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仙儿与小纾的闲聊声音并不大。
落在陈娇娇的耳边却是压过了钢琴曲，盖过好友间的讨论。
而姐妹两人偶尔聊到趣事时的轻笑，更是如同针刺般在心底激起一个个聒噪的鼓点，仿佛每个音节都在笑话她之前的行径，就像刚刚她跟好友笑话过对方一样。
有些芥蒂埋下了，就很难再消除。
如果姜舒雅知道这些，只会觉得自己的好友太过敏感。这里面虽然有性格使然的原因在，但有时候人也总会认死一个想法。
刚好钢琴曲也快演奏到尾声，陈娇娇收起心底的烦躁向着好友示意了下眼色。
“舒雅，你不是给小兰特意准备了钢琴演奏么？”
“真的吗，舒雅？”
小兰闻言眼前顿时一亮，其他好友也是拍手叫好。
见到众人的注意集中向自己，姜舒雅愣了愣，她原本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被对方直接搬了出来，不过也没有太在意，“嗯，小兰你想听什么？”
小兰也不懂钢琴，一时没有主意，反倒是陈娇娇迫不及待地给出建议。
“就那个肖邦第一叙事曲吧，舒雅你最近不都在练习这个么，刚好有表演的机会。”
“都说在练习了……好吧，我尽量。”
姜舒雅有几分无奈，尽管练习这么久，但这首曲目的难度之大她现在也拿不定效果，要是有什么失误可就丢脸了，只是见小兰她们兴致这么高也不好拒绝。
面对客人的演奏请求，餐厅的钢琴师自然没有拒绝，给这名美丽的少女让出了位置。
“接下来将由这位小姐为好友献上一曲生日祝福。”
而在陈娇娇的安排下，黑天鹅湖餐厅内的侍者给每桌都送去了一瓶白兰地。
三十几桌下来起码要花去几万元，大部分的客人都是欣然接受下了这瓶价值不菲的酒水，向着小兰举杯，以作为庆祝。
陈娇娇对这种效果很是满意，勾了勾嘴角，“我们家舒雅这么厉害，估计要让某些人大开眼界了。”
声音不大却能传到隔壁桌。
小兰她们没听出其中的意味。
小纾这个聪明的小家伙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气鼓鼓地瞪了眼对方，殊不知这模样就像是偷吃果实的松鼠般可爱。
惹得陈娇娇更加得意。
秦仙儿没有理会两人的闹剧，虽然婉拒了酒水，也与餐厅内的其他客人一样，或多或少地向着那名正在试音的少女投去好奇的目光。
敢在这种场合演奏，没点实力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而在众人的目光下，姜舒雅也做好了准备，深呼吸一口气进入到平时练习的状态，将着双手自然而然地放在钢琴的琴键上。
当……
清澈浑厚的音色响起，而后悠扬的乐声便如流水般汩汩而来。
餐厅内的其他人有些小小赞叹的时候。
秦仙儿却是已经收回了目光。
仅仅开头一段，她就已经听出这是肖邦第一叙事曲，1831年因为波兰亡国而流落他乡的肖邦深感悲愤，最终创作出了这首经典名篇，后世多名钢琴大师都曾演奏过，电影钢琴家，动漫四月是你的谎言中也用过这篇著作。
但这首钢琴曲表达的是那种深沉而热烈的情感，本不适合作为生日祝福，敢拿出来应该是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才对。
实力的确是有，只能说多少有些失望。
餐厅一角。
“这个女孩感觉有点东西。”
一袭碎发的爽朗青年跟随旋律点了点头，向着旁边的娇小人儿挑眉道，“怎么样，好歹你这丫头也练了几年，要不要上去试试。”
“无聊，我才不干，而且这人也没有笨蛋老哥你想得那么厉害，失误的地方不少。”
韩芊芊打了个哈欠，单手托着腮无所事事地翻看着手机上的新闻。
旁边另一名青年引起了兴趣，他知道自己这个朋友的妹妹有类似绝对音感的天赋，“哦，具体哪里说说看？”
韩芊芊瞥了眼远处的身影。
“别的不说，开头那种感觉就不太行，大师的叙事曲可没有这么儿戏。”
一曲演奏很快以着尾音落下而结束。
餐厅内的客人大多都鼓起了掌，作为对那名美丽少女的赞赏，无论是勇气还是演奏的技艺，当然还有那瓶白兰地的功劳。
“舒雅好厉害~”
好友拍手由衷称赞。
如果论掌声大小排名，陈娇娇无疑是核心粉丝的级别，“我说吧，我们家舒雅这么厉害，肯定能让很多人大开眼界的。”
说着还特地向隔壁扬了扬脸颊。
气得小纾恨不得化身小老虎，咬牙切齿，不过她突然又有了主意。
“切，跟姐姐大人比起来差远了，姐姐你说是吧，那个人弹得也就那样嘛。”
秦仙儿正在欣赏夜色，回过神只听见小纾后半句话，看了眼从钢琴凳上起身走回的少女，声音平静，“水准还是很不错的，应该已经过了十级。”
这人还算有点眼力。
陈娇娇心想道，然而还没等她替好友得意片刻，就听见了秦仙儿的下一句话。
“不过演奏这种曲目还是有点太高估自己的实力，再多多练习下会更好，开头，情感酝酿，和弦转位等等，这些都是需要改进的方面。”
原身从小练习钢琴，提起相关术语自然是娓娓道来，秦仙儿刚想继续补充，被小纾拉了拉衣角后，才是注意到不知何时来到桌旁的少女。
“说够了吗？”
姜舒雅沉着脸，声音不悦。
秦仙儿却很平静，还向着旁边紧张的侍者示意没有关系，“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假如冒犯到了你，我很抱歉。”
“知道我最讨厌哪一类人么？”
姜舒雅眸子微冷，“只会在嘴上对别人指指点点，有时间说这么多，不如上去亲自演示，好让我这个不自量力的人见识下，如果真有你说的那种实力，我心甘情愿向你道歉。”
“没有什么好见识的，有些问题你需要自己去正视。”秦仙儿摇了摇头。
“胆小鬼。”
看着不为所动的少女，姜舒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丢下一句话后转身回到好友旁边。
小兰等人面面相觑。
就连陈娇娇也没想到好友会突然爆发，但目的已经达成，得意地向着隔壁座撇去一眼后，也是跟其他人宽慰着姜舒雅。
“姐姐……”
小纾小心翼翼地出声。
“刚才不是很能说，现在知道担心姐姐了？”秦仙儿弹了下对方的小脑袋，重新带上口罩，“赶紧吃完，我们该走了。”
见姐姐没放在心上，小纾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将剩下不多的食物吃完，跟在秦仙儿的身后离开座位。
但她这个判断其实并不尽然。
“在这里等我下。”
在小纾反应过来，顿时期待而起的目光中。
秦仙儿走到正准备重新演奏的钢琴师面前。
“抱歉，可能有点突兀，请问我可以演奏一曲么？”
……
……
明天考试，下午回来要晚点才能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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