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学姐...”被那灰袍少女冷冷地盯着，阿瑞娜简直欲哭无泪，连说话都支支吾吾了起来，“这事是个意外，你真得听我解释...”
“解释？”少女挑了挑眉，似乎在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刚才我在给那个小妹妹做检定，可她的情况好像有点特殊...”话说了一半，阿瑞娜像是回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我一时没分辨出她的具体资质，刚想通知您来察看，就出了那摊子事...”
“解释就是掩——你说什么？”
灰袍少女当然没相信是出了什么意外，正打算先训斥阿瑞娜一顿，却没想到她竟真给出了令人在意的信息。
“怎么个特殊法？空间系？融合？还是光暗？”
少女明显是懂行的，开口就如数家珍地报出了几个名词。
阿瑞娜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说道，“呃...其实都不是，至少我在学院里和书上都没见过。”
听见如此回答，灰袍少女倒是愣了神。
“确定？人呢？”
阿瑞娜冲她背后指了指，努努嘴道，“喏，就在那边地上呢，躺底下的那位。”
灰袍少女一脸狐疑地转头看去，顿时瞪大了双眼。
因为方才的事故，周围的人早已走了个精光，她一眼就看见了那地上躺着的金发少女。
以及另一位...俯身骑在她身上的银发女孩？
我去，什么操作？
只看了一瞬，她立马就将头扭了回来，神情僵硬地有些不自然。
她朝阿瑞娜凑近了几步，将声音放低了一个八度，咬着牙恨恨地道，“又找我乐子是吧？你等着，今晚上没你好果子吃！”
撂下狠话，少女赶紧转过身跑到那二人旁边，正好与刚撑起半截身子的沐雪对上视线。
四目相对，两顾无言。
尴尬地对视了一会儿，灰袍少女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抱歉，你们没事吧？”
“...”沐雪并未作声，只是若无其事地站起身，顺带着将身下满脸通红的伊莱娜也拉了起来。
没有过多理会那名灰袍少女，沐雪拍了拍伊莱娜身上的灰尘，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伊莱娜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怎样，只是微微颔首，随后便垂下眼看着地面。
“很抱歉让你们遇见这种事情，如果有什么损失我们可以...”
“对不起，没兴趣。比起担心我们，您还是关心关心你们自己吧。”
沐雪神色漠然地瞥了她一眼，一双眸子里满是寒意。
早知道这废物学院的检定手段这么垃圾，她是断然不会同意让伊莱娜在这做资质检定的。
王都直属的鸢尾学院，做检定做着做着就爆炸了？说出去不知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心中暗骂着，沐雪又望了望身侧的伊莱娜。
仍是那副寡言的样子，想必是真的被吓到了。
“堂堂鸢尾学院，也有这种以次充好的勾当。”她冷哼一声，牵过伊莱娜的手就要径直离开。
听到这话，那灰袍少女却是不乐意了，上前就拉住沐雪的肩膀，“您可以批判学院，批判我，但还请您不要污蔑我这位学妹。”
“污蔑？”被她这么一撺掇，沐雪怒极反笑，回身过来面对着她，眸中充斥着敌意，“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妹妹因为你们所谓的检定，差点就出了大事！”
话毕，她觉得还不够解气，挥手升起一道冰墙，旋即又持着冰锥将其轰作碎屑。
她看着空气中四散飞舞的冰屑，厉声道，“你也别忘了，刚刚要是没我，你们这次也落不得个好下场！”
“呵，我没找你们闹事，已经是很克制了。”
“您这说的也是，我们确实应该感谢您，”少女摆摆手，空中的冰屑便尽数被突兀出现的黑色空隙掠过，消失地无影无踪，“所以先别急着走呗？”
沐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
“有病。”
“还请留步。”灰袍少女也不恼，饶有兴致地看着沐雪，手势一变，一人高的黑色裂隙便凭空挡住了她的去路。
瞄了眼那裂隙，沐雪松开伊莱娜的手，将她护到身后，言语中的怒意已然溢于言表，“你是找打？”
“我只是想好好感谢感谢您呢。”灰袍少女笑眯眯地背起手，语气不疾不徐，举手投足间不像个花季少女，倒像个和蔼的老太太。
二人对峙着，空气中的水汽渐渐凝结，四下的光景似乎也扭曲起来。
忽然，一股突如其来的秋风，毫无征兆地吹落了树梢的黄叶。
落叶触地，两人周身的气息猛然爆涨。
“三！唔——”
眼见双方就要异口同声地咏唱出法术的那一刻，两道身影蓦地从背后抱上她们，同时还不忘捂住了她们的嘴。
“沐姐姐，我没事的，别闹啦！”
“学姐，你别搞事了！”
沐雪和那灰袍少女将嘴上的手拨开，都有些无奈地看向身后的少女。
“行。”
“我没搞事啊...”
施法突然被中断，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所幸被打断时并未真正调集起魔力，最后她们只是轻咳了两声。
“沐姐姐，我真的没事，只是刚刚有种奇怪的感觉...”伊莱娜凑到沐雪耳边，小声地说着，“跟她们没关系，你干嘛凶别人呀！”
“学姐，今天这事也赖我反应太慢了...”阿瑞娜叉着腰看向灰袍少女，长长地叹了口气，“若不是沐雪眼疾手快，还不知道现在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呢，你干嘛要为难别人呀！”
沐雪侧头望向伊莱娜，有些茫然，“我...”
灰袍少女抬眼看向阿瑞娜，有些无措，“我...”
两个小的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打断了她们的欲言又止。
“我什么我，快去给别人道歉啊！”
“行。”
“好...”
沐雪与灰袍少女苦着个脸挨了好一顿训，才终于面对面地站到了一起。
灰袍少女伸出右手，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沐雪。”
“对不起...”沐雪倒不矫情，坦然地握上她的手。
——不对，这人叫啥来着？阿瑞娜老叫她学姐学姐的...自己总不能跟着叫吧？
“叫我格洛丽亚就行。”
“哦，抱歉，格洛丽亚”沐雪眼帘微垂，顿了一会儿才重新看向格洛丽亚，“刚才的事对不起了。”
“...”
“...”
沉默之间，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还有没关系呢？！”
闻言，对视着的两人怔了怔，嘴角不约而同地勾勒出一抹浅笑。
“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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