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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想1-9 王都保卫战(五)

假想1-9 王都保卫战(五)

几天之后,新的亡灵与魔人的军团重新集结在远方,尽管多了一些从未见过的魔物,有着先前的经验,他们的进攻没有费太多功夫就被守军击退。

半个月后,最为棘手的‘黑土’已经蔓延到从王都城墙可见的范围。使用魔法或魔火炮的话,虽然可以消灭攻击到的地方,但四面八方蔓延而来的黑土,这样不过是白白消耗而已。

伊顿之前一直在寻找一种能够永久附上冰火魔剑那样魔法的材料,若是有那样的东西,至少能够轻松隔离黑土。但是,目前为止的实验都失败了。

一天天看着黑土逼近,而自己依然没有找出能够与之对抗的手段,伊顿的内心十分焦急。没过多久各种大型魔物也相继出现在了战场,独眼魔像、树人、三头巨狼、多头蟒蛇、巨鹰……甚至一些不知道如何命名的异样魔物。

城墙之所以还能撑住,全靠改进后的魔火炮在火力上的压制。但在黑土逼到城墙附近的时候,一切都开始发生改变了。

小型魔物似乎能遁入黑土之中,立刻转移到其他的位置,从而只要是黑土的范围与边缘都将防不胜防。伊顿不得不派人日夜不停向外面的黑土施放火球,超出以往的伤亡与疲劳消耗迅速打击着守军的士气。

那天漫天飞雪的上午,面容憔悴的伊顿站在城头警惕地望着远方。白色的雪花落入黑土便被完全吞噬了一般,莫不是整片黑土都是吸收魔力并传递的巨大供给网络?

正思索间,那晚熟悉的咆哮声传来,军士们赶紧拉响了警铃。伊顿向着咆哮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天空中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飞行魔物,像那晚一样的魔龙有好几头!!

“是魔狼!魔狼群跃上城墙了!!”

伊顿向城墙下方看去,不仅仅是魔狼,黑土中正缓缓鼓起各种大小不一的泡泡,似乎是根据魔物的体型大小?!不同于先前的进攻节奏,直接亮出了底牌一样的行为。

“是总攻。是敌人的总攻!快去告诉萨姆大人,让所有预留的部队都上来。内塔的魔火炮也都派人上去,我需要全部能用的火力!”

“是。伊顿大人。”辛蒂飞快跑了出去……

那天的战斗异常地惨烈。

在最开始的半个小时外层的城墙就被大模型魔兽攻出了一个缺口,亡灵军队与小型魔物迅速涌入,慌乱之中城门也被攻破。伊顿组织兵士们撤退到各个要口防守,才勉强争取了时间让二道城墙的防御工事运作起来。

更多的伤亡来自趁乱偷袭的空中魔物;大魔蝠成群结队地袭击塔楼与城墙上的零散士兵;女妖喜欢藏匿于在高处建筑的阴暗角落,从背后抓起落单士兵飞到空中再向人群集中的地方扔下;巨鹰则盘旋在空中交替俯冲,搅乱守军的阵型,与地面的魔物紧密配合着;破坏力最强的魔龙光吐息就能将一片区域化成火海。

在伊顿组织的防线之外,各个亚人也奋力在混战中抵抗着。矮人工匠们从工厂推出了他们族人的特殊武器——联排弩车,一排排长铁钉倾泻在空中与地面的敌人身上。优秀的精灵射手穿梭在建筑高处狙击着空中的魔物。兽人战士埋伏在狭小的巷道中,突袭一番之后又转战下一个地点。以体格自豪的半兽人挥舞着重型武器自发结伴迎击着敌军。蜥蜴人战士则喜欢潜伏在地下水道,引诱敌人再结合地势与陷阱将之击破。还有没人知晓他(她)真面目的法师神出鬼没地独自行动着,时而召唤暴雨浇灭大火,时而放出雷电攻击空中的魔物,时而落下陨石阻截敌军的行进。

终于在各方的浴血奋斗下,扫清魔龙等空中的魔物后,守军在勉强撑住的第二城墙内顺利重组,一步步反攻出去,夺回了全部失地。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这不算完。喂、喂!你听得到的吧。这不算完!下次我会准备更多。更多的魔物!一举撕碎你们那脆弱的防线。啊~~我想到了。水中!对。就是水中的魔物。到时三个方位一齐进攻!”

