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的夜晚,明月平静地挂在空中。
只是月色比平日更加冰冷。
如此冷清的深夜,想必正是大家躲在被窝里熟睡的时刻。
但我和眼前的中年男人、还有他手中的少女算是例外。
“很美妙吧?骨头折断的声音。”
“……”
我像胸口被堵上了一样,说不出话。
那位不认识的少女像脱线的人偶一样,在男人的手中摇摆不定。
看那样子,她的肩膀骨已经脱掉了吧。
“在年少时,我曾不满那些艺术家为什么不把这么美妙的东西当做乐器。”
“那、那么残忍的事情谁会做啊?”
我忍着打颤的牙齿好不容易说了一句话。
但回应我的却是‘嘎巴’清脆的、像铅笔断掉却比那刺耳的声音。
“嗯……”
少女只是发出些许呻吟。
即便她的食指被男人愉悦地折断了,她都没哭。
“对吧?那种富有旋律且有节奏的声音是不是大自然最美丽的声音?”
比起男人难以理解的话语,我更在那个女孩。
因为她穿着私服,看不出她是哪所学校的学生。
但她一定是名学生。
她的学生证就掉落在她鞋子的一旁。
“嗯?”
大概因为我没回话,身材高大的男人失去了耐心。
“你无法理解她是乐器般的存在?”
我被他冷冷的声音吓了一跳。
不禁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
怎么办?
如果说把人骨当做天然乐器的话,便等于认同男人伤害那位少女的罪孽。于是我的世界也因此而崩坏。
但如果不这么想,那我的身体可能会先世界而崩坏。
怎么办?
“……”
“我明白了。你还是乳臭味干的小鬼,比起音乐,你更在意这女孩的美色吧。”
“……你、你在说什么?”
奇怪的话,却让我感到其中的骇异。
“你误会了什么?我和她第一次见面,虽然她长得的确不错,但与我无关吧。”
我用陌生无情的话语向男人解释清楚了。
她不是我的什么人。
如我所料,男人的脸上带上了些许疑惑。
“怎么?我抓错人了?她不是你的女朋友?”
“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所以似乎有些遗憾,我无法欣赏你的音乐。因为我啊,只对我女友的声音感兴趣。”
我在试着用我自己的办法拯救那位少女。
只要告诉他,那女孩对我没价值,他会放了她吧?
“哈哈哈哈……”
满脸胡渣的男人发狂似地笑了。
而我不安地也问了。
“有、有什么好笑的?”
但男人告诉我。
“我能找到你,找到你家,也是托了她的福啊。”
“什、什么……?”
我震惊,那眼看就不行的女孩为什么知道我家的地址。
而男人却在享受我的惊慌。
“哼哼哼,这下证明我没找错人吧?”
男人提起女孩,用右手掰掰她的小脸。
“不要紧,还能演完一首曲子。”
“等下。”
我急忙阻拦了他。
“我也在奇怪她为什么知道我家的地址。”
“胡扯!”
男人对我吼了一句。
“我想我们该上演高潮了。”
然后他左手勒住女孩脖子,右手抓住了她的臂膀。
“不、不要!”
但是男人不可能听我的话。
从被他拦下的那刻初我便知道。
他只是想对无辜的女孩行使他的暴力。
像似戏弄我一样,故意将女孩的骨头在我面前一根一根地折断。
“你猜猜,这次她会像之前那样哭出来么?”
对,女孩之所以哭不出不是因为她是人偶,而是因为泪流干了。
这是浅显易懂的道理。
没有眼泪,就不会哭。
那么——
“她会流血吧。”
我无助地说出了事实。
她哭过,她哀求,但如刀割的疼痛不会因此而减少。
所以她只能用眼泪来表达自己的无辜和无力。
如今眼泪没了,那只有血了。
“我说她的胳膊会喷血,而且你会像狮子一样向我扑过来。”
“你说的没错。”
然后我向男人冲了过去。
“不是为女友,而是为那该死的音乐!”
“是吗?哈哈哈……”
但男人轻松地一脚将我踹飞了。
“自我逃避的小鬼别说揍我,碰我都做不到。”
他说的没错。
我在逃避,那个力量,那场游戏。
但是他的脚很沉很重。
仿佛胃袋都要吐出来了。
让我彻底地体会那份力量的可怕。
我曾想过使用那份异常的力量,参加那个骇人听闻的游戏。
但那样会牺牲更多的人,像中年男人一样,做残忍的事。
不仅像她一样的女孩,老人,甚至是孩子……
我可以下手吗?
不,我不想那样,所以——
“所以你带着你的女友一起在鲜血中共舞吧。”
然后一个洒着红色雨滴的异物,在空中向我压了过来。
啊啊,那个混蛋做了混蛋该做的事。
而我这个混蛋眼睁睁地看着让事情发生。
或许那是个不错的建议。
在少女最后的时光,与她在血雨中起舞。
让她在血泊中陨落。
度过人生最后一个浪漫。
但是少女的最后一句话让我彻底奔溃了。
“我…还…手…机……捡到了……”
我想这是对我的责罚。
一成不变的日常。
可能有些许乏味,没有不平凡,也没有过多的期待。
但,这是我的向往。
(嗡嗡……)
毕竟我只是名普通的高中生,明年就要毕业了。
然后找份糊口的工作,再找个相依为命的女朋友……
“女朋友……”
我重复了一遍。
因为突然发现这是我的第一次。
不要误会,我是说我第一次完整地说出‘女朋友’这个词汇。
至于恋爱嘛……那是秘密。
想到女朋友,首先该有明确的对象为好。
毕竟我不是脑补的达人。
对对……有了,好比走在我前面的黑发少女。
华丽却很合身的制服,与柔顺发亮的披肩发……啊啊,简直就像梦幻中的美少女。
只是她苗条的背影显得有些孤独。
是被男朋友甩了吗?
这样一想,她纤细的肩膀似有颤动,像在抽泣。
太过分了!
我不由咬咬牙。
她应该是天华女子高中的学生吧。没错,是那个传说中的、快要神格化的女校。
对于旁边不起眼的、像废品收购站一样的男校来说,‘她’就是天堂。
里面的女同学便被尊称为大小姐。
所以说,我有愤怒的理由。
“——是哪个混蛋把大小姐给甩了?”
“哈?”
“我就说是哪个混蛋把大小姐给甩了?我——要去灭了他!”
这不是一时冲动。
对于不是脑补达人的我们来说,这样的现实就像世界末日一样残酷。
“我听的已经很明白了,你不用重复第三遍了。”
“我想我不会那样做的。”
因为对方的脸色不好看。但她长得却好看。
“呵呵。”
她轻轻地抿嘴一笑,心情似有好转。
“你这是在逗我笑吗?”
“……?”
是在说之前的那句话吗?
“不,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是认真的。”
“嗯?”
她略有迷惑。
“我没有被甩啊……请你不要对我乱用脑补,不然我就生气了。”
“可是你都哭了啊?”
虽然与她隔了几步远,但能看出眼角旁的泪痕。
“咦?”
突然,她把身子转了回去,似乎在用手帕擦拭眼角。
然后她又扭回头,对我一笑。
“我才没哭……不信你看?”
啊……她把证据抹除了。
“那个,这里……”
我用手指扣扣眼角,向她示意。
“不会吧?”
不用说,当然是骗她的。
但她又转回去了,而且还喃喃着。
“明明我已经很认真地擦过了……”
希望她快点发现吧。
然后我继续走了起来。
(嗡嗡……)
这就是日常吧。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阴错阳差地、与不知名的女同学谈话。
仿佛风中都带上了日常的气息。
应该是这样的,如果天空中没有烦人的嗡嗡声就更完美了。
“喂——”
她追上了我。
“我说你是不是故意骗我的?”
“那啥,你发现的也太晚了吧?”
我毫不犹豫地展开吐槽。
“唔,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女孩似乎非常不满。
“你在说什么……?”
“多亏我,你才不用去灭了那个混蛋。”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
确实如此。
传说中的大小姐不是因为被甩而哭泣,而是因为失恋……一定是这样的。
毕竟她是女孩子,脸皮薄是众所周知的。
“我知道了。”
“你知道我不是因为那个混蛋而哭……眯了眼吗?”
“是的,我知道了。”
其实她全部暴露了,只是她还不知道。
真是可怜的小猫咪。
不过,这与我无关吧。
“喂——我说你真的知道了吗?”
“我真的知道了。”
无奈,我只好再次点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但是女孩却沉默地低下了头。
她差不多该发现了。
那样子的她根本骗不了任何人,连自己都不行。
“那你想听听我和她们的故事吗?”
“被我猜中了?”
就是如此,说她失恋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但仔细一想……她说‘他们’了吧?
“3P?”
“……”
“那是4P?”
“……”
她还是沉默着,看样子是猜错了。
“该不会是5P?就算是大小姐这未免也太疯狂了吧?”
“呵呵。”
女孩她只是笑了笑。
“我想你一定不知道亲吻大地是什么样的滋味吧?”
“不不,我每天都在我家地板上做俯卧撑……所以请你一定要高抬贵手。”
“3P?4P?5P?开什么玩笑嘛,你以为我是写真集吗?”
她好像生气了。
无奈之余,我只好不停地道歉。
“能原谅我吗?”
“不能。”
“我想也是。”
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我的第一印象一定很糟糕吧。
不过也无所谓,只要不破坏日常的话。
“话说回来,最近回家的路上,我总是感到背后有一股邪恶的视线……”
“大概是大小姐您的错觉吧。”
“错觉?”
女孩皱紧眉头,摆出一副吃人的模样。
“对我进行奇怪脑补的犯人不就是你么!?”
“那恐怕要让大小姐您失望了。我啊,只是一介高中生。”
而且是普通的、日常中最多的那种。
没有相貌、没有家境、没有天赋,对恋爱ABC充满无限向往、却不曾向其迈进一步。
什么?太废了?
不,我想我没说清楚。不是我没有梦想,只是现实往往很无奈。
啊啊,好比这边快要暴走的大小姐。
“喂——喂——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才貌样样俱全,但她会在放学的路上,独自哭鼻子。
而且还会狡猾地抹除证据。
甚至打算暴走。
这是大小姐么?是那个日本第一、前后历经三百年的天华女子高中的女同学吗?
嘭嘭……
“好痛。”
她已经付诸于暴力了。
不仅想象,即便是现实都那么无情。
“大小姐,我错了。”
“哈?”
我深深地埋下了头。
“恋爱ABC……不,女朋友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奥。”
“恋爱ABC?女朋友?”
如果她能听懂的话,我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我的路还很遥远啊——!”
嘭嘭……
她再次书包的棱角打向我的后背。
我仿佛都能看到棱角君强势的笑脸。
“大小姐不要若无其事的欺负我啊!”
“因为好玩……不是啦,很疼吗?”
尽管女孩下意识地让美眸水雾弥漫,说出让人怦然心动的一翻话。
但——这算是关心吗?
我可以让心中的小鹿奔腾吗?
然后,我失落地叹了口气。
“显然不行吧。”
“什么不行?”
“没什么。”
“真是个奇怪的人呢!嘛——算了。”
然后她愉快地哼了不知名的小歌。
把女朋友归入日常果然是件麻烦的事。
所以,我的日常没有女朋友。
既然如此,我渐渐放慢了脚步,且不断告诫着自己在离开时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
“啊,说起来,你从刚才就大小姐、大小姐地叫我呢。”
“好像是那样。”
我若无其事地应道。
尽可能地平静,不能让她发现自己想要逃离的意图。
“嗯,虽然我是名门女校的学生没错啦,但我不是什么大小姐,只是名普通的高二女生。所以叫我铃就可以了。”
她好像开始自暴名字了。
“悟…悟…………”
而我犹豫着是不是该说出自己的名字。
不,是差点情不自禁地告诉她。
啊啊,这一定是邪恶的圈套。
利用我的条件反射,然后让我落入那个名叫铃的大小姐的包围网,最后把我的日常一点一点的夺去。
这种意图何其邪恶,手段何其残忍!
“嗯?你的名字……喂!你躲那么远干吗!?”
“暴露了!”
然后我转身就跑。
而铃似乎有些惊讶。
“居然逃跑了……”
“居然逃跑了……”
一个劲地喃喃着,但她重复到最后一句——
“居然敢逃跑!”
接着她似乎追起了我。
这简直就像梦中的画面。
被美丽的大小姐追逐,愉悦的笑声,伴随幽幽的轻风。
在被抓住的同时,一同坠入甜美的爱河。
但后面像野兽一样的咆哮声是怎么回事?
“你这个无礼的家伙,快点给我站住!”
“唔。”
那种让人难以无视的压力感,让我发挥了百分之一百二十体能。
“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唔。”
铃好像受伤了。
但我伤的更深——不要来抢我的日常啊!
“既然这样,我就让你讨厌个够!”
然后她突然扑向了我。
“啊……很危险啊。”
但话没说完,我们便一起摔向了地面。
出于本能,在落向地面的一瞬,我抱住了她。
所以变成了她伏在我身上的姿势。
小小的,软软的,铃像小猫一样缩在我的怀里。
那股好闻的体香、像要把我的日常赶跑一样,不停地诱惑我。
我摇摇头。
“你没事吧?”
“嗯……”
“很危险啊,刚刚。”
如果不是我,换作别人的话,说不定会受伤。
“谢谢你救了我。”
虽然收到了铃的谢意,但感觉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好像又哭了。
“你是不是哪里觉得疼?”
“嗯。”
“哪里?”
然后我不自觉地在铃的腰间乱摸了起来。
虽然有些混乱,但刚刚确实我将她抱住了,所以她不应受伤才对。
然而我却碰到了一处圆凸凸的地方。
硬要说的话,有些软。而且其上似乎有层布料。
我心不由悬起来了,难道……已经肿起来了么?
“喂……我、我说你到底在摸哪里呢?”
不知何时,铃的小脸已变得通红,看起来好像很疼的样子。
“抱歉,弄疼你了吗?我会小心点的。”
“不、不是……”
她好像很为难。
这倒不奇怪。毕竟被别人触碰自己的伤处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我放松了手指的力量,轻轻地揉动着那块凸起的地方。
“呜、不、不要……”
“但是不揉的话,那个地方会一直疼下去的啊!”
“可、可是……”
“放心吧。这是种土办法。用手揉动有助于淤血的退散,等你好点的话,我会送你去医院。”
“送我去医院……不对,你把送我去医院想干什么?”
觉得铃的话有些奇怪。
“当然是让医生检查你的身体。”
“那,你知道你到底在摸什么地方吗?”
“摸什么地方?”
我疑惑地皱起眉头,同时轻轻蠕动手指。
“当然是浮肿的地方啊!该不会刚才你撞出了脑震荡?”
“哎呀,我服了……我为把你想成温柔的男生而道歉。”
“你在说什么?”
“你——到底要把我抱到什么时候啊!”
紧接着啪地一声。
我莫名其妙地挨了打。
然后我们一起重新走在回家的路上。
途中,难以言明的愤怒让我鼓起勇气向铃提出了抗议。
“为什么打我?”
“混蛋!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如果说年龄的话,我是高三生,你应该叫我学长,而不是混蛋。”
“混蛋是不分年龄的。”
真让人气馁,我被打上了混蛋的标签。
不过算了,这种与日常打擦边球的非日常,过后就忘。
“呐,你是不是不想听我和她们的故事?”
“……”
她又来了。
“你想让我帮你去少年Jump投稿吗?”
“混蛋,我是认真的。”
我不由皱起了眉头。
“我也是认真的啊!”
没有比怀疑男人的热情更令人气愤的了。
“好吧。”
铃像似很无奈地摇摇头。
“我们换一个话题,你为什么要选择在今天和我谈话?”
“……”
为什么呢?
不是昨天,也不是前天,而是今天。
“从以前,上个学期开始,你就一直在跟踪我吧?”
“……”
我有跟踪她?
她一定是无视了我与她家同方向的事实。
“那个啊,我想你不知道——”
“你是要说和我回家的方向一样吗?”
“没错。”
“但是每天我们回家的时间点,不,甚至我们两人的相距都惊人的相似,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不。”
我摇摇头。
或许事情看起来像似那样,但——
“那只是我们的习惯和放学时间很接近吧?放学后,没什么事便回家的普通学生,我想你也是一样的。”
“虽然是那样,但是……”
“……?”
“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那我们明天还可以这样聊天吗?”
“……”
我沉默了。
开玩笑,这种非日常的代价太大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那我们明天还可以一起回家吗?”
“……”
“……那我们明天还会走在这条路上吧?”
她终于明白了。
日常与非日常的不同。
“我想是那样吧。只要我还活着。”
“——明天世界就灭亡了呢。”
“世界灭亡……”
“被吓到了吗?哈哈,开个小玩笑。”
然后铃停下了脚步,指指左边的路口。
“我家在那边……所以——再见,悟人前辈。”
“诶?”
她知道了?我的名字。
说起来这不算是秘密,也没有不可告人的理由。
所以就算她知道了也不奇怪。
相对的,我与她的谈话未必就有某种依据。
只是我碰巧说出了心中的妄想,而她刚好做出回答,如此而已。
倒是因为摔倒的原因,制服被弄脏了。
我想这是对接触非日常的我的惩罚吧?
过了与铃分别的丁字路口,离家就不远了。
与往常一样,除了偶尔的行人之外,就只剩被夕阳染红的建筑物了。
不知不觉,原本热闹的街区就如燃尽一般,变得萧条。
我不喜欢这样冷清的道路。
路旁的、那些被砸坏的汽车好像在述说着‘你没有日常’。
而远处丛林传来的‘嘎啊——嘎啊——’的乌鸦叫声更让人反感。
像要逃跑似的,我加快了脚步。
并不是我想回家,只是不想在路上多停留一秒。
之前没有说。
对于向往日常的我来说,有三个地方被列为了禁地。
家、天空、女校。
只要是上述的地方,都可以轻易地把日常吹飞。
这是我所忌讳的。
回到家中,不,准确来说,是院子里。
我没有步入家门的打算,便尽自爬上通向屋顶的木梯子。
或许有些怪异,但家确实不能进。
若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便去打开那扇与异次元相间的房门,跟自杀无异。
为了躲避非日常的追杀,我只好辛苦地在屋顶搭建自己的爱屋,主动放弃了父母留给我的房子。
我悄然无声地趴着梯子,不时注意屋内的动静。
透过二楼的阳台,可以看到屋内整齐摆放的家具。
似乎没有发现可疑的影子……我不由松了口气。
带着些许安心,我爬上了最后一节台阶。
“啊——悟,你终于回来了!”
“欢迎回来,主人。”
好像听到两个美妙的女声,是错觉吗?
而且其中一位还用了‘主人’——这样奇怪的称呼。
我左顾右盼。
“果然是我的幻听。”
因为非日常的存在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我的日常领域。
“请不要无视我!”
“没错,被主人无视冬子会难过的。”
“我看不到。”
这确实是我的视野。
屋顶的帐篷,然后是远处别人家的屋顶,再远的话——
“但是悟听到了吧?”
“因为冬子和理子的话,主人快速扭头了。”
“我明白了,一定是幻听吧。”
没错,我的日常中根本就没她们的身影。
“算了,还是先去洗制服吧。”
“啊——悟打算逃了,冬子快去切断后路。”
“了解。”
然后咣嘡一声——
那架足有6米的梯子华丽地倒下了。
“呼——切断后路完毕。”
“呃……”
我微微怔了怔。
“……记得它已经10岁了。刚步入萝莉时期却遇到倒霉的灵异事件而夭折……”
我不由露出哀伤的笑容。
“不用担心,我马上就来陪你。”
“不好。悟打算直接跳下去,冬子帮下我。”
但是我的身体却被两只手牢牢地抓住了。
“放开我!”
我挣扎着。
“你们到底打算阻扰我到什么时候?没看到吗?它在地上不停向我招手呢。”
“嗯,那真的是悟的幻觉了。”
“请主人不要乱动,冬子马上把你拉回来。”
“不要,我不要!虽然它是只萝莉,但是啊,任劳任怨的它可是不曾对我抱怨过一句啊!你们懂吗?我的心情。”
“悟的心情我的确不懂,但任由悟跳下去的话,今晚我和冬子就没饭吃了。”
“主人,冬子肚子饿了!”
咕噜噜……
这么一说,我肚子也有些饿了。
然后我被她们拉回了屋顶。
“那你们去冰箱里找啊,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日常领域?”
“悟,那个已经空了。”
“冬子强烈要求再增加一台冰箱!”
“啊——”
我不由皱起了眉头。
昨天才刚堆满的冰箱,今天就空了。这是多么可怕的食量。
“我说,你们该不会一点儿也没留给我吧?”
“很遗憾。”
站在我左边的理子残念地摇摇头。
“悟的份被冬子吃掉了。”
“理子好过分!”
右边的、比理子矮小些许的粉发少女,似有不满。
“明明理子也有吃的,理子是偷吃猫!”
“哼。”
理子得意地甩了甩那头金发,同时挺起比冬子大几倍的胸部。
“我是偷吃猫,那你就是平胸兔!”
“什么?平、平平平平平胸?”
冬子像在寻求庇护一样,蹭到我右边。
“主人请帮我测量一下,告诉可恶的理子——我不是平胸!”
“测、测量……?”
“既然这样——”
理子也凑到我身边,抓住我的左手。
“就用悟的**来摧毁冬子可怜的自尊吧!”
“快、**?”
这么说,理子的胸部确实很大,就像哈密瓜一样。
冬子的娇胸虽小,但越是不起眼的胸部越是不能小看,其中一定有它的奥秘。
“啊,不对,你们突然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是在和悟调情啦。”
“冬子和那只偷吃猫不一样,冬子是真想让主人帮我测量一下哦!”
“呃,我说你们两个啊——”
我的话被打断了。
不仅如此,她们又开始吵了。
“啧啧——说什么和我不一样,平胸兔还不是想和主人亲热!”
“我、我才不是!”
“不是?”
理子坏坏地笑了。
“不是,那为什么让悟抹胸?”
“是测量……”
“哼哼,那我帮你来测吧——最近我的技术提高了。”
“不要,我才不要让你帮忙!”
已经快要被她们吵成残疾了。
但这是个机会。
我顺势把手一甩,然后向后一跳。
“你们不要吵了。”
“嗯,不捉弄冬子了。不过,悟为什么跳到那么远?”
嗯?很远吗?
“那不是理所当然!?”
非日常的生物离得越远越好。
“呜……是这样啊,难怪主人看着我被理子欺负却不帮忙。”
“这个有点——”
“悟,你把冬子弄哭了。”
“啊喂——!罪魁祸首不是你吗!”
但理子像事不关己一样,耸耸肩。
“是悟太迟钝了。”
“呜呜呜……”
冬子边抹着眼泪,边对我喊道。
“主人是迟钝大王!”
理子对我使了个眼色,似乎在提醒我什么。
“啊啊……”
真麻烦。
莫名其妙地又被盖上一个绰号。
算了,当务之急还是先安慰冬子吧。
“冬子先别哭了,刚才确实是我不好。”
然后我走过去,摸了摸冬子的长发。
不仅柔顺,而且可以闻到一股芳香。
应该是洗发精的味道。
“嗯,主人知错就好。看在主人诚恳的份上,这次原谅你。”
“是吗,原谅我就好了。”
心里松了口气。
虽然她和理子同是非日常生物,但冬子比较乖点,一般不会主动来破坏我的日常。
这次的主谋多半是理子。
“对了,冬子我问你,你为什么叫我主人?”
“嗯?”
冬子歪着头,似乎有些茫然。
“主人就是主人,不叫主人好像没有其它称呼了。”
“改掉。”
突然脑中电光一闪。
好像‘改掉’这词我曾经说过好多遍。
“呵呵,没想到悟会掉进冬子的陷阱。”
理子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想下去了。
我猛地摇摇头——
“以后叫我悟人就好。”
“咦?”
冬子显得更加迷茫了。
“我好像跟主人说过好多次了,我不喜欢那个称呼,我觉得主人——这个就不错。”
“呃……”
怎么连冬子也这样?
黑暗中,我仿佛听到了来自非日常的奸笑声。
不要。
我追逐着最后一抹光明——我的日常不要走!
“悟,我来救你了!”
理子向我伸出了援手。
而我本能地举起右手,予以回应。
“理子你肯救我吗?”
“舍身救悟不是理所当然吗?”
我犹豫了。
理子的理所当然不应该是捉弄人吗?
没错,像欺负冬子一样。
我也不会例外。
“怎么了?悟不肯相信我吗?”
“因为你很可疑啊。”
“那悟甘愿成为非日常的奴仆吗?悟已经放弃日常了吗?”
“啊——不,我的日常啊——!”
“主人,那个……”
是冬子的声音。
“刚才奸笑的就是理子哦!”
“理子……!”
收回右手,我生气地瞪向理子。
“呀!被平胸兔出卖了。”
理子对我吐了吐舌头。
“你们不要说了,我肚子好饿。”
“就是这样。即便悟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但已经空腹的事实不会变。”
“不,我完全没有那个想法。”
说起来,她们之所以会入侵我的日常领域,也是因为寻找食物吧?
“没有食物、没有主人,我们会本能地去找。”
“你们到底是从哪个异世界冒出来的饿死鬼啊?”
“鬼界?嗯——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来自鬼界的饿死鬼——理子。那边是鬼界有名的平胸兔。”
说着,理子有礼地向我鞠了一躬。
“为什么理子那么普通,我就非得被介绍为平胸兔呢?呜,冬子不是平胸兔!”
然后冬子把手一挥。
“这次我不会原谅你了!”
“哦?”
理子轻蔑般地笑了笑。
“正好,我早就看你不爽。总是主人、主人的粘着悟。”
看样子,她们又要吵了。
不,大概是要打架。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难以想象她们的日常究竟是什么样子。
在普通的二层楼房,有着比帐篷宽敞许多的空间,还有舒适的床铺。
啊,晚上可以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但是没看几分钟就会吵起来……
说不定还会动手……
好可怕,那样的日常已经是非日常了。
对我来说,便是异次元级的非日常。
嗯,果然把‘家’归到禁地是毋庸置疑的。
“那边的悟,不要趁我和平胸兔对峙,便脑补我们的坏话。”
“啊……”
被发现了吗?
“主人是这样的没错。我们在家里都很安静,只是理子她今天总是找我的麻烦,所以——”
“不。”
我轻轻地摇摇头。
“我不准备干涉你们的私生活。因为那已经是另一个次元了。但是如果你们肚子很饿的话,我说你们还是停手吧,不然。”
我故意把话打住了。
“悟,难道你有私藏食物?”
“啊?算是吧。”
在昨天回收食物的时候,姑且留了一箱过期的牛奶。
因为我早料到她们会不顾一起地全力清空冰箱。
这样做不算过分吧。
“是真的吗?还有食物吗?主人。”
“嗯。前提是你们不嫌弃变质。”
变质的食物吃了总会拉肚子。
那样的日子总是让人恨不得把肠子都拉出来。
不过——
“悟,浪费粮食不好。”
“主人——冬子不会嫌弃变质的牛奶。”
很好。
虽然有些怪,但非日常的事情还是不要深究。
何况她们接受了。
“好了,那你们可以停手了吧?”
然后她们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真好。平胸兔,托悟的福,你捡了一条小命。”
“呜……我下次真的不会原谅你了!”
她们虽然不甘示弱,但终于收手了。
果然牛奶,啊不,粮食永远是争端啊。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向帐篷走去。
因为我把牛奶放在帐篷里了。
与理子和冬子不同,我并不是不能忍受饥饿。
之所以私藏一箱牛奶,也是防患于未来。
而今天正好被我遇到了。
但是理子却叫住了我——
“悟,你是说那箱已经被平胸兔喝的连包装都不剩的牛奶吗?”
“是啊。”
嗯?有些奇怪。
于是我反问。
“你为什么会知道?”
但是理子没有答话,只是示意性地看了冬子一眼。
冬子低下了头。
“抱歉,主人……因为我肚子实在太饿了,所以……”
“哦……”
是她们找到那箱牛奶了吗?
然后因为饥饿而没经过我的同意便喝掉了?
“算了,我也有责任。随意地摆在角落里。不过,那本就是为你们准备的。既然喝掉了,那就没办法了。”
我原谅了冬子。
然后冬子恭敬地低下头。
“谢谢主人,您的大恩大德我会记得一辈子。”
“啊不……这个就不必了。”
“然后呢?悟。”
“什么然后?”
理子像似难过地摇摇头。
“那箱被悟珍藏的牛奶没有起到作用——说不定,平胸兔会一边喊着肚子好饿,一边做出很过分的事哦?”
“才不会!不要拿冬子乱举例啦!”
“……”
而我却沉默了。
空腹是大忌。肚子饿会让人没力气,甚至让人烦躁不安。
既然如此,干出什么非日常的事情也不奇怪。
毕竟古时会因饥荒而起义呢。
但是——
“不行。”
“悟,真是腼腆。”
“不行就是不行。”
因为我知道理子在想什么。
那样的事绝对不行。
“主人,饥饿什么的,冬子可以忍受!冬子会忍住的!”
话虽这么说,冬子却无意识地抚摸着肚子。
大概她在以自己的方式缓解饥饿吧。
看着让人有些心疼。
但是——
“是吗?冬子最乖了,我相信你。”
然后冬子开心地点点头。
“嗯!主人的冬子最乖了。”
“呃……那个奇怪的定词不是必须的。”
冬子也是不能让人大意。
“嗯,好吧。既然冬子那么说的话,我也不强求悟。”
“诶?”
理子放弃地这么干脆,很可疑。
如果是她,应该不择手段地让别人妥协。
虽然说这样不是不好,但总是有些不安。
“你该不会有所图谋吧?”
“不会。”
理子坚定地摇摇头。
好像是我误会她了,说不定她真的明白日常与非日常的不同了。
真是太好了。
这一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
如果有瓶香槟,我会毫不犹豫地打开。
“哦——偷吃猫,我明白了,你说的是趁半夜我们夜袭主人是吗?”
“平胸兔太会坏事了。”
“可是——”
“啊……”
不等冬子说下去,我便急着问道。
“是这样吗?告诉我,理子。”
“悟,比起我的真挚,你更愿意相信冬子的只言片语吗?”
“确实是这样没错。”
“太过分了,悟。”
然后理子吸了吸鼻子。
“我要哭了。”
“就算你哭也没办法……不过,理子真想那么做吗?对于女孩子来说那会很不方便吧?”
同寝。
理子说的是这个。
一直被我拒绝的选择。
很不寻常吧?
