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着C级杀人诡异的鬼拍手,老牌A区负责人王聂,就像是被一辆卡车迎面撞上了般,整个人后仰着倒飞了出来,鲜血淋漓,甚至就连他的拍手女鬼在刚才那一瞬都像是被什么大恐怖活活压制了下来般、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仅仅一脚,人与鬼皆落了个重伤。
而在那茅屋之中,一袭大红嫁衣静立,苏巧的目光凉淡的没有温度可言,她大袖轻掩,白皙的玉足上一根暗红色的脚绳轻轻摇晃。
原本就已属于她的恐怖正面战力、脚绳对诡异的无解压制力,在这一刻作为守护鬼佛的最后一道致命防线面对上在场的诸多异人,终于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几乎是瞬间就连人带鬼将王聂彻底破了防,踢得倒地不起。
这时,附近魔怔的村民们、深受鬼佛同化影响的纸人徐回、王大源也都陆续缓了过来,再一次朝着茅屋这边靠了过来。
“都别愣着,继续!”
可一声冰冷的大喝声,却将在场人们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
只见就在王聂倒下之处,有人接替而来。
“徐回的纸人不能直接触碰,会被活活闷死,王大源的诡异是一头不完整的断头鬼,最好也避开,最后的苏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满口血沫的负责人王聂只来得及艰难出声、远远的将情报全部告诉他。
叶晨听见了。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但这一次,就连负责人王聂都难以做到的事情,哪怕是利用鬼眼镜找寻了半天破局关键的他也唯有倾尽所有放手一搏,去赌一赌那微乎其微的、极小的可能性,这个时候周遭的异人们也反应了过来,而最先反应的竟不是别人,是他那一向贪生怕死趋利避害的老哥范建,
“老弟你去,这里有老哥!”
这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这次也难得的勇猛了一回,拼了命的去阻挡那些早已拿起了锄头、犁耙等武器的魔怔村民。
其余在场之人也都如梦初醒,除了已经被鬼血复苏反噬、整个人几乎化作了一滩粘稠黑血的白狗之外,都动用了各自的诡异,有的在背后狠狠推了叶晨一把,有的则是在帮忙抵挡这些根本就杀不死的魔怔村民,但他们终归还是有所拦不下所有的人……
“是徐回吗……我赌你的纸人会从上面过来。”
首当其冲的C区负责人徐回,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挡在了前方的第一时间,叶晨就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倒地滚了过去,尽管狼狈不堪,却也是恰到好处的躲过了徐回抬手放出的纸人,果不其然是双脚离地一路飘着过来的——诡异纸人的特性,他凭着惊人的记忆力才对了。
起身之后,叶晨几乎是头也不回的往茅屋的方向跑。
他没有再去管徐回,更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管身后调转方向追来的纸人与拿着柴刀的入魔村民,现在的他要么只能进,要么只能死!
“然后是,学姐你……”
终于临近阴森可怖的茅屋,叶晨提前将鬼眼镜的效果催动了极致,死死的盯着她那一袭大红嫁衣下白皙的双足,几乎是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重视至极,
“我赌这幅眼镜,能够看得清你的动作。”
在这一刻,无论是金链眼镜所带来的死气洞察力还是反应力都已到达极限,就在她抬腿的一瞬间,叶晨也随之动了。
他侧身而过,面庞距离她那一记干净利落的侧踢仅有两公分不到,惯性使他的后背重重擦过门槛,留下了大片大片的淤青,并且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不可名状的疯狂低吟声、就好似一阵阵入魔癫狂无法理解的佛文咏唱声在脑海中响起,可这一切他统统都没时间去理会了!
“最后这一赌,我赌你……”
在众目睽睽之下,叶晨终于成功闯进了小茅屋,他冰冷至极的目光,冒着全村的大不韪直直的看向了那尊矗立在黑暗深处的鬼佛。
当面抢亲而来。
他并不知道现在的学姐苏巧,对于鬼佛来说究竟已经是第几个祭品,他只知道这一定对它很重要,这点光是从它不断散发出生人勿近的讯号、让村民们守在茅屋周边就能看得出来,可从他们抵达到现在,它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举动,应该不是不想继续,而是无法继续下去……
“你究竟在等什么,等烛火燃尽?等我们这些外来的干扰者死光?”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吉时’未至吧?”
叶晨用着最冰冷的语调,一语道破了天机。
这座茅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四处都挂着阴森森的大红帘帐,只有鬼佛的面前摆放着一个香案,上面有着一碗酒,以及一柄小刀。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步骤就应该是鬼神与活人之间的合卺酒。
活人自刎,奉上一切,令鬼佛复苏。
可仪式自从他们来到之后就迟迟没有任何进展,这对鬼佛的复苏无疑是致命且不利的,由此不难推断,就像他们这些外来之人需要遵守规则才能在村子里存活下去一样,这场仪式内所有的步骤、鬼佛也在遵守某种不可言说的规则!
