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是没意思。

一位戴着眼镜的少女行走在千羽夜晚的街道上，少女的身影显得相当烦躁。

——最近一些人真的跟垃圾一样啊，明明身体里面也有在流淌着血液，为什么自己一点劲都提不起来，挽歌最近都怏了，早知道就慢点享受了。

白川杏里回想着这一段时间，所沾染过的血液，明明颜色是跟其他人一样的，可为什么，味道不一样？一边回想一边走向一处房子。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都没人影，就向屋子走进去了。

走进屋子，屋内迎接杏里的是一位看上去很憔悴的男人，男人穿着一

件宽大的棕色衬衫，看上去显得男人很消瘦。室内不见任何现代化家具，只有一些简单的摆设，显得异常朴素。

而杏里穿着一身青春活力的校服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爸爸，我回来啦～］

杏里保持着微笑称呼眼前这个憔悴的男人为爸爸。

杏里的爸爸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走向门口把门关上，然后再带着笑容温柔的看着杏里。

［欢迎回家，杏里～］

带着微笑的杏里没有说话，走进了屋子靠里面的一个房间。

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种腐臭味，好像是什么东西的尸体腐烂了一样，杏里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满，依旧维持着微笑，她的脸就像已经没有任何别的表情了似的只会微笑。

房间内，有一具尸体被放在床上，尸体上面还时不时有几只苍蝇飞过，从外形上来判断应该是一具女尸，但似乎放置在这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基本判断不出来别的信息了。

杏里对着一具躺在床上不知死了多久的尸体轻声叫了一声：

［妈妈，我回家了…］

被杏里称之为妈妈，看来这具尸体就是杏里的妈妈了。不过，既然已经是尸体了，那这就意味着杏里的妈妈已经死了。

但杏里对这具尸体的反应—简直就像是这具尸体还“活着”一样，好像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睡着了而已。

杏里看着妈妈没有理她也就没有继续说话了，不过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吧，尸体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随即又转头看向身后的镜子自言自语，漆黑的房间内什么都没有，杏里就这么对着空气讲着话。