年仅17岁的女孩要与18岁的男生同寝。
但不要错意,仅是同寝,并不会发生出格的事情。
即便如此,还是让人无法相信。
她——理子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我不是优秀的人,反过来说,我很普通。普通到别人今天认识明天忘的程度。这样的我,根本没有让你们在意的理由不是吗?”
“悟……”
理子像似无奈地叹了口气。
“或许你不是优秀的人。不,也许你是一无是处的人。但——”
理子上前几步将我抱住了。
“我就是喜欢呆在你身边。”
“理子……?”
“因为——”
仿佛冬子也感受到这种微妙的气氛。
然后她将我和理子一同抱住了。
“因为呆在主人的身边很温暖。”
“不会感到饥饿,不用在意视线。”
“……而且也不会烦躁呢。”
“我们是同病相怜的伙伴。即便悟嫌弃我们,我们的羁绊也不会变。”
“理子、冬子……”
这种时候……
对,总有些时候,想说话却说不出。
从一年前与她们相识的那晚,便隐隐约约地明白。
——她们很傻。
只是没想到她们这么信任自己。
或许,正是如此,我才会打破誓约而救下她们吧。
“所以悟,今晚一定是个销魂夜。”
“这次……主人要认真帮我测量哦!”
“那个,你们到底想干吗?”
好吧,前言撤回。
看这样子,我太天真了。
非日常的生物永远是非日常。
不过,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知道理子的真正目的。
“呐,悟不来夜袭吗?”
“那个免谈。”
我不客气地拒绝了。
开玩笑,这个原本只能容纳一人份的帐篷却挤了三个人。
虽然理子和冬子的身材娇小,但帐篷君还是会抱怨超载了啊。
“那悟爬到我身上来吧?”
“不,都说这个免谈。”
而且令人震惊地是,冬子却睡得很踏实。
在恶劣的环境下都能睡着,真是不容易。
虽然只是瞥到一眼。
她熟睡的模样很可爱,像个小萝莉。
也许让她穿一套小学生泳装都不奇怪。
因为啊,那张甜甜的小脸,看着都让人赞叹她能出生真是太好了。
“那我们来H吧。”
“这个与刚刚有什么不同吗?”
“啊哈哈。”
听起来很生硬。
她大概太过腹黑,不适于装糊涂。
“开个小玩笑。”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悟真是严格。”
“不,这是正常吧?这才是日常吧?”
她不知道我的小鹿都要蹦到嗓子里了。
一想到左右两边躺着一位美少女,就心慌。
虽然是很怪的、非日常系女孩,但也是女孩。
女孩该有的,她们一样不少。
啊啊,麻烦了。
“悟,其实我现在**。”
“唔……”
我差点被没把被子掀了。
“为、为什么要那样做?”
“明知故问,当然是为悟行事方便。”
“到底要行什么事啊!”
有些哭笑不得。
她真是一点都不体谅别人。
“悟真是的,那种话人家不好意思说出来。”
“啊喂——人家都用上了啊!”
“我明白了,悟是处男吧?”
“喂……”
有些过了。
“所以才会害怕吧?没关系——”
“可恶!”
“啊……”
既然如此——
我翻身压在理子身上。
从右手的感觉来看,她好像真的没穿内衣。
不过,那团……好像有些软过头了。
“悟好厉害,一上来就这么激烈吗?”
“啊……”
我急忙将踏在理子身上的手,放在了地上。
“抱、抱歉。”
本能地道了歉。
虽然一时冲动,压在了理子身上。
但接下来……
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大脑一片空白。
噗通……
噗通……
剧烈地心跳,让我意识到事情变得更麻烦了。
“悟为什么要道歉?”
“诶?不知不觉的……”
“因为摸到我的胸部吗?”
“诶?”
那是胸部……!?
“很大吧?”
“嗯……”
准确来讲,那团软绵绵的非日常像哈密瓜。
虽然平日从着装便知理子的胸部很大,但没想到是核武级别的。
啊……我猛地摇摇头。
“不对……抱歉。”
“没关系。如果是悟,那里可以让悟摸个够,甚至更秘密的地方……悟也可以……”
说到最后,理子的声音变小了。
是她害羞了吗?
我不由认真地看向她的面庞。
她的眼睛与我对视之后,瞬间转向一旁。
“……”
难道被我猜中了?
但随即,她像不安的小猫一样,用眼角偷偷瞄着我。
“怎、怎么了吗?悟。”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理子会害羞而已。”
“悟。”
理子轻轻皱起秀眉。
“我也是女孩,不是怪物,也不是异次元种族,更不是非日常生物哦。”
“可、可是……”
第一次被理子以认真的神色这么说。
总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刚刚悟知道……我的胸部很软很大了吧?”
“我、我知道了……”
“嗯——”
然后理子闭上了眼睛。
“那我们开始吧。”
“诶?开始?”
“嗯,请悟……不,主人温柔点哦。”
“呃……”
理子的样子有些奇怪。
因为她第一次像冬子那样称呼我主人。
不过,现在不是扯这些的时候。
理子说开始了。
但到底怎么开始?
难道像刚刚那样抹她的胸部吗?
啊不,我的日常告诉我那样不行。
那要直接跳过B,进行C吗?
好像她的双腿闭合着。
不行,那样好像太过猴急了。
“主人……?”
在我慌乱的时候,理子疑惑地开口了。
但又是那个奇怪的称呼。
我像刚才一样,若无其事地无视了。
“那、那个……抱歉。”
“嗯?难道主人早泄?”
“才不是!”
真让人窝火。
这种时候,我总不可能对身下的女孩说我是处男吧?
那不如直接自尽以求解放。
“该不会主人真的是处男吧?”
“呃……”
我无法直接回应。
但理子却轻轻地笑了。
“呵呵。”
“有什么好笑的?”
该不会因为我是处男所有嫌弃我?
啊啊,好混乱。
“因为没想到主人一下把我推到,只是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真是对不起你啊!”
“实际的主人与我看到的不一样呢。”
有些在意,我追问。
“有什么不一样?”
不管怎样,我是普通的高中生没错。
像这样压在美少女身上的夜晚,铁定与我无缘。
毕竟像女朋友那样非日常的生物很难理解。
所以理子一定是随便说说吧。
“有些帅气,又有些可爱。”
“可爱?帅气?”
听着好像理子在安慰我。
“最重要的是主人很温柔。”
“很温柔?”
开玩笑。
越听越离谱了。
她不知道我把她当做异世界生物来躲避吗?
甚至不惜把家封为禁地。
但是理子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冬子她,与我不同,对一些微不足道的事很敏感。她会为别人不经意间的举动而烦恼,但是这样的她却可以在主人身边熟睡。”
“诶……?”
有些吃惊。
没想到冬子她那么敏感。
如此一来,莫非以前自己不经意让她烦恼过?说不定都惹她哭了。
“主人不用放在心上。我因为主人过于迟钝才说的,所以刚刚的话请不要和冬子提起,不然她真的会恨我。她很在意主人对她的看法。”
“我、我明白。”
如果被冬子知道,当事人会在意不奇怪。
毕竟谁都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
更别提性格了。
“所以主人很有魅力,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是这样吗?”
虽然有些不相信。
不过——
“我明白了。”
相信一次也无妨。
这时,理子轻轻地笑了。
“好像我们遇到麻烦了。”
“嘛,似乎是这样。”
我不由笑着回道。
而且心跳不知不觉的缓和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定与理子的话有关吧。
“主人要放弃?”
“不放弃不行吧?”
我摇摇头。
“冷静地想想,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在做这种事之前,我们先成为恋人什么的才是正确的吧?”
“不行!”
理子却突然伸出双臂,紧紧将我抱住。
“不行,悟,不,主人。”
“那、那个……”
慌张的只是起初。
仔细一想前后,便能发现理子从下午到夜晚都很怪。
入侵我的日常领域不说。
但不得不提的是,她现在用力地抱紧我,不仅将自己的肌肤与我亲密的接触在一起。
最重要的,下面像导弹一样不可多得的部件对准了目标。
只要一声令下,那片森林铁定会被鲜血染红。
但理子却不肯松手。
明明她的眼角都流泪了,却还要逞强。
“理子,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叫我主人吗?”
“只限今晚……悟,今晚我想称你主人。”
与冬子不一样的回答,但却让人不胜心痛。
名字,就如一个代号。
只要不太过分,并不是不能接受。
“为什么——”
但我没有问出为什么。
“我明天会主动离开悟的。所以——”
然后理子手臂更加用力,滚动的泪珠一时都凝固了。
“算我求求你,悟,主人,留给我一点属于自己的回忆好吗?”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我耳边。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为了让她得到自己不理解的回忆,却要在她纯洁的身上留下刻痕。
事情就是如此。
理子努力地抱着我,就只为我能捅破她的防御。
“主、主人?怎么了?”
大概理子不会明白我的悲伤。
“你的下面怎么……”
火箭失去动力,彻底地回舱了。
“理子放开我吧。”
“咦?怎么突然……?”
理子一脸茫然,但她还是松手了。
然后我翻身躺回了中间的地铺。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愿意说吗?你为什么要离开?”
“……悟在意的是这个?”
听理子的语气,她似乎很失落。
但也没办法。
毕竟在理子说出要离开之后,很难再继续下去。
“是吧。”
“呼——把我吓坏了。我以为悟嫌我哪里做的不好……”
“不,你做的挺好的,真的!”
我略有激动地回道。
“噗嗤——”
理子轻轻地笑了出来。
“没想悟会安慰我。”
这算是安慰么?
“呃……不是,那个……”
不知该如何回答。
“悟不用介怀,毕竟突然做出那种奇怪的事悟会难以接受也很正常。”
“因为你说会离开啊。”
“悟不想我离开?”
理子似乎误会了什么。
日常是建立在非日常基础上的存在。
就如没有天空就没大地的说法一样。
如果没有非日常的她们,那我的日常领域也变得毫无意义。
换言之,我们是共存的。
“只是为了我的日常。”
“悟的日常……悟想要日常,然后悟想要我留下来?”
然后理子像似开心地抱了过来。
但我急忙将她推住。
“你不要乱推理啊!”
“悟在害羞!”
“哪有!?”
“悟在害羞!”
“一样的话不要故意重复两遍啊!”
我推开了理子,用眼神示意她别闹。
“你要那样理解我没办法。不过,你能留下来还是留下来吧。”
如果少了理子,除了我的日常,冬子也会寂寞的吧?
她们两人很久以前便认识了。
关系很好的人突然离去,剩下的人总会难过。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在想到底要不要留下来呢?如果悟肯给我个爱吻的话——”
“啊,那个免谈。”
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好不容易才从之前的困境脱离,如今再跳进去……我的日常会提前飞走的。
“我只是开个玩笑。”
“是玩笑吗?”
不知为何,有些许失落。
“嗯?悟希望不是玩笑吗?”
“算了。”
我摇摇头。
“你还没说你的决定。”
“我打算明天就走。虽然没能得到悟的身体有些遗憾,不过这是我早已决定好的。”
明天?
不就是几个小时之后吗?
“怎么这么急?不对,说到底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离开啊?”
“也是。如果我说清楚的话,悟不会甘心放我离开吧。”
“所以你一定要说清楚。”
理子突然与我对视了。
趁着月色,我看到了她美丽的眸子。
里面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水雾。
她是在哭吗?
“悟的生命只剩一年了吧?”
“诶?”
一时之间,我没有反应过来。
但理子却继续说了下去。
“一年之后的今天,或许就看不到悟的身影了。”
虽然不完全是事实,但一年后我可能会死。
不,随时随刻都有可能。
这不是夸大其词。
只是一年前的突发事件让我不得不察觉生命的宝贵。
所以我才会如此珍惜日常。
“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对于我的事情,理子或多或少是知道的。
“一年前悟救了我,然后是冬子。不知不觉我们已经一起生活一年了。”
“是啊。”
我们在这栋普通的家居房里一起度过了一年。
每一天除了上学之外,还要辛苦地为她们收集食物。
不仅没有慰劳,她们更变本加厉地向我抱怨‘肚子饿’。
如此一想,她们真是过分的非日常生物。
“好像这段日子都是悟来照顾我们呢。”
“用的是好像吗?”
我感觉我的心在流血。
“所以我想悟应该比我更先发现了吧?”
“……”
发现什么?
问不出口。
因为我似乎明白理子的语意。
她应该说的是冬子。
之前,冬子把我私藏的牛奶全部喝掉了,但她依旧肚子很饿。
不仅如此,冬子与理子的争吵尤为激烈,险些出手。
“比起以前,冬子更容易急躁了。而且她的食物消化越来越快,这样下去的话……”
“我知道。”
我不耐烦地直接从地铺上坐了起来。
“所以我会努力去找食物的!”
“我相信悟会努力,但是悟知道发生变化的不仅是冬子,对吧?”
“……”
这么说,理子和冬子花了半天的时间,便吞完了一冰箱的食物。
这种量,这种速度,都让人难以置信。
但这便是残酷的现实。
我收集食物的速度,显然跟不上她们的消耗。
“悟,我也不例外。我像冬子一样,也变的容易激动了。对了,像刚才……我会突然紧紧抱住你。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那样。明明我是想慢慢地诱惑你。”
“……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也不奇怪吧?”
虽然知道那时的理子奇怪,但还是先安抚她吧。
“是你想多了也说不定。”
“也许悟说的对。”
理子突然坐起身。
“但是我现在很想抱住你,吻你,舔你,甚至咬你啊!”
“诶?理、理子?”
我不由缩了缩脖子。
不仅是她的话,她的面容更吓人,仿佛猛兽一样。
“咦?”
然后突然恢复正常的理子,难过地用手捂住自己的面庞。
“悟……抱歉。我好像变得有些奇怪了。”
“嘛,真的被你吓到了。”
我不由叹了口气。
伸出手摸了摸理子的金发。
“不过我不怪你,你不用道歉。”
“悟,所以我才想离开你。在我变得不成人样之前,离开你。我不想让你看到丑陋的自己……”
说着,理子眼中又涌出些许眼泪。
她大概很难过吧。
但把她们变成这样的我,比任何人都要心痛。
“悟曾经说过,你不会参加那个游戏。我和冬子都不希望你参加,所以我想提前退出,把剩余的时间留给冬子吧。”
游戏,对,这是场游戏。
不幸的是,这场游戏与自己的性命有关。
二年内,无法胜出便会被杀。
但如果不把其他六人全部杀掉的话,就无法胜出。
简单却很残酷的规则。
所以我选择了逃离。
不,就算今天,我都不相信自己是杀人游戏的选手。
其他六人也或多或少地讨厌这个游戏。
他们仅是利用游戏所带来的力量,为自己的欲望行使便利而已。
我也是如此。
不然,不可能救得了理子和冬子。
更不会让理子哭。
“理子说今晚都会叫我主人吧?”
“……那是做那事的时候。”
“所以你会叫吧?”
“必须要叫吗?”
理子好像有些为难,不停扭捏着身子。
刚刚不是叫着很轻松吗?
“必须。”
“好、好吧。”
理子红着脸,大大地吸了口气。
然而她却发出像蚊子一样的声音。
“主、主人……”
没想到她这么抗拒‘主人’——这个称呼。
但她叫了很多遍。
只能说她明天决心要走了。
不然不会做自己不愿意的事。
恐怕想要自己的刻痕之类的也不是发自内心吧?
好——
“既然你都叫我主人了,那么主人说的话你不会不听吧?”
“悟……!”
不愧是理子。
她立刻听明白了我的意思。
所以她皱起秀眉,冷冷地便说。
“……悟这样太狡猾了。”
“狡猾?”
我无奈地摇摇头。
“是你叫我主人的吧?”
“就算这样——悟就以此来命令我吗?你没有资格那么做!”
理子生气了。
这是预料之中的反应。
毕竟被别人强迫会抗拒再正常不过。
但那是对一般人来说。
“我想我早有那个资格了吧。”
说着,我抬起自己的左手臂,示意让她看。
而理子微微一怔,她呆呆地、下意识地看向她自己的右手背。
不管是谁,都看到了那个比皮肤颜色更深的印记。
这是契约之痕。
“悟是打算靠力量让我屈服吗?”
“不。”
我摇摇头。
理子好强的性格,不可能妥协。
所以——
“那样对你来说没用吧?”
“哼——算你了解我。”
我明白,强迫的结果是玉碎。
“但是你忘记我们的契约还有另一种用途了吗?”
“……该不会悟打算……!?”
“……”
我看着理子,平静地点点头。
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个了——
力量转移。
不是普通的力量,而是能克服欲望的力量。
是游戏直接参赛者才具备的力量。
说简单点,我打算让理子靠这份力量再坚持一下。
“那样做,悟会……!?”
“我知道。”
这种力量不比体能,更类似于一种精神能量。
能够让持有者不陷于自身的欲望之中。
或许有些奇怪。
对一般人来说,这种自制似乎多此一举。
毕竟每个人都有管好自己的能力。
但我们不同。
对某种欲望被游戏规则强制强化的我们来说,这种自制力比纯粹的攻击力还要珍贵。
“你知道还……?由于自制力的减少,悟因此而疯掉的话,怎么办?”
“我没关系。比起我,你们现在更需要它吧?”
“但是悟到底知不知道这是胜利的筹码啊?”
因为只有自制才能理智,才能更好的选择。
虽然保持清醒的头脑不一定能胜利。
但被欲望吞噬,那一定是败者。
只是——
“你比胜利还要重要!”
“悟……”
“因为你走了,我的日常很可能随之而去。”
没错,那一样是失败。
“我明白了。悟真的很喜欢日常呢。”
“那…那当然了!”
都过了一年,理子才明白么!
我都快要感动地哭了。
她能理解吗?我一边维系着自己的日常,还要一边照顾那两只非日常生物。
其中的辛苦不可一言而语。
但是在我暗发牢骚之时——
“所以在仪式之前,我想……”
“嗯?”
然后理子突然扑了过来。
对准我的嘴唇,她的头随即贴了上来。
理子的动作好快……!
在我意识到她想干什么的时候,为时已晚。
只感觉唇边被软软的异物轻轻地咬住了。甜美的鼻息骚扰着我的鼻梁,像似在嘲笑我这个做日常梦的大傻瓜。
但是真的好软,是与胸部不一样的柔软。
而且她像在吸果冻一样,不停地让我的嘴唇与她的舌头亲密接触。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从惊愕,再到疑惑,最后变的惊恐起来。
因为她不打算停下来。
不仅如此,理子更加贪婪地袭向我的脸颊。
不时她还会用牙齿试探性地咬咬我的皮肤,好像在做下口前的热身运动一样。
“理、理子……?”
“悟…悟……我想吃掉悟……”
“不要啊!不要把我当做蛋糕!”
但是我不安的话语反倒成了她的兴奋剂。
她甚至将我扑在了地铺上。
惊慌中的我,无意间撇到了熟睡的冬子。
与兴奋的理子不同,冬子脸上依旧是安详,就像带有天然的魔力,仿佛要把我从深不见底的非日常中带回一样。
我明白,再继续下去,我会失去我的日常。
“可、可恶……!”
“悟…悟…悟……”
理子已经彻底变得奇怪了。
而我像在打柔道对抗赛一样,面对理子充满危险的招式用适当力量在适当的时机拆掉。
“不…不要摸我那里!”
但理子就如连冠高手,趁我不备之时,接连得手。
“悟…悟…悟……”
这是她充满气势的回应。
既然如此——
我闭上了眼睛。
哦,不要误会。
我不是打算放弃,而是以守为攻。
然后我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断感受着左臂的印记。
不去考虑理子到底在摸我哪里,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咬我。
仿佛理子不曾存在。
没错,就如暴风雨的前夕一样——
很平静。
听不到理子的喃语,也听不到帐篷外的秋风声。
在意识中,我能看到理子印记的位置。
它发着微光,似乎在疑惑在警觉着什么。
而我则像猎人一样,突然的——
将意识中的焦点、毫不保留地聚集在它的身上。
在它没反应过来之时,便让它彻底安静了。
“呼……”
我长长地喘了口气。
转移力量比想象中的要累。身体和精神都是如此。可能是第一次转移的原因吧。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理子已经趴在我的腹部上睡了。
“啊……你到底在咬我什么地方啊?”
有些欲哭无泪,我的睡衣已经变成战场的牺牲品,有好几处都被撕破了。理子的力气比预想的还要大。如果晚一步,说不定真的会被她咬掉那个不可多得的部件。毕竟那个状态的理子不正常,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些许感叹之后,我把理子小心翼翼地搬回她自己的位置。
理子睡得很香甜,似乎可以做个好梦。
我也希望如此,毕竟我能做的只有这点了。
接着我将视线转移到了冬子。
她也需要吧?那份力量。
我努力集中注意力,对冬子重复了刚才的想象。
“嗯……”
冬子轻轻呻吟一声之后,便安静了。
而我也疲惫不堪。
连续两次的力量转移几乎抽空了身体。
不过,对于她们来说也是一样。
所以才会睡的那么香甜。
躺在地铺上的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希望可以睡个好觉。
累死了……
但我的潜意识似乎不怎么善解人意,偏偏让我梦到最不想回忆的过去。
如果说,世上有记忆抹除器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购买。
就算买不起,也会想办法。
嘎巴……
嘎巴……
清脆的、一点儿都不悦耳的骨头折断声。
为什么我要遇到这样的事?
我没做过恶事,也没仇人。
与那个残暴的中年男人,以及他手中的少女,也是初次见面。
为什么少女要对我投以求助的眼神?
又为什么那个男人很高兴地、像故意愚弄我一样,在我面前行使暴力?
“救…救我……”
简单明了的话,却给我莫大的压力。
如果可以,我愿意救她。哪怕需要付出一万倍的努力。
但为了救她,却要放弃一万倍的其他生命。
我可以吗?
“小鬼,你肯救她的话,我就放了她。现在不要紧,断的只有几根肋骨。”
“真、真的吗?”
这句话像似黑夜中的明火,给我些许希望。
但他的下句话就如无情地狂风,将火苗吹散了。
“只要你向我证明你是第七位玩家,第七位王,我就放了她。”
“……”
我并不是害怕承认,只是抗拒那证明的方法。
“难…难道……”
“嗯,小鬼你想的没错。你是食欲之王,既然如此,我愿意为王贡献第一盘点心。”
他的意思是让我吃掉那位少女。
所谓的吃不是SEX,而是把她当作食物一样吃掉。
我不可能接受——
“她只是无辜的平民,没有必要把你的暴力用在她身上吧?”
中年男人沉默地看着我。
其双目精光闪烁,让人认为他不是一个单纯的罪犯。
“说出这番话的小鬼……了不起啊。我确实对这个女孩没有兴趣,只是在意你的能力……我想从你第一眼看到我,便知道我是谁了吧?”
“能力……?”
在晚上看到男人的时候,我确实会意了。
他不是来拜访,而是来踢场的。
能够毫不在意地行使暴力,却又知道‘第七’这词的人,除了暴力之王再无他人。
换句话说,他是游戏的参赛者。
“我没有任何能力,我想你不知道,我从成为参赛者的那刻起,便决定不使用力量,更不会参加那个荒唐的游戏。”
“哦?”
中年男人只是轻佻地笑了笑,似乎在等我把话说完。
“我……现在只是普通的高中生,我想安安静静地过完高中。”
“不会咬人,看来是真的。没想到小莲没有骗我啊。”
他边自言自语,边点着头。
虽然话中提到了一个认识的名字,但那不重要。
“所以,你可以放下那个女孩离开吗?我不会报警,当做这事从来没有过。”
“那可不行。”
中年男人突然试探般地向我问道。
“这女孩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
我不解,便问。
“这话什么意思?”
但是男人却不理我的疑惑,执意说了下去。
“小鬼,不明白的是你,我不是在向你询问,也不是与你商量。而是命令。”
“带着威胁的死亡命令吗?”
我替男人补全了话,同时看向那位无辜的女孩。
然后她与我对视了。
她在为自己的命运而抱怨吧?
不,或许到了憎恨。
她可以那样做。
因可笑的力量之争而卷入的她有那个资格。
但可怕的是,男人的手不会因她的哀求而松开。
她的命运不会因眼泪而改变。
而我也不会为毫不相关的她而打破誓言。
她的眼神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是‘救救我’那样的话吧?
“没用的,我是无力的。”
“那是你的回答?”
中年男人冷冷地笑了笑。
“没想到你已铁石心肠到这种地步,后生可畏啊。”
“这话轮不到你来说吧?”
我怒道。
“还是你喜欢品尝变质败坏的点心?早知道,我去太平间帮你扛一具过来。”
“才不是!”
“听说,你的能力可以让死者复生,对不对?”
又是试探性的话语。
他那么喜欢这份力量?
给他好了。
他不知道,我忍住把他连同那位女孩一起吃掉需要多大的意志力。
咕噜噜……
胃袋在可怜兮兮地向我抗议。
而它告诉我,他们会很好吃。
我努力地摇摇头。
“那个我不知道。”
“也是啊。你都不会咬人,更无从谈起。说到底你能活到明天也是个未知数。”
“你打算杀了我?”
“不用害怕。我对只会颤抖的你没兴趣。”
男人摇摇头,否认了我的猜测。
“可是——”
“因为我对愤怒的你感兴趣,所以这个女孩的牺牲是必须的。”
同时,男人遗憾般地叹了口气。
“但你似乎不为所动。所以把这当作一场单纯的音乐会吧。”
嘎巴……
嘎巴……
嘎巴……
仿佛可以刺伤脑神经的声音。
明明只要把它当作不小心的骨折就可以了。
但心跳会自然随之起伏。
“不要,不要啊!”
我有吃掉他们的冲动,但也有事后的恐惧。
女孩可能不会因此而得救,而我是为吃掉她而救她。
所以我保持着理智,做出了混蛋的事情。
直到——
女孩躺在我的怀里,用吱唔声告诉我。
“我…还…手…机……捡到了……”
那个瞬间,我恍然大悟。
她会知道我的地址。
她会被暴力之王抓住。
她会被残忍地折骨、拔臂。
最后她会被我无情地抛弃。
——全是因为我的手机。
这个廉价、放到旧货市场一文不值的手机。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像疯了一样大吼大叫。
唯独如此,我才不会因冷漠而奔溃。
但可怕的不是现实,而是心里的那个冷静的声音。
“你早知道你可以拯救她,你不过是逃避而已。”
“我不是……!”
“我不是啊!!”
我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是梦,那个可怕的梦。
虽然事已过去一年之久,那位女孩经过诸多转折之后也获救了。但我却无法摆脱噩梦的洗礼。
我明白,这是对我的责罚。
(叮铃铃……)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回神的我,伸手去摸我的手机。
外面已经天亮了,可以听到烦人的、‘嘎啊嘎啊’的乌鸦叫声,以及天空的‘嗡嗡’声。
但因噩梦而些许脱力的我不怎么想就此起床。
所以只是去摸。
(叮铃铃……)
“嗯……好吵,是谁的手机?”
好像理子被吵醒了。
有些不妙。
我本能地加快了手速。
但——
“啊……这个好舒服……”
“诶?”
好像摸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
这个应该没错,是那个……!
但不对。
事情绝对在哪里出了问题。
“嗯?悟怎么不继续了?”
“继、继续?继续什么!?”
理子像似不解地皱起秀眉。
“当然是晨袭咯?啊——难道是因我肚子里的孩子而担心吗?”
“肚、肚子里的孩子?”
我小心翼翼地重复了一遍。
“没错,悟的baby,悟的孩子,悟的继承人。”
“喂——你不要开玩笑了!”
连C选项都没进行,就有孩子说什么都奇怪吧?
“悟不相信?那算了,不过晨袭是会有的?对吧?”
“这是什么奇怪的词汇?”
晨袭?
那是什么?
明明是迎接美好一天的清晨,却听到如此不吉利、如此非日常的外星语。
“啊啊,真是倒霉透了。”
“悟又在害羞。”
“才没有!”
要解释多少遍才算。
“那悟的手为什么在我的胸部上舍不得离去呢?”
“啊……”
我急忙抽了手,说了句。
“抱歉。”
“那悟的导弹又为什么会对准我的身体呢?”
“喂——你到底在摸我哪里啊!”
我急忙向后挪动身体。
但理子却委屈地嘟起了小嘴,看起来很讨人喜欢。
“不是我,是悟靠过来的。”
“啊……”
这么一说,我明白了。
原本一人份的帐篷却挤了三个人。
所以帐篷君就拿如此非日常的玩笑来报复吧?
“这没办法啊……”
“没办法?”
“因为太挤了啊!”
“所以挤进我的身体也是可以的,我原谅悟。”
“呃……不……”
突然发现我掉入了理子的圈套。
啊,我悔不该与非日常生物搭话。
(叮铃铃……)
手机又响了。
“对了,手机……”
但理子突然地慌了一下。
我觉得有些奇怪,便仔细打量起她精致略带红晕的面颊。
“干吗?”
“……”
“悟要晨袭就快点开始哦,不然冬子醒了就麻烦了。”
“我说理子啊,我的手机为什么会跑到你的身下啊?”
确实很奇怪。
我明明记得昨晚我将它放在枕头底下的。
那么——
“咦?”
理子用手指指自己的脸蛋,然后嘿嘿一笑。
“我也不知道。”
“你装可爱也没用!是你把手机故意放在身下的吧?”
没错,就像猎人的陷阱。
就在等我这样无辜的受害者。
“你赔我的日常!好——用你的食物来折算。”
“好过分的悟。在我将它放在身底之前,是因它太吵了。悟不仅不感谢我没把它扔掉,却要像地主一样剥夺我养家糊口的粮食?没人比悟更过分。”
这句话的槽点太多。
如果一句一句地去吐,一定会中理子的圈套。
既然如此——
“你说要把它扔掉?”
“没错。”
“喂——那是我的手机,而这里是我的帐篷吧?不,这个家原本也是我家吧?”
但理子却得逞般地笑了笑。
“现在这里也是我的帐篷,而悟的家也是我家,难道有错吗?”
“这、这个……”
面对理子如神人般地回复,我哑口无言。
理子仿佛心满意足地翘起了小嘴。
“不过,悟会用手机着实让人可疑。现在不是人们都不使用那种高科技产品了吗?”
“要你管!”
话虽这么说。
但我明白这玩意儿现在没用了。
因为没有信号、或是信号不良,让人们不得不抛弃它们。
尽管它们曾大受恩宠。
但不能怪它们,毕竟人们连自己的城市都会抛弃。
与之相比,它们犹如冰山一角。
只是到底是谁打电话给我?
(叮铃铃……)
“悟,又来了。”
“既然你不想让它来,那就快点交给我吧。”
“不行,要悟自己来拿。”
(叮铃铃……)
“主人……”
在我想拒绝理子之际,后面传来呼声。
“主人……好吵……”
不仅如此,那位声音的主人还像抱抱枕一样,把我后背抱住了。
“裸、裸**?”