“可你已经不会有吉时了!”
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叶晨的目光中透着深深的狠厉,他动身扑向了香案,夺过案上那碗合卺酒,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一记凌厉的鞭腿从侧后方而来,直接踢得他倒飞出去,重重摔砸在墙上,肋骨断裂数根。
正是红衣苏巧赶到了。
可已经来不及了,合卺酒已经被叶晨喝得一干二净,而他如此触犯禁忌、冒犯鬼佛之举,也引来了整座茅屋的震动,黑暗深处的鬼佛像也开始了剧烈的摇晃,四周响起若有若无的、变调得接近诡异恐怖的佛文声,似乎是要将他这个外来者抹除于此。
叶晨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渍,仍看着黑暗深处的鬼佛,却没由来的扯了扯嘴角,笑了,
“这最后一把,我赌的……是你钦定的新娘,同时也是我在这里的新婚妻子。”
他这才轻轻的说完了刚才没来得及说完的话。
是的,他在此前知道事态紧急却一直沉住气没出手,正是与王聂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共识,由王聂与在场所有人先去探路,给他争取充足的时间利用这幅民国时期的眼镜观察局势,而在他的眼中,果不其然整座村子的死气都是源源不绝的从这座小茅屋、鬼佛身上散发出来的。
最后迫于王聂已倒、其余人又难以接近茅屋,他才不得不在准备并不充分的情况下冒死拼上一把。
因为再等下去,苏巧会死,鬼佛也将会全面复苏,降下如最初扭曲**那般的大恐怖,可具体这个过程要多久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敢去赌。
所以他在大脑飞速运转,快速排除掉了大部分不可预知的情况之后,就只剩下了最后三个仍需要他以命相搏的不确定因素。
一个,是挡路的徐回。
一个,是学姐的致命一踢。
至于最后一个,其实他赌的并不是鬼佛声厉内荏、故意散发出恐怖的压迫感是不想让人们接近这里,真正赌的是,他的学姐!
打从一开始,他其实就已经看到了学姐脚腕上的那根暗红色脚绳,认出了那正是来自于306女寝的诡异之物,也是他手中上吊绳的一部分,具备着能够压制大部分诡异的力量,是他当初借吴胖子之手偿还给学姐的一个小人情,因此在那一刻,他就已经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个,或许能反过来压制鬼佛的方法!
而这一切的关键之处,就在于他身上的另外半截上吊绳,他方才所做的,不仅仅只是靠着鬼眼镜躲过了苏巧一击、险之又险的挤进房中那么简单,同时还在自己手上缠好了上吊绳,而另外半截则是留在了苏巧的脚下,间接性的将两人绑在了一起。
他赌的,就是凑在一起接近完整的上吊绳是否能够反过来压制鬼佛的同化影响!
最后事实证明,老天爷还算眷顾他!
“学姐,接下来只能交给你了。”
整座茅屋都在剧烈摇晃,仪式中断的鬼佛已经发生了不可预知的变化,可在这种关头,叶晨却反而放松了下来,轻声说着,却不知在和谁说话。
可接下来,外界包括抢了一把锄头正在大杀四方的范建、楚天远、重伤的王聂在内的所有人,就逐渐瞪大了眼眸,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袭妖艳的大红嫁衣起落,苏巧,这个刚才还给众人带来了巨大压力的B区负责人在不知何时将叶晨护在了身后,一脚直接踩在了案台之上。
新人小子竟然成功了,他竟然真的从鬼佛的手中硬生生的将红衣新娘抢了回来!
“可以了,你做得还不错。”
茅屋内,不咸不淡的夸赞了叶晨一句,这位代号学姐的地区负责人直接起脚,对准了那尊矗立在黑暗深处的鬼佛头,不遗余力的鞭踢了过去!
当着在场所有人惊愕的面,也当着外头曾做过同样的事情却未能如愿、满腔意难平的二狗子的面……
化着奎岭村历代横死女孩的冰冷妆容,穿着这件沾染了不知多少怨气的鬼嫁衣,她已经能够感受到包括之前红衣女鬼在内许多人的心声、痛苦与怨念,因此她这一脚,不单是为了解决奎岭村的灵异、解决亲妈苏妩身上的诅咒,更是为了吐出那口大大的怨气,
“吉时已到……”
她的眼中涌动着浓浓的冷冽之色。
该出个暴击了!
这一刻,她空前凌厉的鞭腿横扫而过,暗红的脚绳随风飘荡,最后不偏不倚的正中鬼佛头颅,蓦然爆发出惊天的巨响!
——
(ps:深夜又一更哒!吓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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