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的休止符
“就是这样……照我说的……一步一步地……”
“这……这个样子吗……”
“再往这边一点……往那边一点……慢一点……”
“这……这个样子吗……”
“都……都叫你慢一点了啊!而且也请你轻一点啊!很痛啊笨蛋!”
“这……这个样子吗……”
“就……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感觉……一点一点地……”
午后的晨风高中二年级A班教室,不断地传来含义莫名的对话,其中还交杂着令人不安的轻微喘息……不过凡是想要靠近窗口确认其中到底发生着什么灵异现象的人,还来不及看清其中的真相,就会被一道闪耀着杀意的目光吓跑。
与其说有谁在教室里,不如说教室里突然出现了什么外星来的怪物,否则有谁的目光会如此恐怖?
不过……这里可是二年级A班,是学生会长真守大人的班级。
所以,目光的主人除了真守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了吧?
所以,发出那些怪异对话的,除了真守和费特也没有其他人了吧?
不过,连窗帘都没有拉起就做出那种大胆的事,真守大人的神经果然是太大条了些……
“你一直在那边啰啰嗦嗦的做什么!有那个时间的话还不如来帮我一把!”
被真守大声地抱怨了一句,一直坐在窗口的座位,也是凶恶目光真正主人的鸣月,满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呼啊”地叹息了一声:
“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
“你不会到了这个时候才对我说‘做不到’吧?否则我请你来帮忙不就毫无意义了吗!”
“我只是在帮你做看门的事而已吧?而且……明明就是帮着费特复健,不要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不行吗?”
“有哪里奇怪了!”
“那种声音根本就只会让人以为是在H啦!”
“只有你的色情脑袋才会联想到那种角度啦!”
“抱歉……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连费特你也这么说!”
满心不悦地松开了双手,真守自顾自地生着闷气,得到解放(各种意义上)的费特也擦着额头的汗水坐在了一边:
“复健这种事,在更宽敞的大广场上进行不是更合适吗?为什么非要选在这个教室里,还把大家都赶了出去?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认为谁敢对我有什么怨言吗?”
“谁也不敢对你这位学生会长有什么怨言啦!可是就因为这样你才做得有些过分了啊!”
“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做的笨蛋费特?还是说你是故意无视我的心意?”
“随便你怎么说……”
情意满满的恋人争吵,虽然彼此嘴上都不饶人,整个教室却被一股奇妙的暖意包围。一直兴致盎然地观赏着双人相声的鸣月忽然心满意足地“嗯啊”了一声伸展开了双手:
“你们两个最近感情还真是好的不大一般呢!”
“唔?是这样吗?”
清澈的瞳孔中带着不以为然却又有几分不明所以的茫然,真守就像是一匹纯良的小动物,不断发出人畜无害的电波。被这股电波刺激得沉默了片刻,鸣月才像是放弃了一般无可奈何地“哼”了一句:
“就算是你赢了吧,不过我说的也没错吧?因为你们现在已经是大家公认的恋人了嘛!”
“是这样吗?”
依然是无暇得近乎天然的眼神……鸣月的眉头立刻就紧紧皱起:
“这算是什么意思啦!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明明那个时候你那么大声地告白……”
“所以说你没有必要在乎这些事啊!不要说复健这种日常,就算是再亲密一点的事我也会做……反正我们已经是恋人了嘛!”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真守从口袋里摸出手帕细心地为费特擦去因为夏日的余热也因为活动而不断从额头淌下的汗水,至于费特,也像是安心地享受着这分充满蜜意的额外服务,当然就算他想要拒绝,凭着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也不可能使出多少力气。鸣月皱起的眉头开始颤抖,片刻之后还突然地交织成了一字:
“这样就够了吧笨蛋守!你是在故意向我挑衅对吧?因为现在弘夜那个家伙不在我的身边所以就故意这样那样的……果然还是在这里打一架能让人舒服一点吧?”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有一点请你不要忘记了,费特当然是我的恋人,可是现在的他首先是一个病人啊!他是因为什么才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所以我做这种程度的事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或者说让你眼红嫉妒的?把弘夜也牵扯进来,你的头脑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啊!”
“唔……!”
被真守近乎天衣无缝的反驳吓倒,鸣月就算是满肚子的不快也无从发泄,而且仔细一想,真守说的确实合乎情理,自己也确实没有必要为此怒火中烧……
不过,这种毫无理由的怒火为什么就是平息不下去?仅仅是看到真守和费特那么亲密(而且是让人无从质疑的亲密)的模样,就觉得气打不从一处来……
“喂……费特……难道说……”
“嗯?”
