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威廉留下便条,告诉父母自己领着客人出去参观了。三人从曼利商行出发。
这里是交易区的边缘地带,大多都是仓库或者像曼利商行一样大量发货给商店的小商行,所以人流不多。
“我们在交易区的东南边,按路程的话,兔脚酒馆更近一些。请问客人们吃了午餐没有?”
喧闹的人声从不远处传来。一转出大路,琳琅满目的市集映入眼帘,各式各样的小档在露天市集里展示他们的商品。
“烤大香肠,新鲜的烤大香肠,多肉又多汁,一根十铜币,两根十七铜币!” “客人要来占卜吗,老婆子我很灵的,有缘人还不收钱咧。哟,那边那位小哥,看起来你最近有大祸啊。赶紧过来给老婆子看看,我帮你祛去灾祸。” “海对面来的神秘香料,吃了延年益寿。男的吃了晚上凶猛,女的吃了皮肤水灵,宫里的贵人们都吃这个,不买就吃亏啦!”
开朗又有活力的叫卖声和主妇们尖酸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人们几乎是肩头搭着肩头地走。偶尔也有人因为碰撞吵架,在街上打了起来,周围的人顿时散开拍手叫好,吃瓜看戏。更远处甚至有飞刀和抛接球的杂技表演,欢声雷动,引得小孩子顿足观看,走不动道,最后哭喊着被父母硬拽走。
安德鲁一时看呆了,颇有一种乡巴佬进城的感觉。利维尔则明显地更烦躁了,这里人也太多了吧。
“客人、客人?”
小威廉连声叫道,安德鲁才终于回魂。
“噢噢,我在听。兔脚酒馆对吧,午餐对吧,我还记得。我们还没有吃午餐呢,可以先去兔脚酒馆,威廉小弟弟。”
小威廉对自来熟的骑士感到有些害羞,他脸色微红地躲过安德鲁直率的眼神,走在前面带路。某人依旧保持着和男性相处的距离感,这样下去未来成为无自觉的芳心纵火犯的可能性很大呢。
在小威廉的带路下,安德鲁和利维尔两人努力拨开人群,来到一间酒馆前。两人推开经多次维修、有些老旧的木板小门,进到酒馆里。
即使现在是中午,酒馆里也很热闹。已经有一堆人喝醉了酒,正光着膀子在大声吹牛。另外一堆人围在木桌前,其中一个人大喊着 “这次一定中。红色!红色!红色!干干干,又他妈是黑色。操,老子这个月的嫖。资没有了” ,同桌的人毫不留情地嘲笑他。脏话与唾沫横飞。人人出口成脏,这里每一个都是父母双亡的主。
利维尔厌恶得甚至有些头痛,他继续保持着自进城后的沉默。可以想像后来他如非必要,否则只会一语不发地跟着安德鲁和小威廉。
小威廉突然有些丧气。这里的东西很好吃,但是安娜小姐这么美,和这里似乎不搭。他偷偷观察安德鲁的反应。
“很好,基层的酒馆。有酒鬼和赌局的酒馆食物往往都很不错,队里的老家夥曾经这样教过我。”
安德鲁很满意。情报才是重点,食物不……好吧食物也是重点。第一次出远门的安德鲁对新事物颇感好奇。
见到安德鲁的反应,小威廉的活力肉眼可见地提升了一大截。他领着两人穿过准备摔跤的醉鬼和赌狗,来到了吧枱,大声喊:
“两份招牌料理。”
安德鲁更正:
“三份,小威廉也一起吃,当作导游的报酬。”
小威廉刚开始想拒绝,后来在大姐姐(?)的微笑下屈服了。
这个酒馆上菜很快,坐下不到一会儿,椅子还是冷的,招牌菜就送上来了。
几块不知名的大肉块被介于棕色与红色之间的浓稠酱汁包裹,大量的香料洒在上面,略有刺激性的气味随着热腾腾的蒸气慢慢飘到食客的鼻子里。
安德鲁舀了一勺肉和酱汁,一同放到嘴巴里。经过长时间的炖煮,肉块质地软嫩,一抿就化,却依然多汁。酱汁带有很浓的香料味,辣辣的,虽然有点咸,却很好地烘托出肉的鲜味,让人想一口接着一口地吃。
酱汁的咸度是经过老板的精密计算的,略重的咸味会激发客人喝酒的欲望。若说维尔城的酒馆是靠打擦边球的员工制服,那兔脚酒馆靠的就是过硬的食物素质和生意人小小的妙计。
这不,安德鲁就忍不住点了一杯啤酒,又有闪亮的小可爱落入狡滑老板的钱袋里。
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聊。
“老板,你这菜真好吃。”
安德鲁发起对话。
“当然,凯鲁的特色就是货物齐全,想要哪的食材都行。我这菜用了东方的香料,北边上好的兽肉和大骨头熬煮酱汁,能不好吃吗!”
老板自豪地笑着,就是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无奸不商嘛。
“小威廉,你不是说兔脚酒馆在小胡同里吗?这里怎么看都不像小胡同啊。”
安德鲁又问,同时还多点了一份招牌料理。
“小胡同是以前的名字。这里以前是住宅区,有很多复杂的巷弄。后来交易区扩建就把住宅区拆掉了。”
小威廉回答时表情有些落寞。
“我以前很多朋友都住那儿的……”
见气氛不对,安德鲁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这里还不是交易区的中心吗?”
小威廉摆脱脸上的失落:
“交易区在更西边的东区中心处。那儿有舞蹈表演看,很多男士喜欢到那里逛街。噢……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错话的小威廉使劲摇头以示清白。
安德鲁一脸坏笑地用手臂箍住他的脖子:
“不要这么紧张,小威廉,你也是个男人嘛,我懂的。”
挣扎中的小威廉吐出疑问:
“也?”
安德鲁顿时僵住了。一旁的利维尔暗暗偷笑,露出自进城以来第一个笑容。
“我是说,你不用喊我们客人这么生分。”
安德鲁放开手,转移话题。
“那……安娜姐姐?”
小威廉试探地问。
期待的纯真眼神,安德鲁败下阵来,只得答应。一旁的利维尔笑得更欢快了。
我的小安德鲁不见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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