黄昏时分在街区巡视清除残余敌人的伊顿,一具额头上闪烁着魔晶的亡灵躯骸传出令人厌恶的声音。

“你这么口无遮拦地把计划直接透露给我好么?”伊顿凑近魔晶说道。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告诉你又有何妨?你防范得了么?你们还剩下多少人?再来一次同样规模的进攻你们都承受不起吧。而我这边的棋子和材料要多少有多少。哦!或许甚至用不着我出手。哈哈哈哈。你还是可以逃跑的,不过最好抓紧时间。我新一轮的魔物军团抓到你之前,你能跑多远呢?哈哈哈哈。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绝对要杀了你。”

“这点你放心好了,我就在这等着你。”

“哈哈哈哈。很好、很好!作为我的对手就得这样才对!不错哦。在被我的魔物碾碎之前,你可别轻易死了。哈哈哈哈。”

不愉快的笑声逐渐微弱,魔晶失去了活力变得苍白。

第二天,守军开始修筑毁坏的城墙。黑土昨天开始一直没有再向城内扩张,仿佛是对方有意操控着一样。然而伊顿目前无暇去顾忌这些,原因是城内不少人出现了奇怪的症状。

他们发着严重的高烧,超出一般人能承受的程度。退烧药不起任何作用,一半以上的人几个小时不到就死去了。还活着的人皮肤逐渐长出紫色的角质,额头上起初像细微伤口的血痂渐渐越来越来大,形成了魔晶。

“是魔化症呢。”

伊顿束手无策时,身后传来一个陌生女性的声音。他转过身去,穿着修身布袍头戴宽大法师帽,不修边幅的黑色长发连容貌都完全遮住的高挑女性拿着古朴的纯木法杖,悄无声息地站在哪里。

“您就是昨天出手的那位吧,我代表所有将士向您表示感激。”

“魔化症无药可解,不出一天就会完全变成魔人,连思想也是。”女法师不搭伊顿的话,自顾自说着。

“你打算如何应付?不马上杀了他么?”

“这……”伊顿看着意识不清呻吟着的士兵,他一直尽忠职守经常在城门上守夜,伊顿多次见过他。

“你不信我的话?”

“不、不是。就算这样,也不是说下手就能下手的。”

“那要我代劳么?不会让他感到痛苦的。”

“不。还请等等。您对魔化症了解多少呢?”

“嗯、我也并不了解。只知道那种黑色东西蔓延到的村庄总有人发作,不管有没有接触过那东西。也不知道是否会人传人,但只要在黑色的东西附近,大概迟早都会变得那样。”

“没有人治好过么?”

“如果死亡不算的话,那就没有。”

“……”

“你打算怎么做?带着剩下的人撤离么?趁现在还来得及。”

“我……对了,还没请教您的名字。我叫”

“伊顿·卡尔霍恩,或者叫你伊顿·卡多里尼?反正都没差。嗯。你到底打算走还是留呢?”这个法师依然只顾自己说话。

“……必须得有人留下,那我必须是撑到最后的那个。”

“是么?那么、告知一个死人自己的名字没有任何意义。”

“……”

“这个地方已经没救了。若你还惜命的话,赶紧离开吧。”说着,女法师侧坐在法杖上,一手压住帽子,眨眼就飞了出去。

如女法师所说,入夜十分,魔化症患者无一例外都完全转化成了魔人,城内四处发生着骚乱,让伊顿不得不确信了他的话。然而次日天一亮,又有不少人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我们将敌人阻挡在这里,一次次得击溃他们,给他们以颜色,同生共死奋战到这一步,我十分荣幸。你们以行动证实了自己的勇气和忠诚,尽管我们还对魔化症没有任何办法,但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白费。只要留着有用之躯,他日一定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再次与敌人抗争到底。所以,收起那份愤恨,记住这次的事迹,将那份力量为将来所用。勇士们,光荣离去吧。你们不能在此白白牺牲。”

午间,伊顿召集了所有剩余的人,告知魔化症,并极力劝说大家离开。

“带上你的妻子和部下走吧。由我这个糟老头子这在里见证王都的最后一刻吧。”萨姆叹了口气,对伊顿说。

“不。这次唯独我得留下。若是萨姆团长不走,其他信条骑士也都不会走,刚刚我的演讲也都白费了。”

“咳哼……说实话,我很不喜欢你的做派。你总是藏着掖着各种算计,耍弄诡计,设置机关陷阱……说真的。我有点不齿与你为伍。”

“嘛……我多少也有感受到。”

“但是,与你并肩战斗过的我,也比谁都清楚。无论任何时候,你都是最靠得住的同伴,最能冷静甚至冷酷冷血地执行最优的选项。……哼……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和你说些什么…总之,到那个世界再见吧,我的战友。”

“嗯。最后还愿意听从我的安排,十分感谢。那个世界再见吧。”

“……”

两人无言地握了握手,萨姆团长最后拍了拍伊顿的后背,沉默着转过身去。当天黄昏,在他的领头下,大部分的战士才终于追随着撤离了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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