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浅惊愕之下，夜抛出了下一个炸弹，
“记住，他们都是为你而死的。”
“你在胡说什么，我从来没这么要求过他们去死。”
左浅的拳头紧紧握起。心脏扑通扑通，激烈跳动着。刚开始，还以为夜在开玩笑，但夜的表情无限认真。
大脑发涨，脸庞发热，尽管如此，左浅强迫自己震静下来。仔细想来，他完全搞不懂夜的逻辑。明明是她做的决定，是她打算动手，是她在清洗，凭什么说，那些人是为自己而死的？他们和自己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清除一切反对势力，留下一个只效忠于你的双守城，难道不是为了你？让那些反对的声音消失，让暗影中的杀手失去藏身之地，难道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
“是的，为了你。”
“你做的这些，真的有一部分是为了我吗？”
左浅不相信。
夜又饮一盏，
“全部都是。”
左浅苦笑，心中无奈，他觉得夜此刻固执无比，自己干坏事，还要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可是，左浅他却无力反抗。既然如此，左浅，干脆躺平，随口说，
“那你倒是说说，哪里是为了我？”
“你既然身为魔王，那就该巩固自己的统治。但在统治之前，能不能坐稳那个位置，至关重要。你已经看到了，双守城之外，其他魔王们对你的态度。他们都没见过你，甚至只知道你的身份，就背传统压的不得不联军挥师前来问罪。你能理解你的身份有多艰难了，一步失误，身后便是万丈深渊。即使你现在已经很强了，但，没有人是无敌的。强大如阿克莱斯殿下那样，一样陨落了。”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微妙。所以，我才尽力不去想，也不去干涉双守城内部的事物。一切都是照常，一切如旧。”
“可事情真的能如你所愿吗？须知，树欲静而风不止。仅仅是城外，就已经引发战争，那城内的暗流又该是怎么样的波涛汹涌？”
“你的意思？城内的魔族们，同样不支持我，他们只是迫于强大的压力，无法公开表达？”左浅眼睛明亮，他明白的夜的话。魔族们都不喜欢他，外面的魔族不受他的统治，可以任意表达自己的情感，于是他们联名施压，促使其他魔王前来兴师问罪。
而双守城内部的魔族们，摄于夜，菲，赛琉和露易丝他们的威严，而忍辱负重，道路以目。如果，实际成熟，他们或许倒戈一击，干碎他。
“可是，我并不很贪恋魔王这个身份。”
“这由不得你了。当你2年前出现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开始转动了。”
叶凡点点头，这种事，他想到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细节。
“不，大人，残忍的不是死，而是背叛！”
“好吧，我能理解了。只是，你打算怎么做呢？要知道，敌人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左浅冷笑一声，这件事情可不好办。
“是的，但这件事有一个大问题，而问题的关键在于，没有借口和理由，让我们这样做。身位魔王，无故杀戮臣民，对于你还是双守城，都不好。如果强行这么做，也只会玉石俱焚。”
夜很坦然的回答左浅，没有保留。她一样深知，完美的清洗很难，泥沙俱下之时，难免牵连无辜。
“原来，你也懂你的清洗的缺点所在。”
“嗯。而且，除了借口之外。还有个问题，就是，我们无法区分出，谁是敌人，谁是同伴。”
夜继续说，
“于是，一场战争，最合适不过了。”
左浅蹙眉，问。
“为什么偏偏是战争？”
夜当下手中的清酒，思考好一会，才开口说，
“因为，我找不到敌人在哪。他们的身份变幻莫测，有时候是朋友，有时候是臣属，有时候是平民，只有很少的时候他们才会露出尖锐的爪子和牙齿朝着我张牙舞爪。我举目望去，满世皆敌，可回眸一视，他们又变成了忠实的同伴，嘘寒问暖，为我披荆斩棘。”
夜的眼睛变得模糊起来，看得起，她也在迷茫。
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杯子字啊她的手中飞速旋转起来，每一次旋转，都是她内心的纠结。
“你能理解我这种感觉吗？我很迷茫，也一直在思考，就这样我思考了几百年，才终于发现。他们是朋友，亦是敌人。”
“他们狡猾无比。他们从来不会公开的反对我，反而暗地里阳奉阴违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
左浅很清楚这件事的难度。就像是游击队一样，藏兵于民，让你分不清，他到底是平民还是游击队。你要是全杀掉，根本不可能，反而会天怒人怨，加速自己的死亡。可是不杀，那些游击队，就会一直游击下去。如果，杀错了，导致原本沉默的人站出来加入游击队，更会增强游击队的力量。
这件事情，非常难。
“如果我下令让一个人上场杀敌，我敢保证，他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但若我的命令是下给一群人，一定会有人犹豫，有人疑惑，有人不安，有人暗中不忿，有人应付了事，有人阳奉阴违。所以我举目四望，却处处皆敌，举足前行，却步步艰辛。”
“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都做不到。”
夜的声音沉痛，
“什么都做不成。”
面对一盘散沙和一团乱麻，你左右为难无从下手，你甚至不知道他们会在哪里跳出来阻碍你。
为什么没有错的双方，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呢？
为什么就不肯坐下来，好好想一想的，这个世界很大，足够他们生存。
他真的能够成功吗？杀人容易，化解仇恨很难。
左浅闭上眼睛，光线在他的眼睑中消失，四周也寂静无声，这片刻的安宁，能够缓解他的焦虑。
“所以，你选择好办法，让这些阻力稍微减弱一点。让他们去死？”
“是，让他们去死！只是有些残忍。”
“确实有点残忍。”
叶凡点点头，让他没想到的是，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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