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班长,你以前怎么样呢?』
我吗?自己的以前吗?
『和你们一样啊!』
她看着我,而我也看着她,但瞳孔聚焦点却不在她那,而是某种空洞的东西。
道路两旁的树叶呼啦啦的响着,风儿有点冷,吹过的时候有一股子刺痛。
『怎么突然问我这些呢?』
我这样问着她,陈晗应该是能听到的。但她的眼睛却看向了它处。
『说起来我好像是班长班长的叫,连你的名字都有点记不起来了。』
是啊,没人叫我矢政,但我却没有任何的不舒服,反而有种能这样也不错的想法。
『我叫矢政。我想只记得叫班长的,不止你一个。』
『那矢政同学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当班长吗?』
『班长吗……』先让我去找一下开学时的记忆。
记得刚入学的那会儿,高一的新生是要军训的。自己凭借着过于常人的意志力,在其他人叫苦不迭之时,却还在坚守着……如此,想不被注目好像做不到。
二来,自己也经常帮助同学们,一次两次的积累后,不知不觉就成为了类似于带头人这种地位。
然后那位懒惰的家伙一副恳求的模样对自己说『矢政同学,帮助老师将同学们带入更好的局面吧!』再然后就答应了。
说起来,自己还被老师那真心打动了来着。到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咯。真是骑虎难下……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不好意思向陈晗倾诉。
语气稍微有点烦躁起来。
『你今天到是被好奇宝宝附体了啊!』
『渍,不想回答就算了。』
她自顾自的走起来,也不在多问我半句。
今天自己还是和陈晗走在回家的路上。
和女同学在一个人住的家里学习,然后……,像这种事情应该是很多同龄男生梦想的事情吧!
不过对于这个人,我承认有些时候自己真的弄不懂。显露在外的逗比气质让人忽略其可爱少女的事实,且言行举止没有一点女子高中生该有的样子。只是偶尔记起她落寞的一面,才能发现这个人外表呈现出来的,和内心有着违和感的本质。
补习过后,陈晗很自然得留在我家吃饭。这几天都是这样,之后我发现自己的厨艺似乎有所见长。
吃过饭后,我便送她回了家。
──周五就这样的过去了。
隔天,还在床上挣扎的我被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惊醒。
睡眼惺忪地开了门,却正好碰上敲门之人那冷冽的眼神,加之冷风不断的从外面吹到我的身上,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
接着那人抱着双手冷淡的说道。
『呵~到是我来早了啊』
『额,这个,你没有……算了,进来吧!』
闻言,她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那个…』
刚想说些什么,这人就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椅子上。同时还命令着我。
『快点去换衣服!』
本就是十二月寒冷蔓延的早晨,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这一点还真得是差劲啊!
但也照着她说得去做了。
要说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家呢?这就要追溯到昨天中午了。
那时候正是入选名单宣布的时候。回到教室的我,屁股还未接触凳子,人就被一股子巨力又给拉出了教室。空气中幽幽的香味正告诉着我,拉我的人是风夏。
刚一出教室,她就说道。
『我入选了。』
就像是再说『中午吃饭吧』这种事一样。
看来她对于背后付出的东西一无所知,所以才觉得这样吧!
但这种事情说出来也不光明,只好在心中感慨着,表面却是装作惊喜和意外。
『真的吗?实在是太好啦!辛苦了几天,果然就应该入选。』
面对我的奉承言语,风夏并不为之所动。只是眉毛微微挑起。
『这没什么,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的决赛。』
说着将手机上的图片放在我的面前。
『这是决赛的项目。』
和会长给我发过来的差不多,上面仅仅是告知了比赛时间和项目的要求。但同样上面关于最后一项也是未明。
『这些……难度会不会太高了点?』
我低声说着。表面一副难色,但实际上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但风夏显然对我面露怯懦的样子有点愠怒。
『正是如此,我们要赶在开始的时候做好准备!』
看起来她还有点自知之明。心态也不像之前那样傲慢。
『那怎么办呢?』
『你住哪里,明天一天你的时间我要用!』
……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一番洗漱后,回想起门外低温的我立时就挑了件最厚的棉袄穿在身上。
看见我的模样,风夏嘴角不禁抽动着,似乎对于我这保暖的装扮有些意见。
但我决定无视她。
『好了,出发吧!』随后带头走出了房间。
而刚一出门,刺骨的冷空气便从四周张牙舞爪地向我袭来,突然好想回去再加上一件衣服。但碍于还有一人在旁,便抖了身体,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和我不同,风夏那边一点儿异样的动作都没有,仿佛这种程度的寒冷对她不值一提。
但从她略显单薄的身躯可以看出,黑色外套里只加了一件毛衣,高挑的大腿被牛仔裤紧紧包裹着,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贴肉的。和我臃肿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人是真得不怕冷啊!