没错,那两团不大却很温暖的异物在向我点头示意。
但我被夹在‘你好’和‘无视’的尴尬境地。
我很想问为什么?
仿佛看穿我的心思,理子得意地笑了笑。
“悟可能不知,冬子有裸睡的习惯。”
“……你的阴谋?”
“哈·哈·哈。”
理子发出机械般的笑声。
“没可能不是么?”
“我看你一脸可能啊!”
“主人……好吵哦……”
边喃喃着,冬子在我后背蠕动着。
“平胸兔快醒醒,悟要帮你测量。”
“咦?”
冬子突然睁开眼睛。
不知是睫毛还是头发,弄得后背好痒。
“主人真的吗?主人觉得冬子的胸部很大。”
“啊……不。”
我想我没那么说过。
虽看不到冬子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她一定以神圣不可侵犯的眼神看着我吧。
所以直接回答会遭天罚。
“冬子啊……那个话题先放一边,你先放开我的后背好吗?”
“咦——?好。”
冬子很乖地放开了我。
“呼……”
我暗地里松了口气。
与女魔头一样的理子不同,冬子是治愈般地存在。
不信——
“那、那个主人……”
柔弱小声的问话,像小猫向饲主讨吃一样。
她大概认为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吧?
为破坏我的日常,而向我道歉吧?
她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我的后背上。仔细感觉的话,会发现她在微微颤抖着。
好可爱啊!
就算她是非日常生物,也是很可爱啊!
我得意地掉回头,去看冬子。
她脸红的跟个熟苹果似的。
“……有、有这么难为情吗?”
因为这个难以言明的疑惑,以至于我没发现在一旁偷笑的理子。
“嗯,很难为情。”
“不就是一句话吗?”
说句‘抱歉’很难吗?很吃力吗?
可是我经常说啊。
“虽然是那样……可、可是主人……”
“那不要说了。”
听勉强说出口的抱歉,会抽筋。
所以我干脆地选择放弃。
“不、不行!”
(叮铃铃……)
冬子虽那么说,但手机响了。
我只好去找手机。
“悟,还是听下去比较好哦,如果你不想惹她生气的话。”
“但是手机——”
“冬、冬冬子肚子里的那个是主人的吗?”
“啊?”
(叮铃铃……)
我无视那烦人的手机铃声,愣住了。
她刚刚说了什么?
肚子里的那个?
“——哪个啊?”
“呜呜……就是那那那个嘛……呜……”
“呃……”
糟糕,似乎我的声音太大,把冬子弄哭了。
理子像似落井下石一样,在一旁冷冷地说。
“悟只有好好担负起父·亲应尽的责任了。”
“不要把父亲二字重点发音啊!而且我昨晚根本没碰她不是吗?”
“谁知道,也许悟喜欢幼·型。”
理子又在重点发音了。
但这绝对是天大的误会。
“好了。冬子过来,主人他是不会理解我们身体内的变化。”
同时,理子像姐姐一样对冬子伸出右手。
然后冬子就像找到庇护所一样,嗖得一下,爬了过去。最后她钻到了理子的棉被里面。
在我思考理子话中所指之际,被眼前划过的某道景色而怔住。
“呃……”
“理子……呜……主人他……”
就像看到的那样,冬子在向理子哭诉。
只是她不知道,刚才的爬动将她洁白无瑕的后背、以及不该看到的东西全部暴露在我的眼前。
而我只是愣了一下,只是为‘那是什么’而稍微思考了几秒。
真的,我没撒谎。
“悟他正为你的身体而幻想呢。”
“啊……”
“理、理子……?”
冬子向理子开口询问了。
“这这个……”
情况有些不妙,被理子抓到了把柄。
下一刻,她会以这为基础,然后添油加醋地对冬子灌输歪理。
我放佛看到理子那颗锋利的小虎牙在闪闪发亮。
就像在为最后的绝招而蓄力。
有什么、有什么可以救我?
就算是崖前的一棵小草也好。
(叮铃铃……)
“啊,主人,电话……”
“嗯,我这就去接!”
我如释重负地一手从理子的被子下面,抢到了手机。
“哼……被悟得手了。”
“这是一石二鸟吧?”
我有些得意。
“什么?什么?”
虽然冬子一脸不解,但我还是说了句。
“谢谢你,冬子。”
托她的福,理子的阴谋才得以粉碎。
而我的日常才得以守护。
论其功劳,伟大。
“啊——难道主人终于觉得冬子胸部很大了吗?”
冬子一脸幸福,脸上不禁洋溢着灿烂的光芒。
“不,我觉得那个终于是个BadEnd。”
“悟这次没错。平胸兔才是冬子,冬子就是平胸兔。”
我和理子意见难得一致。
“不要把平胸兔和冬子划上等号啦!!!”
但是这个时候我却突然摇了摇头。
不知不觉中,被她们的话吸引而加入。
甚至感到些许开心。
这是不被允许的,她们是非日常生物。
“悟不必担心。既然我和冬子肚子里有了你的baby,便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冬子会好好把他抚养成人的。”
“你们在说什么!?快点给我出去!”
如果一不留心,就会发生像梦中那位女孩一样的事情。
如今的我,可以毫不犹豫地上前撕咬吗?
我不知道。
但我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不用这么费力撕我们的被子。如果你想看……”
“呀……被子被掀掉了!”
突然的被子失去了张力,而我则由于惯性猛地向后滚去。
彻底被棉被埋没的我,才发现我好像真的在扯她们的棉被、她们的最后一层防御。
啊啊,太可怕了!
是乌鸦的诅咒,还是非日常的魔力?
所以还是避开为好,她们。
这时,从棉被外传来冬子的声音。
“喂——主人——还活着吗?”
“好沉!”
隔着棉被,冬子压在了我身上。
“啊,还活着。”
“既然你知道活着,就赶快给我下来!”
我的上身刚一松,紧接着另一个比之前重些许的异物把我压住了。
“啊啊,你们把我当坐垫了啊!”
“悟,你的手机又响了,要我帮你扔掉吗?”
扔掉?
“开玩笑,那是我的手机啊!”
“那好。”
话音刚落,从棉被下面伸进一直手。
手机的蓝色荧光屏正亮着,然后突然无声地熄灭了。
看样子刚刚错过时机。
我接过手机,但很疑惑。
手机成为过去的现在,还有谁会给我打电话呢?
带着疑惑,我翻看手机。
第一页的未接来电,全是一个名字——天华垂莲。
然后我心平气和地翻看第二页。
好吧,似乎还是那四个工整的汉子——天华垂莲。
那么第三页,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吧?
……
但直到第十页,还是那个名字。
好吧,我承认这是仿货,这是廉价品。
然后我将手机重新递了出去。
“替我扔掉。”
“我就说我帮悟扔掉好了。”
这么说,难道理子先我一步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了?
难怪她一直要说扔掉。
因为啊,电话上的那个人曾经欺负过理子和冬子。
冬子还好,理子只要一听到那个名字,便会生气。
“那个变态把我的未接电话栏打爆了。”
“嗯?那悟没接她的电话吧?”
好冷,那种口气比呆在外太空还要冷。
“没、没有。”
“那就好。”
接着理子的声音便消失了。
我想时间差不多,该去上学了。
“主人——我们今天去找食物吧?”
“不可能。我有学要去上!”
“咦?你们学校不是就剩两个学生了吗?”
“呃……”
说来挺奇怪,我们铁川县第一男子高中全校只有两名同学。
虽然说一年前学生也不是很多,但还是破掉三位数的。
现在只剩个位数,是事实无误。
“但我还是要去上学。”
这算是我最后的日常。
我想尽可能地去守护它。
“别说这个了,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咦?好的。”
我掀开被子,帐篷已经空了。
晨阳将理子和冬子一高一矮的身影打在了帐篷上。
她们真像一对姐妹。
虽然理子不愿承认,但她却很照顾冬子。
口上像剧毒蜘蛛一样,绝对不会认输。
但心里却湖水一样柔情。
口是心非——这样的人总是很常见。
会伤害你,然后再想办法补偿你的狡猾生物。
我边想着,边利索地穿着衣服。
然后我在地铺上发现了两件小裤子。
其中一条黑色的,想必是理子的。
而另一条白色底纹后秀有小狗熊的应该是冬子的。
“两条内裤……”
忽然脑中电光一闪。
我猛地将手中的两条内裤紧紧地握在手中。
不不,我不是想光天化日之下就行猥琐之事。
只是内裤留在现场……还有外面的短裙,甚至外衣。
难道外面的她们……!?
这是相当糟糕的事态。
如果路过的大叔因她们而得心脏病的话,她们是要被追究刑事责任的。
但最让人不能接受的事实便是我的制服外衣在外面晾着,而我只能从后门突围。
“没办法,只有放弃外套了。”
然后我从后面掀起帐篷。
‘嘎啊嘎啊……’一群乌鸦从旁飞起。
“该死的!”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不预示着今天要小心吗?
然后我小心地朝房檐走去。
对了,刚步入萝莉期的梯子妹不在了,怎么办?
更不幸的是,我被冬子发现了。
“啊——主人,早上好。”
“早、早上好。”
我没敢回头。
“悟?”
糟糕,是理子。
“你怎么鬼鬼祟祟地从帐篷后面出来?”
“诶?这、这是为什么呢……”
无奈的我只好装傻。
但理子的逼问更近一步。
“还有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嗯?”
有些奇怪。
除了书包之外,还会有什么?
当然书包几乎是空的。
“啊——那是冬子和理子的小裤裤!”
“不可能!”
我一口否决了。
因为我记得将它们扔在帐篷了。
“悟变态。如果悟那么想,问我们索要就好了,为什么要干偷鸡摸狗的事?”
“才没有!”
她们越说越非日常了。
“既然这样,证明给我们看——慢慢地转身,然后把手举过头顶。”
“啊喂——”
我怒气冲冲地转过身。
“我是哪里的犯人……”
因为眼前的美景让我忘记想要说的话。
几步远的、帐篷的前面,理子和冬子像姐妹一样,迎着晨阳,互相依偎着坐在房檐前。
甚至有只小鸟躲在她们的身后觅食。
不可置信的是她们穿着一对像似情侣服一样的白色连衣裙。
“为、为什么?”
“我们穿着衣服?”
“没错。”
我机械地点点头。
“冬子,你来回答悟。”
“冬子——才不要给主人以外的人看到身体呢!连理子都不行!”
“悟,冬子说的明白了吧?对了,平胸兔后面的半句请无视吧。”
“我不是平胸兔!”
“那你是偷吃猫。”
“嗯……啊,不对,我也不是偷吃猫!”
“噗嗤……”
坐在冬子身旁的理子乐呵呵地笑了。
她们好幸福。
而站在远处的我想守护这幅画面。
大概这是早已注定好的事实。
我无法摆脱她们,而她们也无法离开我。
没错,从当初我决定咬她们的时候,命运的齿轮便开始转动。
是好是坏,我们无从选择。
但朝着美好的方向去努力应该没错。
“只要你不再扔掉手机的话。”
“诶?”
不是理子,不是冬子,仿佛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
“幻听?”
“——悟?什么幻听?你又听到那架梯子的声音,还是?”
理子说的很认真。
不知不觉中,她和冬子已走到我的面前,而我却没有发现。
“呃……没什么。”
没有让她们不安的必要。
“只是我的自言自语。”
“是吗?”
理子松了口气。
她走上前,握住了我的右手。
“那悟之所以拿我们的内裤也因为想**,而不是因为其它了?”
“自、**?你在说什么——”
理子一根一根地搬动手指,然后从我的手中取下让我无法否认的事实。
“这是我的小裤裤。而那条是冬子的。”
“你的?小狗熊图案的?”
“怎么?”
理子皱起秀眉。
“你不满?”
“啊——不,只是没想到。”
“主人主人,冬子的很成熟吧?”
“啊——不,只是没想到。”
“理子,主人好像坏掉了。
“悟,请回答我的问题。”
麻烦了。
并不想告诉她们,所以我回道。
“因为我答应别人了,要秀你们的内裤……可以原谅我吗?”
“不可以。”“不可以。”
“好吧,晚上我会努力多找点食物的。现在先放过我吧。”
我将内裤归还给她们,然后到一边拿起外套,准备去上学。
“悟。”
“对了,我的手机理子扔掉了吗?”
“没有。”
理子摇摇头。
“不过,悟扔掉的东西就别想要了。现在它是我的。”
“主人——!现在它是冬子和理子的共有财产哦!”
“那个没平胸兔的份。”
“理子真小气!”
无视她们的拌嘴,我点点头。
“好,我明白了。”
“那,请悟早去早回。”
“主人在学校要好好用功哦!”
我暗地里松了口气。
抱歉,理子、冬子,我撒谎了。
我想那应该不是幻听。
而我之所以拿着她们的内裤,应该也有某种目的。
至于怎么从屋顶下到院子?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在出气的同时,只听院里咣嘡一声。
我平安无事地落在了地上。
虽然地面的瓷砖被我踏下两个脚印,但我却若无其事地向院外走去。
怪物。
如果有人路过看到这一景象,一定会指着我的鼻子这么说。
而我也会笑着告诉他——我是怪物。
但那只限于被杀人游戏改编的身体。
拥有强大的力量,只要用力一拳便可以打碎石头,而且不会感到疼痛。接着用比斑鬣狗还要恐怖的咬合力,撕碎敌人……最后是省略号。
只是我的灵魂没变。
所以我讨厌那个游戏。
——幕间
少女带着期盼和不安眺望着少年的背影。
虽然这是她与身边依偎着的女孩的共同喜好,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她的眼中多了些许担忧。
因为她瞒着少年接通了手机。同时她收到了那个类似‘杀人预告’的提醒。
她不知道少年的身上是否有异变,却能感到少年在刻意躲避着什么。
他们已经一起生活将近一年了。
虽然少年总会被她牵着鼻子走,但少年不曾做过出格的事。
当然像偷内裤秀内裤之类的头等大事更无从谈起。
“理子说的是真的吗?”
身旁的冬子似有不安,没人比他更在意少年的了。
这个时候应该安慰她吧……
但理子却咬咬牙,回道。
“是的。虽然那个女人不可信,但她一定又在图谋什么。应该针对悟的没错。”
否则她也不会将这条消息告诉冬子。
因为这关乎那位少年。
他有他的故事,只属于他的回忆,哪怕是噩梦。
理子觉得少年已经为她们做的够多了。
如果没有少年,她们早已化作骨灰葬在墓地。
不可能这样眺望着,更不可能吃到少年为她们找的食物。
“那怎么办哦?主人会不会很危险?”
与一年前不同,现在的冬子非常亲近那位少年。
记得最初的几个月,她都把少年当作人生敌人一样对待。
这样没什么不好,不,不如说这是好事。
因为她有了依靠。
毕竟自己会离开的少年,她想为少年做些什么。
“我不知道,但悟一定察觉到了什么。”
“但是——”
理子打断了冬子的话。
“他之所以没告诉我们,是不想我们担心吧。”
“是吗?”
冬子的表情似乎没有放松,反倒更加紧张。
“那我们必须去支援主人了!”
“等等。”
急忙拦住冬子,然后理子无奈地笑了。
冬子真的变了。
她略带叹息地摇摇头。
“我们前去不仅不会帮到悟,反倒会给他添麻烦——我想那样行不通吧。”
“理子……”
冬子皱起好看的眉毛,将那张撅起的可爱小嘴对准了理子。
“……到底要怎办?冬子很担心主人!”
“……”
这么天真无邪,所以才想捉弄你啊,笨蛋!
但理子没将这话说出来。
因为她明白没有冬子,她根本不可能维持与少年的主仆关系。
毕竟那位少年不是单纯的笨蛋,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主见。
所以不是彻底地成为仆人,便是被他远离。
只有两种选择,如此而已。
因此她很庆幸能成为少年家人一样的存在。
“我想去和那个女人,那位女王谈谈。”
“咦?”
冬子微微一愣,然后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她太可怕了!你会被她拿去做奇怪实验的!”
“我想不会吧。只要她真想知道食之王的秘密的话。而且她不会想到是我接到了电话,更不可能针对我而预设圈套。所以比起悟,我安全的多。”
对于理子这样的解释,冬子依旧无法接受。
“但是这种难事交给主人不就好了吗?他一定会像拍飞那些欺负我们的混蛋一样,很帅气地拍飞那些碍事的家伙的!”
说着,冬子还模仿起了少年。
“噗——”
理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平胸兔,我告诉你,悟那时是这样做的……”
理子示范性地摆了几个姿势。
“是那样吗?好像有点想笑呢……啊,不要叫冬子平胸兔!”
但不管理子怎么摆,那姿势都不好看。
客观的说,此刻的理子像在耍杂技。而且只有形没有技。所以观看的人只好在‘有趣’与‘无聊’之间选择了‘沉默’。
于是,理子放弃了。
“悟也是个笨蛋!”
她嘟囔着。
如此让她在冬子面前丢脸的事很少见,但也总出现在她迷茫不安的时候。
或许理子自己都没发现。
“……所以我们将他们交给那个笨蛋主人不好吗?”
“……”
面对冬子的建议,理子沉默了。
她曾想像姐姐一样照顾少年,然后与他、与冬子一起生活下去也不错。
尽管这可能是孤独的一生,少年到最后都可能不会接受她。
但那样至少在人人自危的都市里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她像普通的少女一样,也想依靠着某位男人。
只是理子决定了,她想为少年做些什么。
尤其在昨晚得到少年的加护之后,这种想法特别强烈。
如果能就此失身于少年的话,她说不定还会好受些。
但——
理子轻轻地将冬子抱住了。
“这不仅是为了他,也为了我。冬子你会支持我,对吗?”
“可是可是……”
说着说着,冬子哭了起来。
她又哭鼻子……都多大了!
但理子却温柔地摸了摸冬子如桃子般的软发。
“不用担心。我会回来的,如果不行你和主人再来找我也不迟。但是……”
理子松开冬子,轻轻地为她擦擦眼泪——
“你绝对不能跟来!否则我就一辈子叫你平胸兔!”
“呜……不要叫我平胸兔!我不要平胸兔!!虽然兔兔很可爱……”
最后的那句低的都要带助听器了。
“因为主人需要陪伴,不然他很可能做出可怕的事情,所以那便是冬子的职责。”
“冬、冬子明白了。”
“嗯,那我走了。”
然后理子放心地点点头,同时边确认着手机状态,边跳下了房檐。
她的身影很快地从冬子的视野里消失了。
“哈……”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家门前的这条街,连接着好几处居民区。清晨之时,人们赶着买菜、上班、上学再正常不过。
但现在除了乌鸦的叫声似乎就没什么了。
哦对,说不定我和理子和冬子已经是最后的居民。
之前没有介绍。
因为一年前的那场灾难,这座城市几乎毁于一旦。
不是爆炸,不是天灾,而是瘟疫。
大多人因此而丧生,活下来的不是逃荒便是躲藏。
最后能去铁川第一男子高中上学的只有两位。
而走在这条街上的只剩我一个。
说起冷清,确实没错。
说起荒凉,那也没错。
只是那些电线上的乌鸦和天空的嗡嗡声能消失就好了。
我不想在‘你没有日常’‘你只有非日常’之类的欢呼声中去上学。
这很糟糕不是吗?
我好歹是高中生也有人权不是吗?
“哈……”
果然早上听到乌鸦叫声没好事,这不都哀叹两次了。
而且我在期盼着太阳不要西落、天空不要变黑——这样明摆着不想回家的事。
为什么我会落到有家不能回的困境?
又为什么我会后背发凉、且总感觉背后有人说我坏话呢?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谜题有待发现。
而不想去发现,只要安静地生活的我又该何去何从?
“哈……”
“嘿嘿,你早上便在哀叹成何体统呀?”
(叮咚……)
我的脑中忽然弹出一消息框。
标题为警告。
内容则为,现有一强大的非日常BOSS站在面前,请你做出以下选择:
1. 像往常一样撤离。
2. 无视。
注: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的任何选择都将呈堂公证。
啊喂最后一句是怎么回事!
但自己吐槽自己又怎么回事!
好吧。
最安全最妥善的便是第一选项,但时间根本不够。
无奈,我只好选择第二项。
“……悟人前辈?”
那位黑发大小姐向我放出了强烈的超声波。
但我撇头就走。
“啊——悟人前辈早安!”
“……”
为了打发时间,我边走着边若无其事地哼起了小歌。
“嗯?难道不是因为没打招呼而惹你生气吗?”
“……”
我看向左边桥下的河水,发现它比昨天清澈了。
“我说悟人前辈……你等等啊!”
应该说乌鸦往里排泄变少了?
“太好了!”
“嗯?好奇怪?悟人前辈到底在说什么太好了?啊……等等。”
那代表着乌鸦种群的减少。
“昨天的悟人前辈已经很奇怪了……”
不过,我真心佩服像乌鸦那样既能生又能吃的生物。
“今天的前辈更奇怪,这样下去的话……”
它们就没计划生育么?
“啊——我懂了,前辈是打算去申请诺贝尔奖,是吗?等等嘛,前辈!”
它们不知道少子化的伟大意义吗?
“呜诶?怎么前辈越走越快了?”
所以它们一定不懂非日常生物的可怕。
“哼,真是群幸运的混蛋。”
“混蛋——!我不就叫你等等吗!?”
“好痛!”
我的后背遭到异常可怕的、比小操的飞鸟踢还要迅速的攻击。
以至于我差点摔成狗吃屎。
“……你干什么?”
“让你等等会死吗?”
“会。”
我点点头,没错。
“让你等等会早泄吗?”
“会。”
大概,或许。
“让你等等会怀孕吗?”
“很遗憾,这个不会。”
如果说会,那我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那你就给我乖乖站在那里!”
“诶?”
“别动!听到了没有!?”
然后铃走到我面前,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我问。
“前辈,能告诉我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地躲着我吗?”
你是非日常异世界生物……说不出口。
我本能地担心,她一怒之下会把我装进渔网扔到发臭的河里喂乌鸦。
“可以不要问我为什么吗?”
“如果前辈能好好回答为什么的话。”
“说回来——你还不是要问我为什么吗!?”
“哎呀~~!”
铃得意地撅起了小嘴。
“前辈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脑中不由响起一段音乐。
叮叮叮……咚……
那是升级时的欢呼。
啊?什么升级了?
当然是她——那个穿着绝伦无比的、简直就与模特般合身的制服,留着一头黑色亮丽、甚至可以去打洗头露广告的披肩发,正斜眼瞄我的大小姐铃。
好吧,就算我如此赞扬她,她的非日常等级也不会从‘???’级降到‘??’级。
“恭喜你,大小姐……”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是哭着的。
“是吗?”
铃却神色黯淡地低下头。
“前辈也觉得那样做才对吗?”
“……那、那样做?”
难道我戳中她灰暗的G点了?
不可能吧。
如果G点那么好戳,光棍节就不会听到那么多诅咒声了。
何况昨天不就失败了么?
“呐,前辈有想过要娶什么样的女孩为妻吗?”
“……”
我沉默了,然后掉头走了起来。
这个问题对我来太深奥了。
不,对于把‘女’归入非日常的我来说,这根本问错了对象!
“抱歉,我好像说了奇怪的话。”
铃快步跟了上来。
“只是我想过要嫁给什么样的男孩当妻子……”
突然,铃撇过头对我说。
“很奇怪吧?会想些奇怪的事。”
她的眸子波光闪动,好似在暗示着什么。
而我不好意思地错开了她的视线。
“不、不算吧。”
如果是一年前的我,也会在深夜捧着H书,然后‘嘿嘿嘿’的像个怪大叔一样笑着,坐在床上一边擦着鼻血,一边看着书中的美少女。
那时我幻想,能有个这样的女朋友就好了。
“是吗?前辈的话,一定会在床底塞满H书,然后房间处处都透着股牛奶的气息——这样吧?”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
“嘿嘿,被我猜中了?是班上的同学告诉我的,虽然她早已嫁人了。”
“……嫁人?”
“嗯,好像就是前辈班上的同学呢!”
“不会吧……”
不是未成年人吗!?
但说不出口。
因为那场灾难,这座城市就如被从地图上抹除一样。
不仅如此,人类赖以维持的秩序随之而去。
所以就算她说出12岁的萝莉与40岁的大叔结婚了,也不能奇怪。
嗯,不奇怪。
“噗……什么不可能,前辈活在一年前吗?上次见到她的时候,都怀孕三个月了。”
“怀、怀孕……?”
好吧,这一定是幻听。
“不要故意重复啦!”
“才没有!”
“我、我也很不好意思的!”
所以非日常的事情绝对不能碰,绝对。
虽然铃红着小脸,肆意挥洒着‘太丢脸了’之类的光辉,但她依旧保持着大小姐的风范。或许是出自天华女子高中的气质,让想找地洞钻的她都只能微微咬起下唇。
“所以大小姐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因为前辈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们好像被遗弃了。”
“大概吧。”
“听同学说,整个县都被军队围起来了。外面的人把我们当作怪物一样看待。”
所以为了维持社会,人们自发地努力保持现状。
之所以我们能继续上学,也因如此。
“能继续上学,维持我的日常就够了。”
“但是没有食物,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呀!我们学校的女生越来越少了,虽然理事长主动提供了许多食物。”
“……”
我没有回话。
不需要食物的人在这时候没资格说什么。
如果说在外边世界的人眼里,铃她们算是怪物。
而我则在她们的眼里,便是难以理解。
当然理子和冬子不属于‘她们’的范畴。
“前辈每天都吃些什么呢?”
“嗯?”
被问到了,怎么办?
“喝水、吃空气。”
“这个玩笑不好笑哦!该不会前辈已经饿了好几天吧?”
“好像是那么回事。”
准确来说,是一年了。
没错,也是胃袋君起义的时长。
“咦?”
铃惊的小嘴都合不拢。
“那、那……”
“那什么?”
我若无其事地问道。
而铃张口欲和,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最后——
“来我家吧?”
“你家?”
铃略微消瘦的脸颊染上些许红晕。
“嗯,虽然不怎么富裕,不过勉强可以温饱的。”
我看着前方的校门摇摇头。
“你不用逞强了。
“前辈真是的!”
红着脸的铃再度掐起了腰。
“我才没有逞强呢!哼。”
她毫不犹豫地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除了可爱,最重要的是可以感到一种可靠。
不得不让人赞叹大小姐学校出身的她。
只是她没注意到那双不自觉游离的眸子。
“那今天你带便当了吗?”
“没、没有。”
铃迷惑地摇摇头。
“……前辈问这个干吗?难道是想吃传说中的爱妻便当吗?”
“哈——我的学校已经到了,你的学校在那边。”
我转过身,准备步入校门。
“啊……明天不要和我搭话了,不然我就准备新的上学路线了。”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你和那个人、那个混蛋这么相似?”
铃好像很激动。
而且她的话让人听不懂。
“那个人?那个混蛋?”
“我最讨厌你了!”
然后铃掉头跑了。
啊啊,又被打上了奇怪的标签。
虽然不在意,但心却不好受。
就算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但被女孩当面说‘我最讨厌你了!’还是很受打击。
这应该是乌鸦的诅咒,天空嗡嗡声的圈套吧。
所以那位衣食不饱的女孩才会想收留我。
她不知道那样的结果只会是悲剧吗?
“如果你没把手机扔掉的话。”
冷静的声音在脑中徘徊。
“什、什么?”
没有任何回应,宛如幻听一般。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算了,放学去向她道谢吧。
校园内与昨天没有太大的变化。
要说差异,只是落叶更多了,以至于可以在引路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好像很久没人来这所学校了。
不过,就算有人来也只会留下微不足道的痕印。
学校已经彻底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唷~悟人~”
“啊……”
身后的那位短发的眼睛男便是另一位同学了。
田中薰,与我同班同学,兼副班长、风纪委员、卫生委员,世代的铁川县人。
“什么?是薰啊!”
“悟人!你的那种说法真让人火大!”
我看着身高矮我些许的薰,咂咂嘴。
“我下次会注意。”
“别说这个了!听我说——刚刚你惹那位大小姐哭了吧?”
薰突然揪住我的衣领,像不良少年一样,狠狠地说。
“嗯?是不是这样?”
被他看到了吗?
“呃……不,那个,先放开我再说好吗?”
他不知道我是食之王的身份,所以我们可以‘友好’的交谈。
最重要的是他属于日常。
但又该怎么解释现状?
只能说铁川第一男子高中的传统被他很好地继承了。
“处罚!”
薰斩钉截铁地回道。
“不要啊!那其中有诸多难以解释、无法想想的理由啊!”
“处罚!”
感到有些不妙。
因为身为这所学校的男生绝对不可以独享,更不可以违背大小姐们的旨意。
“那、那个……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或许是我的真诚打动了薰。
他把我放下了。
“把你的理由说说吧!”
“呼……”
我松了口气。
因为与他争执,可能会暴露身份。
在我安心之时,薰突然开口了。
“但是!”
“啊……”
我被吓了一跳。
“我知道,我知道。”
于是我简单和他说了事情的经过。
当然其中重要地方没有告诉他。
“……她那么和你说?”
薰的样子有些奇怪。
“没错,他问我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之类的……”
“但是你没听说最近她要结婚了吗?”
“结婚?她?”
那个铃?
我恍然大悟,所以她才会和我谈那些事?
但为什么选择我?
难道她已经……!?
不,我摇头否认了我可怕地猜测。
“啊……那个悟人抱歉。”
突然,薰向我道歉了。
“……”
我没有答话。
“我以为她结婚的对象是你,所以才……”
“……”
我没搭理他,尽自走了起来。
但薰去抓住了我的肩膀。
“喂!悟人,你不去找她吗?”
“你很烦啊!”
我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
但是他却突然掰回我的身子,一拳打向我的左脸。
由于没有提防,我倒在了落叶之上。
“你干什么!?”
但没有搭理我,他猛地扑在我的身上,又是一拳。
“混蛋!我是很烦没错,但你绝对比我还要麻烦!”
“什、什么……?”
“你啊,到底每天为什么偷跑去女校门口啊!?”
啊,说来真相好像是这样子的。
为了跟在她的身后,而提前去对面的女校门口埋伏。
然后若无其事地做起跟踪狂。
日复一日,渐渐她的背影、她的一举一动逼真地记录在我的脑中。
毕竟变态做起来总是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将近半年了。
但是——
“你管我!”
但我的左脸又是一拳。
“混蛋,你不要把别人当笨蛋耍!”
“你才是!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好吧,我的右脸又被打了。
虽然不痛,但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噗通……
噗通……
(吃掉他……)(吃掉他……)
顿时心底传来可怕的低沉声。
我摇摇头。
“薰,快点放开我!”
