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萨尔阿姨,我要出去一趟。”法法尔家的餐桌上,克罗斯、爱杰尔、凯莉和卡萨尔阿姨在就不用说了,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贝其斯塔和维莉娅。
“在下维莉娅·瓦尔基利。”
“晚辈贝其斯塔。”
两个人分别打过招呼,一个不苟言笑,一个笑容可掬,再加上表情有些忐忑而实际上超级暴躁且暴力的克罗斯——凯莉想,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三个人为什么会走到一块去。
端上烤箱中刚出炉的香蒜面包,凯莉看了一眼在闹别扭的爱杰尔,再度叹气。想来也是,爱杰尔一向崇拜或者说是喜欢着克罗斯,本来因为年龄的差异就已经很让这个单纯的小少年困扰了,而现在她的身边又出现了「其他人」,还且其中还有一个非常优秀的男子。
——她会忘了自己吧?会离开吧?不会再回来了吧?
少年当然会在心中很不安的猜想着。
克罗斯出现在比维丝是九年前,那时他才五岁,第一次见到那个与任何人都不一样的家伙——十岁的克罗斯,虽然她本身对于自己才十岁这个事实感到不可思议,但是旁人却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只是觉得这个小丫头时而老成时而迷糊。
而且,她不能说话。并非是功能上的障碍,她只是不会这里的语言。而第一个「拣」到她的爱杰尔便自动把这个任务抗到了自己身上。然后,法法尔家收留了她,而他则成为了她的「老师」及「家人」。
爱杰尔认为她该一直一直是他的家人,可是在某次得知他们其实不可能永远在一起后,他动摇了。那一次,他足足闹了一个月的别扭,为的便是已经十六岁、准备前往第一学园的克罗斯。
可是最终,他还是去送行了。或许这种感觉很复杂,并不单纯是喜。但是他知道自己喜欢克罗斯,所以他从不叫她姐姐。
“唔嗯,顺利的话大概只要一个月就回来了吧?”大概是有些心虚于刚回来便又要再度离开这个事实,克罗斯难得不好意思的笑着。
“哼哼,只要……”爱杰尔从比鼻孔里哼出声音。一个月?只要一个月?可是对他而言却是「居然要一个月」!
“那个,我保证不会有生命危险啦!”她再度补充道,而贝其斯塔则非常想笑,毕竟、这样的克罗斯可是很少见。
“嗯,阿姨知道的。”作为一家之长的卡萨尔·法法尔仿佛什么都理解似的始终微微笑着。她自然知道此行并不安全,也知道女儿凯莉和儿子爱杰尔的想法,不过,她也同样知道自己没有立场阻止这一切,“明天走之前别忘了和玛特镇长说一声,大家都是很看好你的哟!”卡萨尔笑着,只不过眼底里却总有那么一股哀伤。
“那么,今天就热热闹闹的庆祝一下吧!”这是开饭前的总结性发言,但是显然除了贝其斯塔和卡萨尔,没有人在笑。
※※※
“克罗斯姐,爱杰尔他……”温暖的床铺中,凯莉窝在克罗斯的旁边,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才如此说道。
“唔嗯,我知道的。”克罗斯暗暗一叹。
少年的心思她多少清楚,也明白那其中大概是混杂了亲人、占有欲、好奇感、崇拜、依赖以及其他很多感情的喜欢。所以她一直要求他叫「姐姐」,尽管一直没用。
三年前那次也是。她离开比维丝去修行地,他闹了好久的别扭。但是其实无论是凯莉、卡萨尔还是爱杰尔,都清楚她不会永远的留在这里。
——她总有一天会离去,因为她从以前开始就并不属于这里。
“不能总这样的,爱杰尔。”这一次也是一样,知道她要再度离开的爱杰尔已经闹了很久的别扭了,“他该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喜欢的人,将来留在比维丝也好、出去闯一闯也好……他不该被我这个外来者打乱生活。”
“可是,已经九年了啊……”
克罗斯没有说话。
九年,今年的她大概是十九岁,而九年前,她大概十岁。她至今也无法理解为何她那时会是十岁,但是若说为什么不理解,她却无法解释的清。事实已经摆在了那里,无关于她的意愿。
克罗斯觉得头有点疼。
“总会适应的。”她说,揉了揉凯莉的脑袋。同时令她头疼的,还有另一件事——
「如果到了那里的话,顺便找找那个失踪的小家伙吧。」
那个笑眯眯老狐狸镇长玛特如此说道。
小家伙——那个,昔日爱丽丝的跟屁虫,泰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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