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神容易送神难啊。”黎子瞻叹口气，再回过头进到居酒屋里面，看到高子衿无聊地用筷子戳着萝卜，“坏哥哥，坏哥哥，戳死你，戳死你……”
好强的怨念啊。
黎子瞻咽了口口水，毕竟当年自己的敌意太强了一点点，“那个，那个，你是怎么和稻川认识的啊。”
“哦，她妈妈是爸爸的朋友，在我来东京之前爸爸给那位阿姨通了电话，拜托那位阿姨在东京多关照我一下。”
“等等，你家里人知道你来东京了？”
“那当然。”高子衿甩了甩头发，“呐，老哥。”
“怎，怎么了？”
“你，是在恐惧我吗？”高子衿看着黎子瞻，眨了眨眼，看上去是那么的纯良无害，黎子瞻咽了口口水，“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是在恐惧你呢。”
高子衿的眼睛飘了一下，“确实如此。”用筷子夹起一块章鱼烧塞进了嘴里，擦了擦嘴，“嗯，哥哥，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啊，好。”黎子瞻点了点头，“对了，你找好今晚去哪家酒店入住了吗？”
“不，哥哥住哪里我就住哪里。”高子衿说。
“喂，这怎么行。”
“哥哥……日本的酒店好贵的，而且安保措施也不行，哥哥，难道你不害怕晚上有坏人闯进来把这么可爱的妹妹绑架带走吗？”高子衿在黎子瞻周围蹦蹦跳跳，黎子瞻觉得是不是自己神经太过紧张了。
“那好，我联系稻川，看有没有可靠的朋友，给你找一套房子去。”
“不要，我一个人在东京很害怕的，不过，有哥哥在，我就不害怕了。”高子衿的马尾辫甩来甩去，“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哥哥……”
知道怕还要来啊，黎子瞻叹了口气，看着撒娇的高子衿也没办法，“好吧好吧，幸好我那里还有空出来的一个房间，本来是要放书的，那就收拾收拾给你住吧。”
“好耶！”高子衿的眼神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不过……”黎子瞻停下了脚步，看着一个人蹦蹦跳跳的高子衿，“你的行李箱呢？”
“啊……”高子衿拍了拍脑袋，“忘在稻川的车上了。”
黎子瞻无语地看了看高子衿，“先回家吧，我等会去找她。”
“辛苦了。”
卖关东煮的居酒屋离黎子瞻的住所很近，走了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单元楼下，黎子瞻带着高子衿走到了一家超市里面，买了两盒拉面和一罐果汁递给了高子衿，“你先上楼，到了五楼上面写着黎的那间屋子就是了，我在这里等一会上去。”
“好。”高子衿接过塑料袋上去了，黎子瞻在超市门口等了一会就听到了汽车鸣笛的声音，扭头一看，稻川雪把玩着车钥匙，“等你好久了，果然你还是狠不下心来啊。”
“我没有决绝下去的理由。”黎子瞻接过行李箱，“你应该一开始就把行李箱的事情告诉我的。”
“你都没在意这件事，因为高子衿来这里就已经足够震撼了。”稻川雪说，“不是吗？”
“是。”
“最近药还在吃吗？妈妈让我问一下你的状态来决定要不要继续用药。”
“还在吃，至于状态，还是抽空去稻川医生那里填一份调查问卷吧。”黎子瞻说，就这么提着行李箱上楼，和稻川聊了一会天，这才注意到，“你怎么也跟着上楼了？”
“我也住这里啊，自从上大学后我就和妈妈分开住了，这是东大给我安排的，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稻川雪耸耸肩，“你看，你还是不太愿意打听外面的事情。”
“毕竟有人说过，脑容量是有限的，考虑别人太多了自己会头疼。”
“可惜那人也是个病人。”稻川雪和黎子瞻一起上了五楼，稻川雪指着对面写着“稻川”的屋子，“这就是证据，你都来东京一个月了不知道你的邻居是我。”
“抱歉。”
“哥哥，能开门吗？好冷。”高子衿的声音响了起来，稻川雪看了看高子衿，“嗯，在东京有什么难题来找我就好了，那么，晚安，明天见，黎子瞻。”
“明天见，稻川。”
高子衿推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暖风，“啊，好暖和啊。”
“你要是怕冷的话，那里有暖桌，我先把我书房的书腾出来，然后收拾一下就可以当你的卧室了。”
“谢谢。”高子衿看到有个水杯，眼睛好奇地飘来飘去，“很紧凑的小屋子呢。”
“日本人都这样，我也觉得太小了，得忍受啊。”
“我见你已经开始喝酒了。”
“浅尝辄止罢了。”
又是沉默，高子衿看着那个黑洞洞的房间里传来书本翻动的声音，“对了，你是怎么和稻川姐认识的啊。”
“怎么认识的？她和我在同一个导师门下干活，我是她妈妈的病人，当然这些是大学的时候的事情了。”
“哦。”高子衿已经开始慢慢走近黎子瞻了，黎子瞻背对着高子衿，脚底下是一摞又一摞的文献，“哥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
“这四年，你一直在躲着我，对吗？”
黎子瞻沉默了，“毕竟那件事情，没有办法。”
“难道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笨蛋，哪有拿妹妹当恋人的。”
“我不是你妹妹。”
“曾经是。”
沉默了。
黎子瞻把自己的书籍打包在一个小箱子里面，环抱起小箱子回头看着高子衿，“至少曾经是。”便抱着箱子离开了那个小房间把箱子堆到了隔壁另一个黑黢黢的地方，两个相挨的房间想两只黑洞洞的眼睛，审视着高子衿。
“对了，你这四年过得怎么样？”黎子瞻把书处理好以后又拖出一个盆来开始准备擦洗一下房间，“抱歉，这四年我遇到了一些事情，很忙，四年也没回家，读研的事也没告诉他们。”
“这些像犯人自白一样的东西你还是回家再说吧。”高子衿坐在榻榻米上，“你就不好奇我这四年做了些什么吗？”
“你的朋友圈不是一直在记录吗？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学年论文，拿下了奖学金，甚至跳过考研直接保送，是法学院的翘楚……”黎子瞻把空出的房间收拾干净，铺好床铺，检查了一下取暖设施，回过头看着高子衿。
“那是外表的我，那四年，我像行尸走肉一样只是完成学习的机器罢了。”高子衿站了起来，看着黎子瞻，“现在，我想……我想……”
“不行，你不能这么想。”黎子瞻制止了她，“请记住，你是妹妹，也只是妹妹而已。”
高子衿愣住了，眼神开始变幻莫测。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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