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嗦嗦嗦所…所以，客官你和我娘认识吗。"少女紧张的退后，生怕眼前这秦戎是她娘年轻时招惹下的仇家。
秦戎浑身冰冷，气的发抖，浑身上下就像是被火烧的一样嫉妒。
"认识，当然认识。"秦戎捂着自己的脸，像是要疯狂的逃避现实一般，"千里红袖丹扶苏，谁不认识？就是她叫我来这客栈的。"
少女躲在桌子后面，一字一句的把秦戎的话给听完，硬是没理解个一来二去。
"俺，俺娘叫客官你来的吗，哈，啊哈哈哈。"少女发出尴尬的笑声，"那客官你先别急，我给您端点小菜上来，就当时赔罪了，行不。"
"不必了……"秦戎依旧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让我安静的待会吧，你娘应该快过来了。"
少女眼巴巴的看着秦戎颓废的站起，有气无力的扶过长椅，整个人跟失了魂一样坐了回去，嘴里还不停的低声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跟中了降头似的。
所幸客栈里就只有秦戎一个客人，不然的话他的脸基本上就已经丟光了，扔地上铺成水一样的那么光。
"那，那我～不打扰，我走了哈。"少女最后盯了眼秦戎，准备回后厨给秦戎端点肉上来。
"你不能走，给我等在这。"秦戎幽怨的看着少女，"等你娘来了再走，现在又不急。"
"咱，咱这不是要给客官您端点东西上来嘛。"少女对着秦戎打了个哈哈，不停向着后厨方向一步一滑的逃过去。
过程就突出一个心虚二字。
"你急什么？"秦戎直接端过桌上的水壶，当着少女的面给自己倒了碗热水，"还没问过你名呢，扶苏她给你取了个啥名，说出来我听听。"
少女只觉得逃是逃不掉了，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巨大的觉悟一般，头直接90度回旋别过秦戎，看都不看秦戎一眼。
过程就更突出一个心虚二字。
"小小，丹小小，这是我娘给我取的名，还没提字呢。"
"小小？倒是算个名字，但要说这是扶苏取的，我还真信。"秦戎对着热水吹了口气，砸吧着嘴开始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淋了雨，就得多喝热水。
"那，客官你呢，你和我娘，是老相识吗？"丹小小把手放在后面不停的揉捏，眼睛依旧不敢直视秦戎。
"秦戎，我算是一个到处讨口的游侠，就叫我秦戎就好了。"秦戎觉得水不够烫，直接嗦了一大口，"我和你娘交情不深，当初在峨眉山的时候，你娘帮过我几次，我欠她点人情。"
"峨眉山？武林大比？"丹小小突然把头转回来，双手比在胸前，好奇的问道，"我娘给我讲过！当年武林大比的时候，有个傻软子一直缠着她！她当时给我讲这些的时候，脸都气笑开了。"
"傻软子？那应该说的是虎刀门的那个三少爷，一直追你娘，结果一路走，一路被踹屁股。"秦戎突然想直接举着热水壶对着嘴里灌，但想了想在老朋友的孩子面前还是要矜持一点，最后还是乖乖的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顺便还补充了一句。
"反正不会是我。"
丹小小那幼稚的好奇心像是被勾动了一样，嘴里不停的念着。
"那客官你是怎么和我娘认识的？"
"我娘当初是不是特别厉害？"
"啊～～我也好想当个大侠啊，可惜我娘不让。"
秦戎看着眼前口若悬河的丹小小，莫名其妙的有些傻眼，只能挨个回答道。
"当年我和你娘是在上山路上认识的，我和她论剑，不小心把她的剑给斩断开了，结果你娘仗着这事追着我骂了一路，最后还把我当初用的那把黑木剑给抢了，我要她还回来，她偏不给。"
"非得说什么等她武林大比给比完才还回来。"
秦戎又喝了一口，只觉得腹部传来一阵阵暖意，舒服的放下了陶碗。
"你娘当初可风光了，千里红袖白日招，一手铁木功法练得炉火纯青，见过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说个大胆点的，若不是我折了你娘的红木剑，当年的武林大比，她还真有奔头。"
"后来呢后来呢？"丹小小也放肆来了，直接坐到了秦戎的正对面。
"后来？后来啊。"秦戎摸了摸自己手上的虎口，笑到，"你娘直接把我剑给扔地上了，说什么江湖苟且，这天下莫不都是些酒囊饭袋，蝇营苟利，这大侠，不当也罢。"
"啊？啥意思啊？"丹小小只觉得屁股痒的很，恨不得马上端一盘花生米过来边吃边听。
"人情世故呗，江湖又不只有打打杀杀。"
"人情世故？"
"你娘厉害着呢，论剑大比，她直接把她的师爷给抡地上了。"
"师爷？"
"师父的亲爹，咱要是做徒弟，就管这叫师爷。"
"咋给抡地上了？"
"技不如人呗，要换个人，就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夸你娘是那人中龙凤，后生可畏的大人物，只可惜那师爷也不是什么善茬，铁木功法本来就求一个心若磐古，就她师爷那心境，走得不冤。"
"那，我娘？"丹小小紧张的问道，好像那被刁难的不是她娘，而是她本人一样。
"她拖着我把峨眉山的人都踹了一遍，然后灰溜溜的给跑下山喽。"
"都踹了一遍，噗，噗哈哈。"丹小小双手捂嘴轻笑，眼睛弯得跟月牙似的。
"别笑，后来就跟我说的一样，你娘封了剑，不当大侠，准备退出江湖，做个普通百姓了。"秦戎看着眼前生动活泼的丹小小，莫名的有点恍惚，只觉得当年扶苏似乎也没做错什么。
"那客官你现在来干嘛的。"丹小小把身体伏在桌子上，双手托住脸颊，平平无奇的胸脯就这么压在了桌缘上。
"两个月前你娘托人给我写了封信，说是有些江湖事想让我来代她解决一番，她已经不是江湖的人了，但我还算，所以这人情刚好就能还。"秦戎索性也抱手托腮，跟着丹小小一前一后的玩了起来。
"真羡慕啊，我也想像我娘一样。"丹小小开始了幻想时间，念叨到，"我娘当初，肯定威风极了。"
秦戎看着眼前不停幻想的丹小小，也不舍得出声打破什么，干脆就这么听她不停的说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傻话。
雨还没停，打碎在屋檐上的脆响并不纷乱，反倒是给秦戎的心境，增添了几分闲逸。
"等雨停了，要不还是去青山找竹仙子问个清楚吧。"秦戎心里如是想道，"总不可能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走吧，不然总感觉自己跟那什么败犬似的。"
啪嗒，啪嗒。
朦胧的雨中，逐渐露出一个倩丽的人影，打着油纸伞，提着一坛贴红纸的酒，不疾不徐的走向了这家客栈。
千里红袖白日招，浪里看月路夭夭。
结发生子做酒客，往日江湖算勾销。
收伞，盘发，一个妇人便平静的站在了秦戎的面前。
"秦戎，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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