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日,姜叔持把姜天霸唤来。
相见之地,乃是正式会客的大堂。
小厮应吩咐送来姜天霸。
此时姜天霸内心是有些发慌,原因道来也简单,就是有些怕再见姜伯仁,怕这一次又遇上姜伯仁,因为姜天霸实在难以看清姜伯仁的心思。
那日的教导,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她想来,姜伯仁被推上武林盟主,是确有实力,不管武艺上,还是为人处世的心思上。
只是,姜伯仁在权力的浸染下,没有了正常人的亲情相处了,长久的居安思危,让他不敢轻信任何一个人。简而言之,便是不会作一个父亲,即使对自家亲人,也会考究其目的。
他这辈子恐怕都难以享受一点天伦之乐,原因无他,其性格也!
姜天霸先是向着坐于椅子上的姜学明,字叔持的贵人拱手相对。
她未见自家父亲坐于堂内,于是长舒了一口气,让紧张过度的心情放松。
“拜见三叔!”
姜叔持见姜天霸来了,也是耐不住笑容。
“霸儿,你这是作甚?还假模假样给我行礼。快快显出原形罢,你这个小泼皮!”
姜天霸露出笑意,不过一会儿,便蹦着抱住自家三叔。
“哎嘿嘿,三叔,还不是怕您怪我嘛。”
姜叔持哈哈大笑,而后捏住她的脸颊,埋怨道:“你这个小泼皮,亏我以为你有孝心,却没想到你耍小坏心思啊?”
“三叔大人不记小人过,侄儿给您赔礼还不行吗?”
姜叔持松开手来,说道:“饶恕你罢!”
姜天霸捂着发红的脸颊,思考了一会儿,对姜叔持问道:“三叔此番应该不会只是来教训我罢?”
“嗯~还真被你说中了,来!”话语中,他走到一个桌旁,桌上有一长方形的盒子,那盒子被盖着一块金色的丝帛,神神秘秘。
姜天霸跟着姜叔持身后,姜叔持小心翼翼拨开丝帛,显现出精致红色方盒。方盒被姜叔持小心拿起,然后塞给姜天霸。
“这是什么?”姜天霸有些吃惊,她仔细瞧着盒子,盒子颇大,也不算太重,估计不是什么金银宝物,“我能打开吗?三叔。”
姜叔持微微点头。
得到肯定的姜天霸,兴奋打开盒子,然后见到内部实物,也是一惊。
“哇!三叔,这......”
姜天霸摸出那把蛇形弓,是一把复合弓,用料扎实,制作精美。她拉弓虚射,拉力不重,但回弹极其顺畅。
姜天霸激动说道:“这起码有五百步射程的好弓,三叔,这是给我的?不会吧、不会吧?”
“当然是给你的,好东西,花了不少钱财,可要好好珍惜使用。”
“三叔,你真好!”姜天霸笑得合不拢嘴,各种摆造型,唯恐人不知道她的得意显耀一般。
姜叔持保持着微笑瞧着姜天霸那得意模样。
可姜天霸从兴奋中回复,发觉此中事不对劲。
这天下可没有免费馅饼掉。
“三叔,有这等好事?我可从未见过您给我姐姐做过,不公不正,好可疑啊?”
“嘿!这个泼皮,得了便宜还卖乖。”姜叔持骂道。
“可无缘无故得了宝贝,换作谁也难以相信。”
“不过说的不错,确实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爹爹意思。”姜叔持笑意更甚。
姜天霸听后先是一愣,本想笑一笑,却难以发笑,因为她确实是不晓得这里的原由。或者说,不晓得是什么突然改变了这个顽固的老爹,为何这个老爹对自己的态度变得如此的温柔。
她想不通,这不符合她对自家爹爹的一贯作风的观念。
“为什么?”姜天霸兀自发问。
这个问题,让姜叔持略微有点为难,因为他也不知道。因为姜伯仁生性多疑,情感多不露声色。像是这样直接对家族成员表达情感的事情,还是少见的。
于是,他只好保持长久的沉默。
姜天霸见姜叔持没有回答,也不多作追问,又回去摆弄自己的宝弓了。
而后,姜叔持转移话题说道:“我又收集了一些三教九流的新书,藏在天一阁。里面有些兵家书籍,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兵家书籍?!三叔,你让一个女子学这些作甚?行军打仗,我可不行。”姜天霸顺着话题说下去,她是懂得人情世故的。
“当闲书看便好了。”
“好罢。”姜天霸见三叔如此说话,也只好答应。
随后,姜叔持领着姜天霸入了天一阁,天一生水,重要典籍皆置入其内,乃是求个不要失火,把宝经毁坏 。内有藏书百来册,以高木架分隔清楚,大多为越剑门浅层武功秘籍,也有一些诸子百家的经典,还有各种传奇小说,鬼怪志异,也有诗家合集......