“不——如果不狠狠教训你这个傲娇帝的话,我——绝对不放开!”
此时的薰很激动。
但我的状态也不妙。
胃袋已经开始不听指挥地蠕动了。
他根本不理解,我不是人类,人类的道理在我身上行不通。
尽管我认为自己是人类。
尽管我知道薰在说什么。
尽管我不想铃就此嫁人。
但我不是人类,是怪物,那个杀人游戏的参与者。
“我知道了啊!”
“……你真的知道了?”
“是啊,我会去向她说明的。”
但像似受到刺激一样,薰突然又抓紧我的衣领。
“不是说明,是去表白!混蛋!”
“表、表白?你才是混蛋!”
如果表白有那么容易,我们也不会为没有女朋友而愁眉苦脸了。
“你不是喜欢她吗!?”
“……喜欢?”
我被薰的话怔住了,甚至无视了胃袋君的骚动。
我喜欢她吗?
“每天你都在和我说她的事情,而我每天都在听你说她的事情,搞得我都了解她了——你就没有一点自觉吗!?”
“自觉?”
那种东西对于非人类的我来说,没有意义。
换句话说,我被那个游戏剥夺了很多珍贵的东西。
其中便包括爱恋。
作为代替,我获得了永生和力量。
当然这是以我是游戏最终胜利者为前提的。
“听说我——”
“我在听你说,你不用再打我了。”
我劝诫着薰。
因为他的攻击性行为会给我带来压力。
之所以胃袋君那么嚣张,也因为薰的拳头。
它不满,它不服,它是王。
薰对于它来说,不是朋友而是像点心一样的存在。
它可以毫不犹豫地融化薰的身体,让薰体验人间最痛苦的刑罚。
我不可能将胃袋君的愤怒告诉薰。
毕竟他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为我考虑而已。
“我想说,那孩子之所以选择嫁人也是因为食物吧。我不可能支援你了……所以只有悟人自己努力,让她和她的家人活下去。我想她一定会改变自己的决定,成为你的恋人。”
说完这段冗长的话,薰从我身上离开了。
然后他略带歉意地向我递出手。
“抱歉悟人,我好像做的过火了。”
我抓住了他的手。
“不,你也是在为我考虑而已。我会去解决这事,只是我不能保证她会回心转意。”
毕竟我没有爱慕她的资格。
尤其在做过很多难以弥补的错事之后。
但是薰却笑着对我说。
“我了解,今天一定会提前放学,之后就是你的人生了。”
然后薰就像舞台上的歌唱手,配合着张开的双臂。
他哭道。
“……真希望你们能成为一对美好的恋人呢!太好了!”
“喂——你个男人哭什么哭啊!”
好像我在欺负他,明明他打了我那么多拳。
“因为我很高兴啊!悟人终于肯面对自己的心情,不会躲在非日常的保护伞下了。”
“那个我可没说过。”
我当机立断地回道。
开玩笑,非日常还是非日常,永远无法成为日常。
“但为了日常,稍微去非日常的世界旅行片刻,还是可以的。”
“这可能是我为傲娇的悟人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啊喂!我不是傲娇!给我去掉!”
这次轮到我揪他的衣领。
“我下次会注意。”
“混蛋!你学我说话干嘛!?”
薰摆着一张欠扁的脸笑了笑。
“因为我太高兴了,我终于要迈出梦想中的第一步了!”
那时,我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不然我可能会让他多打我几拳。
“咳,两位同学,你们到底要演绎青春到什么时候?”
“啊!”“糟糕!”
我和薰对望一眼,我们迅速奔向教室。
很多时候,我们都在思考。
不管一个人,还是几个人。
或许是因为对方的一句话,也可能是某件在意的事情。
甚至忘记飞速旋转的时间秒针。
在悄然中,接受命运。
我的日常好像没有了……
“今天我想向大家宣布一件事。”
站在讲台上的老人脸色凝重。
尽管他年迈沧桑,但经过日月洗礼的他还是难以掩饰眼中的哀愁。
他是我们学校的校长,也是我们班的老师,学校的最后一位老师。
‘嘎啊噶啊……’
乌鸦刺耳的叫声在院内响起。
但我、薰、以及老人仿佛都没想到那晦气的鸣声。
“田中薰同学。”
“到。”
薰立刻站起了身子。
“我们班的副班长、兼风纪委员、兼卫生委员,田中薰将于今天毕业。”
然后他上前拿起了毕业状,对老人深深鞠了一躬后,坐回了座位。
看着眼前不可置信的画面,我想我明白了。
我和薰提前一年毕业了。
“勇部悟人同学。”
“到。”
虽然早已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而我的日常即将终结。
“我们班的班长、兼学习委员,勇部悟人将于今天毕业。”
在讲台上,我与老人的双眼对视了。
充满歉意与哀愁的目光让人窒息。
而那换来的是我深深地鞠躬,和心中的愧疚。
如果没有那个杀人游戏的话……
“同学们,恭喜你们,你们毕业了!这一年来辛苦了。”
接着老人的面容仿佛又长十岁,变得褶皱不堪。
他似乎想要微笑,表现出来的却是悲叹。
最后他蹒跚地离去,从我们的眼前消失了。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沉重的气氛难以言明。
片刻之后,打破寂静的是薰。
“悟人,我打算离开这个鬼地方,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去哪儿?”
“秋叶原,宅男的圣地,美少女云集的宝地。”
我有些疑惑。
记得那里早已被一位王占领了。
秋叶原还有吗?
“去那里干吗?”
“前面不是说了吗?美少女云集。”
“你从哪里知道的?”
如今,铁川县境内基本与外界隔绝。
除了偶尔的电信塔、以及生活必须的电网还在工作,其它的基本被切断了。
虽然可以看出政府不打算立刻抹除我们,但孤立无援的我们也很难持续下去。
“当然是手机啦,手机!”
“手机……?”
对了,手机可以上网。
“难道……你从网上看到了?”
“对,就是那个。我是偶然收到信号的,然后无意中在一个网页上写着,‘来自铁川的少年少女们,秋叶原欢迎你们!’”
“啊?”
我微微一愣。
“这像骗人广告似的宣传你也相信?”
“如果只是这样我也不会相信,但是下面还写着‘这里没有歧视,没有恐惧,只要你能来,我——堕之王将为你提供一切。工作、住宿,甚至是美少女。’……怎么样?很心动吧?”
“我看你是被最后三个字迷住了吧?”
“是又怎么样?喜欢美少女的高中生有错吗?又没有法律规定高中生不能喜欢美少女。啊,虽然刚刚毕业了。”
看着薰兴奋的样子,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明白着是骗人的吧?看到其中那个‘堕之王’,你就没其他的想法吗?”
“堕之王?”
薰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很酷的封号,应该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物吧?”
“既然知道你还……?”
他真的了解堕之王吗?
当然这个疑问不代表我就了解。
只是与那个游戏的参赛者接触准没好事。
好比早上骚扰我的那个变态女人。
“但是啊……我和悟不一样啊,在这里我什么都没有。我的家人也在灾难中离我而去,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去外面一闯。”
“那边境的军队,你打算怎么办?”
那不是开玩笑。
就算铃不说,我知道那些人真把圈内的人当怪物看。
这不能怪他们。
毕竟亲眼目睹那场灾难的世人,不可能不改变‘想要营救’的想法。
因为他们认为那是必死的瘟疫。
所以军队势必会冷酷严谨。
他们在保卫他们的家园,抵御的却是被遗弃的同类。
不管现实如何,这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我接着说。
“他们可不是闹着玩,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忌惮将枪口对准你的。”
“我知道。”
薰得意地笑了笑。
“哼哼,我自然有办法,只是悟人要来吗?”
“我不去。”
“好,如果你要去的话,我一定会再扁你!”
“啧!”
然后我说。
“你那可笑的陷阱,与那些非日常生物比起来弱爆了!”
“那些非日常生物?”
薰有些疑惑。
而我则觉得有些不妙。
如果被他误以为我在说铃坏话,就麻烦了。
“只是我随口一说啊,薰不必在意。”
“不不。非日常生物我能理解,对于傲娇帝的悟人来说,像铃大小姐般的存在一定会被你称作非日常生物吧?”
“是这样,你理解的没错。”
然后我起身,想要离开。
“所以——”
“你等等!”
薰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似乎用了很大力。
尽管我不会痛,但我还是皱眉问道。
“你要干吗?”
薰突然将我的肩胛一推,以极快的手势抓住我衣领,将我拉到他的眼前。
“但你说那些了吧?嗯?”
最后一个子的发音被突然加重了。
好吧,我又被薰以‘不良式’的姿势揪住了衣领。
这样让我难以接受。
或者说是违和。
明明他长的文里文气啊!
“你先放开我好吗?”
“回答我!混蛋!”
浑然一体的粗口与令人恐惧的眼神,让人更加无语。
我明白,这一定是来自乌鸦的诅咒!没错!
“薰,你冷静点。很明显那是你的错觉。”
“啊,是我的错觉啊。”
薰稍微放松了右手。
但在我松气之时,薰突然揪紧了我。
“白痴!你以为我会那样说吗!”
好吧,薰是有智商的。
“我说的是真的……你看我这样与复数有缘吗?”
我当然不可能说出理子和冬子的存在。
“普通的头发,普通的脸,普通的身材……”
“薰,你说了我很多坏话。”
但薰却丝毫不怀疑地把我放开了。
“也对,这么普通的悟人绝对不可能开后宫、做出令人羡慕嫉妒恨……不,是天珠之事的!”
嗯,薰是有智商的,绝对没半点天然的成分。
只是我心里不好受。
“好吧,我被你说的一无是处了。”
“混蛋!”
薰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不是还有那位大小姐吗?”
她……。
但在我欲思考之时——
“咳咳。”
我们的左边,准确的说,是窗户外边突然出现一个穿着黑色管家制服的年轻男子。
他先是有礼地对我鞠了一躬,然后开口说。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来去自由的、天华垂莲大小姐的管家——疾风影。我为打扰王的搞基而道歉。”
“啊,好帅气的人,这是天华家的管家?那位站在顶点之上的、大小姐的管家?”
说出这番羡慕言语的是薰。
而我则挑挑眉毛,说道。
“薰,麻烦把板凳给我。”
“诶?”
薰不明所以,只是疑惑地拿起板凳递给我。
“王……您打算对我干什么?”
这位亲切可爱的管家,将双手抱胸。
好吧,我承认这是一幅等待**的姿势。
我瞄着他身上由上而下绑着的绳子,开口说。
“你刚才说来去自由吧?”
“悟人,他还说他叫疾风影,又帅又嚣张的名字。”
“是这样没错,但您拿着板凳瞄准我头顶的绳子是想干吗?”
这时,薰摆着一副‘下杀手’的模样,趁热打铁般地说道。
“批准。这个独享大小姐美丽的异教徒,该处罚。”
虽然我很想告诉薰‘她’不是大小姐而是变态,但眼下还是先收拾管家先生吧。
“那——你就给我变成影子消失吧!”
我将凳子砸向他头顶的麻绳。
接着他会做起美丽的自由落体,正如疾风影一般。
但现实却是我的板凳被管家牢牢抓住了。
“不要啊!我叫疾风影不是我的错,我很高很富很帅也不是我的错,请两位一定要开恩啊!”
我扯扯凳子,发现登腿被他抓的很牢,像被焊接一般。
无奈,我只好瞪着他。
“……真是顽强的家伙!”
“但是悟人啊,你没发现他很奇怪吗?”
“奇怪?”
“在下一点儿都不奇怪啦!”
管家的话被自动过滤了。
而我在等薰所谓的奇怪。
“对啊,他刚才叫你王了吧?而且他对你好像很恭敬的样子……”
“好像很奇怪……哈哈哈哈……”
我干笑着,额头的冷汗却越来越多。
急忙向管家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多嘴。
而亲爱的管家却是对我抓着板凳的手,挤挤眼。
好吧,成交。
“那边的同学,是叫很容易让人幻想的薰吧?”
“啊?是这样……不过很容易让人幻想是什么意思?”
啊……不是不让他多嘴么?
但管家不仅无视我的警告,而且将板凳若无其事地放回教室的桌上。
“事情是这样的。”
“哪样的?”
有些糟糕,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等一下——”
但薰却把我的话打断了。
“悟人先别说,我感觉我离真相不远了!”
真相?真相就是没有真相啊。
可惜薰不懂。
“就是那样子的。”
然后绽放灿烂笑容的管家将自己的两个大拇指轻轻地‘啾’住了。
“我们在角色扮演啦!”
而薰就如被突如其来的雷击,闪瞎了。
他软软地摊在地上,喃喃着。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所以薰是自讨苦吃。
“薰,我是不会同情你的。”
“好过分的悟人……”
有时候,我们总会遇到这样的变态。
嬉皮笑脸地说些我们不能接受的话,但又依着那份真诚的面庞来取得我们的信任。
然后恍然大悟的瞬间,才发现那是如昙花一现的谎言。
所以——
“混蛋……给我去死吧你!”
我一拳砸向管家英俊的面颊。
饱含我的愤怒,同时背负着来自他粉丝的指责——
如此沉重的一拳,我确实挥出了。
而管家的确闪开了。
他以我看不到的手速,将一款大屏幕手机递到我面前。
“哇哇~~等等,两国交锋不斩来使啊!”
最让人不可饶恕的是管家有着不容忽视的实力。
没错,他是那个变态女人的仆从。
换句话说,他与理子与冬子是相同的存在。
“好厉害啊!悟人刚刚那是右勾拳吧?而影先生那是左侧闪吧?”
我微微皱眉。
“……有那么夸张吗?”
“对啊,好像真人对打啊!”
呃……那个本来就是真人对打吧。
算了,我从管家手中接过手机。
“这个是什么?”
“啊,这是我家大小姐特意为您准备的手机。不要小瞧它,它可是使用天华制工最先进的技术,为尊贵的客户量身打造的。强劲的四核处理,超大的触摸屏幕,无以伦比的极端卫星通讯——这一切绝对是世界上超一流的手机……”
我无视了管家白费口舌的广告,向他问道。
“这是那个变态给我的?”
“变态?”
管家有些迷糊。
“如果您说的变态是指大小姐的话,那没错。”
“好。”
我吸了口气,打算把它扔出窗外。
但——
“如果你不再扔掉手机的话。”
(咔嚓……)
这个冷静令人恼怒的声音,让我捏碎了手机。
(啪……)
破碎的塑料外壳落在了地上。
薰心疼的仿佛是自己的一样,将碎片捡起。
“悟人如果不想要的话给我也好啊!你要想想那可是天华家的大小姐给你的定情信物啊!”
“不不,谁都没有那么说吧。”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么,管家应该明白我的态度了吧?
非日常的事物绝对不碰。
“不要紧,您一定是不小心把它捏碎了吧?”
管家若无其事地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款手机,然后将其递给我。
“这是天华制工专为您打造的GTX-400型手机。超大的内存设计,足以为您存储2兆亿的未接来电。采用381高硬钢所制造的外壳,有效地防范因您不·小·心而引发的流血事件……”
好吧,这位变态管家在以变态的方式用变态的言语向我推销变态的产品呢。
我二话不说,接过手机。
(嘎巴……)
那用高硬钢铸造的手机,被我捏碎了。
或许作为怪物的我没资格这么说。
但——
“这东西到底有没通过ISO9001认证啊?”
“啊……381高硬钢手机……明明大小姐都不舍得给我用啊……”
“来自天华家大小姐的定情信物……”
“不不,那个谁都没有说过。”
“哼!”
管家突然很帅气地在窗台上摆出一个POSE。
然后他像发神经一样,一边以触电式扭动身体,一边解着黑色燕尾服的扣子。
“悟人,他突然要跳脱衣舞吗?”
“呃……不,我看他突然犯神经病了。”
“但脱衣舞应该是女的跳啊。”
“不不,就说是神经病了。”
“酱酱~~!”
配合着如舞台一样的口音,管家将自己的外衣掀开了。
“那、那是?”
如看到金砖一样,薰瞪大了那双埋在镜片下的眼睛。
而忍住强烈攻击欲望的我,扪心自问。
我是攻吗?
我是S吗?
我可以拿起皮鞭,去狠狠抽他吗?
“混蛋!你——到底准备了多少台手机啊!”
怒吼的同时,我一脚踹向了管家。
而他像故意要承受这一脚一样,没有闪躲。
所以他的身体飞了出去。
“不是我,是大小姐啊!这些手机真的很沉啊!”
借此,他身上绑着的降落伞重新飘回了空中。
与此同时,一部手机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我右手。
天华垂莲……。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喃言自语,将手机装进口袋。
姑且还是留下了,毕竟管家不像没事找事的人。
仿佛没听到我的自语,薰尽自哈哈大笑。
“哈哈,真是个有趣的管家……没想到人如其名,疾风影。”
“……只有那个变态才会把降落伞当做代步工具。”
“但来去自由不是吗?哈哈。”
话锋一转,薰却突然低声说。
“等去了秋叶原,要是能遇到像你们一样的朋友就好了。”
“放心吧!”
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定会遇到的!不过,还是多注意安全吧。”
我想拦下他。
因为那是另外一位王的地盘。
但王不代表着恶意,也有像我这样中立的、对游戏没兴趣的王。
所以这便像俄罗斯死亡转盘。
不管哪一发都有六分之一的死亡率。
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命运的安排。
所以我不能拦下他,只能告诉他。
“小心那个名叫‘堕之王’的人,最好离他远点。”
“哈哈哈……我明白了。”
薰想为梦想而飞,没人可以拦下他。
相反,我想祝福他,支持他。
为我的日常画上完美的句号。
“你明白就好。”
“只是……”
薰的样子像在挣扎。
“只是什么?”
像要逃离一样,薰却对我说了句。
“……没什么啦!那我先走了,你要好好照顾那位大小姐啊!”
狡猾的不给人反应,他便蹬蹬地跑出教室。
大概薰发现了什么。
毕竟我若无其事地在他面前捏碎了两部手机。
最重要的是管家说出了我的忌讳——王。
但又因什么不可言明的理由,薰将话堵在了口中。
“哈……”
我将视线瞥向窗外,希望记录这所学校最后的上午。
以及那个惊起一群乌鸦、却依旧阳光无比的薰。
他兴奋地向窗户这边挥挥手,然后自由如大雁一样,跑出了校园。
如果他可以直白点,那也不会让人这么纠结。
因为铁川县的每位幸存者都在流传,爆发的瘟疫是因王被触怒了。
或许让薰无家可归的凶手,便是我也说不定。
但不管如何,我的日常已经终结。
☆
已是下午时分。
盯着庄严颇有古意的女校大门,我止住了步。
那条嵌入水泥中的铁门轨道,仿佛生与死的地平线,将我搁在美好的一端。
这是我的禁地——女校。
跨过轨道的彼端,我做不到。
但如此眺望校园内的风景,也算不错。
至少这里有生的气息。
(噗通……)
那种阳光般的活力,被我渴望。
因为那是我日常的营养剂。
(噗通……)
我为什么不是女生?
那样我就可以泰然地享受我的日常。
而不必迎接末日般的非日常。
(噗通……)
为了非日常来到此地,而我却要带着日常毁灭的心痛。
这确实是责罚。
“如果你没把手机丢掉的话。”
“你谁?给我出来!”
这次我可不会放过他。
一直不断地骚扰我,企图让我想起那段可怕的回忆。
但不期待回应的我却惊呆了。
因为从校门的那头、女校内走出一个年轻男子。
他穿着黑色的男校制服,个子与我齐平。而他的嘴角却在奸笑着。那双向外散放邪意的红眸,如猎豹一样
,紧盯着我。
除了眼睛,他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简直就像在照镜子。
“很惊讶?”
“……你是谁?”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你的非日常,而你是我的日常。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不可能!”
我一口否决。
因为那双眼睛是不可骗人的,红色,如血一样的暗红。
站在我面前仿佛不是人,而是恶魔。
“啊拉拉……被否认了。”
对方一脸无奈地扶起额头。
“不过我早想到了。身为傲的你一定不会接受身为娇的我。”
“你在说什么?”
不明所以,我不免有些焦躁。
“傲?娇,现在流行的名词,我说的是这个。所以你是傲哦!”
“什、什么……?”
不顾我的疑惑,他高兴地拍拍手。
“而我是娇。所以你以后要叫我娇。”
“谁要叫啊!那么娘气的名字。”
“嘿嘿嘿嘿嘿嘿……”
突然他停止了笑声。
“但你心里却觉得很有趣,不是吗?傲。”
“闭嘴。”
这种事哪里有趣了?
没错,一点儿不有趣。
“你骗不了我,就如我骗不了你。所以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你为什么要不停和我说那句话?”
我说出了心中最在意的事情。
那句话已经折磨我一年了。
“我与你同在。你高兴我悲伤,你失落我期待,你讨厌女性而我喜欢女性……所以你想忘记而我却要回忆
。”
接着他翘起嘴角。
“如果你不把手机丢掉的话——我记得很牢哦,傲。”
“……你该不会?”
他好像我对立面一样的存在。
我想做什么,他却不想做什么。
这种事有可能吗?
“有可能哦,因为我们是傲娇。傲让你凸起,而我帮你凹回。所以你永远无法摆脱我,而我永远无法离开
你。”
“你、你到底是谁?”
“哎呀,傲不要在问这么傻的问题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
而我发出警告。
“不要过来!”
“你不进来吗?里面的大小姐很温柔很漂亮,而且都是含苞待放哦。”
“就算那样,那些非日常生物不属于我的世界。”
没错,非日常与日常永远是对立的。
“啊哈哈……”
他好像变得更高兴了。
“所以我太喜欢她们了。我想去偷看她们洗澡,我想去掀她们的裙底,何况你来不就是为建立新的日常吗
?”
“诶?”
我沉默了。
如今日常已经终结,我不用再来上学了。
那今后的日常……
“所以你现在是宇宙爆炸前的圆点。之前灿烂的群星都已消失,现在是世界的极黑。”
说着,天空变得暗淡下来。
不,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那庄严的大门,美丽的风景,都从眼前消失。
唯独那双邪恶红眸还在绽放。
“傲将如何选择呢?你用丢掉手机铸造了这个虚伪的日常,而你又用高中毕业结束它。现在,傲想如何选
择……不,是傲想继续构建虚幻吗?”
“你、你什么意思?”
虚幻?
我的日常是虚幻的?
“你不要危言耸听。我还有理子、冬子!”
“但是傲想想吧。”
他打了一个响指。
画面转为早晨的帐篷。
可以看到我被噩梦吓醒了。
然后正好听到手机铃声,然后伸手去摸。
诶?
我的左边没有理子,而右边也没有冬子。
这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我明明摸到理子的胸部了,而且冬子的胸部很小……不可能!那不可能是假的!”
他像刽子手一样,冷冷地摇摇头。
“那不过是你为构建虚伪的日常而添加虚假的安慰罢了。”
“但…但是薰,还有田中薰……我刚刚和他分别!他的面庞……诶?”
我想不起来了。
薰的面容,不,是他的名字都在渐渐淡忘。
“傲终于明白了。如果傲去查户籍一定不会找到田中薰的名字。所以你的一切日常都是虚伪的,不过昙花
一现而已。”
“你骗人!”
我无法相信。
为解决理子和冬子的温饱,几乎每天傍晚我都去寻找食物。
每处关门的便利店,超市,甚至工厂……
把所有能吃的带回家,与她们分享。
第二天我会跟踪铃一同上学,与薰互相闲聊扯淡。
这样的日常却是骗人的?
“就算把我打成残疾,我也不相信!”
(啪啪啪……)
他再次拍起了手,就像在嘲讽我。
“傲如果相信,那就不会有娇的存在。傲永远不会承认因为你丢掉了手机,所以那位无辜的铃、黑发女孩
才会遭受碎骨之刑。”
“啊——啊——!”
突然头像炸开锅一样,变得剧痛无比。
“那是你的错哦,永远无法抹除的罪孽。你会背负着它永远活下去。”
“啊——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疼痛让我用双手抱紧了脑袋,甚至恨不得把头发就此抓下来。
但他的话不会就此打住。
“因为你故意在女校门口丢掉手机,故意在短信里写下‘如果你捡到,请不要归还我。’却又在之后写上
家的地址……”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啊!”
但他却尽自地高兴起来。
“哇咔咔,接着可怜的小猫咪变成了碎骨猫。实在太完美了,傲!我们是最棒的搭档!”
“不…不要……”
“不行。因为我是娇啊,傲。”
是那样。
在恐怖之夜的前夕,即下午放学之时,我将留好短信的手机放在女校的门口。
我没想到暴之王会来踢场,更没想到会有女孩前来归还手机。
我只是单纯地想与女孩交谈。
或者说,我渴望与某人成为朋友。
“所以我想还罪,才会跟踪她。”
“但因是傲,却又拒绝了她的好意。”
我不自觉地跪在了地上。
那是种绝望。
想去接受却无法接受。
尽管会伤到她,但比毁灭她要好。
所以我可以变得冷酷。
“因为她是非日常生物啊!”
“所以你构建了虚伪的日常。”
然后他走过来,将我拉起。
“孤独,王是孤独的。所以傲,我带你一起面对现实吧。”
他打了个响指。
四周不在黑暗,而是昏暗。
我站在一处极高的、几乎与天接壤的山上。
(轰隆隆……)
天空电闪雷鸣,照亮了山脚一片又一片的血泊。它们汇集成河,流向东方。
接着犀利淋漓的如血一般的雨滴从天而将。而沐浴在血雨之下的却是无穷无尽地怪物。长着血盆大口,发
出呜呜的低沉声,残破不堪的衣着,腐烂变臭的肉体——这样的怪物们在仰望着山顶,仿佛他们在等待什
么信号。
娇对我笑了笑,然后突然上前把手一挥。
“吾王!吾王!吾王!吾王!”
山脚简直炸开了锅。
他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吾王’二字,丝毫不介意经受血雨的洗礼。
不,他们是在狂欢,是在畅饮那些新鲜的血液。
这——
让我想起了炼狱。
我无力地让身体向后倒去。坐在上面的却是用千骨打造的王座。而我双手握着的正是扶手上镶嵌的骷髅头
。
“没错,傲——你是王,这个世界,这个宇宙的王!”
“我……?”
我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激动。
最让我心痛的是把他们变成怪物的我却没有半点愧疚。
这也许就是我的日常。
“他们,你的军队将为你所用,而这个世界将为你存在。现在你是站在历史顶点的王。”
“……但是理子和冬子呢?”
没有她们的存在,这个世界便没有日常。
“嘿嘿嘿嘿嘿……”
但娇只是开心地笑了。
“我不觉得没有理子和冬子会好笑。”
“她们——就在傲的手中。”
“啊……?”
我恍然大悟,急忙从两颗骷髅头上收回双手。
它们就是理子和冬子,还是我把她们这样?
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
因为我清楚记得我是怎么救下她们的。
“那样的事实怎么样都无所谓,不如傲来听听她们的心声吧。”
“悟,怎么了?突然间怎么不继续了?”
“喂——继续什么啊!?”
“冬子想被主人摸头头……”
“不不,那样被摸很糟糕吧……诶?我会吐槽?”
但我疑惑之际。
此时,娇突然接过了话头。
“那便证明它们就是她们,不是吗?”
“那、那那那——”
我想说铃。
“不用担心啊,傲。被王选上的女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诶?”
铃在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了。
而且她红着小脸,目光似有难言之隐。
她呢喃了一句。
“前、前辈……”
没错,她是铃,那位黑发少女,那个恐怖之夜的受害者。
难以置信的我从王座站起,但娇却将我拦住。
“慢着,傲,日常中的铃便是……”
“啊……!”
她合身的制服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绷带。
从原本普通不过的女孩,铃突然变成了重伤患者。
她——
就坐在一张轮椅上,用那双充满憎恶的黑眸直勾勾地瞪着我。
她在恨我,因我的错而恨我。
如同被泼一盆冷水,我心中燃起的勇气瞬间被浇灭了。
“像点心一样,吃了她?”
“……”
“那样你不会再被她折磨,你可以解脱。”
“不。”
我拒绝了娇的提议。
走上前,我将铃从轮椅上抱起。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而铃则瞪着眼睛愣住了。
“哦?这是傲——王做出的选择?”
“吃掉她,我将永远无法偿还那份罪孽,我将彻底地失去光明。”
“嘿嘿嘿嘿嘿嘿……”
娇再次高兴地笑了起来。
“所以我说我们是最佳的搭档——傲?娇。”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词!”
“那么我要告诉你个真相,我们好像被陷害了。”
“……陷害?”
我微微一愣,疑问脱口而出。
“难道……!?”
“没错,与其说傲是凶手不如说傲被别人陷害了。”
心中,突然的有一股莫名的黑色火焰燃起。
“是谁!?”
“不知道。”
娇无力地摇摇头。
“傲不要忘记,娇与你同体。你不知道的我也不会知道,我之所以说出这个真相也是因为你在逃避这个事
实。”
娇说的没错。
因为那是我刚成为食之王不久,不可能这么快便被其他的王发现。
不管怎想,只有被人出卖了的可能性。
但遗憾的是那时我没将自己的身份告诉过任何人。
娇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考。
“好了,傲,测试算是结束了。”
“测试……?”
我问。
“恭喜傲,获得第二阶力量使用资格。你将不畏惧其他王的言律,而且你可以用言律来命令他人。”
话音刚落,四周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仿佛刚才的都是幻象一般。
“喂——你等等!”
“所以那些画面都是骗人的……嘿嘿嘿嘿嘿……我去睡了……傲……”
我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那么理子和冬子都好好的?
而铃也没像重伤患者一样打着绷带?
不,铃不打绷带才奇怪。
因为那时我清楚记得在送她去医院之前,她已停止了呼吸。
而难以接受的我便离她而去。
半年后,我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地看到她。
所以我开始做起跟踪狂。
在睁眼的瞬间,我想真相即将揭幕。
☆
在极为宽敞的办公室中,女孩坐在办公桌上玩弄着胸前的两束长辫。她下垂的左腿不时轻轻摇晃,而她的黑色花纹短裙因蹬起的右腿而掀起了半边。
她丝毫不在意裙底的走光,她只是略带兴奋地说。
“怎样?事情办妥了吗?”