［挽歌……］

［唉，最近真的好无聊啊～］

［虽然很想享受慎一君，不过他是自己的朋友诶！］

［真是难办啊～］

房间内一片漆黑，只有着镜子反射着微弱的光亮，但每当杏里说出一句话的时候周围就会隐隐闪烁着红光，就好像有什么正在回应着杏里一样，十分诡异……

*网络聊天室

——阳人进入聊天室——

［阳人今天上线真晚啊。］

《不好意思啦，今天陪人出去买东西了啦。》

［诶？这么晚！］

『这么晚了买的什么啊？』

《害，别提了，今天不小心吃了朋友的甜点，然后她就发火了！她就放桌子上面，我也不知道，你说能怪我吗？！》

『……』

［啊这……］

『我觉得你朋友没让你一个人去就很好了。』

《诶？罪真过分！明明我没有错的！》

『你能觉得自己没错也真厉害…』

［话说回来阳人知道杀人魔的事吗？］

『暗义好像很好奇关于杀人魔的事，阳人上线之前他就不停的问我。』

《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只是听说会在深夜出现。》

『听说这个月好像已经杀了八个人了。』

［诶？！那不是很不妙吗？］

『听说这件事还引起了亚尔兰政府的注意，好像要调高层过来来着。』

『千羽最近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是啊～》

［我也觉得，大城市真可怕，还是乡村好啊～］

《我也觉得乡村也挺好的，但真去了果然还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啊。》

『我也觉得，千羽这边还是有很多有趣的东西的。』

［是吗？我在千羽这边感觉不到有趣，唉……］

《那要不我们抽个时间见面吧，我带你去千羽很多好玩的地方！》

『我也觉得可以。』

［对了，那个政府调来的高层是断罪者吗？］

《诶？阳人也知道？难不成你表面上是个普通高中生其实很了不得吧！？》

『我也是…一直以为你只是普通学生。』

［诶？态度不要这么突然转变啦！我就是普通高中生啦。］

［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叔叔，他知道很多这些东西之前告诉过我的。］

《！？那你叔叔可了不得啊。》

『……真是让人惊讶啊。』

『断罪者好像都是能力者啊。』

［说到能力者就让我想到妖怪…你们知道千羽的妖怪吗？我感觉好吓人啊……］

《啊…也对，毕竟暗义是个普通人啊。》

『刚来这边都是这样的，很快就会习惯的。』

［我朋友也跟我这么说，唉，只能习惯了。］

『今天也不早了，明天暗义开学对吧？早点睡吧。』

［嗯……那我先下了。］

《诶？！大家都要下了吗？那我下了打电动去了。》

『阳人真是喜欢熬夜啊～』

《嘿嘿……》

［晚安！］

『安～』

《晚安～》

——暗义离开聊天室——

——罪离开聊天室——

——阳人离开聊天室——

*第二日晚上·千羽车站

两女一男的组合出现在千羽站检票口的位置，一位少女穿着普通的白色制服，另一名穿的跟Cosplay一样，少年穿着千羽高中的校服。

两位少女用着好奇的眼光看着地下空间的四周，就好像见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样。

现在是早上十点左右，车站内的人不是特别多，很快三人就来到了地面，看着几座高楼，两名少女的眼睛就像是在发光一样，由此可见，她们好像很少来到千羽这样的地方。

那名少年倒是冷静的很，脸上阴沉沉的看着两名少女。

［我们是来工作的，认真一点。］

少年的声音比较低沉，听着根本不像是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声音，两位少女听了少年的话也没有生气，但也没有回话。

走出检票口，三人行走在千羽的街道上，旁边的马路上数不清的车穿梭而过。两个少女时不时在谈论着千羽这边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走着走着，三人在一处红绿灯路口停了下来等待，那名穿着跟Cosplay类似的衣服的少女眼睛望向远处的高楼，带着几分天真无邪的口吻突然问着少年。

［四号，这次任务做完就能离开政府吗？］

被称作四号的少年听见少女的疑问，眼睛斜着看向别处用着几分不确定的语气回答了少女。

［应该……］

［要是这次真的能离开就好了，唉……］

穿着制服的少女也有些忧伤的跟着叹气。

三人过了马路之后，一位身体娇小的女孩出现在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眯着眼微笑着，站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位少年和白发女子。

少年冷漠的看着已经离去的三人，用着几分不满的语气问着女孩。

［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个？］

少年好像是单方面被女孩给带到这里来的，所以现在表情不太好看。

［zero。］

［磁场，化形，电流。］

女孩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而是叫了一声zero，站在旁边的zero也会过意的直接报出了一些词语。听见zero所说的话，少年身体微微一震，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少女。

［白夜？］

听着少年略带几分疑惑的语气白夜回应了少年的疑问。

［隼人，他们几个未来将会是你的学弟学妹喔～］

［所以啊，要小心一点，可别被抓住了什么把柄到时候又来求我。］

白夜用着与外貌不符高高在上的口吻提醒着隼人，似乎是担心隼人的活动被刚刚那三个人发现了所以才带他来到这里。

听到白夜解释了原因的隼人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用着冷冽的眼神看着远处，就好像是要狩猎什么东西一样，根本感觉不到这是一位高中的学生。

白夜也用她那清澄的眼睛看着远处，不经意间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话说明明昨天才被打成那样，今天真的跟没事人一样啊～］

［真亏当事人还说的出口啊。］

隼人虽然嘴上不是很想提起这件事，但他表情中完全感觉不到被打的愤怒，倒不如说还像是在期待白夜再次出手。

一直站在白夜身边的zero忍不住开口的问了出来。

［小夜，他是M吗？他这个表情很不对劲啊！］

［可能只是爱好比较特殊吧。］

白夜也是淡淡肯定了zero的说法。

隼人听见两人的交谈只是嘴角有些抽搐但也没有其它的反应。

红绿灯第二次绿灯了，白夜带着zero准备离开了的时候，转过头笑着看着隼人。

［今天就这么点事，毕竟我也不能看着老顾客就这么被抓走了呀！］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隼人的语气中完全感觉不到感谢的意识，就这样，他看着白夜和zero离开了。他住的地方跟他们不是一个方向，所以不用过马路，隼人别过头，看着天空不知在思考着什么，过了许久他自言自语喃喃道：

［断罪者，江崎千夜，杀人魔…千羽果然是越来越有趣了呀。］

隼人笑了一笑便也走了。

夜晚的千羽，十分的安静，可能是因为最近杀人魔的原因十点钟基本就很少有人出没在街上了，但此刻却好像有着几个胆子大的人还在漫无目的的行走。

［四号，我们住哪啊？上面不是安排了吗？］

一位穿着Cosplay服的少女用着清脆的声音问着一名少年。

［别吵，我这不是再找吗？］

四号似乎有些烦躁，表情有些难看的看着四周的景物。

［小千真是的～忘记他路痴了吗？我看今天找个地方租一晚上得了！］

［啊……不好意思。］

另一名穿着白色制服的少女指出了四号是个路痴，Cosplay服少女也不好意思的对着四号道歉，不过这让四号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我看啊，要不先去警视厅报道吧。我们不是有证件的吗？］

