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我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山道上，似乎有一批人将两辆拉货的马车团团围住，“没想到现在还有山贼用响箭这种古老的呼号方式。”
如果按照一般故事的套路来说，此时我应当不顾一切的冲上去营救被山贼围困的商人。但我的经历不是某人编造的故事，我亦不一定会是书中的主角。
“是的，丝诺米娅大人。”艾蕾莎点了点头，“似乎正有一队无辜的人正再被他们劫掠——晨曦神在上，我认为他们应该受到惩罚。”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不需要对我用尊称。”我叹了口气，从于上个镇子找的廉价扫帚——我在其上施加了一个漂浮术用来当做一个临时代步载具——上跳了下来，“至于帮助什么的…让我先看看情况吧。”
“…是。”艾蕾莎点了点头——虽然能够看出来她对我的这一决定似乎颇有微词。
如若不是考虑到艾蕾莎和我目前的术式熟练度的话，想必我现在已经在很高的天空之上了。
在（虽然持续时间并不是很长）的路途中，我终于发现困扰我法术进步的不是一般法师所苦恼的魔素容量，而是如何将法术术式优化到能适合我的魔素使用。毕竟在某种意义上，我的魔素容量是无限大的——如同星海一般的魔素储量，大部分法师穷其一生所使用的法术量甚至都不会占有它的百分之一。但与之对应的就是现在存在的魔素通用法术架构和我特有魔素的相性很低，只有在多次改造下才能做到使用时不会出现过载或是架构损坏移位之类的意外情况。
所以...在决定出不出手帮助之前，我觉得最好还是观察一下比较好。我对自己的实力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
稍稍加大了些漂浮术的魔素供给，我将我的高度升至与树梢齐平——这是我目前能够保证安全的最大值。
“动作...很专业，像是经过训练，不过比起对付人来说，他们的动作更像是为了对付魔物而特意在动作上大开大合，能使用更大的力度。”我看着他们之间几乎是一边倒的战局，摇了摇头，“不过似乎为了避免伤人，特意收敛了力度。”
看来没有必要去搅和了。对方的目的不在于伤人，而我也没有余力能保证他们的货物完好无损。
没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我的参与没准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从一旁的树丛里绕行吧——他们无意伤人。”我叹了口气，“况且…看样子我们也很难帮得上什么忙。”
“可是…”
“不。”我摇了摇头，“我们根本不可能将他们两个连同他们的货物从这帮人手中抢下来的——相信我，他们应该不止那么些人，我们所看到的负责抢劫的那一部分。”
一般来说…还会有负责放哨的。虽然在这种地方进行拦路抢劫似乎也不太会有他人干涉——但看他们的专业程度，我有理由怀疑他们会将标准流程全部复刻一边。
控制着扫帚下降到了地面。
“从左侧低处的树林里走吧。”我将头转向艾蕾莎，“那里应该没有他们的人。”
今天太阳落山之前要赶到格尔领境内的卡尔玛镇——我们的时间远比我自己曾设想的来的紧迫。
——————
“头，都解决了。他们两个已经昏迷了。”
“...”被他们称呼为头的壮汉正看向道路右侧的天空，似乎在注视着什么。
“头？”
“...能拿走的东西都拿走，给他们留三成。”壮汉将目光收了回来，”然后我们去那边看看。”
“可是我们...”
“...两成，不能再少了。”壮汉皱了皱眉头，“我们要生活...他们也要。我们都是为了一个目的。”
“头，那边——有什么？”
“一个值得我们去关注的目标。”壮汉再度将目光放到远处，“速度并不快，我们的人马能很快追上。”
“是新的活计吗，头？我这就按您说的做。”
“...不，不会是。更像是...”
壮汉突然中断了发言了，有些话语卡在了嗓子边上，想要说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然忘记了说话的内容。
“算了，我带着几个人先过去。”壮汉突然改变了主意，“你们把东西整理好之后就先回营地吧，其他的我来处理。”
“好的，头。”
——————
说起来，我虽然从阿萨斯领出来了...但我对于我要找寻的目标，则是完完全全的不知晓。她口中所谓的“魔王残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是具象的某种事物，还只是某种能量体——或者是别的什么？
我还没有办法去解答这些疑问。但是我还是义无反顾的踏上了这条旅行的道路，也许只是遵循这我某些最原始的本能冲动——我应当那么做。
但是...已经多长时间了？
我看了眼正悬于当空的烈阳以及在其照射下郁郁葱葱的树林，这些都很明白的告诉这我，夏天已经到来了。虽然这里从地理意味上也算的上是北方的地带，可这依然也不代表着这里的夏天就会十分凉爽怡人——当然，如果与南方相比似乎确实可以那么形容。
一边埋怨着这该死的太阳，我一边控制着扫帚向前漂浮而去。
如果不是身上没有钱，谁不愿意付一点不高的酬金，去选择跟随有着专业护卫的大型商队进行一场舒适又愉快的旅行呢?
“…这种事情，在外面很经常发生吗？”艾蕾莎突然发问道。
“我不是很清楚。”我坦言道，“不过我猜想这种事情应当是不少的。”
“丝诺米娅大人以前旅行过嘛？明明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有旅行经验的样子…”
“…都是从书上看来的，所以我也说不是很确定。”我随口捏造了一个理由，“这确实是我的第一次旅行。”
…对于“我”来说确实是第一次。这点我倒是没有骗她。
“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那么多的恶存在着…”艾蕾莎将目光放向天空，“我该如何去做——”
“我说你…真的就要以拯救苍生为己任？”我忍不住说，“无论是你还是我…乃至全天下几乎所有人，都没有这个能力。”
“…但就连发生在我面前的恶，我都没有办法去阻止。”
我一时沉默了。
我也没有办法反驳她…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但谁叫...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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