下楼,我们站在大街上。风夏就在旁边翻阅着手机,我问道,『今天的打算呢!』
听见我的询问她放下手机,将视线放向前方,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算了,直接去附近的百货商场吧!』
她好似纠结些什么?但我也猜到她的目的了。
『好吧……』
由于不是很远,我便和她走路过去。
一前一后的走着。中间没有对话,只是单纯的走着。
我居住的地方是一处以出租房为主的小区。人员流动比较密集,相对应的,街道上各种卖吃的店很多。
肚子这时候不争气的饿了起来,我便用手指着就近的一家包子铺。
『要吃吗?』
但想事情想的出神的她,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只好过去买上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并给她递过去几个。
一边定着手机的她,看都没有看就直接拿了过去。
谢谢这种话,我果然还是别妄想了。
或许是周六早晨人少的缘故,享受着和美少女并肩而行这种事的我,并没有感受到周围传来的恶意视线。
走到中心商场附近的那条路时,人群稍微变得有些密集。原本距离就已经快要碰到我的风夏,不得不往我这边靠过来。
一边走着,时不时肩膀相互摩擦着。
看起来我们好像是男女朋友一样……咦!不行,我怎么能这样想!
……
『到了哦!』
到了入口处一个空旷的地方,我稍微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知不知道卖女装的在哪?』
『二楼有一家,我带你过去吧!』
领着她就往二楼一家名为倾世的女装店走去。店面的名气很大,在入口处的荧幕上就能看到它的广告。而经常在这一块活动的我,更加是清楚这家店在整个青虹区是出了名的!
但我一次也没有来过,原因很简单,我是单身且不是变态!
所以我看到那弥漫着女士们暧昧气息的大门,深感畏惧。
『那个啊,风夏同学,这个是专卖女装的哦,你就一个人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原本以为让她一个人去挑选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但结果让我大吃一惊!
风夏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招牌,一点儿进去的意思都没有。同时我还看到她的腿在微微颤抖。
平常看起来自信力满满地她,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紧张了?
我在后方用眼神鼓励着她,但没有任何作用。如此之下,自己只好牺牲掉所谓的羞耻心了。
『喂!一起了,我陪你进去行了吧!』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短暂思考了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
接着我便壮起胆子带头向大门走去,风夏则紧跟在身后。
路过站在门边的接待员时,她们首先是看到了我,随后一丝恶劣的意味在她们之间弥漫,双手伸出的动作隐隐成阻拦状,但下一刻发现我后面的风夏时,便又自然无比的将拦下的动作变成了欢迎。
短短这么小会儿,就让我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这些人这么会折磨人的嘛!
『先生女士,欢迎光临。』
暗自腹诽着,我们伴随欢迎声,走进了大门。
整个店的空间非常的大,因为二楼将近一半是它家的。
而这偌大的空间被不同色调的灯光切割成不同的区域。而不同的区域中,又陈列着各种各样让人眼花缭乱的衣服。错落有序的休息空间又夹杂其中。
顾客大部分是成群的女士,或者夫妻情侣。导购员们也全部是穿着职业西装的女士,且各个都是长相姣好,挂着甜甜的职业笑容。
排成排的衣服前,各**士们或拿着衣服在身上对比,或是听着售货员的推荐浏览着款式。时不时的称赞,和含蓄的笑声夹杂于其中。
身处这种环境中她们没有半点违和感,到是我和风夏出于某种因素显得有点儿不自然。
说起来,我这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啊!
