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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勇敢的水手嘿!

第五节:勇敢的水手嘿!

简走向刚进门的那个年轻水手。

“嘿,帅哥,今天你看起来很不错。”

伯恩已经二十六岁,在一艘私掠船上做炮手,已经达到了四级,而且隐隐有突破五级的趋势。他最近的几个月一直在追求简,可是一直被简吊着胃口。本来已经快要放弃,此刻却被简主动搭话,自然喜出望外。

“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吗,女王殿下?”伯恩支走他的同伴,行了一个夸张的弗兰骑士礼。

简勾起伯恩的下巴,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看到墙角的那两位绅士了吗?他们让我很难堪。你会站在我这边的吧,亲爱的。”

伯恩顺着简的指示看去,然后看到了杰姆的船长服和徽章,并为此咽了一口唾沫。“一位私掠船长?我想或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简往后退了半步,皱起她好看的眉毛。

“我还以为你是个勇士呢,伯恩。哪有会坐在一楼的私掠船长?还是说,你其实一直只是在逗我玩?”

“不,我发誓,绝对没……”

“那就证明给我看,船长。”简转过身,顺势一撩头发,留给了伯恩一个背影。没走几步,她又扭头,对着伯恩微微漏齿一笑,“今天晚上,我记得八楼还有一个房间……是最好的那种。”

我们可怜的小伙子明显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但还是没能下定决心。于是他向酒保要了一瓶红牌沃克,并在五秒之内把它给灌了下去。然后船长服和徽章在他的眼里消失了,他就像一枚出膛的炮弹一般冲向了墙角的两人。

“砰”地一声,伯恩把空酒瓶砸在桌子上放出巨响。

“你这个冒牌货,最好现在就滚出去——还有你,你这个花花公子、地痞流氓,看你的装束,是想给维多利安的蠢货舔屁股吗?”

梅金森和杰姆相视一眼,都不是很明白这个家伙是哪根筋抽了。

“梅吉,你刚才没发现我们在哪里得罪了这家伙吗?”

梅金森揉了揉眼睛。“你让我同时听两百个人讲话?谢谢你瞧得起我。”

伯恩看到两个人没理自己,自然是怒火中烧,一把就向离自己更近的杰姆的衣领抓去。

“喂喂喂,小伙子,冷静下来,你知道在这里斗殴的后果吧?在安布鲁尔,并且是在玛丽酒吧?”杰姆没有躲闪,任凭他抓住了自己的衣领,“我真的——真的——很不想这样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梅金森重重的拍了拍杰姆的肩,大笑道:“酒还没上来啊,但我很喜欢这么快就进入了斗殴环节!”

“懦夫!”伯恩喷出了满嘴的唾沫星子,同时手上发力,想要把杰姆提起来,“赶快把你的衣服脱了吧,你这个——咦?”

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发觉手上提起来的只有空气,杰姆站在一旁,已经脱离了他的攻击范围。

杰姆的退让被伯恩理解为了懦弱和逃避,于是他决定进一步追击。他借着酒劲狠狠挥出几拳,但是都落空了。周遭的人看到了他们的斗殴,兴奋地吹起了口哨。在安布鲁尔,不致伤残的斗殴不被处罚,所以水手们每天打的架其实不在少数。但即便如此,有乐子看仍然是一件好事,更何况还发生在安妮酒吧里,这也意味着这两个人随时可能被保安们拿下并且像丢垃圾一样被丢到门外去。

杰姆游刃有余地躲闪着伯恩的攻击,时不时还以轻轻的两拳,借此回忆着过往。梅金森则是看着,脑内想的也是一样的东西。当年他们第一次进来,刚突破4级的杰姆可是直接和一个5级的大副打了一架,并且恰好赶上了安妮在场,由此才发生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那是美好而无忧无虑的年华,是已经逝去而值得纪念的光阴。

不谈两人给周围的人带来的麻烦,这场打斗的观赏程度并不亚于一场精彩的猴戏,杰姆轻松并富有韵律的步伐和出拳十分的好看,而伯恩壮如蛮牛的身躯看似勇猛无匹,却总会被杰姆在最危急的时刻躲过。

周围的人都已经渐渐明白了形势,于是起哄的口哨变成了一边倒的喝彩。只有两个人神色有异,一个是简,此刻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只能默默祈祷她不会被供出去;另一个就是伯恩,五十多度的红牌沃克把他的脑子弄成了一团浆糊,也把他的脸弄得像在燃烧,他分不清那些叫喊的目标,但是因此感到烦躁并且愈发热血沸腾。

有地方不对劲,肯定是这该死的酒把自己的脑子搅浑了……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帮助自己就好了。

啊,对了,伯恩想起桌子上的那个瓶子。把瓶子砸到这个懦夫的脑袋上效果一定也很好,反正只要让这个家伙能滚出这间酒吧,无论是灰溜溜地自己离开、还是脸上流着血被抬走,都是好的结果。

