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最后吃得有些尴尬：
首先，在场的人都知道交换的事情，尤其是一个本不该知道的局外人苏母；其次，苏虞煋想要的东西大家都知道了，但现在她想要的东西基本是不可能如愿的。
尽管饭菜色香味俱全，却没人敢开口感叹，甚至嚼东西都嚼得很慢很轻，就像朱曼露那样嚼。到最后，整桌饭菜消灭的量才不过三分之一。
“看来我煮多了……”苏母见所有人吃完，不禁对着余凯文感叹道，“我本以为你饭量很大。”
“阿姨，我本来就饭量不大……”余凯文本不想回应，但继续这么尴尬下去也不舒服，“阿姨，我来帮忙收拾吧。”
苏母并没有阻拦。现在，三个女生坐在沙发上休息，苏母和余凯文来收拾残局。
“你怎么不去帮忙？”余嘉兰看着还在整理情绪的苏虞煋，突然看她不爽了。
“现在就别这么针对她了吧……”黎帆婷劝阻道，“已经弄清楚原因了，现在还是想想身为始作俑者的‘那个人’吧。”
“所以呢？”余嘉兰盯着苏虞煋问，“你想不起来这人的信息？”
苏虞煋依然没有回答，只是摇头。
“这人是男是女你总想得起来吧？”
然而在这个问题上，苏虞煋还是摇头。
“你连是男是女都不记得？”余嘉兰真的生气了，“就是这个人把你们一家折腾到现在，还牵连了我们和黎帆婷，你跟我说你连性别都记不得？！”
“对……对不起……”苏虞煋复刻了余凯文那天交换后抱头的动作，但余嘉兰怎么看这个动作都不觉得有什么同情可言。
“这个真的不是她的问题。”黎帆婷护住苏虞煋，对余嘉兰说，“我以前用文字记录过那天发生的事情，但前不久再看的时候我发现记录被篡改了。”
“纪录被篡改？”
“对，和这件事有关的信息全都没了。”
“那就是说，表哥的交换也和这个人有关？”余嘉兰莫名觉得有些恐怖，毕竟一个听上去过程很简单的催眠就能影响苏虞煋这么久。
假如这个人在故意引导，促成了苏虞煋和余凯文的交换，那么……
“这应该不是人……”余嘉兰喃喃道。
“不是人？”
“你觉得人能做到这种事情？”
“……不能。”
“那不就得了，这人肯定不是人，至少是个凌驾于我们之上的存在。说不定……”余嘉兰看向客厅的落地窗外，“现在就躲在某个地方看我们。”
“你说得也太……太阴谋论了吧？”
“因为交换本身就在我们认知以外了，虽然有很多人在写，但交换的规则都是人自己想出来的，但在现实里，连换脑手术都还没有成功实现，或者说实现了但不会公开。”
“……”
余嘉兰说的事情已经在黎帆婷和苏虞煋的认知范围之外了，她们是从未想过交换的，若不是真的和余凯文交换了，她们最多可能像苏母那样看看《你的昵称。》这种大众级的电影。
这时候余凯文也帮苏母收拾完了，回到了客厅。
“现在怎么说？”余凯文问。
“什么怎么说？”黎帆婷疑惑道。
“误会现在算是都解除了吧？”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说的‘那个人’啊！”余嘉兰提醒道。
“你说这个啊，实际上我并不想去找。”余凯文挠挠头说。
“不想去找？”
“因为就算找了也没意义了，而且……”
“而且？”
“无论是不是一时兴起，也无论是不是人，这人以后也一定会混入我们的生活的。”
“……”
余凯文说得如此坦然，反而让在场的三个女生不那么自在了。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能不交换就不交换啊……”余凯文叹息道，“当然，本来这就是我的问题，出现什么后果我都只能认，无法逃避。”
他说完后，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沉默不语。
“总之，我们先不管‘那个人’了。现在的问题是，你应该还是不想放弃，对吧，苏虞煋？”
“啊？我不是说了……”
“我刚才想了想，认为你并没有放弃。不然，你不可能会说出让我‘改造’你这种话。”
“改造？”这个词引起了余嘉兰的注意。
“你觉得真心想改变的人会请求别人来帮忙‘改造’吗？”
“……不觉得。”
“所以她多半还是想和我交换。”
“我真没有……”
“那你打算怎么证明你没有？”
面对余凯文的逼问，苏虞煋实在是想不到要怎么证明。
“余凯文，刚才我听到你们说什么‘改造’来着？”此时，苏母也忙完了最后的差事，从厨房出来了。
“您女儿刚才希望我能帮忙‘改造’她，让她改变这种性格。”
苏母听完，看了一眼因为尴尬而缩着身子的女儿，想了想，说：“我当然支持，但我还是觉得有个最简单的办法。”
尽管苏母没有直说，但余凯文心里清楚得很：“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不可能实现的办法。”
“那这么说你是有别的方法咯？”
“有，但得看她自己想变成什么样的人。”
“那就让她说呗。”苏母又望向女儿，“你想变成什么样的人。”
这在苏虞煋看来并不是能公开讲的话题。
“你不说那我就只能以阿姨的说法为标准了。”余凯文威胁道。
苏虞煋还是不肯说出来。
“那阿姨您说。”余凯文不再威逼她。
“我的要求嘛……能让她做到你那四天的表现我就很满意了。”
“……”
苏母明摆着还不想放弃那个想法，余凯文只能祈祷苏虞煋能改造成功。
“如果真要这样，那恐怕有个要求。”
“你说。”苏母有些期待余凯文的计划。
“就是让她尽可能跟我们住在一起。”余凯文把表妹拉了过来，“我和表妹一起来改造她，您看这样如何？”
“你把我拉上干嘛？”余嘉兰大惑不解，“我不感兴趣。”
“因为在这个计划里，她要和你住一块儿。”
“我不干！”
余嘉兰完全不知道这个表哥到底在想什么，让苏虞煋来自己这儿住，自己那些“玩具”等于是拿不出来了。
“那阿姨，这个计划只能放弃了。”
“慢着。你刚才是说，让她去你家里住一段时间？”苏母再找余凯文确认道。
“是。”
“我支持。”
“啊？”
这回不仅仅是余凯文和余嘉兰惊讶了，黎帆婷和苏虞煋也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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