风夏就这么和我站在原地,打量了那么小会儿。但完全没有一点儿主动的意思。我只好出声催促着她。
『风夏同学,现在去挑选一件吧』
风夏看了我一眼,随后又看向那些衣服,伸出手想要摸索着,但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将头转了回来,重新将视线放在我身上。
『跟着我!』
『哈?』
兴许是我的反应让她有些不满,然后只见风夏同学的表情逐渐乌云密布。
已经感觉到危险气息的我,便连忙走到她旁边。
这时候她才将手重新的放在架子上。
半个多小时下来,我跟着她在转了很多地方,但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我选择向导购员求救。
『姐姐,能给我朋友挑一件符合礼仪的同时看起来又青春的款式吗?』
此时,身为当事人的风夏正坐在离我几米远的凳子上看着这边。
『额,小弟弟,你这要求也太多了吧!』导购员小姐似乎感觉到难以从命。
摸了摸头,我露出一副被打击到的表情,然后指着风夏说道『这样的,我朋友要参加一项比赛,要求就要这样呢!如果失败的话,可能她会伤心好久!』
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在我说出这句话后,导购员小姐眼中爆出了某种光芒。同时间一扫先前为难的神色,充满了活力。似乎是被注入了灵魂。
整个人给我的感觉,亢奋。
『我明白了!我会让你的小女朋友美如天仙!』
说罢此人迅速游走于各大区域之中。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捧着好几件衣服和裤子。
『来吧,让你的小女朋友过来试穿吧!』
她说话时,风夏也在我的旁边。然后我感觉到了一股子锋利的视线在我身上游动着。
暗暗地咽了口口水。便急忙解释道。『额……姐姐,虽然不想打断你,但是她可不是我的女朋友哦。』
『嗯?』
导购员用着狐疑目光在我和眼神犀利的风夏之间打量了少许。意味不明的微笑着说道
『哦!我明白的,明白滴。』
嘴上是这样的说着,可是却偷偷改换了身位,同时挤眉弄眼对我进行隐晦的示意。似乎再表达『我信你个鬼!』
估计这人又想偏了。
算了,不要去管她了,还是正事要紧。
『风夏,你要不去试下?』
此时她走到导购员小姐旁边,有些胆怯地拿起一件衣服。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放下死命地摇头,『不,算了,我还是去下一家。』
『你不会是害羞吧?』
不得以之下,我决定使用激将法。随后,风夏同学的表情明显有些生气起来。
『不是!』
『那你怎么不去试呢?』
『我不喜欢这种!』
而面对着她的生气,我故意一副鄙视的样子看着她说道『呵~我看你就是不敢,还用不喜欢来找借口,真是差劲!』
压低了脑袋的她身子不明所以的抖着,总感觉她会来打我。后背不禁冒出了冷汗。
但她却说了一句,『好,我试给你看!』,就一把拿起衣服就往试衣间走去。
在一旁看着我们互动的导购员小姐对着我露出了某种赞赏的笑容,『看起来,小弟弟也是蛮厉害的人啊。这么快就让她妥协了。』
『没什么,她人就这样。』
『你还蛮了解她的嘛!』
『额……算是吧!』苦笑着说道,感觉自己都习惯了风夏如此对待自己。
『看来她就算不是你女朋友,我估计着也差不多了。』
一边说着,她慢慢地走到我的身边,和我一起注视着那边的试衣间。
女朋友么?怎么想都不可能!回想着成为她同桌后的惨淡生活,自己不禁生出了丝丝无奈。喟然叹道『最多只是朋友,甚至可能连朋友都不算』
但她伸出手指在摇晃着,露出一副我不明白的迷之微笑。同时开口说道『你不懂,像她这种女孩子既然愿意听你的话,或许这已经代表着她开始信任你啦!』
『是么──』
若有所思的沉默起来。两人间也没有了对话。恰在这时,风夏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原本的衣服被她拿在手上,而身上则换了一件灰色的针织背带裙。正好她内里的毛衣是黑色的,衬托着灰色到显得自然,不过脚上那双白色的运动鞋却是有些违和。
总之一副深色系的搭配,在配合着高挑的身材和逼人的眼神,让人看不出她是个学生,反而有一种冰冷系的御姐的即视感。