于是伯恩这么干了,他转身一把抄起了酒瓶,用它对着杰姆连续挥出,最终成功用它砸破了杰姆的脑袋——这是他想象的画面。

在伯恩的手按上瓶子的那一刻,杰姆的手也按在了伯恩的肩膀上。

“嘿,孩子,我希望你把它举起来是希望用酒来纪念我们的相识和和解,而不是想用它砸开我的头。”

伯恩大吼了一声,无视了杰姆的警告。他猛地抽出手,将酒瓶横着砸过去,杰姆又躲过去了。伯恩这次集中了全身的力量,高喊着含糊不清的语气词,将酒瓶高举蓄力,并且往正下方,也就是杰姆的头顶砸去。

随着一声脆响响起,酒瓶在杰姆的头顶爆开。周围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噢”的声响,一时间鸦雀无声。

在场的很多人都认识伯恩这个家伙,知道他的天赋。一般人挨了他的一下很难站起来,甚至再也站不起来也并非不可能,伯恩就是因为这个蹲了三年局子,后来花光了几乎所有积蓄才出来。

伯恩手中握着半个瓶子,喘着粗气,他还没醒过来,又举起酒瓶想给杰姆第二下。

“该死,那瓶沃克是加了什么猛料啊。”梅金森终于点燃了手里把玩了很久的那根烟。这是他手里还剩下为数不多的真正上等货。安妮受不了劣质烟草的味道,他可不想挨骂。

酒瓶里剩余的酒液顺着杰姆的额头流下,流进了他的眼睛,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眨一下眼。在他的眼里有着雷霆闪过,伯恩的动作已经慢得不像话,克拉肯龟这种慢到极致的生物也比不上伯恩的一半。那是杰姆7级的感知域能力,超凡反射的效果。

杰姆闪电般出手,揪住伯恩的领子,把他拉过来。然后向后仰头,在脖子拉伸到极致的那一刻,他的脑袋如同被攻城机抛出的石块一般向前砸去,手在两人额头接触的瞬间松开。随着“咚”的一声闷响,伯恩已经像一个布偶一样向后飞出,砸在了一根柱子上,发出了更大的一声“咚”,并且随着他白眼的翻起渐渐瘫软。

周围比刚刚更加安静,之前一些并没有很在意这场干架、并且时不时和朋友发表一番自己看法的高手此刻也都不自觉地停下了自己本来的动作,并且久久呆愣。最后是梅金森的一句十分平稳,但又富有穿透力的高喝打破了寂静。

“保安!把这个垃圾扫出去。”

于是本来也在看戏的保安们如梦初醒,这一顿闹腾下来,虽然本来发生斗殴算不得什么大事,安妮也会默许他们置之不理的行为。但是一根损坏的柱子足以让他们受到责罚,他们此刻只能默默祈祷自己被扣的钱能少点。

杰姆狠厉的神色恢复如初,随后向四周行了一个脱帽礼,这是他唯一会的礼仪,但这掩饰不住他的尴尬,更别提他的头上压根没戴帽子。

“很抱歉,呃,大家……”

“诸位女士先生,很抱歉让诸位受惊。下一轮酒我请了,还请诸位忘记刚刚小小的不愉快。如果能忘记我们的存在就更好了。”

梅金森的话引起了一阵喝彩和掌声,忘记不愉快的事情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更何况刚刚的不愉快不仅和他们无关,他们还欣赏到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打斗、并且见识到了这位神秘的私掠船长石破天惊的力量,不仅如此,接下来还有免费的酒,简直愉快得不能更愉快了。至于伯恩,就如同梅金森刚刚所说,现在就像一团垃圾,没人会去再在乎他。

杰姆用僵硬的微笑回应了几个向他表示祝贺的人,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梅吉,给我也来一根。”

“这儿。”

杰姆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我的好伙计,我们能哪次来是不会节外生枝的吗?”

梅金森嘴角忍不住向上翘起,带着一丝笑意说道:“我想是不会了。也许这就是历史的轨迹?这还是我研究它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自己确实触碰到了它。这就跟你和安妮相遇一样,怎么说来着……哈,命中注定!不过说实话,这感觉就像又年轻了一次,还不赖,对吧?”

“啊,你说是就是吧……好吧,确实不赖。”杰姆闷闷地又抽了一口,目光飘向了楼梯口,“但我得说,人生快乐很容易,没有缺憾很难。”

“是啊是啊。”听到这句话,梅金森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男孩。真高兴看到你可算鼓起勇气了。但你今晚起码在这个酒吧里大概率是没有缺憾了,如果你的缺憾不是因为她没能亲眼看到你揍一个只有4级的家伙的‘英姿’的话——你看看谁来了。”

在杰姆的视线里,一只洁白如玉的、纤细如盈的脚踏着一只经过了哑光处理,又因为镶有许多珍稀矿石而金光璀璨的高跟鞋,从楼梯的尽头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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