姜叔持取来几卷不知是真是假的郭子仪运军策,交于姜天霸。
然后语重心长对姜天霸说道:“其实,这书我买来无用,只是一想到九州割裂,便心中作痛。只是我是姜家子弟,本该为族效力。而且,我自认清楚自己的斤两,我恐怕是无法成就一番事业的。”
姜叔持的眼中尽是情感,可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在孩子面前讲这些事情,便连忙说道:“忘了刚刚的话吧!”
“外面的世界,已经到了这么糟糕的地步了吗?”姜天霸小心问道。
“没有,赶快回去,小孩子,懂什么?”
姜叔持推搡着姜天霸,把她赶走。
待一切安定。
而后,姜叔持走进自己设置的小祠堂,上面有着一山间溪流白发钓鱼翁的画像。
他对着那幅画祷告道:“先祖,我该是保全家族,还是出行大义?”
没有回答,一切是那样的安静。
远方发生的事情,是那样遥远,无法掀起齐地一丝波澜。
姜天霸乐呵呵的拿着宝弓,不停的摆弄它,说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叫......长虹!如何?你的样子就像一座桥,红红的,弯弯的,把素不相识的两地人儿联通!”
路上,遇到齐行舟,字长志。姜天霸想起来什么,于是跳到齐长志身边。
齐长志见了自家小师妹,表情略是一滞,想要转身逃走。
“唉唉唉!齐师兄,别跑啊?”姜天霸连忙追上去。
虽然说,姜天霸没有轻功,但她跑得可不慢,加之道路熟悉,三下五除二便赶到齐长志路前阻挡。
齐长志见前面有那泼皮,觉得躲无可躲,便只好停下,喘着粗气,安抚自己轻功后的疲累。
“哎嘿嘿,小师妹喊为兄作甚?”
姜天霸大小的眼疑惑瞧着他,又叉腰狡猾的说道:“师兄!您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情啊?”
“事情?什么事情?我可没忘。”
“是不是,我的吃的,还没有吩咐你去找来,这下是要赖账了?”
“是......却有其事!可......那个,小师妹,我求你个事情,这菜品就不要选那些远方的名菜了,就选齐地的特色。外面可不是太安全啊?”
“不安全?”姜天霸回想起姜叔持的状态,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弓箭,这弓箭不是本地工匠能够做到,主体材料是荆木,想必三叔是前往外地请名匠制作,而三叔的态度也略有怪异,神神秘秘的。想来,齐地以外怕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你知道些什么?哦!我想起来了,今日来是难见齐师兄,怕是去外面玩耍了吧?”
“哦,猜的不错!欸,这不是......”齐长志指了指姜天霸手中的弓箭,可是没有完全说出来。
“你认得此物?”
“我怎么不认得,我和师傅一块出去找......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没什么。”
“好师妹,为兄就弄个糖醋鲤鱼给你可好?”齐长志轻声说道。
“好罢。”
“好!”齐长志一拍大腿,便离去山下寻名菜去了。
姜天霸从怀中拿出郭子仪行军策,看了半晌,自言自语道:“郭子仪是大唐中兴之将,力挽狂澜,救一国之社稷。三叔给我这个,怕是心中志向寄托于上。”
姜天霸打开兵策第一卷一瞧,表情阴郁,骂道:“上了大当,这不是孙子兵法吗?三叔也会吃这样的亏吗?”
姜天霸翻着书页,其中夹有一张黄长条的纸,并非是书中纸张,乃是另外的,那黄纸飘飘而下,引起姜天霸的注意。
于是姜天霸走过去,把纸张捡起来。仔细一瞧,像是一张符纸,上有红色文字,书法稚嫩草率,连写过分,一时之间竟看不出写了什么?
仔细瞧了半天,她逐字念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姜天霸一时之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不是后汉乱国之贼,黄巾妖孽一党的妖言惑众的口号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这汉都倾覆百年了,还整这一套?能不能有些创新啊?
可是,她又不得不重视起来。
过去,历史上黄巾妖孽可不止活跃于汉,在晋末时也复起,是斩不绝,杀不净一般。怕不是黄巾妖孽又开始活动,准备动摇国祚?
“怎么会?”姜天霸把符纸撕碎,拋落一地。
又言道:“贫苦百姓,总是被这种妖言蛊惑,怕是朝廷也确是败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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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一个纠错,姜子牙应该姓吕,这里写得错误,不过好在没有明示,就当架空人物,还望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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