但很好看的同时,自己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可能打量得有些久,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风夏忍不住开口了。
『喂!这样符合要求吗?』
明明对我问的,但导购员小姐却先我一步做了回应。
『哇哦~小妹妹化身大姐姐了诶!』
一边说着,同时整理起风夏衣服上的一些褶皱。然后又引导着她往试衣镜前走。
和她的热情不同,风夏显得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照做了。
观摩了分把钟后,风夏又站回到我面前。
『你说句话,觉得行不行!』
深思了片刻,我只好摇摇头说出自己的判断。
『不行!』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望,随后撇过头去。
『好吧,那我换下一件!』
接着拿起另一件又走回了试衣间。
片刻后,她走了出来。这一次她换的是一件外穿的青黄色假两件毛衣,衣服下摆稍稍有些拉长,耷拉在大腿侧。下半身则身着黑色的打底长裤,完美的身材一览无余。再搭上衣服上可爱的卡通图案,卡哇伊美少女就这样出现了。
『这套可以?』风夏略做试探的向我问道。
很可爱,也很漂亮,本来就漂亮的人加上这一身估摸着是不会有问题的才对。
但不知为何,却有种会败给其他人的感觉,便摇了摇头。
再然后,一件有一件都进行了试穿,但自己都觉得不完美。
此时,几次反复过后的风夏微眯着的眼睛,看向我的目光已经浮现点点寒意。
导购员小姐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赶在事态恶劣之前跑到了风夏旁边。然后将头搭在她的耳边,不知在说些什么。
在她说完后,风夏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径直走向了一边呆着。
导购员小姐这时又来到了我的身边,『小弟弟,你朋友打算让你亲自给她选!你怎么办。』
不禁有些讶异。会不会是这个人说了些什么奇怪的话吧!
『我?让我选,不会吧!』
『不行么?』
『你觉得男生能给女生挑衣服么?』
导购员小姐对我翻了翻白眼,稍微有点不耐烦,『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穿出去还不是给你们男士看得?』
向风夏投去询问的视线,但对方理都不理我,自顾自的在一旁凳子上休息起来。
无奈,只好这样做了。
『好吧!』
随后导购员小姐向我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后,便将我赶到其他的区域当中。
没有风夏在旁,一个人呆在这种有些类似于少女秘密花园的地方,实在是有些害羞。但凭借着过人的自制力,我不停默念着此行的目标,来控制自己的眼睛不看向其他的人。
但同时,寻找着目标衣物的我,没有丝毫头绪。
只好战立在原地开始放空自己,回忆起第一个项目的要求。
大方,符合礼仪。
这两个词的范围很大,所以大部分衣服款式的要求都可以符合,但是这是一场比赛。既然是比赛那么就必须有高低之分。而怎么分高低,就得从各自穿着对人目光的吸引力来鉴别了。
那么吸引力怎么来呢?仔细一想!两个词,特点和外表。
风夏的特点是冷漠,但外表却又有种文学少女的淡雅气息。根据黑耀会老大的话来判断,风夏从小也是富人家的孩子……
综上所述,所有的因素影响下,我看到某个靠墙衣架上的连衣裙。
那是一件带着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西方文化气息的复古款式。但比起款式,它的颜色才是我所看中的。介于白色和蓝色中间,代表着风夏同学自身介于冰与水的性格。符合性超高!
默默然拿起它,我走回了风夏所在的地方。
然后装作漫不经心的将衣服递给她。
『给,去试下吧!』
原以为她会回以我不爽的视线,但她却是用着一种我未见过的奇怪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走进了试衣间。
又是片刻,她从试衣间中走了出来。
也许是某种东西打破了人的认知上限,即使是我自己挑选的衣服,但穿在风夏身上,两个美丽事物叠加起来的视觉冲击,完全超出了我预想。
说不出话的看着她,我实是惊呆了!