在心里闪过一个奇妙的念头,却突然发觉这个念头有些说不出的可怕……不过想要解除心里的疑问,最简单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当面问个清楚,何况费特那毫无戒心的清澈目光正对着自己,当然也没有值得去犹豫的余地:
“费特……我一直有个问题……虽然这个问题也许会有那么一点的奇怪……不过一直都在我耳朵脑子里绕来绕去的说不定真的是非常奇怪……可能我不该问也不该去想的不过我现在实在是有些好奇……说不定我……”
“你在那里啰啰嗦嗦的到底想要说什么!什么时候你变得那么优柔寡断了?”
“哈——这可是你说的没错吧笨蛋守?你可不要为你说的话后悔!”
“……有什么必要后悔的?难道你要发表的是‘我要征服世界’这种中二病宣言吗?”
“谁会这么说了!不过既然你已经向我挑战了,那么我就不客气了!我说费特!”
原来只对付在教室外偷窥者的凶恶目光突然就转移到了费特身上,遭到突袭,费特久违的脑内危机警报开始轰响:
“什……你想要说什么啊鸣月?”
“那个……我一直就有那么一个问题,不对,不是一直,是最近才有那么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和小守守那么亲密,就忍不住会生气?”
“唔……这不是因为嫉妒吗?因为弘夜前辈他不在……”
“不是因为这样!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就算是弘夜在我身边,看到你们那个样子的时候我也一样会生气的!所以说这和弘夜没有关系,也一定不是因为眼红嫉妒!”
“那……那是因为什么?就算你这么解释了,结果反而更加难以理解不是吗?”
“说……说的也是……也许是我说的还不够明白……总之……费特……该不会……”
断断续续拖拖拉拉外加足以让人心脏爆裂的迷离眼神和红晕,此刻的鸣月完全没有过去那气势高涨的执行部长模样,反而是比起眼前的真守还要纯良几分的小动物……费特虽然惊叹于这诡异的进化,然而脑内警报依然没有任何程度的缓解:
“鸣……鸣月?”
“所以说!虽然我也觉得这样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难道说我也喜欢上你了吗?”
“……”
微妙的冷场……整整持续了有两分钟,然而没有引爆地雷,就连真守,居然也是一反常态,好脾气地“喔”了一声:
“是这样吗鸣月?就像澄佳一样,你也喜欢上了费特?”
“奇怪了,为什么你的反应是这个样子?虽然我不能确定刚才说的是不是事实,但是至少你也应该表现出想象之中的愤怒才对啊?至少也冒出‘为什么你也会喜欢上费特啊费特可是我的恋人啊你还算是我一生的朋友吗’这样的台词才合理啊?”
“你问为什么,这不是用膝盖就能想出答案来吗?那当然是‘不可能’啊!”
“……咦?”
“我啊——也许不可能完全窥伺你的内心,不过只有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你当然不会喜欢上费特,因为你是鸣月啊!”
“这有关系吗?你的解释和我刚才一样苍白无力!不过我或许应该为你的理由感动一下,虽然我觉得这实在有些多余……那么,如果我说的是事实呢?换句话说,如果我真的喜欢上费特了呢?毕竟我无法忍受你们那么亲密是事实……”
“那还用问吗?如果这是事实的话,我当然会拉着费特和你一起同归于尽啊!”
“摆着那么纯良的表情说出那么恐怖的话……真不愧是真守……”
被真守那满是“我没有说谎”的眼神和一脸真诚却又杀意汹涌的脸蛋所震慑,就算是鸣月也只能退避三舍:
“不过为什么非要拉上费特?”
“这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吧?我和你不是一生的朋友吗?我和费特不是恋人吗?你不是也喜欢费特吗?既然是这种三角,当然就要保持着三角的关系一起毁灭掉啊!”
“说得够可怕了你这个混蛋!”
虚张声势有气无力地反抗了一句,结果还是鼓不起足够的勇气来,这还是第一次在这位一生的友人面前如此狼狈。鸣月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确认没有被真守的目光幻化成的木刀斩首,才安下心来地吐了口气:
“可是,不管怎么说,我生气的那种心情是事实啊!既然我不是因为喜欢上了费特,那又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这一点也许我能够解释……”
会心的笑容满脸,费特反而是一脸的轻松:
“一定是因为你在吃我的醋。”
“……哈?你这算是什么理由?而且刚才就已经说过了,我不是喜欢你……”
“不一样啊,鸣月。如果说你是在吃真守的醋,那么就代表着你喜欢上了我,如果你是在吃我的醋,反而是证明你喜欢真守而已啊!”
