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幽暗,在寂静的厢房内,姜天星看着地上的布。
他把它捡起,下意识想到,姐姐是要做件衣裳。
可不知,谁能有此幸事?
可一细想,悲从中来。
常伴于姐姐身边的人并非自己,这衣服样子颇大,定然不是给姐姐自己去做的,想必是姐姐为自己心怡的男子作的衣服。
如果,这件衣服,是给自己作的就好了。
可他不敢想,唯恐多想了,得知真相后,会更加绝望。
此生无望,是能常伴身边,作个听使唤的,保安全的,也便心满意足。
姜天星紧紧攥着那衣服,如有千般重万般重,手在抖,牙齿紧合。
狰狞着脸,才无奈摇头,叹了口气,把衣服放在桌子上,把它叠好。
毕竟是姐姐的心血,无论是为谁而作,也不该毁坏。
有人要问了:怎的,这姜天星是个白痴吗?这白天所做的,不就是明示他,这是为他而作的衣服?
欸,此言差矣!常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姜天星出身低微,这门中随手一拉一个就是一个贵家子弟,环境如此,风气如此,所谓的平常想法,会被扭曲,所谓的常理也不是常理。姜天星自然是癞蛤蟆,那姜天霸自然是天鹅肉了。婚嫁之事讲究个门当户对。而一个继子,何来的门当户对。
姜天星蹑手蹑脚的把门从内锁好,于窗户行将出去。
另一日天明。
姜天霸睡得正酣,忽的一声鸡鸣,把她唤醒。
她骂了一句:“可恶的公鸡,真的让人不得安睡!”
此时,她是醒了,但还未完全醒来。
只是昏昏沉沉,睡眼惺惺,眯缝着眼睛,瞧了一眼窗户。
窗户外,一缕阳光射将入冰寒的室内,带来了一丝暖意。
她掀开盖子,直起半身,眉头一皱,觉得奇怪。
“小女昨日是在床上睡觉的吗?”
又见桌子上叠好的裁衣,才是想起来,自己应该是太困,趴在桌子酣睡才是。
怎的,难道梦游,身体自己找床睡?
不对,梦游什么的,姜天霸是决然没有的。
爬将起床,见地上皆是暗器,且把一直盗鼠给一切为二,血淋淋的。
“老鼠把机关触发了?怪哉!”
虽有疑惑,可终究不是什么大事,也就随意一笔带过了。
姜伯仁对自己外孙喜爱有加,是留将孩子几日。自然,作为母亲的姜天一也在。
姜天霸为小侄子买的礼物,尚未交给他,今日便了解这番事情吧。
姜天霸拿来拨浪鼓,便去寻姜伯仁。
那个孩子名叫万乾,近日都在父亲那里。
父亲已经退隐江湖,他在山下的市镇里的一间府邸居住,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
也就是清水镇的中心地带,还要向着姜叔持请假去探望父亲。
见了姜叔持,言明自己所愿,姜叔持很快答应了。
不过,姜叔持本想吩咐齐行舟带姜天霸去的,可不知为何,齐行舟不答应。
姜天霸提议道:“不如让姜天星陪小女去罢?算是探亲。”
“这……也许我要和兄长说一说!”姜叔持回答道。
姜叔持所言兄长是谁?是那姜氏排名第二的姜学昌,字仲安。
他是棘门教头,武艺极高,全门仅次于姜伯仁,是个厉害的角色。
不过,这姜叔持倒也答应了姜天霸的要求,可见关爱。
姜叔持让姜天霸先稍等,他离去前往棘门,见了姜学昌,把目的与他交谈。
姜学昌也不是个不知变通的人,便答应了姜学明(叔持)。
过了几个时辰,姜天星来到芽门教头办公的大堂,见了无聊等候的姐姐,也是心中欢喜。
“姐姐!”
姜天霸把头一偏,看见姜天星,也觉得欢喜,便离开座位,走到姜天星面前,拉起他的手,便要快活的摇晃起来。
“弟弟!”
“姐姐出门去,为弟弟的自当维护周全。也幸得姐姐器重,不忘不才。”
姜天星拱手,且难掩笑意道。
是的,他心中欢喜,这越剑门诺大的一个门派,单单是选中了他,是何等的荣幸和光荣。
“不必多礼,这也是处于小女的私心。想想当初见你,还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现在已经怎么大了!”说话时,姜天霸作了个比高的动作,表现了成长的过程。
“姐姐说笑了,那是姐姐与我一般大吧?”姜天星笑道。
“说得也是,只是,如今各居一方,来往很是不方便,想联络一下也难了起来。”姜天霸竟是落寞起来。
“姐姐莫要伤悲……”姜天星担忧。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虽然知晓这个直白的道理,可自己一步不前,这心中,总是会计较起来……不好不好,怎可把不好的事情说出来,让他人来听。但愿己独悲,不愿他同怨。莫要在意,我们走吧。”
“姐姐……”
姜天星不知道的事。原来,此时姐姐的心情是这般的。
想来也是,姜天星只因为无法抑制自己的欲望,才决定离开。可站在姜天霸的角度,则是最后一个相伴的亲人离去,应该是无比寂寞,无比难受罢。
自己想来简单,却无意伤害了最重要的人,他只能哀伤,却并不后悔。
如果他还留在她的身边,作了恶事,自己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就说那姜伯仁就第一个不放过自己。虽得一时爽,可命没了,又有何意义?
