置和哈比若尔山一样,却大得多。“哈比若尔山有一半沉入了海底,可以看出我们现在在菲欧斯的‘过去’。那个黑洞不是传送术,而是时空洞。”
……
……
……
“过去?”
“没错,‘过去’。”
……
……
“真的?”
“真的。”
……
……
……
雷奥和夏路前面像是没反应过来。突然,他们一同叫了出来:“唉唉唉唉——————!!!!”
“那么我们回不去了吗?回不去了吗?”
“不会吧?!我才刚刚下定决心呢……”
“不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时代有人吗?有人能帮我们吗?”
“哎呀哎呀,叫你们不要惊慌或者大叫……”
奈特和清谷分别按住在房间里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似的两人。
“回不去的话姐姐怎么办?”
“回不去的话战争怎么办?”
雷奥和夏路同时抓着奈特的衣领趴在他身上问。
于是从门口走进来一位素衣女性回答了他们:“如果未来的大陆位置和现在的差不多的话,战争短时间内是想打也打不了的。”
被声音吸引住的几人纷纷回过头望着女性。
只见女性“走”到他们身前——她身上的白袍让人分不出她是在走还是飘。庄重地说:“我是山之勇士们的领导者——爱多娜。虽然很抱歉,但你们无法回去了。”
……
……
……
“你叫‘爱多娜’……真的?”四个人一同问。
“嗯。”
……
……
和时间重演一样,尖叫声又回荡在房间内,当然这回是三个人一同叫了出来。最后清谷给了每人一拳让他们安静下来。
眼前叫爱多娜的女性和大贤者爱多娜的名字一样,这也更加让他们坚信自己是在‘过去’。
清理完噪音后,清谷问爱多娜:“为什么无法回去?”
“现在我所领导的爱多娜军和帕里塔军正处于冷战时期——因为要过两军界限必须经过一座雪山或者是激流,而我们是防守方,并不倡导主动进攻。圣兽的能力能送你们回去,但为了防止敌方出乎意料的攻击,不能浪费任何力量。”
“要回去必须等战争结束且你们胜利,是这么回事吧…………唉?圣兽?你们这里有圣兽帮忙?”
“是的。”
“我们有要紧事在身,能不能帮帮忙?”于是清谷把他们的目的告诉了爱多娜——之间也省略、改编了一点,主要就是他们在对付一个只有他们才知道弱点的能够毁灭世界的敌人。
听了她的讲述后,爱多娜不知是心软还是被说服什么的,“那么在战争结束后,如果那只圣兽还活着的话就答应送你们回去吧。”
“谢……”
“不过,我话说在前面——如果觉得战争没有结束的意思,可以介入一点。另外,不得告诉我军任何人关于未来的事,也不要想着了解我们的历史。”
“那我们怎么活动?”
“这点请不要担心,时空的影响在我们这个时代已经出现不下数十次了,是很平常的事,稍微有点自制力的人是不会问你们的。”
“……(似乎在说我们没有自制力?)”
“不过你们得熟悉下这里。我看看……”爱多娜转过身去对着门外看了下,之后朝过道喊道:“瑟雷尔,过来!”
声音在过道里回音了几遍后,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一个沉重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有着暗红色短发,几乎就是三十来岁的卡尔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接下来交给你了。”爱多娜和男人擦肩而过飘入黑暗的过道里。
“是。”男人目送走了爱多娜后,向已经张大眼睛呆住了的四人介绍自己:“本人是瑟雷尔·罗姆斯加,这里的人称我为‘战鹰罗姆斯加’。有听过我的大名吗,未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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