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时，朝阳斜照在两座新立石碑上，映出石碑上刻出来的痕迹。
林墨……
“小墨墨，你为什么突然要来这个地方，还立了两座空坟？”
一缕清风吹过山头，也吹散了林墨的头发。
“因为这是他们生我养我的地方，而我这第二条性命也是他们给的，我想在这里留个念想。”
“念想？”白芷歪着脖子，白皙的双手搭载林墨的肩膀上。
“不然，以后闲下来时都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几天前，林墨从那个位于世界观测面之外的女神口中得知了十二年前的真相。
林墨的父亲是人类，母亲却是妖怪，而且还是一个不被记录在案的妖怪——龙女，不仅仅拥有神鬼莫测的能力，化出人形，甚至能够察觉到观测面上之人的存在。
十二年前，他们发现了五岁的林墨拥有了一双奇怪的眼睛，那并非白芷口中的异能眼，而是通天眼。
凡是拥有通眼之人，乃是天煞孤星之命，一生要经历无数劫难，不过林墨体弱，母亲为其卜算过卦象，命里注定十八岁有一场无法躲避的生死劫。
龙女为了给林墨寻得一个保命的方法，一夜之间大闹了仙冥妖三界，最后惊动了观测面上的女神。
为了稳定龙女，也为了三界的安定，女神答应与她签订了一个秘密契约。
而契约的生效日便是林墨第一次死亡的那一刻，在契约的要求下，龙女献出了自己的寿命，对应的女神要为林墨续上寿命。
“不过，我要提醒你，由于人类身体与妖怪的身体存在差异性，所以你即便是享受了龙女为你续上的生命，你也未必能够永生。”
看着女神指向自己的手指，嘴里说的那些怪诞不经的事情，林墨只是站在原地淡淡地问了一句。“我可以知道这几天死了多少人吗？”
……
那女神在听到林墨的话语后，眼珠子在里面打了个转，随后叉腰问道。
“人类，你想干什么？”
林墨转头看向了别处，想要躲避女神那审讯般的视线。
“既然可以以命换命，把所有的时间换给那些因我而死的人吧。”
“你没有与我谈判的资格。”
“……”
林墨能听得出来她语气中高高在上的感觉，但他没有说话，而让他更加意外的是那位女神居然主动妥协了。
“算了，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林墨见事情有回旋的余地，眼神中多了几分精神，“什么事，你说。”
“你必须取回龙心。”
“龙心？”林墨不解地看着她。“那是什么？”
“龙心是龙女消失后能力残留凝结成的玉石，里面残留着龙女生前的力量，如果落入到了其他人的手中，我担心他们会用它来扰乱世界的秩序。”
看着女神那副严肃的面孔，林墨忍不住吐槽道，“真是老套的说法，说白了不就是不想让我摆烂吗？”
“我在很认真地和你讲关系到世界安全的事情，请不要开玩笑。”
看着女神走下殿堂，离自己越来越近，林墨心中产生了一丝怯意，不自觉地往后退去，“那如果龙心落在我的手上，我不也能够使用它的力量来破坏世界的秩序吗？”
“就你？连道德的底线你都不敢触及，还破坏世界的秩序呢？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见女神如此羞辱自己，林墨白了他一眼，“谁知道呢？人类在拥有力量之后变坏的故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这么说，你不想谈判了？也行，你要不答应那也没问题。”女神突然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别怪我没和你说，龙女这种妖怪，即便是死了之后她的意识还会残存世间，所以，如果龙心受到破坏，你猜，龙女的意识会怎么样？”
“你是说我娘还能感受到龙心所受到的变化？”林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大概就是这样，毕竟龙女这种妖怪可太少见了，也没有人类对她有过真正的了解。”
“我接受了。”
女神走到林墨的面前，伸出那双光滑细嫩的右手托起了林墨的下颚，饶有兴趣地说道。“这就接受了？还真是符合你的风格呢，像你这样对自己毫不在乎却对其他人的经历极为上心的人可没有什么好结果呢。”
“不用你说，龙心在哪里？”林墨的眼神凌厉地抬头看向了女神。
“龙心是龙女留给你的，当然之前一直在你身上。”
“在我身上？”林墨的眼神中透露了一丝不解，“可我并没有收到……不对，你的意思是，那个红色的心形石头是龙心？”
“答对了。”
“可那东西不是一直在我身上吗？为什么要我去找回它？”
“在你死之前，龙心却是在你的手上。不过在你死去的这段时间，外面可发生了很多事情呢。”
“有人从我身上抢走了龙心？”
“倒不算是抢吧，你都已经死了，应该是捡走了。”
“谁捡走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只是观测者啊，我可不能直接参与到你们人类的事上去。”
臭婆娘，还女神？规矩真多！
“你说啥？”女神瞪着那玉石一般的眼珠，伸出手来在林墨的脸上拍了拍，“你快给我滚回去吧！”
“等下，我还有个问题，白芷还活着吗？”
林墨伸手想要拉住女神伸过来的右手，却被嫌弃地躲过了。
“白芷？那不过一个幽灵罢了，你那么在意她做什么？咋的，学你爹是吧，也想娶个妖怪做娇妻？”
……
“你这个女神好烦啊——算了，我不问你，反正你也能知道我的想法。我回去要是没看到他们都活着，我在拿回龙心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这里面给拆了。”
“你敢！”
听着背后传来女神愤怒的声音，还有屁股上的触感，林墨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坠落，接着他就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醒来之后，在林墨的右边，躺着的是白芷那张熟悉的脸庞。
仔细想想，其实，女神倒也并不算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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