单膝跪在地上的管家只要向上瞟一眼,他主人的裙底便可一览无遗。
但他却是垂着眼看着发亮的地板,恭敬地回道。
“是的,大小姐。”
透过镜子般的地板面,疾风影可以看到主人一瞬的欣喜。
“呵呵,干的不错,影。你不愧是我——天华垂莲的管家。”
“多谢大小姐的谬赞。”
疾风影将头垂的更低了。
尽管打扰了那位王的交谈,他多有介怀。但主人托付的手机倒确定无疑地交到王的手中。至于目的和之后,他并不知道。因为没人能弄懂这位女王的想法。
“那你想要什么奖励?嗯?抬起头来也是可以哟。”
“呃……”
疾风影不由吞了口气。
因为通过地板之上的投影可以看到,主人还在玩弄她美丽的红发。换句话说她的姿势没有变。只要抬头便能看到裙底的深处。这不失为最棒的奖励。
但疾风影却不曾抬头。
“不敢,这是在下应该的。”
“呵呵呵呵呵……”
主人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
然后只听‘嘭’的一声,她跳到了地上。
“如果你看到了,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从1000米的高空丢下去哦!因为我早已决定,第一次要献给我亲爱的。”
听到这番话,疾风影不由暗暗惊叹。
如果他选择听从的话,那他现在说不定已粉身碎骨。因为从这架天华号飞艇中掉下去,没人可以幸免。即便从主人身上获取到了这份惊人的像怪物一样的力量。
而她口中的亲爱的,应该是那位少年了。
“你可以起来了。不用这么有礼。”
“可是……”
不仅是主仆的身份,且有天华家千年来的家规。管家面对主人之时,必须像骑士一样单膝跪地。因为天华源于西方的王族之后。
“这不是在本家,而是我家哦。刚刚我不也随意坐在办公桌上吗?”
的确如此,如果在本家,那是相当没礼貌的行为。
对象是主人,那一定会关到思壁房反思三天。
“在思壁房的时间像度年一样,与妹妹不同,我以前经常被关呢。所以受不了家规的我,才出来靠自己的力量建造了这艘飞艇。”
那对疾风影来说,是相当陌生的故事。
他是在天华垂莲奋斗之时才成为她的管家。
“我——疾风影会永远追随大小姐左右。”
“呵呵,真是位忠诚的骑士。”
接着,她依旧笑着说。
“只是影要小心别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不然就算你追随我多年,我也会把你丢下去的,明白吗?”
从话中,疾风影能感到一种疯狂的执念。
他不知道那位少年哪里让主人沉醉,但能察觉这是危险的信号。
“是的,我明白。”
“明白的话,就起来吧。”
然后疾风影站起了身。
映入眼前的是主人那张出类拔萃的美脸,以及可与模特媲美娇躯。不得不让人怀疑她是否把全世界与美相关的基因搜全了。不然她不可能生的这么完美。
“怎么?已经看傻了?不是经常看到吗?”
被那双妖媚的双眼盯住,疾风影急忙撇开了头。
“没、没有……”
她不知道她的美可怕的百看不厌。
主人没太在意地轻快地原地转了个圈。
“呵呵呵呵……如此一来棋子全部准备完全了,这次亲爱的他一定跑不掉咯……呵呵呵呵……”
似乎很开心,主人像在用跳舞来表达愉悦一般,又转起了圈。
她的裙摆,她的秀发,仿佛带上了魔力,向四周不断散发着‘我很高兴’之意。
但疾风影却开心不起来。
他担心主人会因此而受伤。
过剩的执念会带来毁灭。
或许她该放弃那位见面不多的王。
“嗯?你在担心什么?”
“……”
不知何时,主人已盯住他。
那双仿佛看穿一切的美眸,让人很不自在。
“我在想大小姐之所以让在下去送手机,是想追到那位王。但是大小姐要放纵他与那位小姐的接触吗?”
“呵呵呵呵……”
主人突然捂嘴笑了出来,就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你把爱想的太简单了……我对他的爱胜过一切,世界、宇宙,当然也包括他对别人的爱。你觉得我有担忧的必要吗?你觉得他会离开我吗?呵呵呵……”
“这个……”
确实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但疾风影却没有放弃。
“这一年当中,必会有一位王胜出。如果大小姐胜出的话,那他必定离你而去。这不是大小姐想要看到的吧?”
“我相信我对他的爱可以改变命运不就可以了?”
“这……”
之前主人有说明,这个游戏的期限为两年,如今已过去一年。剩余的一年内没有胜者的话,他们便会被抹杀。
他无法想象世界上还有比王更强的存在,但会有王存在本身便不可思议了。
所以这个游戏有固定的期限应该是可以确定的。
“只要超越就好了。”
然后天华垂莲走到了窗户边,向下眺望着。
那被铁栏围起的铁川县,就像缩小了一样,难以分辨地面上的情况。但天华垂莲确信他就在自己的身下,那片被隔离的土地之上。
接着,天华垂莲突然转回身,对疾风影说。
“所以我要让亲爱的成为最强的王,哪怕牺牲自己,牺牲这个世界。”
“是的。”
仿佛感受到了王的召唤,疾风影不由激动起来。
“你是我第一也是唯一的仆人。我随时都会像舍弃棋子一样,残忍地抛弃你,你要将性命交给我吗?”
“是的,我的女王。”
疾风影不由跪在地上。
“我愿将性命托付于您。”
接着,他在女王递出的右手之上,轻轻一吻。
只有这样,才能偿还大小姐的恩情——疾风影这样想着。
“谢谢,我的骑士,我以你为傲。”
然后,天华垂莲又将视线放到了窗外,丢下一句。
“那么就让我们先观看演出吧。”
☆幕间
“这天热死人了。”
志平靠着遮蔽阳光的坦克前身,漫无目的地眺望着铁栏那边。
他是名普通的士兵,因铁川县的瘟疫而被派遣到此地。
虽说这是上级的命令,但就他来看根本没必要防守。果如电视中报道的那样,成为怪物的人们会自相残杀的话,那铁川的居民应该早死光了,根本不可能有生者。
事实上,自从围起这道3米高的铁栏之后,也不曾见过人影。更别提疯狂厮杀的怪物了。
相比之下,天空那架不知名的飞艇才奇怪。
难道不应该派两架F15把它轰下来吗?
真不知道上头人是怎么想的。
如此一想的志平便不由羡慕起躲在坦克内乘凉的同伴了。
虽然轮流的换班还没到,但志平已经按耐不住。
或者说,他在期待着什么。
对,如果能看到一个怪物,不,哪怕是人影,那他至少有抬枪的机会。
那种富有节奏的后坐力让他特别怀念。
他是士兵,不是蹲着吃闲饭的。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围栏那头树丛中传出的声音引起了志平的注意。
“谁?”
志平慌忙站起身,将注意力放在了那片丛林。
但回应他的却是安静,如死一般的静。
而且这里距离围栏有两米左右的距离,视野不算好。
所以志平警惕地端起枪,慢慢地靠近围栏。
随着脚步的前移,草丛变得清晰起来。
透过围栏的菱形口,可以看到那边浓郁的大树,以及树底半人多高的灌木。
虽说树丛可以藏人,但正值午后的阳光几乎穿透了那里。如果那里蹲着人的话,必定暴露无遗。
见此,志平不由松了口气,想必是风吧。
但正当他要转头之时——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久经锻炼的放射神经让他瞬间将枪口对准了那里。
因为这次他听清楚了。
那不是风吹草动的声音,而是重物与落叶摩擦的声音。
这只能说明对方是趴着的。
“是谁?”
而正当志平开口询问之时,从草丛里弹出一个头。
“不、不要开枪啦!”
然后对方挣扎着从草丛里站起来。他留着一头短发,鼻梁上挂着一幅眼镜,穿着黑色制服,看样子像个高中生。
“这里是禁区,闲人禁止靠近。”
虽然对方一副人畜无害,但谨记命令的志平只好这么说。
“我不是闲人啦……”
然后少年将握紧的右手打开,那是一张学生证。
“我是铁川第一高中二年级B班的田中薰,也是幸存者啦。”
“不管你是谁,我们受命在此。凡靠近围栏者,格杀勿论。”
听到如此冷酷的回答,如果少年不是怪物,那就会离开吧。
但出乎意料的是少年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仔细看,还会有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眼角。
“……你是女孩?”
“才不是!我是货真价实的man!”
但是握拳辩解的薰更像女孩了。
“好吧,就当你是man。之前我已说过,这里不能靠近,你还是回去吧。”
“……不能行行好吗?”
听到柔声的请求,志平不由出了一头冷汗。
他虽没有特殊嗜好,但仍觉得薰很可爱。更难以启齿的是薰像他的初恋情人。同样的黑色短发,同样的眼镜,只是胸部比薰大的不是一丁点。
即便如此,志平坚定地摇摇头。
“不行。”
“真的不能通融一小下吗?”
“不能。”
“我已经三天没吃过东西了。”
“……三天?”
所以他的胸部才会缩水吗?
不,志平猛地摇头。
“没关系,人至少能饿7天,以前训练的时候,我就试过。所以你还有四天的生命。”
“但是四天后我就饿死了……明明我只要走过那边就能获救。”
“哈……”
志平轻轻地叹了口气。
或许眼前的少年不是怪物而是幸存者。
但——
“我想让你通过,但这是命令。违抗命令的我会丢掉饭碗啊。”
“那我在提供额外点附加Service呢?”
“脱、脱掉衣服?”
“才不会!我是男人啊,男人!你这个基佬兵!”
“啊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
志平无奈地擦擦额头。
因为薰和她实在太像了,所以他们的身影会重叠一起。尽管他知道这很荒唐很可耻,但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让薰通过。
“那你准备了什么?”
“嘿嘿。”
薰只是笑了笑。
然后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两本书。其书名比阳光还要刺眼,《会**的妹妹》和《来吃掉我吧,主人》,尤其那封面毫无疑问地印着两位带着眼镜只穿内裤一手捂胸的美少女。
接着,薰把那两本H杂志在志平眼前晃晃。
“怎么样?超级珍藏版杂志两本。”
“呃……”
而志平不由红了脸。
别看他扛着枪像条汉子,但20岁出头的他该举枪时还是会举的。
“……全是眼睛娘?”
“没错,全是。这可是我珍藏中珍藏,稀世中稀世啊!”
联想到初恋情人的志平不由吞了吞口水。
“快点拿来让我瞧瞧。”
“不行。”
薰摇摇头。
“我可以通过,没问题吧?”
“诶?”
从幻想中回神的志平,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虽然他迫切想要那两本杂志来抚慰无聊的日常,但命令却让他迟迟难以决定。
“这事很头疼啊……老实说,我觉得你不像电视中所说的怪物,放你过去也不是不行,但是啊……命令不能无视啊。”
“怪物。”
薰轻轻低喃了一遍。
然后他说。
“你不觉奇怪吗?要把枪口对准活着的人。如果我是那些怪物的话,那被提防也没错。可我只是幸存者,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为什么我要遭到怪物一样的对待呢?”
“……”
听到薰的这番话,志平不由沉默了。
渴望遇到活物的他却被活物的言语难倒了。
他用人类的语言与自己交流,甚至拥有人类男性的嗜好。不,这种像似逃避的说法恰好说明他是自己的同类。
“向我证明,你不是怪物而是人。”
如果他真的是人,那即便因此丢掉饭碗,也有‘我救过人’的骄傲来安慰自己。
但薰的回答让他释然了。
“刚刚我不都向你证明了吗?”
“好吧,但我有个条件。”
“我不会说出去的。”
“而且你一定要活下去。”
“我会活下去的。”
谈完之后,帮薰望风的志平让薰爬起了围栏。
围栏虽每隔200米便有一个看守点,但庆幸的是太阳正热,为避暑的大家并不怎么注意四周。不然这么做难免不暴露。
接着,安全爬过的薰将两本杂志递到志平的手中。
“谢——”
但谢字没落音,坦克的顶门却被打开了。
“啊……”
众人不由屏住了呼吸。
最糟糕的一幕突然发生了。
“那个相良,这是……”
想解释的志平却说不出什么。
“他……那个高中生是谁?”
名叫相良的士兵脸色严肃的质问道。
“他、他是……”
“那边的人?”
“……”
志平没有回到,但他的眼神却无法骗人。
然后相良突然爬进坦克。
“相良不要啊!他是幸存者,他是活人不是那些怪物啊!”
几秒之后。
(咣嘡……)
伴随铁门的打开声,端着M16A4的相良,将枪口对准了薰。
察觉不妙的志平想替薰挡住枪口。
但比他更快——
啪啪两声枪响,相良毫无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而那位至始至终保持沉默的少年倒下去了。他的鲜血浸湿了被志平掉落的杂质,然后顺着土坡缓缓流下。
“你个混蛋啊!为什么要开枪啊!他只是个普通学生……”
难以压抑愤怒的志平将枪口对准了相良。
但相良却说道。
“你懂什么?你见过那些怪物吗?我亲眼见过啊,混蛋!”
“诶?”
志平微微一愣。
“什、什么?”
“我见过啊,那些和人没两样却会伤害人的怪物。”
“可是……他和我——”
不等志平说完,相良却是冷哼一声。
“和你谈话吗?我第一次看到他们的时候,也差点上了当。那是个小女孩,她只是不停地对我说‘救救我’,然后没怀疑的我便去救她,但她却突然张起大嘴扑向我,而且嘴里还喊着‘我肚子好饿’……如果不是我手快拔出了匕首,不然现在看到的已经是我的遗像了……啊……!”
“诶?”
顺着相良的视线,志平也发现了地上的异变。
薰,那位被5.56mm弹头射中的少年却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
不相信眼睛的相良,便问。
“相良你射偏了?”
“混蛋,我刚才射的是心脏啊!”
紧接着,薰缓步走向坦克。可想而知,他的目标是相良。
啪啪……
又是几声枪响,相良对准薰的膝盖射了两枪。但除了可怜的冲击力之外,弹头对薰没任何影响。
然后趁这间隙的薰已爬起了坦克。
啪啪……
薰的肩膀被射中了,但还是没用。
“志平快点开枪啊!你在干什么!?”
“诶?”
志平从震惊中回神,但不等他挪动枪身,薰便扭头对他说。
“你……也要对我开枪吗?”
“你不是怪物吗?”
“之前不是,看样子现在是了……我起死回生了,像饿死鬼一样,想要吃掉他。”
接着薰不顾相良的阻挠,左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膀。
相良不住地扣住扳机。一串串子弹穿过薰的胸膛,扬长而去。尽管鲜血和内脏都被打了出来,但薰的左手没有松动。
“志平向他的头部开枪!快点!”
用颤抖的双手举起枪的志平将枪口瞄准了薰的头部。
“别动!不然我就开枪了!”
难道自己做错了吗?
志平反问着自己。
但回答他反问的是薰冰冷的话语。
“你那样子,打不中我的。”
“如果你感动,我保证你爆头!”
“志平你在等什么?快点开枪啊……我的肩膀好疼啊!”
相良撕心裂肺地喊声让志平不由意识到,他手中握着的是两条生命。
“放、放开相良!这是我最后的警告!”
“我只是想复仇而已。他不负责任地把我拖入这个怪物的世界……所以啊,我为什么不能把他变成食物呢?生命是等价的……还是说铁川的我不是人,而围栏外的你们就是人呢?”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啊!我只要你放开他!!”
“抱歉。”
突然抡起拳头的薰一拳砸向了相良的脸颊。
(啪)
同时枪响了……
薰像解脱了一样,从坦克顶部掉下。
但他却平稳地落在地上。
他对志平说。
“我复完仇了。他被我完美地打晕了……看样子我真的是个怪物呢。”
只是打晕?
有些发懵的志平无法理解薰所谓的怪物。
“而你似乎把我当成人了……哈哈,和那个笨蛋悟人有些像。此时此刻的我能感到他的召唤呢,只是抱歉了。”
然后薰打算离开了。
而志平不由问道。
“你是怪物?”
“没错,一个保持自我的怪物。所以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让子弹擦我而过。”
不禁握住双拳地志平开口便问。
“……你去哪儿?”
“当然是秋叶原——宅男的圣地啦!”
☆
这次没办法了。
我想如往常一样躲起来,再等铃的出现。但心却砰砰地跳个不停。好想早点知道事情的结果。
而携带真相的铃位于女校之内。我要想确定她是否安好的真相,势必要踏入被非日常占领的天华女子高中。
确实没办法。
尽管之前说过女校是我忌讳的禁地,但不是说我对她们没兴趣。只是她们属于非日常,与我处在两个世界,就这么简单。
真的没办法了。
为了求知,我必须将脑袋别到裤腰上,带上名为抗拒的行李,踏入这可怕的旅途。如果时间允许,我想先去寺庙祭拜一下。免得行程凶多吉少。
但没办法的是没有时间让我打气,因为我好像听到女生们的喧哗声了。
带着疑惑我睁开眼睛。
“苹果……?”
具体来讲,怀里抱着的异物的脸蛋像长熟的红苹果。看到我的视线,她受惊似地游离目光。
接着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刚…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啊?”
脑中一片空白,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呀!太大胆了,在我们学校门,都这么亲热!”
“那个抱姿不是公主抱吗?好幸福啊!”
“看那制服不是对面破烂的男校生吗?你们认识吗?”
不知不觉中,我和怀中的异物被放学聚集的女同学围观了。
“前…前辈……?”
红着脸的铃似乎没意识到当前的处境。
我们不是杂志社的模特不可能不在意那种刺眼的目光。然后我想逃离此处。
我是这么想的,但铃却突然挣扎起来。
“变态!快点放我下来啦!”
“等、等下……”
铃的话虽然刺耳,但她的动作像另外一个次元的东西。不仅是裹有黑色袜的双腿在乱蹬,而且她的美手像拍苍蝇一样不停打我的左脸。
“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
难以起步的我只好怒道。
“乖乖别动!”
就像按下起爆装置的按钮,我脑中突然听到‘叮’的一声。
随后听到一句冷静的话语。
“王律启动,目标镇压完毕……扣除傲10%的生命力。”
“喂——这是什么恶作剧啊!”
在娇走之时,确有说过第二阶力量开启什么的,但后半句‘10%的生命力’是什么?
“嘿嘿嘿嘿嘿……”
像似狐狸般的奸笑声。
没错,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娇。
“傲觉得如此王道的力量会没有任何代价吗?请看看现实吧。”
“诶?”
我只好将注意力放在了铃身上。
她黑眸中含着些许泪花,一手抚着我的左脸,而另一手则摸着我的胸膛。
“咦?动不了?为什么我突然动不了?”
因无法理解而憋屈的铃的小脸红的都要冒蒸汽了。
“他们要干吗?”
“难、难道……要KISS?”
“呀……”
周围的女生尽自乱猜着我们。
虽然看起来真像你亲我暖的姿势,但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就是王的言律。
说简单点,这简直就像开挂去当变态啊。
接着从脑中传来娇的声音。
“傲明白了吧?违背主人的意识,身体本能地听从王的命令。所以……傲现在把她就此推倒也是没有问题的,她绝对不会反抗的。”
“谁要干啊!?”
但娇的话让我意识到这应该是主动的言律。由我主动来发动,但娇还说过我不会畏惧其他王的言律。这又是怎么回事?
带着疑问我开口问道。
“我可以用言律支配别人,相对而言,其他王也可以支配我,所以——”
娇接过了话头。
“所以开启第二阶力量的王,及其眷属是免疫其他王的言律的。如今傲已获得这份难得的力量,你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别人命令了。”
听娇这么一说,心里有些失落。
原来言律不是绝对的命令。如果能行,让所有的王停止自己的欲望所为,那这个游戏自然而然地便结束了。更不会发生像铃那样的惨事了。
“傲,打起精神来!这个世界上之前不存在绝对,但之后我们就是绝对。而且啊,你不用言律再干点有趣的事吗?嘿嘿嘿嘿……”
说到最后,娇又狡猾地笑了。
他说不定在想很恶劣的事情。如果把这个力量用在那事上,确实很厉害。
只是代价。
“没错,需要用王的生命力来支付的代价。原本王会存在也是因为王所带的威严。但威严不是绝对的,相应的力量是必须的。在不得已之时,为维护王的尊严,哪怕牺牲生命力也是值得的。或许傲会慢慢明白这点的。”
“但是啊……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10%的生命力?我能活100岁的话,现在不就只能活90岁了吗?”
“嘿嘿嘿嘿……”
娇突然话锋一转。
“即便不那样,傲不也只能活一年吗?那位大人的力量无限接近神秘,只靠现在的傲,和拿鸡蛋砸石头没两样。”
“……”
所以我接受了。
这看似不公平的命运。不管如何,一年后我会迎接死亡。也许不用太久,我就会被其他的王诛杀。
过去的一年我就是这样过来的。我变得特别珍惜日常,上学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宝贵。
但这就连这点对大家再普通不过的东西,我都失去了。
所以这很公平。我得到可以命令怀中女孩的力量,同时失去身为一个高中生该有的日常。
但不对,铃,被我抱着的女孩今后怎么办?
是我把她变的如此消瘦。若那晚我可以理所当然地冲上去,那她说不定会更幸福地生活下去,根本不会有碎骨之痛。
“傲已经发现了,今后的日常。”
“……我想让她更好地活下去,我想偿还。”
“那前提是傲必须活下去。”
“我可以活下去?”
我向娇问道。
娇口中所说的无限接近神秘的大人不是空穴来风。我从他王口中多多少少听过他的事情。是他让我们成为王,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果可以,我想扁他。
“傲想知道是谁陷害了我们吧?傲也想她活下去吧?”
“没错。”
一定要把陷害我的混蛋抓住。
“所以像‘我可以活下去’,不是多此一举吗?摆在傲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变强,然后活下去。”
然后娇的声音从脑中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铃的嗔怒。
“前辈,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啊……”
说起来,我还死皮赖脸地抱着她。
接着我想将她放下,但她却突然变得惊恐万分,挣扎地离开了我的怀抱。
有些奇怪。
于是,顺着铃的视线——
我看到了个男人。
是谁……?
我不认识的人。
简短的黑发下摆着一张让人不爽的扑克脸。尤其他在看到我之后,晦气般地朝地上吐了口痰。
啊啊,他不仅不懂礼貌,而且把我当乌鸦了。
“那…那个是原铁川食品加工厂的少爷。”
“听说是个很讨厌的人,利用食物来占女生的便宜。已经有好几个遭到他的毒手了……而且最后她们都被抛弃了。”
“这么说,这次他看上丰崎铃了吗?”
还在围观的女生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
这种背后被议论的感觉非常不好。真希望身为乖孩子的她们能早点回家。
但眼前的男人只是瞪了她们一眼。
“呀……被瞪了!”
她们纷纷喊着,然后自觉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铃。”
他都直接铃的名字,难道他就是薰口中说的铃的未婚夫?
“这、这是……”
铃的娇躯在微微颤抖着。
看她的样子,我明白了。
这位没礼貌的人是铃的未婚夫。
“我没看错吧?你刚刚被他抱着吧?”
“键太……那个是误会。”
铃慌忙向我投来援助的眼神。
心里感到些许失落,铃为什么说那是误会?
啊啊,事情变得麻烦了。
应该早点想到这事……但为什么睁开眼的我会抱着她也让人奇怪。
“嘿嘿嘿嘿嘿……傲需要我帮忙吗?”
脑中传来的声音让我意识到他就是犯人。
“混蛋,这没你的事!”
“喂!你骂谁混蛋?死乌鸦。”
“啊……我没和你说,不,我不是乌鸦!”
而且对方似乎变得更生气了。
“她是我的未婚妻,你沾染她的事,我待会儿再和你算。铃你给我过来!”
“好、好的。”
铃略带歉意地对我点点头。
“抱歉啦,前辈。他是我的未婚夫,而我是他的未婚妻。”
现实总是很残酷。
像她这样可爱的学妹却有了未婚夫。虽然这一部分也有自己的责任,但罪魁祸首还是看上铃的那个男人吧。
然后铃背对我,走向那个男人。
她应该充满幸福地走过去——
但为何我又看到了那个孤寂的背影?
她不知道背后的我正默默地看着他。不,可能她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昨天她说过,感到背后莫名的视线。
或许我那不值一提的借口早被她看穿了。
“不是说明,是去表白!混蛋!”
不由的,薰的话在我脑中徘徊。
对啊,答应薰的事只算完成了一半,向她道歉。但道谢和告白呢?
没理由的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我是王,可以吞下一切的食之王。
没人可以违抗我的命令。
“那…那个……我喜喜喜喜欢你啊!”
“咦?”“哈?你白痴?”
铃和她的未婚夫都很吃惊。
当然会惊,毕竟有谁在别人的未婚夫面前告白啊!
但与众不同的我就是告白了。
“死乌鸦你瞧不起人?别听别人背后说我闲话就自以为是的认为我在玩弄铃,我与她是两情相悦,不懂吗?”
“听不懂的是你吧?我在向她告白,不是你!”
“你们两个都不要吵了!”
铃突然地吼了一句,而且有意地瞪了我一眼。
那是责备的眼神。大概是我为她带来麻烦了吧?在她的未婚夫面前向她告白,我都觉得好蠢。
想向她询问半年前发生的事,也被告白弄得心情全无。
“健太……这里可以交给我吗?他是我的前辈,我和他有些渊源。”
“哼!请便,只是希望你不要忘记你的承诺。”
“我不会忘记的。”
然后铃面向我,说道。
“前辈,好像让你看到糟糕的场面了。”
是吧?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但说不口。
“没有……”
“我想前辈不知道……我半年前曾遇到过可怕的事故,具体过程不知怎么回事我记不清了。但我记得一张模糊的脸。他在最后救了我,我觉得他特别亲切,但却又弃我而去。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他为什么离开我?把我丢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
“……半年前?”
这个时间点有些奇怪。因为我明确记得是一年前,难道是我认错了人?不,这应该没可能。那是怎么回事?
“是的,前辈?”
“不,你接着说。”
“然后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回家的小路上。那个和前辈一样的人最后丢下了我。我想问那是前辈你吗?”
我瞬间恍然大悟。
之所以铃会不停地向我搭话,不是因为其它而是想确认这件事而已。
顿时心情一落千丈,难以言明的失落让我把所有的话堵在了心里。
“是吗?那原来真的是前辈。”
铃突然上前几步。
(啪……)
她用手对我扇了一个耳光。
“差劲!人渣!变态!真亏你这样还能说喜欢我!”
当受到这狂风暴雨般地指责时,我没说什么。
这是我罪有应得。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面对错误的时候都会本能地害怕。而我也不例外,我努力撑住身体已经不容易了。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铃的眼泪。
“疼吗?被你遗弃的人比这疼过一万倍!”
“似乎有些遗憾……不疼。”
不,这不是硬撑。
是事实。
铃那种程度的攻击对我来说连瘙痒都算不上。
(吃掉她……)(吃掉她……)
那么胃袋君告诉我反击的时候到了。
但比我更快,铃又举起了手。
“那我就再好好让你尝尝疼的滋味!”
“那是无力的。”
我抓住了铃的手。
“我不会感到疼的。我想你比我更知道缘由。”
“……所以前辈才会离开我?差劲的神秘男!”
铃向我劈来的另一只手,也被我抓住了。
“够了吧,铃,结束这一切吧?”
“够了。”
铃放松了力道。
而我也放开了她的手。
理智的想想,我对铃一无所知,只是谈过几回话而已。拒绝我这样的告白也是理所当然。相反接受才奇怪吧?那对方一定是个怪人。
所以我莫名地释怀了,只想回家躲在被窝里好好睡上一觉。
把这当做乌鸦的诅咒抛到九霄云外,笑笑而过。
但现实就像在嘲笑自编自导的我一样,让最不可能的事发生了。
铃深深地吸了口气。
“就是这样。健太,我接受了前辈的告白,很遗憾我不能和你结婚了。”
“哈?”“哈?”
不仅是那个叫健太的男人,我也很吃惊。
这是哪个异次元地超展开吗?
如果是,我真想把那作者拍死。
“事到如今你说什么疯话?实话说,如果你不愿奉献你的身体的话,那就把我给你家的全部食物还回来!”
听到健太的这番话,我想说些什么。
不,是我生气了。
(吃掉他……)(吃掉他……)
啊——胃袋君你什么都想吃吗?
那个把铃与物品放在天平上的混蛋吃了会拉肚子。
(吃掉他……)(吃掉他……)
好吧,我是不择不扣的怪物。
“……多少?”
我不知这话有多难听,但健太脸色变得跟死鱼一样。
“前、前辈……?”
(吃掉他……)(吃掉他……)
像催眠一般,我渐渐被胃袋君控制了身体。
(吃掉他……)(吃掉他……)
我一步一步地靠近他。
“……我问你铃值多少?”
迄今为止,我为理子和冬子搜集的食物快赶上超市了。
如果用食物便能换到铃的话,以我的体能不是办不到。只要那个混蛋敢开价,我就敢接。嗯,记得他家开食品加工?以前没干过,去他家逛逛也不是不可以。
(吃掉他……)(吃掉他……)
我不停地走近,而他不住地后退。
“你别乱来啊!在如今的铁川,想活下去可不容易。”
“前、前辈暴力是反对的!我欠他的食物我会还清的,不用前辈担心……!”
虽然铃说的很好听,但那种微妙的颤音却准确无异地告诉我——铃在害怕。
那个又吵又会打我的铃在害怕。这么说,这个人应该不简单。以前搜集食物的时候,虽然也会遇到各色各样的幸存者,但像他这样衣着整洁的家伙却一个都没看到。
“嘿嘿嘿嘿……傲这么讨厌他,娇喜欢死他了!要交给我吗?绝对枪杀~☆”
“滚!胃袋君就够乱了,你别给我添乱!你在捣乱,我就把你吃的连骨头不都剩!”
咕噜噜……
啊,久违的肚子叫声。
“胃、胃袋?连骨头都不剩?咕噜噜……?哇哇……”
健太突然哭了,而且掉头就跑。
“不要吃掉我……食物我不要了,以后我会多做好事的!请你一定不要吃掉我啊!”
糟了,好像把和娇说的话,不小心说出去了。
“好可怜……”
突然,铃指着我鼻子说。
“前辈好残忍!”
“喂——我残忍啊!?”
虽然弄哭健太有些奇怪,但铃怎么都不该这样和我说话吧?
好坏也是我救的她。
但是铃却突然呆住了。
“怎么了?铃?我脸上有什么吗?”
而铃突然笑了笑。
“没什么,刚刚大概我看错了吧,前辈的眼睛是红色什么的……”
“诶?红色的?”
“就是啊,像吸血鬼什么的……讨厌,前辈你让人家幻想什么了!”
“鬼知道你幻想什么啊!?”
接着,伸了一个懒腰的铃,突然柔声对我说。
“前辈…不,哥哥,以后请多多指教咯!”
“哥哥?那是什么?能吃吗?”
我好像听到非日常的窃笑。
“嗯,因为你比我大,而且叫你哥哥不是比前辈感觉更亲切更萌吗?我一直都想有个哥哥呢。”
“是这样吗?”