很快Cosplay服的少女再次开口提出了一个打破现状的办法，四号点了点头，制服少女而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千真厉害！比那边那个阴沉男好多了！］

［雨晴别这么说嘛，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的……］

看着两人热情的拥抱四号的脸上只是充满着无语，两人的对话也让他感到不爽，可他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是和他一起工作的同伴。

［大姐姐，大哥哥，你们迷路了吗？］

就在几人谈话间一位穿着黑色哥特式长裙，身体娇小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几人身后。

三人听见了突如其来的声音，同时转过头看着千夜，四号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静，Cosplay少女倒是有些惊讶，而雨晴一看见千夜就像看见了什么珍宝一样，该怎么说呢，千夜看上去就让人情不自禁的产生一种怜爱她的想法，就很像冲上去抱一下，可女孩的身旁站着一位身高相差很大的白发女子，平时都很热情的雨晴这个时候也不好发作，只是眼神有些诧异的看着千夜。

［小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走在大街上啊？］

［我回家……］

千夜的声音没有了平常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反倒十分微弱，听在旁边zero的耳中差点让她笑出声来，可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是绝不会笑的！

［旁边站着的是你的监护人吗？］

［嗯……］

［你住在这附近吗？］

［嗯……］

［那你对这附近熟悉吗？我们想去警视厅办点事，可刚到这边不是很熟悉……］

［啊？你们…是坏人？］

［不不不，我们啊，是来这边抓住坏人的！］

一直与千夜交谈的都是那位Cosplay服少女，她说话语气比雨晴温柔多了，表情充满着天真，可能让很多孩子见了都会觉得亲切吧，但站在她面前的是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江崎千夜。可能是有什么想知道的事吧，千夜一直用着孩子的口吻跟Cosplay服少女交谈，讲到这里千夜就已经知道了几人来千羽的目的。所以也就没有多缠着他们了，直接给他们指了指方向简单告知了大致方位就直径走开了。

千夜的背影缓缓消失，过了很久很久，雨晴突然开口问了问Cosplay少女：

［小千，感觉怎么样，普通人吗？］

［应该。］

听着Cosplay服少女的回话，四号也插话进来：

［那个白头发的女人，很不简单，我光是看着她就想离开这里了。］

四号的话语让两位少女都轻轻点了点头。

［应该是魔女了，可作为魔女为什么会待着一个普通女孩的身边？］

雨晴有些不解的猜测出了zero的身份。

魔女，第一次出现是在上个纪元末期的时候，她们每次出现都会选择性的赋予一部人能力，不知道选择能力者的评定标准是什么，但她们每赋予一个人能力就会离开那个地位，是从不会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停滞的。

［看上去已经不像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以后多注意一下吧。］

［看来，千羽的情况远比我们想的更复杂啊……］

几人在交谈间很快就到达了女孩所指的方位，虽然心中有些怀疑，但几人觉得总比自己慢点摸索快，所幸女孩没有骗人。

三人各自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金属制的小方块然后走了进去，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刚走到门口就被站在门外的警员询问了：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嘛。］

带头的警员看上去年纪已经不小了，应该有五六十了，但他依旧在坚持着这份工作，真是不容易啊，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理想吧……

三人同时按了一下那个小方块，呈现出了他们的身份。

［断罪者·2：四号］

［断罪者·6：春日雨晴］

［断罪者17：樱井千穗理］

这位带头的警员很快就看见了亚尔兰政府的徽章，也就理解了几人来这里的原因，立马带着身后跟着的两位比较年轻的警员表示敬意。

面对这种严肃的场面，三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就被警员放行进去了。大大咧咧的雨晴这种时候也不好意思聊天，安静下来的雨晴说实话也是一位无可挑剔的美少女。

——现在的他们还不知道这份工作有多久能结束，结束了又能否回到普通的身份？

大多数人都向往着平平淡淡的生活，可能也有很多人是有着理想的吧，但正能做到的肯定不多，同时，真能做到平平淡淡生活的，实际上也非常非常难，一旦错入的一项选择，是很难脱离这样的命运了。

现在的樱井千穗理和春日雨晴还相信这自己能离开这份工作回到平凡的日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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