在心里冒出一句“原来如此”,然而烦乱的心情却没有因此平静下去,鸣月的身子居然瑟瑟发抖:
“唔……说……说的没错!但……但是这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说我和真守是LES……”
“当然不是所谓的LES,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真守陪伴在我身边的时间多了,陪在你身边的时间也就减少了,对好不容易才从过去的误解从摆脱出来重新成为挚友的你们来说当然不算是一件能令人愉快的事,虽然有句话说‘是好朋友就应该为对方的爱情祝福’,其实是很难做到的啊!所以你无须觉得自责和遗憾,因为……呜啊——!”
“不要你说明得那么详细!现在我的心情反而更糟糕了啊!”
用轻轻的一记“三角尺抛投”(对费特来说却如同被飞石砸中)阻止了费特的分析,鸣月不服气地把脑袋扭向另一边:
“说……说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吧小守守?你是不是该去参加学生会的会议了?”
“说的也是,不知不觉就只剩下十分钟了啊……那么,按照约定,接下来的复健就拜托你了鸣月。”
“明白了!我不会趁着复健的时候对费特下毒手的,你就放心去开会吧!”
“你这样的台词只会让人更加不安嘛……”
和费特说了句“放学后见”,真守小跳着脚如同驯鹿一般离开了教室,目送她消失在走廊尽头,鸣月的脸上忽然闪过狡黠的微笑:
“还真是个精力充沛的家伙呢,小守守。”
“她不是一直都精力充沛吗?至少我没怎么看到过她失魂落魄的模样……”
“那是你还没有见过罢了,毕竟你的人生还是太短暂了嘛!”
“比我小两岁的人没有资格这么说我……”
“不错的吐槽呢费特同学,虽然这一点都不好笑。不过,你们也太没有戒心了吧?现在这个教室只剩下了我们两个,我想要对你做什么事也没人会发觉……”
站起身来张牙舞爪的鸣月就如同一只巨大的鱿鱼,在奇妙的身材对换之后,把费特整个都包围在了自己的身影下,而那原本只是半装饰用的眼镜,也莫名其妙地闪耀起不可思议的凶光。不过,更令人惊诧的是费特的反应,面对如此凶相毕露的鸣月,居然毫无一丝颤栗:
“怎么了鸣月?你摆出这个模样是想要对我做什么事吗?”
“做……做什么事的看了不就知道了!你是真傻还是装蒜啊?”
“因为完全不像平时的你,所以我当然是无法理解了……”
“唔——!”
居然被不动声色地回避了开去!和真守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费特果然也有了意料之外成长啊!感觉被将了一军而满心懊丧,鸣月张开的双手也瘫软了下去,犹豫了半分钟才勉强地伸向了费特:
“那么……一起来运动吧,虽然只是简单的步行训练,不过你比我高得多,小心别把我给摔了才好……”
“给你添麻烦了真是抱歉,我会小心的。”
“不用那么温柔我也不会揍你的!”
因为受到了温柔的回应反而闹得火气上升?有必要对别人,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的恋人如此耿耿于怀?还真是搞不明白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了……鸣月懊恼地甩了甩头,借着两次深呼吸才定下心神,抓住了费特的双手:
“那么慢慢地跟着我的步伐吧……对了,最近学生会的工作你也一直都没有参与对吧?那么说来,学生会遇到了什么,你现在也不清楚?”
“最近真守也好澄佳也好都没有和我提过学生会的事,偶然问起的时候也说没有什么麻烦的就不让我带着伤参与进去了……难道说学生会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了吗?”
“啊呀……你的直觉还真是敏锐得有些出人意料呢!”
“因为我一直担心像真守那样的脾气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也不算是什么麻烦的事,首先是十月的晨风建校庆典,这个你也听说过吧?因为这次的文化节正好和建校庆典重叠在了一起,所以变成了难得一见的双重节目,无论是学生会还是执行部都忙得焦头烂额!偏偏笨蛋守还是不开窍,硬是要抽出时间来帮助你复健,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
“那样的话我还真是应该向她道谢,不,也应该和她谈谈才行,不能因为我就把工作丢在一边啊……不过你也不是特意抽出时间来帮助我了吗?”
“我只是想要帮帮笨蛋守而已,你这个家伙别自作多情!”
因为回击得过于猛烈反而让人觉得有些言不由衷……觉察到自己的失态,鸣月赶紧借着脚步的一个踉跄掩饰了心里的慌乱:
“还……还有一件,也许你会更关心,不,应该说是不安吧?说不定,学生会长很快就要换人了呢!”
