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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路

23.路

余世雪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电视上正放映着连续剧。只不过,余世雪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连续剧上。隔三差五的便转头看向余世天的房间,余世雪频繁的行为已很好的昭示了她此时焦躁不安的内心。

怪不得余世雪焦躁不安,不管怎么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由不得余世雪不担心。而且,严格的说,她还是被赶出来的,被人从余世天的房间里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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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世天跟莉丝在大厅中上演了一出闹剧,余世雪从开始一直看到结束,她只能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也只能当一个旁观者。不是她不想插话,而是实在没有她插话的机会。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闹剧结束,余世雪也了解到了基本的状况。然而,就在余世雪准备开口说话之际,莉丝却是突然说道:“走吧,徒弟,带你师父我到你的房间里去,有点事情要跟你认真谈一下。”

莉丝一改常态,满脸严肃,余世天揉了揉似乎变得有点肿胀的脸颊,点了点头,站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余世雪连忙站起身打算跟上余世天,开什么玩笑,孤男寡女的,怎么可以让你们共处一室,反正她余世雪决不答应!

“坐下!”莉丝突然喝道,朝着余世雪身下的椅子伸手一指:“给我坐下!我跟你哥是要谈正事,瞎掺和什么?给我在这里乖乖的等着!”

莉丝语气中不可置疑的命令式口吻让余世雪感觉一阵不爽,这里是她的家,你说你凭什么在这里发号施令?

余世雪张了张嘴,就要发脾气。但余世天却在此时转过头,对余世雪劝说道:“小雪,你在这里等一会吧。乖,听话。”

余世雪小嘴微张,但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余世天都发话了,她还能说什么?好不容易才和好,她可不想再把关系搞得那么僵了。

余世雪瞪了莉丝一眼,恨恨的坐到椅子上,双手放在大腿上紧握着,眉头紧皱,脸颊微鼓。看见余世雪那愤愤不平的模样,余世天大感无奈。其实他也是迫不得已,自己的师父都发话了,他这当徒弟的还能说什么?所以,也只能委屈一下她了。

而且,余世天清楚自己师父的脾性,如果余世雪胆敢说半个不字,那他们两个非得打起来不可。当然,这只是比喻,如果是他余世天,那肯定会打起来。可如果是余世雪,那就不可能了。不过,两个人还是免不了会闹起来。

这可不是余世天所愿意看见的,一边是犹如自己父亲一般的恩师,一边是自己一直充当着精神支柱的妹妹。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如果真闹起来,他到底该帮谁?他到底该怎么办?

余世雪仍在愤愤不平之际,余世天已经领着莉丝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缓缓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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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世雪再次转头看了余世天的房门一眼,余世天跟莉丝已经进去好一会了,但似乎还是没有准备出来的打算,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余世雪心中焦急不已,突然,余世雪站起身,低声自语道:“我、我只是担心而已。对、对,没、没错,我只是担心而已。”一边说着还一边蹑手蹑脚的往余世天的房间走去。

站在余世天的房门前,余世雪犹豫了好一会,终于在心中下定决心,缓缓贴上余世天的房间,仔细的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对,没错,是聆听,她余世雪只是在聆听而已,可不是在偷听……

“原来如此。那么,说一说你今后的打算吧。”

从余世天的房间里传出了莉丝带着淡漠的声音,余世雪不由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她想太多了。而且,似乎交谈已经接近了尾声。

“就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好了……”余世天的声音响起,似乎带着犹豫、又似乎带着羞愧、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余世雪的脑袋不由一歪,心中疑惑不已,这两个人到底在谈什么?感觉好像有点沉重的样子?

“砰!”

突如其来的巨响从房间里传出,余世雪顿时被吓了一跳,莉丝愤怒的咆哮声随之响起:“你的意思是打算就这么碌碌无为的活下去吗?!身为我的徒弟,却打算要当一个窝囊废吗!”

