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酸麻的感觉在头皮层不肯消失,像是快要炸裂开一样,大脑发出一阵阵刺痛,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记不清楚。
这里是?我缓缓睁开眼,柔软的暗光使我看不清楚,这里十分昏暗,空气中也有一丝糜腐的气息。
视觉正在渐渐恢复,小心翼翼的扭动脖子,仰望我的所在地,而我对此地却完全没有任何映象。
是啊,脑袋也变得有些清醒了,回忆起不久前还在与阿瑟斯奋战,然后一把剑在我的面前,然后……
望空呢?鼻里嗅到的玫瑰香证明她就在附近,而当我正视上空时才发现,我正枕膝在她的腿上。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看起来十分憔悴,她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歪着脑袋安静的睡着。
我为了不吵醒她,撑起身体时动作很小心,而展开左手按在地面时才发现扑了个空,带着身体滚落与噗通一声,我滚在地面。
『哥哥,你醒啦!』
她揉了揉眼睛,而刚才的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柔软。
『啊!哦,刚睡醒!』尴尬的我从地上爬起来,身体软绵绵的,用不了很大的力气,就连撑起身体也是费劲的行为。
而向外望去,一道道铁栏将我们隔离在这狭小的房间里,这样的设施看上去就像是牢房一样。——这里是牢房吗?
『望空,我们为何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望空底下脑袋没有说话,这份沉默保持了一分钟左右,我见她依然没有开口,便向牢门外大声嚷嚷。
『哥,没用的,这里没有任何人理会我们的!』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你也不告诉我,我现在很乱。』
再度陷入沉默中,她一语不发让我十分火大,而沉默几秒她才带着无奈的语调向我说。
而整个事件是如此发生的。
当我拿起那把剑的时候,我整个人如同狂化,冲向天际,一道道绯红色残影在我挥剑时发出,天空中出现了诡异的反魔法阵,一剑挥下天地异变,带着不可抵御的赤色剑气向阿瑟斯斩去,仅一招便让阿瑟斯的魔力消失殆尽,两刀下去阿瑟斯就消失世间,而之后像是敌我不分的杀人魔一样将幸存的『协会』猎魔师全部杀死,紧接着我便瘫倒在地上,最后被赶到现场的『协会』人员逮捕,而原因有两点,第一是望空无法隐匿的吸血鬼气息,第二是从死者身上的伤痕发现与我的那把剑照成的伤痕完全吻合,这简直就像事先安排好的剧本,等待最后的替罪羊。
如望空口述,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
『那么,那把剑呢?』
『被收走了。』
『是嘛,我昏睡了几天?』
『四天。』
——不对,完全错了,望空太反常了,那么胆小,那么柔弱的她,我无法相信只是单单接受吸血鬼这个身份就镇定自若的她,更无法相信发生连我都不能接受的杀人以及被被捕。
那么说来,我是在隐匿自己的惊恐与意外,为了展现自己很坚强,那么她何尝不是呢?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捏着她的双臂,迫切的追问。
在我碰到望空手臂的那一刻,她露出痛苦的表情,咬着牙关差一些哭出来。
我松开手臂,发现两手心里都是鲜红色液体,在暗淡的灯光反色下,我没有注意到衣衫显得褴褛她,而那破掉的地方被染成红色。
很痛吗?一定很痛吧!那么发生了什么?
『这些伤口?是怎么回事?』
望空抬头看着我,然后一把抱住我,脑袋埋在我的胸口,大声呜呜哭着。
『哥,他们对我用刑!』
对吸血鬼使用的专用刑具,用银粉涂抹过的鞭子,鞭打在身上会比火焰灼伤更痛,被祭司祝福过的银针,扎在不会导致死亡的穴位,因为吸血鬼是『不死之身』,所以怎么玩弄,怎么欺辱都不会影响拷问的结果。
额头上一粒粒冷汗沿着它本该流落的渠道,一点点滑落到脸颊上,与米粒大小的泪水混合在一起。
我的衣襟湿润在她的泪水之中,颤抖而不安躁动,想握紧却办不到的拳头。
此刻我的显得如此无能,一个连妹妹都保护不好的人,一个自比此命不凡却连凡人过得都不如的人。
我一记横拳击在身后墙壁上,从手骨侧边传入神经的是暂时麻痹我心情的疼痛。
痛入骨髓的手抚摸在她那显得枯燥的头发上,望着我,收起了哽咽声,擦干泪水。
铁栏外传来沉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撞击在我的心脏一般,与我的心跳同步般。
站在门外的人,被黑色的长帽袍盖住,背光下完全看不见相貌。
望空一下子躲在我的身后,而我也是十分警戒着眼前这个人。
此人伸手入麾,大麾中拿出一把绯色的剑,摘下帽檐,那长其并鬓刘海遮盖住了整个左眼,露出一幅人畜无害的笑容自我介绍道『我是‘协会’三御柱的翼,也是你的案件负责人。』
『是你对望空施刑的吗?』看到他那笑容,我的拳头便捏的更紧,如果不是有这扇铁门的话,我或许早就对准他的脸来一下了。
『不不不,看来你是误会了。对这位女士施刑的并不是我们,然而禁止对这位女士施刑的才是我们。』
『什么意思?』
『在我们没有接到案件之前,刑部的人一向不归属我们管辖,所以这位女士所受的酷刑与我们完全没有任何关系,而也正是我们接到这次的案件,才禁止让刑部的人接触这位女士的。』
果然,无论如何都想去揍他一顿,这样的说辞完全像是在推卸责任一样。
他抬起手中的剑,端详一番才缓缓道『此剑名叫天魔哭泣,无人知晓其来历与锻造者,此剑曾有两位主人使用,第一人是秦铭,第二人是宏翼羽。』
剑上两朵红水晶玫瑰花如同真物一样,七颗镶在手柄上蓝色透明体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这正是那是出现在我面前的剑。
『此剑被记录在遗迹武器之中,虽说秦铭曾使用过,秦铭死后时隔百年未再见到此剑,却被宏翼羽召唤出来,宏翼羽死后此剑又再度百年未闻其讯,如今被你召唤出来。』
我皱眉所思,完全听不懂他究竟表达什么。
『要我告诉你真相吗?你为何能唤出此剑,以及你真正的父亲是谁?』
望空拽住我的手臂,然后摆出一副恳求的表情。
『哥,别听他的话,他是坏人,他说的是假话!』
望空?为什么会这么反常?难道望空有隐瞒我什么吗?
父亲?我父母不是在十年前就死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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