“学生会长……换人?难道说学生会的换届就要开始了吗?不对,明明就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才对啊!为什么那么突然的……”
“说到这一点,其实连我们也没有料到……其实在暑假的时候,确切地说是在澄奈家别墅的那些天,我和澄奈她们就已经有了更换学生会长的计划,下一任的人选暂且就定在了澄佳的身上……”
“你这算是什么意思?”
“好痛——不要那么用力捏我的手!我可是很柔弱的女孩子啊!”
用力把费特推回到椅子上,鸣月握着被捏成红肿的右手用力吹气,好一会才怒气冲冲地甩过一记杀人的凶光:
“能不能请你在听我把话说完以后再对我发火啊?事实上我也不认为你有对我发火的权力!虽然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你一定是认为我们在故意和真守作对是吗?看起来你的脑袋比起我想象中还要白痴!”
被鸣月用力一推,因为愤怒而陷入混沌的脑袋总算有些清醒过来,费特满是歉意地朝着鸣月垂下头去:
“抱……抱歉,我只是突然就激动起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早就让你继续去和保健室为伴了!你给我听好了,不,在此之前你还是先回想一下吧,真守不是和你说起过我们之间过去的事吗?那个时候的真守是为了什么和我,还有澄奈抢夺学生会长的职位的?”
“说起来……真守是为了学生会资金被盗的事件才……而盗取资金的不就是你吗?”
“虽……虽然是有些误会,不过硬要这么说也没错!不过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总之,有件事至少你能明白吧?那就是我和小守守之间根本不会以为你想象的那些原因去纠缠不休!我们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有理由的!可是,这次的事件却出乎我们的意料了,因为在我们提出临时换届之前,她自己就提出辞职了,所以现在学生会工作根本是没头没尾!”
“真……真守自己提出辞职?为什么?”
“谁知道啊!就连我也弄不懂其中的原因呢!找个合适的机会你去问问看?”
“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如果这是她个人的决定,说不定我也无法反对,而且,真守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如果她……”
“你这个笨蛋,在这里说什么丢人的丧气话!我们这些朋友都那么想要帮助她,你这个恋人居然首先就一蹶不振!是不是要我用拳头才能让你振作起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这样的压力对我来说确实是有些过于沉重了,但是你说的对,现在不是我应该丧气的时候,既然大家都那么担心,那我也应该做些什么……”
脑袋埋在双臂之间沉默了几分钟,费特下了决定地“嗯”了一声重新抬起头来:
“放学之后,我会找个和她独处的时间好好谈一谈。可是在此之前,有件事我也想要问清楚,就算我能说服她放弃辞职的想法,你们的换届决议就会取消吗?如果说你们做不到,或是根本就不会改变决议,那么我的努力到底又有什么意义呢?”
原以为鸣月至少也要因为自己的质疑沉默几分钟,然而却在下一秒就得到了她的答案:
“你不要在意我们的决议,而且这也不是你现在应该去关心的,因为到目前为止,你要做的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尽你所能,用你的方法去理解和帮助小守守。至于其他,你只要坚持着自己的信念站在她那边就足够了,对她来说,你的支持比起任何力量都可靠百倍。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现在让我们继续来练习吧,如果你能尽快康复,和真守的关系就能完全对等,对她来说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幸福吧。”
透过玻璃镜片,眼眸里的光泽依然含义莫名,似乎真守眼前的境况比起自己想象得更加复杂……费特的脸也微微地抽搐了起来。
“呀——!”
放学后空无一人的学生会会议室里,真守发出小动物般的惊叫声,居然被连站立起来都有些困难的费特逼得退到了墙角,还摆出了抱着胸部无力抵抗欺凌的诱人,应该说是怪异的姿态。初次见到这种程度的表演,费特当然是满满的惊讶,脸上也免不了黑线密布:
“你……怎么么真守?一点都不像是你……”
“别……别说那种奇怪的话,我就是真守本人啊!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扯我的脸看看,绝对没有化过妆……”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现在非常奇怪啊!平时的你一直都是元气充沛,无论遇到什么麻烦的事都会用拳头和木刀去回应,甚至在一怒之下就把一个社团破坏掉,这才是真正的真守你才对吧?所以说……”
“偶然改变一下也不错嘛!现在这个样子……说到底我也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啊!”