而一旁的导购员小姐却是抓住时机,用手机将风夏此时的样子拍了下来。
随后慢了半拍地咽了口口水,『小弟弟,你的眼光是真的毒!你还说她不是你女朋友?那估计就是你喜欢她吧!』
我没有回答她,但在心中却是否定了。
『喂!这次是你自己选的,再说不行就算了!』
一副完成任务的勉强神情。看来她是完全没在意自己现在这个模样会让人痴迷起来。
噗呲一笑,我故作平静的说道。
『你自己看吧!应该是你做决定才对!』
『你!算了,我到是看看──』声音戛然而止!这时她已经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就算平时高高在上,有些冷漠的她,此时也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会儿拨弄着头发,一会儿又摸着衣服。
就这样看了片刻后,她转过头来对我点了点头。
『那就这件了!』理解她的意思的我说道。
见生意已成,导购员立马又跳了出来。
『好了,现衣服换回来吧!我好给你们打包带回去!』
『嗯~』
趁着风夏换衣服的时候,我找到了导购员小姐,并向她索要了刚才拍的照片!
我承认这有点奇怪,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就存一张照片而已,又不干什么!
待得图片到手,又将照片存在某个安全的文件之中才放下心来。
随后我向导购员小姐问道。
『这件衣服价格多少?』
『899』她很平淡的回复着我,但我可平淡不下来!
899诶!!
像她平时那个样子,这么贵的话……我已经能预见风夏听到这个价格后的情况了。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如果她要是不买的话,可能后面就难有如此适合的了;如此一想我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钱包,所以讲又要自己出血了啊!
『姐姐,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我先给你付699元,一会儿你就收我朋友200可以吗?但千万不要给她知道,她不喜欢这种。』
导购员小姐很是温柔的笑着说道
『你是真的很在乎她啊!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谢谢。』
接着她一边写着什么,一边剪掉衣服的标签,然后收下了我的七张百元大钞。不过…一块钱没找给我。
包装打包好后又在等了片刻,风夏才从试衣间里出来,身上又变回了来时的模样。她也不多说,径直就走向收银台询问道。
『多少钱?』
导购员小姐隐晦的看了我一眼,随后满带笑容说道
『200』
眉头突然一皱,风夏对这个价格似乎有些意外,神色半疑地问道。
『200元?』
导购员小姐对她露齿一笑,并将包好的衣服递给她。
『嗯,放心已经是去零过后的价格了。』
风夏便什么都不说
『哦!』了一声,同时从钱包里掏出钱,完成交易。
拿起衣服,她走到我面前说道。
『走吧,去吃饭!我请你。』
很是正常的说出这句话,但我却被惊讶到了。居然会请我,太不可思议了吧!
便带着疑问和惊奇说道。
『你,要请我?』
『不想?那算了。』对我这态度她明显有些不满,一边就要收回想法。
我急忙回道。
『诶诶诶,不是……』
『那就带路!』
『OK』
说罢,我顺手从她手里接下袋子,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在走出大门的那一瞬间,我回头看向那导购员小姐。对方也正目送着我们,单手作打气状,嘴巴像是再说些什么,从口型看应该是再说『加油!小弟弟!』
只好对她回以微笑,我们就离开了这里。
而就在我们走后,导购员小姐一脸怀念的嘀咕着。
『小弟弟啊,小弟弟啊,姐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哦!祝你好运!唉──也不知道我的春天还有多久呢……』
……
平时吃饭的问题都是自己解决,外面哪家店好吃,或者有名气我都不知道。
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地方,我便带她来到了我家附近的餐馆中。
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我和风夏面对着面坐着。随后她托着头看向我。
『喂!』
『有事么?』
『你经常给女孩子挑衣服吗?』
『这个嘛?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我这次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啦。』
『呵~』
对方发出拉长的语调,看起来不太相信我。随后就不在说话。
气氛有些沉默,我只好拿起菜单看了起来
『风夏同学,你的口味如何?』
『你看着点就好,反正也是请你吃的。』
『好吧!』
点完菜后,大概经过了十几分钟令人难受的沉默过后,饭菜才上了桌。
上桌过后,相互对视一眼便各自动着筷子。
总觉得这不像是请人吃饭的样子啊!