“……”

“……”

一阵短暂的沉默,莉丝叹了口气:“我也清楚你的想法,置身于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身不由已的不单单是自己,还包括自己的亲友。非凡这个词所意味的不单单只是机遇,还意味着与之相对的危险。谁都清楚,机遇跟危险是两个密不可分的伙伴。最关键的是,这样的危险往往都会将自己的亲友牵扯进来。相反的,平凡这个词所意味的就是平庸,平庸的人生固然要比非凡的人生安稳许多。没有机遇,碌碌无为的一生,哪有什么危险可言?或许这么说有点过头,但不管怎么说,最起码自己的亲友不会受到自己的牵连而深陷危险之中。”

“你的想法很单纯。安稳的生活让人眷恋,也让人沉迷。但是,人生的关键不在安稳与否,而在于是否合适。不管是非凡的人生还是平凡的人生,重要的,是认清自己的立场,选择一条适合自己的路。”

“余世天,你并没有认清自己的立场,你的名字已注定了你的不凡,可你却选择了一条最不适合你的平庸之路。那不但会害了你自己,还害了你身边的人。”

“平庸就真的能保证自己的安稳生活,保证自己亲友的安全了吗?未必吧?余世天,你真的生不逢时,偏偏生在了这么一个和平年代,也因此而生出了荒诞的想法,竟然认为平庸的人生所意味着的就是安逸。在现在这个和平年代,平庸的确意味着安逸。但是,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和平’二字。”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维持和平的根基到底是什么?”

“是约束,懂吗。因为道德观、因为善恶准则、因为各自的价值观,所以,人们会进行自我约束,所以,人们才能拥有和平。”

“约束是和平的根基,规则是维护和平的支柱,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前提,不管是为了获得和平还是要维护和平都不可或缺的一个前提,那就是力量!”

“人是拥有野心的,可为什么拥有野心的人们会进行自我约束?那是因为规则的存在。规则又是依靠什么来维护的呢?是力量!因为技不如人、因为力量不足,所以只能忍耐,只能遵循!”

余世雪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余世天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语,这其实就是一种无形的述说。

余世天并不希望余世雪听到他跟莉丝的交谈,余世雪清楚。但是,不听都已经听了,还有什么办法呢?总不可能突然就不听了吧,这可不行,虽然莉丝的话让她感觉糊里糊涂的,但即使如此,她的好奇心仍然被勾起来了,正在急速膨胀着。在这种情况下停止这偷听的行为吗?不不,她余世雪可没有这么强大的自制能力。

“在和平的年代里,平庸的确代表着安逸。但凡事总会有例外,余世天,你也接触过魔法,你自己应该清楚,魔法使拥有强大无匹的力量,那是这个和平的世界所无法匹敌的力量。你真的认为所谓的法则以及规矩能约束得了魔法使吗”

“现在这个年代是一个和平的年代,在和平的年代里,平庸的人可以生活得很安逸。但是,所谓的和平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当失去了规则的约束,所谓的平庸真的还代表着安逸吗?”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莉丝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要因为这个世界的既定观念而变得束手束脚,所谓规则,只不过是自我满足罢了,只要你拥有足够的资本,你可以让它摆出各种各样的姿态去迎合你!力量才是一切的根本,只有拥有力量才有资格去追求、去实现自己的目标。最重要的是——”

“萝丝该怎么办?你真的打算碌碌无为的活下去吗?平庸的人生道路与萝丝所选择的路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如果你真的想要平庸的过活,那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跟萝丝有任何的交际。永远离开她,你真的行么?你真的能离开她吗?你舍得吗?你舍得放弃赤瞳萝丝那个小妮子吗?”

正贴在房门外偷听着的余世雪双眼突然失去了焦距,大脑变得一边空白,‘萝丝’二字是关键的字眼。

“不管你选择哪条路,你也清楚萝丝现在的处境。如果你想要回归你所谓的安逸生活当中,那你就必须要放弃萝丝,必须要对她见死不救。否则,如果你想要救她、想要帮助她,那就意味着你将完全成为这个非凡团体中的一员,永远也不可能从这个领域中脱身而出!”

“平凡,那就必须要对萝丝见死不救;如果想要救她,那就永远也不可能再回归到平凡的生活中。”

“到底是奋身相助还是见死不救?徒弟,做出一个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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