被铃叫做哥哥感觉也不错,虽然她是非日常生物没错。但总觉得突然多了一个妹妹让人适应不过来。
怎么说?她不是太可爱了吗?
“所以兄妹爱我想让它慢慢长大……啊,我不是说讨厌哥、哥哥哥哥啦…只只只是……”
说到最后,铃红着小脸低下了头。
我大概能明白她想说什么。应该是说太突然的意思吧?所以刚才她接受我的告白应该是形势所逼。虽然有些失落,但不是不能理解。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应该是我说抱歉,我好像太鲁莽了。”
“哥哥哥哥哥?”
铃突然地僵住了。
“诶?”
难道是我说错话了?
“哥哥不知道随便摸女孩的头是很失礼的吗!?”
“啊——好痛!”
我被铃踹了一脚,虽然不疼,但本能地还是那么喊了。
“真是的!如果铃长不大了,就全是哥哥的错!哥哥要照顾我一辈子!”
啊……听起来好像小孩子的言论。
她还信摸头长不高的传说么?
“是是……明明我经常摸冬子的头……”
“……冬子?”
“啊……”
说漏嘴了!
“那个不是,我是说邻居的小妹妹而已。”
现在告诉她似乎有些不妙。以后再慢慢和她说吧。
“小妹妹?哥哥可别做出什么上新闻的事哦?”
“好的,一定不会。”
话说铁川的新闻社还活着吗?
“作为哥哥的赔罪,今天你要送我回家!”
“诶?回家?丁字路口的左边?”
“没错啦!”
铃突然握住了我的右手。
“哇——你干什么!?”
然后我便想甩开。因为突然接受A选项什么的还是做不到。心会咚咚地蹦出来的。
但铃却死死不放开。
“哥哥不会让发生这么多事的我一个人回家吧?”
她的小手在颤抖。那种不安的情愫让我难以记下接受A选项时的心情。
我只是反握住了她。
“好吧,我会送你回家。”
因为铃是普通人,她没有像我像理子和冬子那样逆天的力量。或许只是小小的风吹草动,就能让她不安。更别提,经历过一场大劫了。原本幸存下来就值得高兴了,理所当然地获得他人的帮助,重建家园。但这里的人却要为食物而费尽心机,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幸福。
身为怪物的我没资格评论他们,但总觉得现在的铁川少了什么,一直让人有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或者说我身上少了什么……
“嘿嘿嘿嘿嘿……”
从意识的深处传来狡猾的笑声。
那是娇。但我不想理他。
我只想安静地牵着铃的小手一起回家。
“在想什么?哥哥?”
“啊?”
我像要掩饰地摇摇头。
“待会儿要进来吃点东西吗?哥哥已经饿了好多天了吧?”
明明自己都衣食不饱,却还要想着别人……像铃这样的人不叫笨蛋还能叫什么。
“我不饿。”
我理所当然地回道。
“哥哥不要和我客气啦!虽然我家储备也不多就是了。”
铃还是努力地摆着一副‘不让你担心’的模样。
但那是死撑吧。
或者说是对成为她哥哥的我的温柔吧?
虽然是个怪物,但我不忍践踏这份温柔。
“铃不用担心我。”
“但是哥哥几天不吃东西的话……”
咕噜噜……
不是我的,而是铃。
这个劝我进食的笨蛋铃先我一步暴露了。
“那、那那那个是……呜……”
说到最后,铃自己都觉得说不下去了。
“我真的不饿。如果饿我会去找铃的。”
“……那肚子饿的时候,哥哥一定要来哦!虽然不一定管饱,但一定会有吃的!”
“嗯,我明白了。”
抱歉,铃,我撒谎了。
我不是不感到饥饿,而是不想浪费铃来之不易的食物。
铃应该不会明白。我对进食与她有本质上的区别。她为了身体机能而吃饭,而我却是为满足那可悲的欲望而进食。换句话说,我只要靠自制力压抑食欲即可解决饥饿。正如怪物那样。
这令我心痛。我要以谎言来婉拒铃的温柔。但相对的,如果我不是怪物我可以接受铃的温柔吗?我想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哥哥,我到家了……谢谢哥哥送我回家!明天见!”
“啊……等等。”
我想告诉她已经毕业的事。
而铃却点点头。
“我知道。今天国语课的时候,老师有提过说男校关闭之类的……咦?为什么我哭了?”
我什么都没说,上前轻轻地抱住了她。
“呐,哥哥,这样的日子还会继续吗?我不要这样……我今天差点就要嫁人了……明明我才16岁……连恋爱都没有谈过……”
被世人看做怪物的她会感到不公平也很正常。她没做错什么,只是碰巧生在铁川,又恰好在瘟疫中活下来而已。
“我想不会持续太久吧。”
“真的吗?”
“我向你保证。”
没错,等王的战争一结束,我想世人一定会明白什么。
或许唯有那时,政府才会撤离那些隔离网吧。
“嗯,哥哥,我明天也希望能在校门口看到你……咦?我在说什么呢!呀——”
然后铃慌忙地跑进了家里。
大概她还在脸红吧。
转身之时,我这样想道。
说起来,铃的家原来就在丁字路口左边一点的位置。如果以学校来说,她家要近一点。
而我家还要走一段路。那条静的只能听到‘嗡嗡’和‘嘎啊嘎啊’声的街道。
之前说过,我讨厌这条路。
不仅是冷清和萧条,站在此处就能隐约感到非日常的呼唤。它不停地告诉你这里发生了什么,这里很可怕,这里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诸如此类,让人避而远之的现实。
因为这条街好像是瘟疫中心点。所以是最先成为怪物的一批人,被世人、不,即便是铁川县的居民都畏惧这里。他们认为这里的人得罪了王,所以王降罪处罚他们。接着瘟疫洗礼了铁川。像这样的说法到底是从哪里传出的,谁都说不清。
但他们不会靠近这里是真的。因为这边的居民楼里说不定还残留着很多尸体和血迹。所以才会聚集那么多烦人的乌鸦吧。
当然我没有探险的心情。但玩夏日壮胆游戏的话,对那些情侣来说这一定是既真实又刺激。
忽然的……我明白了。
所谓的违和。
“嘿嘿嘿嘿嘿嘿……”
又是那种讨厌的笑声。
“你就不能换种笑法吗?”
“娇被傲讨厌了吗?呜……”
“别哭啊!”
听着乌鸦叫声多了,碰到哭的人也多。
都很晦气。
“我还没问你呢!我的眼睛会红是怎么回事?”
我向娇询问起刚才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铃看到多少,但我想她没撒谎。
换言之,胃袋君抗议之时我的眼睛莫名地变红了,就像娇那样,所以健太才会那么害怕吧。
“10%的生命可不是浪得虚名哦?”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或许直接对傲说数字不怎么容易想象。但傲发现了,这就是预兆。随着你的生命力的减少,你的样子会越来越糟糕。现在你可以克制……对对,不去咬学校门口那男人,但当生命力降到一定程度之时,不仅是他,连同那些女孩都会成为你的食物。”
我有些吃惊。
“这么糟糕?”
“当然啦,当你的生命力变为0的时候,身体的支配权就彻底属于娇啦!而傲会变成娇小喽啰。”
“为什么是你!?而且我为什么要变成你的小喽啰!?”
“到时候我会把所有的女孩圈起来饲养,把傲的非日常全数占有,而日常中所谓的诸如男性生物……嘿嘿嘿嘿嘿……当然是全部吃掉啦!”
“啊……你不要做啊变态!”
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以后一定不会乱用言律了。”
“嘿嘿嘿嘿嘿……傲想的太单纯了,傲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进食,不满足自己的欲望的话,你的生命力也会下降……所以……嗯,傲现在生命力大约70%左右,所以才会出现魔眼直兆。”
一听到70%,我不禁搬起指头。
我知道这很笨,但是啊,这很重要,绝对不能出错。
扣除日常所需的克制消耗,最多只能使用三次言律。
“不,傲忽略了你的眷属消耗。虽然你没说,但你对理子和冬子擅自使用你的生命力了吧?所以你最多还有一次使用言律的机会。”
“啊……”
那是昨晚的事情。
为解决理子和冬子的暴走,而强行对她们进行了力量转移。
“那个是力量转移啊!不能算!”
“但对傲来说,克制力的本质是什么?”
“本质?”
想着不去干一件事时,对,比如说特别想吃蛋糕之时却执意不吃。
其中‘执意’二字让我意识到了什么。
“没错,就是傲的意识。而傲的意识便是由那些有限量生命力来支持的。如果生命力归零,那傲的意识也就完蛋咯?之后便是娇的天下啦!嘿嘿嘿嘿……”
“补充……”
生命力怎么补充为好?
虽然就生物而言,通过适当的进食、睡眠和锻炼便能增长。
但像我这样的怪物呢?
“嘿嘿嘿嘿嘿……傲在迷茫在烦恼!”
“喂——你怎么一副幸灾乐祸的怂样啊!?”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那三位小姐的味道啊!激情的吻,柔软的胸部,接下来……嘿嘿嘿嘿……”
娇发出了下流的笑声。
如果和他一起时间久了,也会变得恶俗吧。
“你知道的吧?”
“当然知道,但我不打算现在告诉傲。如果傲今晚推倒那个大胸理子的话,我告诉你也无妨。”
“你干什么玩笑啊!而且大胸理子听起来很怪啊,好像全名一样。”
“咳。”
娇轻咳了一声。
然后他郑重其事的开口了。
“该我问傲了。”
“什么?”
他要问什么……?
“追逐被别人厌恶的日常的傲到底觉得哪里违和了?老实说,娇觉得很正常。”
“哪里正常了?”
我想要的日常被别人排斥,而像结婚那样的非日常大家却觉得像日常一样。
再打个比方,我认为进食是非日常,但别人认为那是日常。总与那些人格格不入。
是我奇怪,还是他们奇怪?
“不,傲我想你们都不奇怪。”
“为什么?”
我问。
“因为你把前提弄错了。在不一样的两个种群里扯这些不觉得更扯吗?”
“……”
一时之间,我的话堵在了口中。
那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我是怪物,而他们是人类。
“我想我是人。”
“嘿嘿嘿嘿嘿……”
像在嘲笑我一样,娇又在我脑中笑了起来。
“傲不是人,也不是怪物,而是王。”
“王?我是王?”
我不断喃喃着。
“忘记了吗?坐在王座之上的你,万人为你而呼。”
尽管娇这么说,而且那副炼狱般的画面也没忘。
但王对我来说还是不切实际。
话说回来,王到底是什么?我根本不懂。
但我能想到的便是此刻的我离王道太远了。
而且与铃和理子和冬子相处这么久,我开始抵抗一年后的命运。
我不想就这样结束。
所以看来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
“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傲。”
然后娇的声音从脑中消失。
而我的家也到了。
但我在门口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看到的时候,我有怀疑自己的眼睛。或许被今天麻烦的事情弄晕了头,以至于我走错了路,所以看到了那东西。
但门墙的名牌上清晰写着‘勇部桂’三个汉字。这是我爸爸的名字,换言之这是我家门口。
可如此那东西为什么跑到我家门口?没腿、没意识的它暴走了?
不,我还想到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我把‘勇部桂’三字看错了,也许它是别的名字。
总之,带着种种疑惑,我还是掉头了。
但是没走几步,我前面又多了一个招牌。
上面写着‘亲爱的,你的两位小情人被我绑架了,你不来和我解释一下吗?打电话给我哦!’
落款写有电话号码和天华垂莲四个字。
这像偷奸被抓的绑架预告是怎么回事?而且哪有绑架犯会签上署名的?
“哦,我懂了,这是非日常……”
不是我,是另外一个熟悉的男声。
“滚!我才没这么想!”
“哈哈,又见面了,食之王,我是来去自由的疾风影。”
说着,对方有礼貌地对我鞠了一躬,像在表达对我的尊敬。然后他又将手中举着的像白痴一样的牌子,在我眼前晃了晃。
而我则浑身别扭的像触电。
“别晃了!带上你的那架直升机,快点变成影子!”
“但是食之王不与我前同的话,我铁定会被女王陛下做成火腿三明治的。”
“然后洒在公园的一角喂乌鸦吗?那很不错,我早就觉得那些乌鸦很烦了。”
“我的肉有毒吗?有毒吗?绝对不行啊!”
但是疾风影却突然笑了笑。
“……那样我不是要当后宫之主了?理子和冬子的味道虽然不及女王陛下,但也算杰出。对我来说,算是美食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
“……食之王的意思是?”
老实说,疾风影的话让我有些错愕。
不不,不是羡慕他口中的后宫,也不是担心他抢走理子和冬子。
只是啊……
像飞艇突然消失之类的事总有的,然后便被目击者当作UFO,传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好吧,看他的样子不会明白。
“你没听过吃穷超市的金发女郎吧?”
“啊?”
“那你也肯定没听过一天吃完一头牛的粉**儿吧?”
“啊?”
“老实说……”
我上前几步,带着沉重的心情拍拍他的肩膀。
“我想感谢你……我终于解脱了,你不知道每天为解决她们的食物而忙的焦头烂额的我是什么心情。”
“是吗?听起来食之王很辛苦啊。”
“是啊……”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我都在外奔波。而且我还必须要带上可以装下成人的麻袋。不,我不是去捡破烂,是去收食物啊!
从野猫野狗的口中抢夺吃剩的火腿,从倒塌的仓库里抢救面包,甚至从腐烂的尸堆里抢下半截大米——这么残忍的事我都做了。
因为她们的一句话‘我肚子饿了’。
太可怕了,充满期待不允许失落的那句话,比莉娜的龙破斩还要让人惊恐。
“食之王……虽然你是王,却也会感到生存的压力啊!”
“不如说正因我是食之王,她们才会那么嚣张吧。”
应该感谢那个变态女人,想不到她这么善解人意,能把她们拐走。
“那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
“那家飞艇不够吃吧。虽然里面有很多上有老下有小的佣兵,但他们的肉算起来不足5吨吧?”
“诶?”
我不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些家伙,不,她该不会打算拿活人来饲养那两只怪物吧?
“不足的话,我想女王陛下必定英明的下达捉拿幸存者,然后那些人都会做成熏肉,投——”
“行了!你不要在说了!”
那样我会被诅咒致死的。虽然我不指望能上天堂,但如现在能眺望也好,总好过永不见天日的十八层地狱。
“哦……那么说食之王肯为她们……啊,失礼了,是为那些无辜的人们而前去面见女王陛下吗?她等候您多时了。”
“不,我可没那么说。”
“啊……”
“你怎么摆出一副差点摔倒的样子?”
“不是摆出,是差点就摔倒了。”
疾风影一定不知道,去见那个变态比下十八层地狱还要难受。或者说她是非日常万恶的根源。
也许让人难以理解。不,我不会说我是怪物来搪塞了。
偶遇认识的人,正常人一定会笑着说‘你好’‘又见面了’之类的吧?但那个变态会若无其事地掀起裙子,而且还会脱掉那层重要的堪比臭氧层的布料。如果你还睁着眼,那一定会被无数看不见的紫外线闪吓了眼。
如果不是铁川的法院已经不在,不然身为受害人的我一定一纸诉状问她索要那无价的精神损失费。
“那些无辜的人因你而死。”
看样子,疾风影不打算放弃。
而我则像刽子手一样摇摇头。
“我会为他们多上点香的!”
这已经是我的仁慈。归根到底,他们要恨应该恨那个变态女人,而不是我。她完全可以不绑架理子和冬子,不做这匪夷所思的邀请。宛如作秀一样的内幕里一定隐藏诸多阴谋。
她……。
到底想干什么?
“想不到食之王已经如此冷酷如此残忍……那些可怜的人。”
“嗯,我可以无视那个笨蛋女然后轻松地去上学,而且我还可以把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那两只当做空气,你觉得我靠的是什么?”
“可怕的脑补,其实你是卓越的脑补达人!”
“啊不,是我对日常的执着啊!顺带一提,我不是达人啦!”
但是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那是之前变态女人托疾风影送来的手机。
“哎呀……食之王的手机响了哦!”
我会意般地掏出手机。
原来它的用处就在此刻。仆人不能说服我,这次便换主人吗?
哼哼,那女人的小算盘被我完虐啊!
“食之王的表情很下流啊?”
自动无视疾风影的吐槽,我按下接听键。
“无力的。”
接通手机后,我说出了上面那句。
“咦?”
电话那头似有吃惊。
但这是个让她体会我决意的最好机会。
“不管你说什么都是无力的,所以不要再坚持了,小羊羔。”
“咦咦!?为什么我突然变成小羊羔了?”
“所以我要挂了。永别了,小羊羔……”
“等、等一下啦!”
嗯?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请、请问你是哥……啊,不对,是勇部悟人吗?”
“诶?是我。”
对方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啊,太好了,是哥哥……我都以为打错电话了。”
我不由抬头看了看天空,夕阳将云霞照的很美,但我从其中看到了乌鸦的身影。
这不是铃吗?我不是才送她回家吗?
为什么不是天华垂莲啊!难得我为她准备了那么好的台词。
“铃,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号码?”
因为这部手机是新的。而我没好心到把号码告诉非日常生物来破坏我的日常。
“那个……哥哥你听我说,我刚才收到一个包裹。”
“包、包裹?”
这是玩笑吧?铁川的快递业务早停业了。
“然后里面有几张色色的图片,里面的女孩好漂亮啊,而且她面前总有个没拍到脸的猥琐男。”
“猥、猥琐男?”
“对啊……那个变态一直盯、盯盯盯着那女孩的…那女孩的……”
“那女孩的……?”
感到有些不妙。
该不会与那变态女人机缘巧合下发生的事被偷拍了?
“总之就是非常不好意思的地方啦!而且这种色情包裹里为什么会有哥哥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啊?”
麻烦了,铃开始起疑了。
“那、那是我前段时间在网上订购的成人杂志……”
“咦?可是现在不是没有网络吗?”
“啊……”
好像这是自掘坟墓。
但不由想起薰口中的手机。
“是手机!手机不是可以上网吗?我从那里面订购的!”
“咦?好像听同学说过手机能偶尔上网之类的。但是——”
“总之,我现在就去拿啊!铃等等我!”
我急忙挂掉手机。
太糟糕了,那种场面为什么会被拍下来?而且这些照片还到了铃手里?实在太奇怪了!虽然铃是非日常,但我不想破坏好哥哥的形象啊!
但我还没起步,电话又响了。
难道铃她……
“亲爱的,好久不见咯!”
听到这个声音,我不由鸡皮疙瘩倍起。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好。”
可恶,我差点咬到舌头。不仅是心理阴影,连身体都形成了本能反应。
“能听到亲爱的的声音真是太幸福了!”
“我、我要挂掉电话了。”
“呵呵呵呵……那些会飞的H图片令亲爱的很苦恼吧?刚认到的妹妹就让她欣赏如此成人的美图……唉,那孩子会坏掉吧?一定会大喊着‘大人的世界太污秽了’然后与亲爱的一刀两断吧?”
“该、该不会是你……?”
“没错哦,无论拍照还是投放包裹,都是我干的。而且警告后的我很犹豫,到底该不该再寄份拍到脸的呢?”
她话中的意思很明白。
她在拿那些绝对不能说不能看的照片威胁我。而且她似乎对暴露的自己没有半点羞耻心。如果我不听从的话,说不定收到的不是铃的耳光而是决绝吧?
该怎么办?虽然铃是非日常生物,但我不想就这么失去妹妹。
所以做出选择的我只能说天华垂莲真的很变态。
“……你是变态。”
“呵呵呵呵呵……谢谢亲爱的陈赞,我会记住一辈子的!”
“别记啊你!那不是在夸你……”
“呵呵呵呵……不管亲爱的说什么我都喜欢。那就是爱……呵呵呵呵呵……爱,我爱你,亲爱的……呵呵呵呵……爱——”
为了避免再受非日常的干扰,我挂断了手机。
然后我和疾风影两人一同登上那架被遗忘的军用直升机。
在飞机轰隆隆的起飞声中,我陷入了沉思。
即便知道这是阴谋,这是那个女人的陷阱,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有那么残酷的现实等着我。
夕阳很美,将天际映照的一片通红。只是在红与暗的地平线上,浮着一艘被金光点缀的飞艇。椭圆的气囊侧面清晰印有‘天华王号’四个大字,肆意挥洒着王之威严。正是这份傲慢,让世人只能抬头仰望。那就是他们的女王。
或许那艘飞艇很美,但我觉得它像怪兽。在夕阳的余晖下,它慢慢露出狰狞的面庞。好像要把我吞掉一样,让我坐立不安。
好在行程不远,不然心有余悸的我说不定会跳下去。
虽然疾风影自顾自地和我说,天华垂莲如何美丽如何动人。但那是我再清楚不过的事。她是我17年中见过最漂亮的女孩,而且是好看到让人盲目的程度。如果铁川健在,那她每天一定会收到上百封情书。不仅是男生,女生都为之崇拜。
这样的她不知为何对我如此执着,但她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却让我避而远之。她就像颗坏掉的定时炸弹,不知何时会嘭地突然爆炸。也可说,她脑中的某根筋断掉了,致使行为产生毁灭级的错乱。不然不会做明知我避讳她却还要上前冲——像这样的蠢事。
不管怎样,赴约的我无法避免这次久违的见面了。
我们乘坐的直升机盘升到飞艇的顶部。然后我们顺着垂下的绳子,滑到了飞艇顶部。在中央,有条被铁栏护着的小路。而我和疾风影就走在上面。
“食之王,您还习惯吧?”
因疾风影口中的敬称,我皱起了眉头。
“我们的年龄应该差不多吧?不必‘您’之类的称呼,而且那个鞠躬也省了……搞的我像个老头一样。”
疾风影轻轻地笑了笑。
“既然食之王这么说的话,那我还是叫你悟人吧。我也觉得这样顺口。”
“好,随你。”
耳边吹过的风声,能让我感觉到风速比地面要大。但不是无法呼吸,只是有些许的高原反应。
“果然还是不习惯吧?”
“如果我是鸟类的话,应该会习惯。”
但与5000米海拔的西藏比起来,1000米的高空根本不算什么。
“悟人不是鸟人真遗憾啊!”
“啊——”
这混蛋在拐弯儿抹角地骂人呢!
“说起来,疾风你挺习惯的不是吗?”
“啊哈哈……我是影子当然会习惯啊。”
“但是像影子之类的会站着走,很奇怪吧?”
“很奇怪?我觉得很正常。”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帮你吃掉它。”
“啊哈哈……悟人又在开玩笑了!”
咕噜噜……
说到吃,我的胃袋君一呼百应。
而疾风的脸却突然变得煞白。
“那个,悟人,下面会有人带你去见女王陛下。我还有女王陛下交待的任务。”
他转换话题了。
然后,我看了看前方向下的阶梯。
“我明白了……不过你对她的称呼变了啊。”
虽然之前就发现了。
以前他是叫大小姐而不是女王陛下。想必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吧。
“是的。我现在是她的第一骑士。”
说这话的时候,疾风在眺望着即将落山的太阳。他坚定的目光中不时闪过一抹忧郁。
不知为何,我能感到一种淡淡的忧伤和无法撼动的忠贞。我想他是她的骑士。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做那位女王的骑士。
只是没想到,就算脑袋少根筋的她会有骑士。
接着没说话的我向楼下走去。
在楼梯口,有道铁门。其旁边还有复杂的电子密码输入器。
该不会让我来输密码吧?
但在我疑惑之际,右边传来一个女声。
“那、那那那个……”
“嗯?”
刚下来的时候,没注意右边有处不大的空间。
那里竟站着为穿制服的女孩。但那不是一般的制服,是军服。深蓝色的迷你裙,搭配着白色的衬衫,在流美的S型曲线下,将面带紧张的女孩烘托的像极舞台上的时装模特。而领口边与肩膀之上别着的一杠三星,告诉别人她是名上尉。
“把头发盘起来的这位上尉,在那里干嘛呢?”
“那、那那那那个……”
她好像很紧张。
“躲猫猫?”
“去、去去……啊,那、那个女、女女女……”
她的声音虽好听,但这句话却像卡带的录音机。
“去……?女……?啊……难道你说是去找女王陛下吗?可是我不知道密码啊……该不会她是打算让我把这门废掉吧?”
“不…不不不是的。”
努力摇着头的她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天谢地,你原来不是卡带的录音机啊!”
“你、你才是录音机,你全家都是录音机!”
“诶?”
我微微一愣。
而她却憋红了脸,突然地垂下身。
“十分抱歉,我没有侮辱您的意思。”
“啊……”
收到这份郑重的歉礼,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我才是……用录音机比喻你……”
因为我的这句话,她突然僵住了,然后面无表情地推开我,冷冷地说。
“我受女王陛下之命,前来为食之王陛·下带路。”
啊……陛下被重点发音了,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莫非我被讨厌了?但什么都没做的我完全一头雾水。
接着,她又扭回头对我说。
“你啊,一看就是那种办完事就一走了之的人渣吧?”
“啊?”
我张大了嘴。
难道她是说铃的事?但不对,她和铃认识吗?
“我不是人渣……我想你误会什么了吧?”
“告诉你,如果你把我当作那种任你摆布的女孩就大错特错了!
“啊不……”
她铁定误会了什么。
但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时间,她又说。
“像你这样的社会败类,应该早点死绝!”
“这、这个……”
“还有……为什么你这样的废物会成为王呢?确定不是你给什么神明大人送了红包才会成为王的吧?啊……真够恶心的!”
说着,她像遇到蟑螂一般,躲开了我。
见她如此,我只好无奈地耸耸肩。
“能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吗?”
“解释?”
那个女孩冷冷地笑笑。
“你觉得人渣的解释会什么?”
“不、不知道。”
“人渣的解释就是渣湿啊!不要靠近我……变态!”
“是、是吗……”
我只能这么说。
或许女孩说的没错。我是个不择不扣的变态,渣湿,而且还是怪物,当然也是王。但她总该给我解释让我解脱的时间吧?
“怎、怎么了啊?”
那女孩似乎发现我此刻的心情十分低迷。
“就算你可怜兮兮的,也休想靠近我!离我远点!”
我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但这就是她对我的第一印象。换句话说她和我电波不对号。
既然如此,我打算直接破门而入了。
虽然不礼貌,天华也会借此来胁迫我,但总好过让那女孩继续讨厌吧?
但在此时,犹如救命女神的人出现了。
(咔嚓……)
那道门,打开了。
是她。
被我称作变态女人的天华垂莲。
不是我被打击坏了,而是她如仙女般的娇姿,让我不自觉地把她当作救星,竟糊涂地向她抱了过去。
但回应我的不是拥抱而穿着名牌高跟鞋的芳脚。
“呵呵呵呵……就算是亲爱的,在别人面前H也是不行的。”
“谁要H了哇!?”
我只要本能地向她表达谢意而已。
“H、H?大白天H?太污秽了!你果然是个人渣!”
看样子,那位上尉对我的误会加深了。
“舰长,这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这么久都看到食之王的身影?“
这句冰冷的话语,迅速让气氛变得郑重起来。
让人不由地感叹,她真是女王,这艘飞艇的主人。
似乎想起什么的上尉,急忙低下了头。
“非常抱歉,女王陛下。”
“哼。女王不是叫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所以……你可以回老家结婚了。”
“咦?”
那名上尉如被雷劈般地愣住了。
这位被称作舰长的她大概难以接受吧?毕竟她没做错什么却要突然地被炒鱿鱼。
算了。
“那个只是我向上尉问了点事情,所以才会耽误了时间。”
“是这样吗?舰长。”
不愧是天华,不会只听我的一面之词。
既然这样,我急忙向上尉投以眼神,暗示。
但她皱眉瞪了我一眼。
“不是这样,陛下不要听信那个人渣的花言巧语。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这里。”
“呵呵呵呵呵……没想到你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所以今晚你可以留下来。”
然后上尉行礼之后,便先行进入艇内。
我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感叹。
啊啊,真个倔强的女孩。
这下可好,她不仅丢了饭碗,而且还把我出卖了。
“亲爱的……”
饱含多重语意的一句话。
最先想到的是爱称,然后便是威胁。
如果你只想到这两点的话就太天真了。
只见天华把右手贴近了绣着蕾丝边的短裙。
“不要。”
我惊恐地阻止道。
“呵呵呵呵……好久没见了,你应该期待我下面有没变化吧?”
“不……对那种异次元的东西谁都没期待。”
但会什么变化?
无非是条处在森林深处的幽径,难道那条小路已经染血了吗?不,身为女王兼变态的她没有男朋友。但也可能是那个骑士——疾风影,趁她熟睡不备之时,干了丧尽天良的事吧?
太可怕了,这样的人被玷污之时便是末日降临啊!
没错,像她完美的女孩应该至死保持清洁啊!
“但是亲爱的不是想的津津乐道吗?那个碍事的家伙我也打发走了……呵呵呵呵呵……没人妨碍我们的爱,我爱你,爱死了……亲爱的……”
天华尽自在我面前脸红心跳地说些不知所云的话。
但我还是听到了。
所谓的碍事的家伙。应该是说那名误会极深的上尉吧?
“碍事的家伙不会是被你故意……?”
“呵呵呵呵……怎么可能呢?我只不过是决定在办公室将她辞掉的,这样的结果也没问题……不会影响我们哦,亲爱的!”
然后兴奋的天华喘着粗气向我奔来。
而我则死死抓住她纤细的肩膀,让她停下来。
“为什么啊?她不是好好的,只不过对我有些误会而已……”
“呵呵呵呵呵呵……亲爱的……呵呵呵呵……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她只是我们伟大的爱情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她的作用不是很明显吗?亲爱的刚才不是想拥抱我了吗?呵呵呵呵……我从来没尝过主动的滋味呢!”
抛弃她变态般地说话方式,其中的内幕让我不寒而栗。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我已经不知不觉地落入她的陷阱。而为这一结果,她却要牺牲那位无辜的上尉。身为女王的她确实不必在意一名小小的上尉,但是——
“别靠近我!”
“咦?”
愣住的天华不会知道我至始至终都不明白她的真正想法。
一边绑架理子和冬子让我讨厌,另一边向我表达着心意。好像我在她所谓的爱当中是像空气一样的存在。我想她喜欢的不是我,而是她难以磨灭的过去。所以她可以冷酷地侵犯我的日常,把我的日常搞得一团乱,为了慰藉她心里的伤痕。因为她的妹妹过世了。
“呵呵呵呵……亲爱的和我说别靠近我……别靠近我……别靠近我……呵呵呵呵……”
像似难以置信的天华不断摇着头,好像在否认什么。
但那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我没看到理子和冬子的身影。
“……她们呢?”