“我还真的无法把你和柔弱这个词联系起来呢……真是抱歉。”
“而……而且你也太大胆了吧?虽然我们现在是恋人了,也许以后我们也会毫无悬念地结婚生孩子什么的……可是现在就在这里做这样的事是不是太急躁了?虽然我本人也不是非常反对,虽然我其实什么也不懂……”
“不要继续脸红下去了!而且你说的也太奇怪了吧?我现在根本就没有这种意思……”
“现在没有?这么说的话……难道是回家以后再……”
“你好像从一开始就误解了什么……不,我觉得你根本就是故意在回避什么吧?难道说,你其实一开始就猜到了我把你约到这里来独处的目的?”
“……不就是想要和我H吗?反正你们这些西洋人对这种事就是那么开放的……”
“H你个鬼啊!我想要和你谈的是关于你辞职的事!辞职!”
“……就是因为这个?可是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就像是公司里面某个职员突然要提出辞职,如果总是要问个为什么,也未免太麻烦了吧?”
“……别想要骗我!”
虽然说得轻描淡写甚至是不屑一顾,不过眼眸之中的黯然还是没能逃过费特的视线。感觉就像是被刻意地欺瞒和无视,费特脸上的黑线瞬间就变成了青筋:
“我可是因为你这种自私的决定在担心啊!”
“……哦?”
“担心得简直要死了啊!”
“……啊?”
“拜托你不要用单纯的拟声词来回应我!还有能请你面对着我回答问题吗?”
“因为我觉得你今天也很奇怪啊?突然对着我提出这种没有必要回答的问题,又说出这种好像是在对着自己发脾气的台词,总之就是在忙些对自己来说算是没有多少意义的事,你真的是费特本人吗?”
“唔……就算是气势减弱了,果然说话的口气还是真守本人没错啊!”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说了啊!还真是搞不懂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仅仅是辞职……”
眼眸之中的黯然一点都没有减退啊!费特的不安也依然随之扩散,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坐回了轮椅上。平静下来的真守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也在对面坐了下来:
“虽然觉得你有些奇怪,不过我还是问一句,你真的因为我想要辞职就那么不安吗?”
“该怎么说呢?其实你刚才说得没错,就像是公司的职员要辞职,也没有必要问得那么详细。可是我也是学生会的成员吧?退一步来说,就算我不是学生会的一员,至少现在和你也是恋人的关系吧?那么重要的决定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突然对着大家宣布了?”
“因为……因为告诉你的话会变得很麻烦的啊!”
“你说什么!”
感觉自己被真守无视得相当彻底,甚至还被视为了“麻烦”,费特的怒火简直就要烧毁自己脆弱的身体,而真守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一听到费特的怒吼,立刻也瞪圆了深藏着混沌的眼睛:
“难道我说错了吗!因为我了解你的脾气所以才这么做的!如果告诉你我想要辞职,你一定会不顾我的解释直接就反对吧?或者对我说‘继续做下去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对吧?或者就算是赞成了,也会自己跳出来说‘让我来代替你成为学生会长’对吧?所以说这就是最麻烦的结果了啊!这会让我很困扰的啊!”
还真的被全数说中了?如果当时真守找自己来商量,自己的答案也不外乎以上几种吧?可是就因为这样被说成是麻烦果然还是难以忍受……
“所以说我不能告诉你啊!你只要接受既成事实不就好了?以你现在的样子,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吧?难道非要我加重你的伤势才会让你满意?所以说……为什么你就不能像鸣月那样,心平气和地接受我的决定?”
“我可不认为鸣月她们会像你说的那样‘心平气和’……虽然我确实无法反驳你什么。”
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不可能说服真守,更不可能改变她的主意,何况别说是辞去学生会长的职务,就算是那些国家政客的离任,都不值得谁去大惊小怪,说到底,自己不过是因为真守出于对自己健康状况的忧虑而没有告诉自己的行为产生了不必要的抗拒罢了……
最后的结论,居然是自己从一开始就在单方面地对真守指手画脚,而真守却一如过去对自己呵护百般?费特的喉咙被汹涌的歉意和或多或少的悲哀堵塞,好半天才勉强地“唔”了一声: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能接受。所以……我想要代替你成为学生会长。”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既然你不再反对我的决定,我也不能过分地对你有什么强求了,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努力去做吧,宣传和演说的工作我也会帮你去安排,不过……仅仅这样还不够。”
“还不够?”
“不问情由就对着我发火的过错,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解决的啊!不好好地表现一下不行呢!”
“说……说的也是呢……”
“那么……KISS?”
“唔——!”
“这……这可是真正的……真正的FIRST KISS!难道你一点都不开心……吗?”
啊……虽然没有什么值得犹豫的,不过,似乎还有什么重要的问题没有问起,比如说,真守为什么会想到辞职……
算了,既然此刻她的嘴唇就在自己的面前,这些问题也暂时地回归虚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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