活着,就足够了,希望后面会有的。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或者是永远不会到来。
随着姜天霸的脚步,一起走着。
下山的道路很远。
从门派中的马厩中借出一匹马。
有人要问了,为什么是一匹?来两匹马不好吗?
此言差矣,所谓马比金贵。这马并非是寻常人家能有的,大富大贵,也就五六匹,而且朝廷管控马匹甚严,因其是战略物资,大多是要上缴的。
二人上了一匹马。
因山路崎岖,故马走得慢且马也需要休息,吃食,走走停停,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才来到清水镇,来到姜府。
府门打开,往内瞧去,有一墙壁,作隔断作用,瞧不见里面事情。
门口小厮见人下马停在门口。
因为此间人不识得,便骂道:“去去去,此处不是放马遛弯的地方,一对情侣耍情请到他处去!”
姜天霸听了尴尬。姜天星听了觉得好!
姜天霸拱手道:“这位小哥,请告知主人,女儿姜天霸与其子姜天星前来拜见!”
“女儿姜天霸?”小厮默默念了一声,又仔细瞧了一眼姜天霸,小声道:“却有几分像主人与小姐(姜天一)的。”
“小的这就问主人,贵客还请稍等。”小厮言罢,便火急火燎的跑进去通报了。
姜天霸与姜天星相顾无言,只好等候。
不消几时,那小厮出来,又带来一个戴着四方高帽的,那人行了一个礼,恭敬道:“小人是这的管家,刘一,主人请二位前往客厅相坐,请进,由小人带路。”
二人被管家带到客厅入坐,客厅无人,有婢女送来茶水,请客人饮茶等候。
二人只好无奈,有在等候。不过好歹有茶水喝,倒也不算无事可做。
相候许久,姜伯仁才抱着婴孩出现。姜天霸与姜天星见了父亲,作了个礼。
姜天一跟随在姜伯仁身后,也不作声。
“你们来此作甚?”姜伯仁问道。
“孩儿告知父亲,此行其一是来拜见父亲,其二,是来见侄子的。”姜天霸回答道。
“嗯。”他应了一声。
然后一瞬间陷入沉默。
安静了一会儿,姜学武(伯仁)才出言道:“今日是亲友相会,何必如此拘谨,放松些,只当是天伦相好。”
这话出来,姜天霸才敢动作。走到小孩身边,细细看着,眼中泛起柔光,竟是怜爱喜爱的表情。
“好可爱的孩子,嘻嘻……”她竟是看着看着,便露出痴傻的笑声。
“要不要抱一下?”
姜天霸也是一吓。这话来自的不是别人,竟是姜天一,过去没少欺负她的姐姐。
怎么说呢?这一下子,竟是让人不知所措了。
“抱……抱一下?”姜天霸问道。
“你不是说他可爱吗?”
姜天霸瞧着这位妈妈,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煞气,和蔼可亲的如同阳光和弱水一般,她的眼中看着娃儿,眼中的神情,让姜天霸一时木讷起来。
姜天星摇了摇她,方才有了反应。
“那我可就抱了。”
姜学武把孩子递给姜天霸,姜天一还担心的在底下作保险的虚托,防止孩子跌落。
很顺利的,姜天霸抱起了孩子。
温温热热,小小的,还在不停的动作,是不是还傻笑。
姜天霸的眼中尽是这个孩子,已经忘却了别人,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轻轻摇晃,说着:“乖宝宝,好娃娃……”之类的话。
“很乖吧!以后一定是个了不得的英杰!妹妹!”姜天一贴在姜天霸身边,与她说道。
母爱之心泛滥的姜天一,已然没有了负面情绪,心中只有爱和温柔。
在生育孩子时,姜天一怕的要命,疼的要命,几次昏厥,痛苦非常,可心中有一股子莫名的勇气和信念,一直对着接生婆说着:“抱住孩子,即使我死了,也要保住孩子。”
才意识到自己过去的错。她对姜天霸太过于坏了。
如今想想,真是羞愧。
只有当上母亲,才知道母亲的感受。
如今她对姜天霸全然没了怨恨,有的只是歉意。
姜天一忽的对姜天霸说道:“天霸,过去的事情,真是对不住了。”
姜天霸看着姜天一,久久不说话,只是有些发愣。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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