“在亲爱的眼泪,她们比我还要重要?”
“我没那么说啊!不过也可以那么说……”
毕竟有了那两位女孩的存在,我的日常领域才有意义。
相对而言,天华只是我不理解的生物。从某种角度来说,她比非日常还让人恐惧。
“呵呵呵呵……好过分的回答……呵呵呵,那我就在她们身上做点残忍的事吧……呵呵呵……”
说完此话的天华,转身向门内走去。
而我跟在了她的身后。
“就算我不说那样的话,你也不会放过她们吧?”
“呵呵呵呵……没错,亲爱的对棋子的概念理解的一点儿没错……所以棋子正如其名,为女王而奉献才叫棋子。”
刚才还在低沉,现在她又如此理智。
所以我放弃了理解她的想法。
“是吗?听着很了不起的样子,你忘记一年前的悲剧了吗?”
“我不会忘记……你的两位小女友依旧被我诅咒着。”
“不,不是说那件事,而是说另外一件。她们不是普通的女孩,你不想更多的流血事件发生吧?”
“呵呵呵呵呵呵……”
天华开心地笑着。
在让人以为她疯掉之际,她说。
“身为女王的我会害怕两位小朋友?亲爱的不觉得这比天塌下来还要荒唐吗?”
“好吧。”
我沉默了。
在欲望暴走的时候,我们会本能地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换句话说这是理智。
我可以忍住吃掉身旁这位美女的冲动,但与我不同的是理子和冬子的脑中绝对没有那套保险装置。在不得已之际,她们会袭击身边的活物。没错,把她们变成这样的我很愚蠢,但让她们离开我的天华绝对更蠢。
“那些可怜的侍卫到底会死掉几个呢?”
“呵呵呵呵……不妨亲爱的猜猜看?”
看着自信满满的天华,我总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难道她早有防范?毕竟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会预先准备也不奇怪。
“已经到了哦。”
天华在极为华丽的大门前停下了脚步。
门面镶有无数的红宝石,在顶部荧光的照耀下闪射着奇异的色彩。而被宝石点缀的却是一只在地狱深处挣扎的恶魔,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在暗自佩服天华家的财力的同时,我抛出了疑问。
“里面是哪里?”
“在说什么?当然是卧室啦……呵呵呵呵呵呵……”
“诶?”
在我没反应之际,她拉住我的手便推开了门。
我刚想抱怨,却被里面的场景吓住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卧室。
“没错,卧室什么的是骗你的——这里是天华家的处罚间。”
这个大厅被纵横交错的铁链切分的四分五裂。在昏暗的壁灯下,可以看到墙上雕刻着一幅幅凶残的处刑图。而被它们瞪着的是位于中央的处刑台。凹凸带着锈迹台面上残留着诸多被风化的褐色血迹。顺着往上看便是那个绑着冬子的十字架。
不是冬子一个人,那个手持武士刀仿佛刽子手一样的理子就站在旁边。
看理子的动作像要砍断那些锁链。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呢……呵呵呵呵呵呵……演出开始了……名刀村正将借由女友之手砍下女友的头颅……实在太棒了……是不是亲爱的?呵呵呵呵呵……亲爱的……我恨……亲爱的……我爱……爱……”
没理天华,我猛地向前奔出。
因为理子的样子很奇怪。她的眸子如红宝石般灼眼,而她的嘴角微微上翘,好像在嘲讽我一样。
难道她的食之力已经失控了吗?
我努力避开那些粗壮的铁链,但又被下一条挡住去路。
一咬牙的我纵身跳在了上面。
而就在此时,理子有了动作。她起身飞跳,在那绚丽夺目的刀影下,咔嚓一声,与我脚下相连的铁链断了。
失去重心的我一手抓住旁边悬着的另一条铁链。
“住手,理子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悟……”
太好了,看样子她没有失去理智,可以交流。
但理子却突然笑了笑。
“悟认为我已经是失去理智的吃人怪物?”
“快点扔掉那把刀!”
即便与她距离有5米远,但我依旧感到刀中所携带的诅咒。
它不断地告诉我,它渴望鲜血,它想喝王者之血。
但理子不仅不肯扔掉,反用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刀面。
“区区妖刀,怎可以控制得到食之力的我?”
我边靠两手向上提着身子,边说。
“但是你已经被控制了啊!”
不好。
理子的样子变得更奇怪了。
她在挣扎,好像在抗拒刀中所带的诅咒,一个劲地乱砍着周边的铁链。
而借此我爬上了这条滚粗的铁链。
如果是这个距离,我一瞬便可到达。
看着前面的处刑台,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嗖的一声。
不是我,是理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如果单纯地说力量,身为食之王的我有压倒性的优势。但我不是敏捷类的王,换句话说食之力不会为我提供速度。
而理子就不同了,她是我的仆从。融合了食之力的她可以将基因改造的更加完美。
她可以发挥比我更强的综合攻击力。
只见刺骨般的刀尖向我划来。
在寒光闪烁的刀影中,我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从中我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而理子顺势落在了我前方的铁链上。
“悟躲开了吗?没想到外表平凡的悟有这么快的身手。”
“喂,能不躲开吗?”
我不由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
“如果刚才没闪开的话,我早已身处异首了吧?”
我没夸张。
那种比绯村还要快的拔刀,外加强大食之力,足以砍断我的身躯。
“呵……就算那样,悟也不会死吧?我比谁都知道你是怪物。”
她说的没错。那样我不会死,但不能保证她之后不会将我剁成碎肉不是么?即便再优秀的恢复能力,也不可能达到还原。
“我是怪物没错。但你和冬子也是,而且是我的仆从。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悟……”
又是痛苦的表情。
“……我、我不知道……我不可能违背主人的命令……我……”
理子将刀插在了铁链的缝隙中,挣扎般地抓着那头金发,好似要把它从头皮上扯下来一样。
看着这样的她,我更加确定。那把刀像妖怪一样控制了她。所以她才能违抗我的命令。
既然如此……我向前冲了过去。
只要让她离开那把刀的话。
“别过来!”
“啊……”
突然地,理子向前把刀一挥。那抹美丽却很寒心的刀影,紧贴我的肚皮而过。
我的T恤被她割开了。而且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腹部应该被刚才的那一击划破了。
但因此而受刺激的胃袋君突然的暴动起来。
(吃了她……)(吃了她……)
没错,胃袋君不管对象是谁,都可轻易地说出‘吃了她’。
“理子想让我吃掉你吗?”
我向前走了一步。
而受惊的理子对我的腹部又是一刀。
不会感到疼痛,仿佛那些牵连危机感的神经都被拔除。我只是像看到豪华又好吃的蛋糕一样,迈着步。
而且眼前晃动着(EA 70/1400)——这样的字符。
是说她的营养度吗?
“悟……!”
与我的眼睛对视之后,理子不安地后退了一步。
“你不要过来,我不想杀你……我只是想……不,我要杀了你!”
她突然挥起刀向我冲了过来。
如果被从正面砍下的话,我身体铁定会变成两截。
脑中的理智是这样告诉我的,但身体的行动却只是不在意地抬起左臂。这条愚蠢的左臂想要挡下砍断铁链的刀锋。
但是1400这个数字就像催化剂一样,不断刺激着我的胃袋,甚至让我觉得用左臂来换取这块蛋糕非常划算。
冲过来的理子却不知道她早已落入胃袋君准备好的陷阱。
(嘶……)
截面整齐的左臂向下而落。
“咦?”
她的刀快而狠,但我的右手却牢牢抓住了理子。
“理子,你跑不掉了。”
但不放弃的理子,猛抬腿袭向我的肚脐。
我则是不为所动任她攻击。
在我的眼里,她像正在撒娇的小猫蛋糕。那1400的数字在我面前晃动着快要烦死了。
“放开我……悟……我是理子!快点放开我!”
“到口的食物哪有松嘴的道理?”
说着,我将头贴近了她的面颊。洁白的皮肤上染有如草莓一样的红晕,好像很好吃。不由地伸出舌头舔了舔,那股芳香与汗味立刻在嘴中溶解。
大概那把妖刀也被我对美食的渴望而吓坏了吧。
“既然这样——”
理子把右手向后一甩,紧接着将刀尖刺向我的腹部。
如果是一般人,这是致命的。
但——
太愚蠢了。
对于一个可以放弃左臂的怪物来说,突刺变得毫无意义。
而且那把妖刀是在找死。
它绝对不知道王被挑衅后的结果。
愤怒的火焰会将它吞噬的连骨头都不剩。它的灵魂将彻底的沦为王的奴仆。
所以理子松开了右手。她已经没有紧握的理由,这把妖刀已经成为王的所有物。刺入腹部的它像悲鸣一样,精致雕刻的刀柄上显现出血红的刻印。
那是契约之印。
似乎胃袋君满足了,我冷静了下来。
“悟……我……”
看着不知所措的理子,我摇摇头。
“没事,我没事,理子。”
这与其说是她伤了我,不如说是这把妖刀想伤我。如今的它只有在契约圣印之下忏悔了。
我从腹部拔出这把刀。虽然有大量的鲜血涌出,但片刻之后鲜血便凝固了。而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最重要的是,左臂已经像杀不死的触手一样,重新长出来了,仿佛不曾被砍断一样。
但低头看到那只半臂,我不可思议地嘀咕道。
“我真是个怪物。”
“比起悟,我才更像怪物……竟然……”
“理子不用在意。”
我提了提手中的妖刀。不重不轻,却又那般锋利,这应该是把好刀。
然后将它递给了理子。
“比起我,更适合你。现在它已经被驯服了,所以不用担心再被它捉弄。”
“但是……”
“你是被妖刀控制才会那样的,我理解,所以理子用它来多做点好事就行了。”
“咦?”
“好了,对我来说,那些伤害不算什么。而且托你的福,进行了一场不错的锻炼,我好久都没这么剧烈运动了。”
听到此话,理子才接过了妖刀。
“悟,谢谢。”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呵呵,我似乎理解那位了。”
“理解那位……?”
“没什么,是我的自言自语。”
然后我心底不由叹了口气。
我没将糟糕的情况告诉理子。事实上此刻的身体非常不妙。因刚才的伤口生命力被大肆使用。而且刚消停的胃袋又在蠢蠢欲动,我想我的暴走症状更严重了。
但还有冬子,必须快点救她才行。
想到此处,我从铁链上跳到了处刑台的地面上。看着冬子正处于昏迷状态。她应该没被做奇怪的实验吧?
理子会拿着妖刀,肯定也是天华搞的鬼。
然而我想解开冬子身上的麻神之时,背后传来天华的声音。
“呵呵呵呵呵……果然那把妖刀靠不住……那正代表亲爱的很厉害呢!”
“……你想说什么?”
“事情不会这么容易结束啦……呵呵呵呵……亲爱的,我对你的爱不是那么迂腐的东西……呵呵呵呵呵……”
无法理解,不由青筋崩裂的我说。
“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呵呵呵呵……我想得到什么呢?是什么呢?”
“你反问我是什么意思?她们两因你的任性受到多大的伤害你知道吗?”
“那种东西我不知道……就算我不伤害她们,你也会伤害她们……人啊,本就是伤害别人的存在,而且有着非凡的意义。打个比方,今天的她们遇到这样的事情,那么下次遇到的时候会怎么样?理子还会抱着好奇拿起那把被诅咒的妖刀吗?还是小心的避开呢?而哭着叫喊主人的冬子还有轻易用哭声召来警卫吗?因为这次的伤害,她们会本能地避开伤害。这很有意义不是么?”
“这么说……?”
“呵呵呵呵……算是事件的过程吧,虽然不是全部,但亲爱的有知道的必要。而且你通过胜出与理子的对战,是不是更有自信一点?想着‘原来食之王’不是废品这样的话?还有‘理子好厉害’之类的?”
“好吧,听了这么多,你是想说你没错吧?”
“不是咯……呵呵呵呵呵……只是我选择了继续伤害,亲爱的可以把我当S来脑补哦!这是我对你的爱……呵呵呵呵……”
天华大声笑着走出了那道大门,然后丢下一句。
“希望你能活下来,亲爱的。”
“活下来?你不折腾的话就会活下来。”
我喃喃着。
看着大门内侧、像机关一样缓缓闭合地铁门,我意识到天华说开始了。
只是没想到那里隐藏着这样一道安全门。
“可恶,被耍了。”
接着,我解开冬子身上的绳子后,将她抱在怀里。
“理子,要走了。”
“咦?好的。”
理子跳到了我身边。
“你怎么了?刚才怎么跟石像一样?”
“不知不觉中被风吹干了,悟。”
我左右望望。
“没有风你都能变干真是奇迹。”
“但悟打算如何离开这个没有风的地方呢?就算悟咬合力比斑鬣狗强,但悟咬不开那道铁门吧?”
她说的没错,像至少50CM厚的铁门恐怕炮弹都难以穿过。在咬开之前,我想牙会先崩掉。
“……侧面?”
“没用。之前我试过。这个房间四周好像都是铁墙。”
向四周查探的我,突然扭回头。
“诶?那个变态是想把我们饿死在这里?”
“在饿死之前,我会先把悟吃掉。”
“你吃掉我,冬子怎么办?”
“再被我吃掉就没问题了。”
“一个人独享两份,理子未免太贪了!”
“所以为了避免糟糕发生,悟要好好加油哦!”
我敲敲眼前的墙壁,侧耳倾听。
浑厚低沉的声音……
看来这里没戏。
我扭回头,看着抱刀而坐的理子,无奈地摇摇头。
“喂——你也给我下来!”
“悟,我相信你。”
“没用!我不相信你!”
“是吗?”
理子从处刑台上跳下,边走边说。
“真遗憾,你要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啊?自虐狂?”
“哈·哈,悟是脑补达人。”
“才不是!我不是脑补达人!”
“那悟是傲娇。”
“哈……”
我看着处在阴影中的前方,不由叹了口气。
“就算理子调戏我,我也不会卖萌。”
“那我会卖,悟来调戏我吧。”
“哈?”
“悟来和我完成昨晚没做的事吧。”
说着,理子带着芳香向我靠了过来。
而怀抱冬子的我急忙闪到了一边。
“干吗?什么昨晚的事?你肚子饿昏头了?”
“在悟的身边不会感到饥饿。”
“是吗?那就好。”
我小心警惕着理子,生怕她突然扑过来。
“悟不用那么害怕。就算我再凶猛,也不会榨干你的。”
“榨、榨干什么?”
“精气……换句话说就是悟下面的导弹射出来的东西,从成份上来讲——”
“你不要说了……”
我急忙阻止了提刀的理子。
她真没危机意识,现在都没脱身却在想色色的事情。
不行,得赶紧想个办法。
“现在还有冬子在。”
“她不是昏迷了吗?悟和我都是第一次,所以第一发应该很快就能结束,如果有时间再来第二发。”
“啊不……”
我急忙摇摇头。
但是她说第一次了吧?
“你该不会也是……”
“我是处女。在找到男朋友之前,悟就将我变成了这幅样子。所以我的那里完好无损哦?怎么样?悟很得意?”
“不,哪有!?”
她话里提到了‘这幅样子’让我有些心痛。
“只是抱、抱歉……”
因为是我自作主张地让她们变成怪物。
说不定她们不希望如此,宁愿就此接受死亡的命运。
“悟不要道歉。我和冬子都该好好谢你,虽然曾对你丢下我们而逃略有不满……”
救下她们之后,不争气的我确实逃了。
“那、那个是……”
“我知道,是悟觉得我们没可能得救吧?如果被别人看到的话,会以为你想猥琐伤者,但那个时候我听到了你的呼声。所以我睁开了眼睛,虽然自己不在是人类,但却活了下来。我认为那个时候已经注定了,我属于你。”
“不、不是啦,我不是为了这个才救你的!”
因为只是巧合,而且铃——那位黑发女孩让我明白很多东西。
不是抱着想要拥有她,而仅是想拯救她,哪怕让她变成无法被别人理解的怪物。
除我之外,恐怕没人愿意接受她们。
“悟我没时间了,我必须让悟接受我的身体。”
“诶?没什么时间了?”
虽然房间很黑,但目前并没什么动静,还算安全。
那理子又为何那么说?
不给我考虑,理子将村正放在墙边,然后便尽自脱起身上的白色连衣裙。
我还没阻止,她就以可怕的速度脱完了,唯独留下那件洁白绣着花边的内裤。
“内裤我想让悟来脱。”
昏暗的壁灯下,理子洁白如雪的肌肤每一寸都展现在我眼前。红晕的小脸倾斜着,目光不时试探性地偷望着我。那对如哈密瓜的胸部被她纤细右臂怀抱,而右手遮挡的不是内裤而是腹部痊愈的伤疤。
“这个是事故之时留下的,会很难看,所以……”
我已经被她美丽的身体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甚至忘记怀中的冬子。就算墙壁上一张张处刑图和生锈的铁链作为配饰,都无法阻挡理子青涩丰润的娇躯。
而这些换来的便是身下导弹的立起。
喂,太不争气了,明显理子很怪吧?
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将冬子放在地上,让她靠在墙上休息。
噗通……噗通……
我不由变得紧张起来。不管看几次,这样美丽的**少女都会让人紧张。一想起,她口中所说的‘让我来脱掉内裤’……心跳的更快了。
会有森林吗?会像天华那样吗?
不对,我在说什么!?
“那个理子……”
“悟什么都可以做。”
“诶?”
“你想用什么姿势?地面好像会冷,站着可以吗?从后面。”
“啊,不对……”
因为啊,理子这样子明显又在辞别吧?
虽然不知为何理由,上前几步的我却将她抱在了怀中。
“等,悟先脱掉裤子……”
“不……”
“悟在哭吗?”
是吗?我在哭。
“你说的没错,因为我救了你使你有了仆人的身份,但是啊……我从没有把你当仆人看过,是非日常生物,不,好像家人。理子,你应该有什么瞒着我吧?”
“瞒?悟如果讨厌后面的话,躺在地上也可以。”
但不可隐瞒的是她的声音在微妙地颤抖着。
“你不能违抗主人的命令不是么?”
“悟是个笨蛋。”
理子突然推开了我。
然后她又突然用双手抓住我的脸颊,说。
“但我就是喜欢这样笨蛋!”
“诶?”
“至少让我用你来**好么?”
“自、**?”
“KISS——笨蛋。”
她吻住了我的嘴,不,还在咬。不管是她,而是我,都在互相索取对方的柔唇,唾液。
“嗯……”
理子发出了令人酥软的呻吟声。
还不够,我们的舌头互相交缠在了一起。强烈的刺激,让我的双手不由紧抱她的娇躯。胸前柔软的触感,像毒药一样,让身下导弹处于岌岌可危之态。
“我…”
这是最后的求救信号。与理子的接吻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却是最强烈的一次。我不断地吞咬理子如花瓣的温唇,用她的身体来满足被遗忘的欲望。
“嗯……”
像会意一样的理子将手伸向我的裤裆。
不,如果那样的话……
但她却像好奇的小猫一样,从拉链的缝隙伸手硬是掏出那枚危险的导弹。
只是这样还好,很快适应她小手触感的导弹不至于点火。
而理子却牵引着将它最准了自己的腹部,然后向下。能够感到内裤松紧的强行滑落。接着又是一片毛茸茸的深林。最后岌岌可危的导弹被夹在那条狭隘的幽径之内,动弹不得。
我松开嘴趁着喘气的同时,说。
“等,理子……这样会……”
“好、好大…啊,没关系。”
但理子又主动吻了上来。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理子的腰际在微微抖动,她像恶魔一样用下体夹住导弹不停地来回运动。但就是这么普通的、像健身运动一样的动作,让导弹感到一种包裹级的触感。湿润、柔软仿佛海绵一样的沟壑,不断挤压着深陷其中的导弹。
理子没有停下嘴上的攻击,而且越来越烈,我已经听到了粗重的喘气声。她的、我的都有。四周的黑暗仿佛被桃色取代。
理子太美了,在温柔的娇躯内是否藏有秘密?我不知道,但我极力推迟导弹的发射程序,而背道而驰的理子却不停地用腰来催促着。
“理、理子……”
“可以哦。”
我想这是一场可怕的战役,世界最强的攻防战。
而战争的结果——
导弹发射了。
时隔一年的导弹,终于发射了,让理子双腿间的那条幽径白烟弥漫。不,不仅如此,那些烟雾就像弹力球,碰到后方丝质的障碍后,又反弹到理子难以启齿的地方。
“那里也……”
虽然理子显得有些惊讶,但却只是微微地颤抖着,且抱着我,像在感受导弹为她带来的破坏力。
而我则沉默地与她的颤抖共振着,感受她洁白无瑕的肌肤所带来的温软。
没想这样的,但仅是那么一点的欲望却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事实。
松开理子的我,急忙收回导弹,途中有些许燃料洒在了理子的森林里。
“啊……”
理子只是用轻微的呻吟声来诉说战果。
它的威力不容忽视,理子的内裤应该变得一团糟了。
从理子微皱的秀眉,和一动不动的双腿便能看出这点。她正在努力适应着新的环境。
“抱歉……理子。”
“悟不用担心,只是有些不习惯。”
“但是你的……”
“虽然没有完成,但谢谢款待。”
但就是这样的事情,让我更加确定理子虽不是恋人,但也绝对不是什么仆人。
对,硬要说的话,像亲密无间的家人。
得到什么的时候同时意味着失去什么。
我在理子的身上做了难以启齿的事,那我又会从她那里失去什么?
不久的将来,知道结果的我就不会做这样的事了。
就在这时,理子向后退了一步。
不可思议的是她做了一个完全不合时宜的鞠躬。
“从今以后,不管我发生什么,或是悟看到什么,请悟一定不要相信我。”
“哈?”
锁好导弹的我差点没摔倒。
如果说鞠躬是奇怪的,那‘一定不要相信我’已经是异常了。
“……为什么?”
回应我的却是理子干净利索地穿衣声。
她似乎打算沉默。
然而这时我却听到不可能听到的声音。
“主人和偷吃猫已经做了呢……”
“诶?”“……咦?冬子?”
我和刚穿好衣服的理子都愣住了。
“那冬子也要!”
先不管冬子为何会醒来,首先确定事态的严重性。
“做、做做什么?”
“嘿嘿,当然是一起睡觉咯!”
什么啊……
我和理子不自觉地对望一眼。
她没有看到。
“冬子刚才该不会做什么奇怪的梦了吧?”
“做梦?”
冬子歪歪头。
“才不是,我也要和主人一起睡觉!而且是色色的睡觉!”
“……色色的睡觉是什么?”
“就是睡觉的意思!”
为了表达自己的信念,冬子还卖力地点着头。
我摇摇头。
“现在是白天不能睡觉。”
“悟,现在外面已经天黑了。”
“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主人好像真的天黑了,你看还有星星呢!”
冬子指着墙上的壁灯说那是星星。
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我极度怀疑冬子的年龄。
但毫无疑问的她与理子同年,而且原先是同班同学。
“喂,冬子你的手在干吗呢?”
“咦?当然是脱衣服咯,穿着衣服没办法和主人色色地睡诶!”
“不,穿着衣服也是可以睡觉的!所以你的手绝对不要去碰那件危险的布料。”
太可怕了。
如果那件清纯的花纹布料像理子那样,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突然消失,世界会再次毁灭。
——勇部悟人的默示录·第一章。
啊……我猛地摇摇头。
急忙抓住了那两只不听话的小手。
“主、主人……?这样冬子脱不了裙子。”
“我就是不让你脱才抓住的!”
“但不脱掉的话,没办法和我主人色色地睡呢!”
“啊不……”
我转头向理子求助。
“理子,来帮忙。”
“再来一发?”
“喂——不要红着脸说这话!我是说帮我抓住冬子!”
“不好吗?你口中的那位变态好像之前给她注射了叫Philters的药剂。”
“哈?”
听到陌生的词汇,我愣了愣。
“那是什么?”
“她说那叫催情剂。”
“呃……真像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变态做的事。”
怪不得冬子一脸红晕,还不停吵着睡觉、睡觉。仔细看又会发现不是睡觉那么简单。她并拢的双腿随着细腰不停扭动着,有点色色感觉。
不不,我猛地摇摇头。
“管它什么药,理子再不过来帮忙的话……”
“……就会发生像刚才的事?”
“不……那个……”
在冬子发生那种不想回忆的事,我绝对会被雷劈。
那像小学生一样的冬子不就是一萝莉么?
“嗯?悟觉得冬子像小孩,所以做那种事是不对的——这样吗?”
“冬子才不是小孩!”
被眼前挣扎的冬子这么一说,我显得很无奈。
这句话被我理解成了‘因为我是小孩,所以不是小孩’。
这很矛盾,我知道,但大家都懂那话的意思。
“悟,冬子都告诉你了她不是小孩。”
“谁信啊?她不是,那小孩全是大叔大婶……啊,不对……快点来帮我!”
但理子却不为所动,尽自抱刀看着我。
“我不要靠近色色的冬子……如果我也被传染了,那悟怎么办?果然还是再来一发?”
“……就说你不要再说了!都是Philters的错!”
“嗯……原来如此。这就是Philters的用法。”
“理子不要教坏好孩子啦!”
但是——
啪……啪……啪……
“天亮了?”
不是,是房间顶部的日照灯突然亮了起来。
适应黑暗的我,为躲避刺眼的白光不禁将眼睛闭了起来。
紧接着从各个角落传来天华的声音。
“呵呵呵呵呵……约定的30分钟到了,那么舰长,让你的人上吧。”
“是的。A组,B组,突进。”
她们下达了仿佛敢死队冲锋的命令。
咣嘡……
我听到了门开启的声音。
这时机会,趁机从这里脱身。
但我的右手却不知被谁抓住了。
忍不住睁开眼睛的我看到了那位金发提刀的女孩。
她像强弩之上的弓箭,嗖得一声拉着我向处刑台弹了出去。
“等——理子——”
差点咬到舌头的我急忙抱紧了左侧的冬子。
“他们很棘手,去那边。”
“什、什么?”
只有7、8米的距离,几秒之后我们躲在了处刑台中央的台阶处。
在这个瞬间,我看到了左右两边持枪警卫。这样使我们处在被夹击的劣势,如果想躲避对射的子弹,那么只有被处刑台两壁包围、且凹陷下去的这几节台阶了。但这只是建立在开枪的基础上。
没人会愚蠢到朝自己人开枪。因为越过我们的子弹极有可能射中另一边的人。
可是理子又为何说棘手?
突然的头顶的日照灯又灭了。
然后,我将不知何时睡着的冬子,放在我和理子的中间,自言自语道。
“枪?”
虽然危险,但绝对没有理子的刀闪危险。
仿佛看穿我的疑惑,理子将刀立在锈迹斑斑的台面上,说道。
“悟想的太天真了。”
“诶?”
我不由抽了抽嘴角。
“难道他们会开枪……?”
但当听到哒哒哒的开枪声时,我明白了。
他们名符其实的敢死队。
“那就是你口中变态的做法,她的命令不容违抗。”
啊……四周回荡的不仅是枪声,其中夹带了惨叫声。
想必有人因中弹而倒下了。
尽管如此,那些打着颤的卫兵不会停手。
我忍不住说道。
“王的言律。”
“咦?”
理子有些吃惊,因为我没来及告诉她们。关于第二阶力量。
“不过她的命令好像对我没有作用……但是之前的那些卫兵却像玩偶一样,唯命是从。”
所以娇才会让我开启第二阶力量,为的就是此刻。
但娇又为什么知道这会发生?
“但悟在仔细看看,真正的威胁。”
“啊?”
看到眼前的画面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弹头就像加了弹簧,在铁链中夹在斑斓的火花四处弹跳。
这——
原本直线飞行的子弹现在变得毫无意义。因为没人会知道子弹飞向何方,也许是对面,也可能是我的头部。它们仿佛获得了不曾有过的自由,伴随死神奸笑般的声响,在处刑台旁低空略过。
如果还在刚才的位置的话,我们可能早成了马蜂窝。如此就算我们是不被理解的怪物,也不可能敌过冰冷无情的金属。
带着后怕,我说。
“……那个变态,不,那位女王太可怕了。”
“不。”
就在这时,右边双腿并拢的理子突然将它岔开。
咣嘡……
火光四射,被弹起的子弹奔向黑暗的前方。
“我觉得这很美。”
“哈……美的都让我替你摸把冷汗了。”
“很像流星雨。”
我不由抬头看着影在黑暗中的天花板,不时飞溅起美丽的火花。它们像夏日的焰火,令人兴奋又激动。但我感到的只是死亡。那种美丽的背后隐藏的是无法预料的结局。
“记得……去年的夏天,这个城市还没有毁灭。而刚得到食之力的我又害怕又迷茫……我时刻担心着我会去咬身边的人,把他们无情地当蛋糕一样吃掉,被逼入绝境的我想过自杀。但这像怪物般的身体却在嘲笑我的幼稚……我根本死不了。”
“食之力……就是这样的变态。”
“在我自暴自弃之时,悟,你这个抛下我的王却救下了我,而且你还温柔地带我去看烟火。明明是你冷酷地将我变成这样,然后又残忍地丢下我……但你为什么又能对我施以温柔?你是冷酷的王子吗?还是……残忍的人渣呢?”
“不、不是的……我……”
人总是在经历中改变,等过些日子,回头却发现当初如何傻如何笨。虽然这个时候已经做了很多无法弥补的事情。像铃会哭着说‘最讨厌你了’,还有像理子口中的‘冷酷的王子,或是残忍的人渣’。但对明知无法弥补却还要弥补的人来说,只能说愚蠢。
难道伤痕就算如何抚慰、如何精心呵护,它也不会消失。
“悟,如果说我现在的心情,我是喜欢你的。而你不负我的期待,为我身上留下最后一片圣痕。但是我曾为自己新的人生设了两个选项,第一是彻底地成为你的仆人,任你摆布。而剩下的便是彻底地远离你。”
“这么说的话……”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让我不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与你一起生活一年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厌倦你了。所以我决定离开,在离开之时将身体献给悟就算扯平了。”
“我、我不相信!你骗人!”
理子的话让我忘记哒哒哒响个不停的响声,甚至理子曾和我说过的——“一定不要相信我”。
对了,在这个时候,把她的话反过来意味着她在撒谎。
“悟在想我撒谎骗你,对不对?”
“诶?”
“一定不要相信我……噗,只是我随口说说。没想到身为食之王的悟会这么轻易上当……啊,好恶心。”
“随、随便说说?”
那个时候的理子很认真,根本不像是撒谎。
“……我不相信!”