随即我决定找些话题。
『风夏,第二项才艺展示,你有什么想法吗?』
正缓慢咀嚼着食物的她,一把将食物吞咽下去。随后说道。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那我说了哦!才艺表演之类的话,多数是唱歌,跳舞这种,特殊一点的话,就比如演讲,朗诵,表演特技之类。大多数来讲,都是自己擅长的。风夏同学有学过声乐什么的吗?』
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她将菜夹入碗中但并没有急着送入口中,反而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双手有点出神,稍等片刻后才轻声说道。
『钢琴!』
『那,学得如何?』
『只会一首。』
『什么曲子?』
『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童年。』
可能是对于钢琴曲不甚了解,我并不知道这是一首怎么样的曲子。也不知道难度如何。
只好一头雾水的问道。
『那现在还能弹出来吗?』
风夏叹了一口气,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不知道。』
随后继续着将面前的食物送入嘴中。这样的她看起来有些不自然,似乎是这首曲子涉及到了她内心中那不想被人触及的过去。
虽然自己不想去干涉她的私下生活,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决定要做些什么。
『风夏同学,吃完饭后可以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哦──』
对方随即打量着我。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但这怎么看都有点像要拒绝的样子。
『就算我求你,行了吧!』
似乎对我着谦卑的态度极度满意,她收回了目光。
『好吧,今天答应你一回。什么地方?』
自己稍稍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深意的微笑,同时说道。
『到时候到了,你就知道了。』
『祈祷不要是什么令人讨厌的地方,否则小心你的手臂。』
『放心!』
……
吃过饭,风夏前往柜台付钱。从钱包里拿钱出来的时候,风夏脸上划过阵阵难受的神色,随后付完钱后,不爽地向这边看了一眼。
喂!可是你要请我吃饭的啊!
『走了,快去那个什么地方,我好赶着回家。』因为心疼钱整个人说话的语气有些冷淡起来。
搞的好像我强迫她一样!真是莫名其妙。
『好,好,好!』
说罢,带着她走到公交站台。再等了一会儿后,公交过来了。上车后风夏就用刺人的目光看着我,似是在表达『喂!你看我都请你吃饭了,车费你就帮我出了吧』这种意思。
便只好将她的车费一起给出了。
乘车来到了蓝虹区。随后又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我们来到了目的地。
风夏看着上方印有钢琴图案的招牌,此时她已经明白了我的目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不自然。我想可能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东西。
『带我来这里,是打算让我弹一首!』
『嗯!风夏同学不是会弹吗,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听下。想想看,这么可爱的风夏同学弹出来的曲子那会有多么好听呢!』
但尽管我这样说着并走到问口做出一副邀请的姿态,风夏却仍立在原地,脚轻微地在颤抖着。似乎在抗拒些什么……双眼不敢直视着我便低着头说道。
『我想…还是算了!』
说着还往后退了几步,转身要走。
『你要放弃了么!』
动作随着我说出这句话,而停了下来。
『不是说过要拿第一,取得胜利的么。不是你说要我帮助你的么?那为什么到了这里,你却要后退逃避!』
『可是,我,我不行!』
背对着我的她立在那里,往日让人感觉不敢接近的气场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在这之下,略微摇晃的身躯无不昭示着她的动摇。
我走过去面对着她。
『那就只当是弹给我听,行吗?』
部分发丝挡住了她的脸,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突然!一股子劲风向我的手袭来。我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秒,手臂被她转动,熟悉而又揪心的疼痛让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大喊起来。
『啊──痛痛!你干……』
『真是会煽动人心啊你!不过你成功了。』
一边说着,方才将放开我的手。
此时风夏面无表情,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仿佛刚刚那动摇的人不是她一般。
随后,她越过我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琴行。但装潢不是那么的华丽,只是简简单单摆放着几架钢琴。不过在我这种对钢琴一无所知的人来说,光是钢琴本身就带又一种让人觉之高贵的气息。
里面没有顾客,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带着眼镜慈祥的老阿姨。
微笑着打了声招呼后,我直接就说明了来意。
『阿姨,我朋友好久没有弹过钢琴了,这边有可以用来试一下的吗?』
阿姨没说话,对我笑了笑后,指了指那边一台挂着试弹字牌的黑色钢琴。
『明白了,谢谢阿姨。』
风夏随后走到钢琴面前,但并没有马上坐下。反而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黑色的漆面,似乎是在怀念什么。
接着坐了下来,挺直了身子并打开盖板。深呼吸一口气,手指放在黑白键上。
曲子如流水般轻柔地流进我的心里,时而舒缓时而悠扬……
柔和的灯光下,风夏以往一直皱着的眉头少见的舒展开来,眼睛中仿佛出现了一个个美好的画面。这时的她褪去了平时的武装,将心灵中那股柔软放在曲子之上。
『她弹得很好,但不是在技巧上,似乎……带着一种回忆。』
老阿姨看着风夏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笑了笑,回道。
『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呢!』
她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读懂了我话里的意思。转而说道。
『但大多数觉得回忆美好的人,都是些可怜的人。你的朋友可能也是这样呢。』
说完她又回到了椅子上坐下,听着这动听的旋律。并没有理会被这话动摇的我。
『会是这样么,风夏她……』
喃喃自语道,心情莫名得沉重起来。
此时,那边已经结束。但旋律消却,站起来的风夏又是往常那副冷淡的模样。我立马走了过去。
『风夏同学弹的真好听!』
『嗯,谢谢。那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
一起向阿姨道谢后,我们便离开了这里。
走出大门,或许是刚听完美妙动人的旋律,脑子来不及接受这巨大的反差,到处是无规律噪音的世界如此的喧嚣让人生出丝丝烦躁。
风夏在我前面走着,不停下来,也不回头看我。一直到路口的红绿灯处,我才和她在了同一条线前站着。
『怎么样?现在觉得在决赛中能弹吗?』
『应该……可以吧…』
略微停顿的话语中夹杂着某种惆怅。随后行人绿灯亮了,我们并肩走着。
『那就确定这么做了哦!』
这时,她陡然停了下来。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愠怒的表情在她的脸上慢慢浮现。
『你能别那么烦么?』
这样的语气让我想起了天台事件被揭穿后的她。看来她是生气了,但为什么会这样,我一无所知。
她自顾自走了起来。我只能无奈地继续跟着。
早上七点多出来,而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站台上,一辆能到她家附近的公交正向这边驶来。
原本保持沉默的她这时候却开口说道。
『今天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她虽然这么说着,但我有些疑问。
『不是要借用我一天的时间吗?』
『我得回家做饭!』
还未来得及回下一句话,公交车已经在站边停靠下来。我只好微笑注视着她。
走上车她就站立在阶梯上,等待着前面那个人投币。
待得她投币的时候,却突然回头看向了我。但尽管是向我看来,目光却是不断的游离着,表情看起来有些害羞,但同时又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随后,她伸出手放在肩膀附近,微微摆动着。嘴巴细微的动着,应该再说些什么。直至车子开走后,我才弄明白她说的是『拜拜啦!』
刹那间,忍不住噗呲的笑了起来。但这来得莫名的开心消散得也快。随着我发现这个站台上只剩下了自己一个,淡淡的失落感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
……
大约过去了十几分钟,我等的车也到了。在车上坐了个把小时后,便就到家了。
我煮好饭并吃完,天色在这时已经黑了下来。便准备着睡觉。
洗完澡,冰冷的气温下,我不得不立马蜷缩进被窝。好好得将被子盖上。
就在我准备入睡之时。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起一看,发现是风夏打开的。
这个时候她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我接下电话随后问道。
『是风夏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关于第三项目,我想和你谈一下。』
我可是刚准备睡觉来着的,这个人也真的是奇怪,白天那么多时间不打电话,偏偏这个点打过来。
『有什么事吗?』
她也不脱泥带水,直接就说明了来意。
『你认为第三项目的个人处事观念考察,他们会出些什么问题?』
问题自己当然清楚,可如果直接说出来,以风夏同学极度敏感的性格怕是会出现不可预知的问题。
所以我决定曲线救国。
『估计是些为人处事的原则啊!打个比喻来讲,就比如你发现我放错了,要怎么做之类的这种。』
『那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直接揭穿就好了啊,不过主要问题在于要让“我”知道自己的错误。』
『不过,问题应该不可能和你说的一样吧!像是其他的问题你还有吗?』
『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总之按照正常的人生价值观去判断就好。』
『哦!』
『还有问题么?』
『就先这样了。』
『那,周一见。』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电话就挂断了。
这人不会好好的和我说声再见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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