“呵。”
理子突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冬子的肩膀,猛地将她扔向前方。
“咦?呀————主人———”
“啊……”
“悟如果这样还不信,你就没救了。”
只是瞪了理子一眼,我本能向前冲出。
在这个子弹乱飞的房间里,像比钢铁脆弱的冬子突然出现在高空——这样的异物,简直就像挂了‘快来射我’招牌的活靶子。
虽然我和她们都拥有当量的恢复能力,但绝不是没有弱点。至于在哪里,我并没有拿自己开刀、或是解剖她们的勇气,所以并不知道。可是最让人能想到的便是头,人类神经的中枢。即便获得了食之力,中枢的位置应该也不会变。
如果中枢被顽皮却无情的子弹穿过的话——
我不想那样的事发生,但理子扔的出奇的有力,以至于我现在都没追上。
不行……!
再往前不到2米,就是铁壁。要是这么撞上去,与被炮弹击中无异。
“主——人——”
冬子的声音断断续续,是被子弹击中了吗?
不知道现在这里到底有多少颗子弹在飞,但眼前的目标只有冬子。顾不上太多的我,直接抓住左边的铁链,然后左臂向上一提的同时,伸出右臂去抓冬子。
但冬子的白色连衣裙擦着手指而过。
糟糕……
高度不够,紧接着我直接引体向上,迅速一个翻身,站在了铁链之上。
幸亏这条铁链够粗够结实……然后我猛地转身扑向飞在前方的冬子。
远比冬子速度更快的我在她即将撞上铁壁之时,双手抱住她,且用力一蹬那面结实的铁壁。
抱着冬子一起落向地面。
我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但这对我仿佛几年之久。一想起冬子会撞上铁壁,我就忍不住想感叹——终于追到了。
“现在感叹还太早了,悟!”
“诶?”
一回神、依旧在半空下落的我,在眼前却看到了理子的身影。
是那双如烈焰般的红眸。而且她在笑,是冷笑,左手握着刀鞘,而右手紧握刀柄。寒光闪烁的刀锋在鞘中微露。那是理子拔刀的姿势。
她难道真的……?
但根本没有考虑的时间,体会一次那种拔刀之快的我,只有赶快想如何避开这一击。
“去死吧。”
啊,有了。
我急忙伸出左手,握住旁边晃荡着的铁链。在理子刀影如雷电闪过之时,我身体摆到了左边,恰好躲开了这一击。
但不可避免的我的右臂被削掉了一块肉。鲜血很快蔓延开来。
松开左手的我跳到了地上。
而理子随后落在我的前面。
“没想到悟学会了猴子的本事。”
没有理会理子的嘲讽,我只是看了一眼两边。枪声不知何时停止了,只剩之前射出的子弹的弹跳声。那些卫兵应该全都倒下了。
接着,我将冬子平放在地,立刻检查起她的伤势。
虽然我的右臂还在淌血,但冬子身上的血腥味却比我还重。她的胸口有好几处伤。只是当我准备翻身检查的时候,却看到了冬子后脑勺上的伤口。她美丽的粉发都被染成了血红。
我不由提起心来……
“喂——冬子——快醒醒!”
没有回应。
而我变得慌张起来。
“冬子!冬子!快点醒醒!”
冬子却依旧不给回应。
“呵。悟明白我的决意了吧?”
在这时听到理子漠不关心的言语,我怒不可遏。
“你给我闭嘴!”
“是。”
在怒气中,我看到冬子的眉毛轻轻动了。
只是那么微小且短暂的动作,我看到了。
随之而来的安心感,使我松了口气。她应该没事,可能刚才太紧张,或许子弹只是擦破了头皮。如果靠冬子自身的还原能力,即便慢也没问题。
冷静下的我又发现冬子的血已经不流了,而且穿进身体内的暗黑色的弹头也在慢慢地退出来,仿佛那里面没有它们存在的空间。
而我的右臂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生命力……。
安置好冬子,我站起身。
噗通……
心脏传来一阵剧痛,我不由地捂住胸口。
(吃掉她……)(吃掉她……)
不仅胃袋君开始造反了,而且我的视野变得涣散,仿佛面前站着两个理子。
糟糕了……
“但我没必要听从你的命令。”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理子的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但她应该没发现我的异常,不然再攻过来的话,我不确信可以躲开。
“怎么?心很疼?悟,不,食之王。”
“啊……”
我急忙放下了右手,不能被她察觉。
噗通……
啧……好痛,明明痛觉神经已经拔完了,为何还会痛?
我只好移到一边的墙前,不仅避免了牵连冬子,而且以墙壁为托,我轻松了许多。
接着,我递出左手背,示意让她看。
“契约之印……”
“契约之印?食之王不会发高烧了?那里我只看见血点哦?”
“……我看烧的说胡话的是你。”
如果我想契约之印之时,那刻痕会发光才对。
难道理子故意捉弄我?
这么一想的我觉得不是不无可能。因为她那双邪恶的红眸在闪着异样的光芒,好像在图谋着什么。
于是我低头去看左手背。
没有……
“……为什么会没有!?”
“因为我没有,你还有那会很奇怪啊,食之王。”
“诶诶?”
从理子洁白的右手背上,我看到了微妙的伤疤。
“啊?你想问这个?这算我倒霉,取消契约没想到会留下这个伤疤。反正是手而已……不过,我缔结了新契约,食之王想要看看?”
“……新、新的契约?”
擅自取消契约不死就算万幸了。如果再去和其他的王缔结契约,那么会遭到残酷的处罚。她的躯体,不,乃至灵魂都会腐烂,永远被禁锢在痛楚的深处。
但理子却完好无损,除了连衣裙上粘带的血迹之外,并没异常。
“别蒙我!理子,你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也不相信。不过,眼见为实吧。”
左手提刀的理子话是这么说,但她右手却不可置信地去掀自己的白裙。
“喂——你、你干什么!?”
“当然是为证明。”
“但、但是……”
“你一定充满疑惑吧?不过你看着就明白了。”
接着她将裙摆翻到胸前,然后用提刀的左手抓住裙边,丝毫不在意地将白色花纹边暴露在我眼前。
“你的脸很红哦?你可以猜猜我的契约在哪里?”
“诶?”
即便已经看过一遍,但那洁白的躯体还是很美。虽然看不到腰上部位,但那纤细的腰围与后翘的臀围足以让人明白她是个美少女。尤其腹部从左向右蜿蜒向上的伤痕,更是发人猜想。会很痛吧?事故发生的时候,说不定已深度昏迷。
“不要盯着那里看,不是那里,你要看的是这里哦?”
随着话声,理子将空着的右手伸向内裤的松紧。
“啊……”
大约猜出她想干什么的我急忙撇开了视线。
“你那样根本看不到,还是你觉得我在撒谎?”
理子说的有道理。
这是证明她是否撒谎最有力的方法。
无奈之下,我打算快速,只是快速闪一眼。真的。
“啊——”
我不由呆住了。
在理子森林的皮层上,有着一个类似彼岸花的纹印。那是天华的没错,那就是理子的契约之印。
就算不愿意相信,但胜负已分。
“嗯?还要看更下面的部分?”
“不……”
理子诡异地笑了笑,然后松开了手。
裙子轻飘飘地下落的同时,她说。
“后悔吗?没有亲手脱下我的小裤裤。如果你脱的话,你就会发现真相。”
“……你、你这样就好像——”
“赌博吗?呵——我将所有的底牌压在了你不会脱。所以你输了。”
即便理子这么说,但我并不觉自己有做错。
那个时候不管是谁,都不会去脱的吧?
更不可能知道那里便是契约之印的藏身处。
但如果知道那里就是真相,那可以脱吗?
“我不知道。理子什么时候开始的……?”
“‘区区妖刀,怎可以控制得到食之力的我?’——还记得吗?那不是撒谎哦?”
噗通……
胸口传来剧痛,让我差点摊在了地上。
“原、原来你从一开始就……”
“没错,你始终都在我、不,那位王的手掌中。难道你没觉得明明没脱离困境,我、我们却可以——”
“够、够了……”
“之前我与女王陛下早已约好30分钟的中场时间——”
噗通……
我不由咬紧牙关,吼道。
“我、我不要再听了!滚!给我滚!”
“如果你能打败我,我会滚,不然你会死。”
“那么——”
我不由摊在了冰冷的地上。
“就杀了我吧。”
“是吗?真遗憾,我曾经喜欢过你。”
闭上眼的时候,理子猛地向我冲了过来。
对寻死的人来,最好的便是死在理子的刀闪下。
又快又准,连恐惧的时间都没,便可一刀两断。那被切断的、滚粗的铁链就是最好的证明。
即便在刀锋划过的同时,大脑的神经发出躲避的信号,致使身体偏移。但那肌肉绷紧的一刹那,刀刃便已划破肌肤,接着碰到骨头。发出嘎巴沉闷声的同时,像鸡蛋壳脆弱的肋骨被一排排的切断。最后便是大动脉切断之后的喷血……完成这一系列,仅是那瞬间。
所以这是必死的。
当然,前提要是寻死的人。而软靠在铁墙上的少年正是这样的人。
那么不出意料的话,少年会死在没有月色的飞艇内,这个只有残酷刑具的处罚室。
闭上眼睛的少年,在眼前看到了一片湖泊。湖水请而透彻,仿佛一眼可以看到湖底。忽然的,有位金发少女从天而降,噗通地落入了湖中。由于碰撞涟漪起的一圈又一圈的波纹,荡漾到了站在湖边的少年的脚底。
片刻之后……
少年质疑起,女孩为何久久未能浮起。但可能是撞击太强,而落的比较深,所以还是再等等看吧——少年这样安慰着自己。
“不管我发生什么,或是悟看到什么,一定不要相信我。”
——这样的一句话,在天空响起。
少年只是微微一愣,身体却不听指挥地扑到水中。
因为——
他不相信少女会游泳;
他不相信少女会背叛;
他不相信少女会离开;
所以他选择相信少女。
但这样下去会死。
因为意识到不会游泳的少年,不仅救不了金发少女,而且害了自己。
“傲不是人,也不是怪物,而是王。”
王,我是王。
“忘记了吗?坐在王座之上的你,万人为你而呼。”
万人为我而呼。
我是王。
暗自默念的少年,却不曾想到因为简单的几番话,眼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湖水因他而沸腾。仿佛他是一颗无法直视的恒星,荤绕着的、明亮的火焰瞬间将水蒸发了。但那火焰却又如此的温柔,不曾伤及躺在湖底的少女。
然后抱起少女的他,不由轻声说道。
“我相信你,理子。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会相信你。因为我是王。”
“嘿嘿嘿嘿嘿嘿……”
这个熟悉却又讨厌的声音突然响起。
“终于傲替我做出了选择。仪式结束,我会解决那些叛逆者。傲就安心休养吧……你损失了太多的生命力啊。”
“娇……拜托你了。”
然后少年陷入了沉眠。
悟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看到的却是那抹刀影。
估计连0.1秒都不用,他的头将会被其切断。
打着必死标签的、由刀尖划过形成的轨迹,就是这样的冷酷。
但——
嘎巴一声。
那是金属被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夹住而发出的声音。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样一副牙齿,再看那是一张嘴。
那张看着与常人无异的嘴,令人难以置信地咬住了急闪而来的必死之刃。
这个瞬间,刀应该华丽的轨迹却突然地定格了。而它的主人——理子像似见到久别的朋友,万分激动地扑向悟人的头部。但她的脸上却出奇的没有半分喜悦。
因为在那之前,把手一挥的悟人将她掰到了一旁。
“呀——”
呻吟一声的理子摔在了地上。
而站起身的悟人把嘴里的村正往地上一吐,然后拍拍裤子上的灰尘,说道。
“嘿嘿嘿……出来吧,大小姐。你打算等我把这大鸟给弄暴么?”
这个空间里充满了铁锈的味道,根本没其他的人影。要有也只有死在那处刑台上的鬼影了。
但就在悟人失去耐心之时,顶部的日照灯突然亮了。
不由抬头的他在光影中看到了那个极为艳丽的女子。
那是建立在顶部、像观众席一样的铁架。结实、粗厚的角铁将其牢牢地固定在天花板的铁壁上。
而天华就优雅地站在上面。而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位严肃将头发盘到脑后的女子。那是对悟人误会极深的上尉、兼舰长。
先开口的是悟人。
“啧,你还是那么傲慢,就连看老朋友的时候都要摆出高高在上的姿势,真令我心寒啊!大小姐。”
“呵呵,那食之王——你还不是很能吃,哦,刚才竟然把名刀村正要咬住了,你是想吓死我吗?是吗?要是那样你小心亲爱的要你的小命哟!”
悟人不由咧咧嘴。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呵呵——是吃掉我吗?”
“你答对了!”
然后悟人突然下蹲,纵身向上一跳。
见到悟人这般动作,众人不由为之一惊。他是打算直接跳上6米高的观众席吗?
这可不是开玩笑。就算悟人拥有无人比拟的力量,但他终究不是超人,像这一跃6米高的事情可能吗?
只见悟人的身影刚到仰望两位女士裙底的高度,便掉下去了。
“讨厌……!人渣!变态!”
说这话的是那位下意识并拢双腿的上尉。
而另一位穿着华丽精美短裙的天华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英俊的少年。他单膝跪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悟人的视线。
“呵呵——知道这叫什么吗?食之王。”
“是什么?”
“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呢,呵呵——”
落到地面的悟人差点没气得吐血。
从某种层面来看,他确实是一败涂地。
但——
“你!”
“我、我……?”
紧握村正的理子不由用右手指了指自己。
不可置疑的是她在害怕。这个人给他的感觉绝对不像之前的主人。如果让她来说,此刻的悟人才像食之王。不仅完美地挡下她得意的一击,而且仅是随便一掰的力量便足以让她飞起。
“过来帮下我。”
“我、我为什么要帮你?”
“嗯?”
带着不可违抗的气势,悟人瞪向了理子。
而就在理子为难之时,天华开口了。
“慢着——她现在不是你的仆人,而且你没想过上来之后又能怎么样?你打算直接开战?作为这艘飞艇之主,我还是劝你死心吧。在我们分出胜负之前,这里会先垮掉。我想你不想从1000米的高空掉下去吧?”
尽管天华的话很有道理,但悟人只是带着坏笑摇摇头。
“大美人不知道男人吃掉女人只要一张床就够了?怎么会搞垮这么大的飞艇?啊啊……那要多大腰力?还是你把我的导弹当**国者了?啧啧,难以理解、难以理解啊!”
“你……!”
天华不由羞红了脸。
“哼——果然比起你,亲爱的要更可爱!”
“人渣,果然他是人渣,不,是渣湿!”
啪地一声。
上尉被天华扇了一个耳光。
“闭嘴,谁准骂亲爱的,又谁准你开口了?”
“是的。”
略有委屈的上尉不由低下了头。
“喂——那个女人就那样,自以为是的大小姐……虽然她长得比你漂亮,但你不要在意啊……因为她是大小姐啊。”
只是不知悟人有意还是无意,说些看似安慰实则非然的话。
不要说是上尉,听的就连理子都想拔刀了。
“要不你下来和我玩玩?很有趣的游戏哦?绝对舒服的游戏……没关系,直接跳下来,我可以接住你。”
即便悟人不断说些过分的话语,但那上尉小嘴就如贴上封条,丝毫没有开动的迹象。
不过,最终忍不住的不是别人正是天华。
“行了,食之王。你不用故意拿亲爱的的身体刺激我,我是不会与你开战的,至少不是现在。”
“啧……那很无趣啊。”
然后悟人突然扭头看了看身后的理子。
凭借直觉的理子不由缩了缩脖子。
“能享用食物只有一位,而另一位还在睡大觉……怎么办?大小姐打算拍摄全程吗?”
“呵呵——食物我已经为你准备了。不过我唤醒你不是为了扯淡。”
“唤醒……?”
听到这词之时,悟人不由眯起了眼睛。
“以这种残忍的方式?你知道傲哭了么?”
“咦咦!?亲爱的为我哭了?真、真的吗?”
“你能想到那里算我服了,不过某种程度上,我挺欣赏你的……嘿嘿嘿嘿……”
“呵呵呵呵……从某种程度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呢……”
悟人和天华一定不知道,此刻他们的笑声多么令人发毛。甚至让一旁的理子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哪是王?他们应该狼狈为奸的老狐狸吧!’
“那么,究竟是何事?如果是芝麻大的小事的话,我会很气哦!我会一根骨头都不剩把你吃掉。反正傲不会责备我。”
“呵呵——我天华垂莲能说的事当然是大事——我问你,一年前的那晚,是不是你搞的鬼?”
“一年前?你是说那个暴力大叔来的晚上?”
“就是那个晚上。”
悟人坚定地摇摇头。
“不,如果是说铁川瘟疫的话,不是我,也不是傲。虽然我确实代替傲,做了不少善后工作。但我没有破坏自己的家乡,不是么?”
“……”
天华沉默了。
她目光闪烁地盯着悟人的脸畔,没有放过任何细微的动作,哪怕是眼睛眨过的瞬间。
但是她并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好吧,你捡了一条命。”
“嘿嘿嘿嘿嘿……身为头脑派的你少在那里大放厥词,我可以毫不费力地撕碎你,只要你敢叛逆。”
“……我不想和你吵架。而且你也有话要问我吧?是卡基特叔叔的事?”
但悟人却在心里不由佩服天华出色的洞察力。
那双仿佛看穿一切的美眸确实不是形同虚设。但究其力量而言,排名第二的他并不畏惧。
“没错,那个号称世界上最暴力的男人,为何会在那晚出现在我家门口?你不要告诉我那是巧合。我和傲已经决定了,一定会吞下那只某后黑手。”
“不对,我想那不是巧合,但不是我……之后亲爱的像变个人似的——我不可能对他做那么过分的事。”
“嘿嘿嘿嘿……”
悟人冷冷地笑了。
“是这样吗?你对傲做的还不过分吗?”
“虽然是过分,但不是那样。我——做得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立场。”
“但卡基特是你的叔叔吧?那样你也不会没有立场……比如与叔叔联手干掉最麻烦的食之王之类的。”
“闭嘴!不要把本大小姐想的那么卑鄙。”
“该闭嘴的是你!”
稍有平息的悟人接着说。
“不要以为傲心慈手软,你们就可以胡作非为。只要我,不,傲愿意,这个世界即刻便是他的天下。那时的你们只是笼中的小鸟。身为聪明过人的天华家的大小姐,不知你从你那腐朽变质的本家收到什么指令,但你是想本着姿色来迷倒傲吧?”
“呵呵——你想说的已经说完了?那么我在说一次,卡基特叔叔的事与我无关。”
被激怒的两位王瞬间将空气都冷凝了下来。
彼此的不信任感在不断地扩张,而且不时崩裂出强烈的火花。
王的战争要开始了。
单膝跪在一旁的疾风影是这么想的。他不想与食之王的双目对视,生怕被那双红眸渗出的火焰吞噬。但这不是畏惧。如果在这里展露敌意,正如之前所说绝对是下策。
只是有着如蓝宝石般美眸的天华又如何。这对她来说,是不曾有过的侮辱。她手中的王牌还没展露,让她自信般地冷笑着。
但不可思议的是,在这种水火不容的房间里,还有不懂气氛的人。
从悟人的身后传来一句由颤音拼成的话。
“那、那个……会不会是第三位王?”
“对了——那样就能解释通了。暴之王突然出现在了铁川,然后他败退之后,铁川又接着遭遇了瘟疫……”
“嗯……”
悟人想了想。
“那他的目的又是……?”
“呵呵——当然是引发我们之间的矛盾,而且他还利用你击退了卡基特叔叔。所以我们被彻底地愚弄了,居然在最聪明的我面前一箭双雕。真有种。”
“那会是谁?天翔?约修亚?莉莉丝?还是钱老板?难道是那个暴力大叔故用苦肉计?”
“呵呵——不知道,疑点还很多。不过即便我知道也不告诉你,我讨厌你。如果想问还是换亲爱的吧。”
面对天华的回答,悟人不免有些不满。
但如果她真喜欢傲的话,不算坏事。
至少比多一个敌人好。
悟人心里虽这么想,但他却说道。
“啧……真是记仇的大小姐。”
“呵呵——不仅会记仇,而且会报复哟!”
“什…什么?”
没有理会悟人,天华尽自善后。
“影,把食物给他。”
疾风影点点头。
突然地、像影子一样闪现到上尉的背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在后脖一敲。她晕在了疾风影怀里。
接着他跳到了下面,将其恭敬地放在悟人的面前。
他不会质疑天华的命令。不仅因为他是天华的骑士,也因为他相信天华那么做必有道理。
接着,天华像宣布一样,大声说道。
“理子,影,我们要走了。”
“等——”
悟人的话被打断了。
“呵呵——我不小心启动了飞艇的自爆装置,只有15分钟时间哟!而且直升机又放不下你们三位,所以抱歉咯——身为食之王的你是绝对不会让亲爱的就此牺牲呢!呵呵呵呵……”
身为王的悟人的确不会去想‘挤一挤’之类的事情。
只是他看到左手提刀的理子,走过之时。
悟人不由开口了。
“你……不,理子,等一下。”
“咦?”
打算离开的理子不由停下脚步。
“什…什么?”
“你手中的刀也是你的计谋?”
悟人所说的是利用食之力来强化并解除诅咒的村正之事。
而理子为难地把头撇到一旁。
“……是的。”
“虽然我对你的想法没有任何兴趣,但傲说过,用它来多做善事吧,那是他的期望。”
“我会尽力而为。”
理子微微致意之后,便转身离去。
而悟人又说。
“傲还说,不管你如何,他会选择相信你。”
听到此话之后,理子一时停下了脚步。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着,但又像想到什么之后,她坚定地跟随在了疾风影身后。
“哈……”
悟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啊哈哈……怎么变得像傲一样了……那么,该说的话说了,该问的也问了……嘿嘿嘿嘿……是享受食物的时间了。”
但当悟人看到躺在地上睡大觉的上尉和冬子之后,又不禁皱起眉头。
“为什么都在睡?”
但不会有人回应他。
处刑室里除了分别躺在一边的上尉和冬子之外,就只剩两侧不会说话的尸体了。
只是尽自说着现状的声音到有一个,“天华王号——自爆程序初始化完毕,将会在15分钟内完成引导,请主人立刻撤离此地。”
无所谓,在15分钟内吃完她就好了。
这么想着的悟人,走到上尉的旁边,并且蹲了下来。
他有些疑惑。虽然上尉的脸蛋看起来清晰稚嫩,像似睡的很香,但不管悟人怎么看就是看不到她的内裤。
那种圆桶短裙就像油箱一样,将上尉的重要部位裹得严严实实的。而且受到约束的双腿也会不自觉地并拢。除非他愿意爬到上尉的双腿间去瞄——像这样的事,身为王的悟人是不会干的。
所以他明白了,打一开始他就输了。上尉的内裤注定与他无缘。
那么胸部呢?
“嘿嘿嘿嘿……”
流着口水,悟人把手伸向上尉隆起的像大馒头一样的胸部。
“不要怪我……谁让你是送上门的食物呢……嘿嘿嘿嘿……”
他的笑容简直邪恶到家了。如果冬子醒着,一定会因为主人太可怕了而产生心理阴影吧。
但——
噗通……
那颗被食之力强化的心脏莫名地跳了一下。
不,这绝对不是紧张所致。
“傲要回来了……”
噗通……
噗通……
心跳越来越快。
就在这危急时刻,悟人终于醒悟了。
“那个变态女人……原来你一开始就算好时间了么!?”
“阿嚏——”
坐在直升机上的天华不由打了个喷嚏。
“陛下,不要紧吧?”
坐在右旁的疾风影关心地问道。
“呵呵——不要紧,大概着凉了吧。”
“夜风很冷,请陛下务必注意身体。”
“我明白,但理子为何一直盯着我?有什么想说的?”
“你把那个女孩丢在那里没关系吗?悟、不,食之王真的会不择手段地吃掉她。”
“呵呵——就像吃掉你一样吗?”
不由红脸的理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但她又突然抬起头说。
“那不一样……总之我认为此事不妥。”
“呵呵——影也是这么认为?”
“诶?”
影稍微愣了愣。
“不,我觉得陛下有自己的考虑。”
“呵呵呵呵呵……你说的没错。那名舰长对我来说没用了,但亲爱的会需要她……这是我对他的爱……呵呵呵呵呵……食之王在恨我恨的咬牙吧……呵呵呵……”
就算听了这番话,理子还是不能理解。
“可是爱就可以牺牲别人的幸福吗?悟不喜欢她,而她也不喜欢悟吧?为什么非要把他们弄到一起?”
“呵呵——你要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虽然这不一定是真理,但我对他的爱便是建立在别人幸福之上的。如果有必要,我会牺牲你,不,我自己,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以胜过我们的爱……呵呵呵呵……”
理子听到这话之后,不由毛骨悚然。
这绝对是异常的。她感觉天华只是为爱而活,自身,不,甚至对方在天华的眼里可能都一文不值。天华仅是单纯地追求那份纯真的爱情。为了构建爱最基本的条件,天华选择了悟人。或许换作别人,天华一样可以称其‘亲爱的’。如果不说这是异常,理子还想到了个词——那就是‘病娇’。
这与理子自己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所以理子想说什么来开导天华。
“但是——”
“理子小姐,陛下的意思是你不用担心舰长。”
但丝毫没有明白疾风影用意的理子,又说。
“我知道,但——”
“呵呵——不要太嚣张了,理子。”
“咦?”
看到天华如利刃般的眼神之后,理子方才明白她根本没有与天华对等谈话的资格。
“你应该感谢亲爱的,如果不是他,擅自靠近他的你是不会活下来的。而且比起我,你应该担心下自己。你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如多想想你那可悲的愿望吧。”
“是的……。”
低头之时,理子瞥到了投来关心视线的疾风影。
顿时感到一股温暖流入心里,她想那应该是名温柔的骑士。只有那样的人,才能呆在如此傲慢的女王身边吧。但为了那被天华称作‘可悲’的愿望,她必须能耐。如今,离开少年的她只有寄居在天华旗下的选择。
☆
像似一个孩童才会做的梦。
我像猛兽一样,咬住了那把快的只见影的刀。
但出奇的是我的牙不仅没有掉,那把刀还像冻结般地瞬间停了下来。
太荒唐了。
而且我还很帅气将理子一把推开了,就好像反着甩掉她一样。明明是自己被她甩了,还要理直气壮地耍酷。
荒唐到了难以置信。
和那个变态女人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莫非我和她前世是对令人羡慕的情侣?如果是,我宁愿毁掉那样的前世。
那位名符其实的大小姐很美丽没错,但是含情脉脉的与我拥抱的理子不是更迷人吗?
啊,我好像还对她说了不好意思到想去跳楼的话。
‘我会永远相信她’之类的,不是告白才会说的吗?
啊,我好想去吃上一罐安眠药,然后醒来若无其事地装作失忆啊。但是尽职的医生不开给我也没办法。
果然这个梦荒唐透顶。
但是啊,我是个怪物,那个被别人称作食之王的怪物啊。
那么怪物的梦会荒唐不奇怪吧?
嗯,一点儿都奇怪。
可是我那只不听话的手,伸到误会我的上尉的胸口上方,是打算干吗?是要自杀吗?它敢不敢不要惹麻烦了?尽管上尉的大馒头看起来很可口就是了。
但就在这种极容易误会的时刻,上尉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怎么办?
非日常无处不在。
它们像似以剥夺我的日常为乐,无情而又残忍。所以它们比谁都要渴望死亡。
——勇部悟人的默示录·序
接着,我急忙缩回右手,大喊着。
“啊啊!!抱歉!我的手暴走了!”
“手?”
大概还在犯迷糊吧,上尉只是呆呆地看着一旁的我。
“呀——!人、人渣……?”
伴随超高分贝的尖叫,上尉说出了那个无法理解的词汇。
“不、不对……是渣湿!”
“两者有什么不一样吗?不都是在骂我么!给我记住,我不是渣湿啊!”
“……我、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而且渣湿为什么会蹲在那里呢?”
幸运的是她好像没有看到那只该死的右手。
“我怎么知道?我也在奇怪呢。”
“嗯……”
上尉不由坐起身,而且皱紧了那弯月眉,好似在努力思考着什么。
趁此,我去看了一下冬子的情况。
她已经完美的痊愈了,只是她好像不打算醒过来,看样子像在做什么美梦,不时还扭扭身子。
“对、对对对对对了!食物……!”
“哇!!”
我从来没听过这么怪异的卡带声音,仿佛其中带着病毒,以至于让我也不由尖叫了。
“到底什么食物啊!?你知不知道那么高分贝的声音很容易害死人很容易成为乌鸦的食物啊!?”
“咦?”
上尉莫名地换成跪坐的姿势,对我行了一礼。
“抱歉,我没故意让你成为乌鸦的食物。”
好认真的女孩,从中流露着一股正经,但其中又有种微妙的笨拙。
她应该朋友不多吧,或者说不怎么会说话。
“没、没事。”
“但是——”
女孩黑色的头发顶部,一簇呆毛像收到信号一样,突然直立起来。
“渣湿……啊,食之王,已经吃、吃吃吃过我了吗?”
“吃吃吃吃?”
我搞不明白她为何能用认真的口吻说出如此难为情的言语。
但想起她会莫名误会我之后,我不可思议地释怀了——
抱着‘啊,她也是个怪人’这样的想法。
“是、是的。虽然我身体并没有残缺,但女王陛下最后说了,把食物送过去。我没想到我就是食物,所以如果你已经吃过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位置。”
“呃……你、你不知道么?”
“是的,虽然很恶心,但不及时包扎伤口的话,会化脓,而且会危及生命。所以请渣湿,啊,食之王务必告诉我位置。”
说着,上尉又将头磕在了地上。
她会误会‘吃’的意思——
这种微妙的挫败感,让我有了想要捉弄她的念头。
“如果你肯改称呼的话,我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
“咦?”
起身的上尉,皱起了那好看的眉毛。
而她头上直立起来的呆毛不停晃动着,好像代表女主的心思一样。
“……那叫你什么?提前声明,像老公之类绝对不可以!”
哦?她的弱点是老公吗?换言之,她渴望有位丈夫吗?
如此一想,我发现她右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金黄色的圆环戒指。
难道她已经结婚了?
仿佛被她发觉了似的,她急忙将右手藏到了身后。
她用像哭出来一样的声音,对我说。
“这、这是……以前的战友送我的……”
这么说,她应该没有结婚。不过从行为举止来看,年龄应该比我大。
“勇部悟人……随你叫,但你不要再叫我渣湿,也不要叫我食之王。”
“那勇部君吧?我觉得我比你年长。我叫中岛琴,以后就请多多指教。”
“以后……?我想没以后了吧?”
但是她的名字倒是挺有意思。是可以弹奏死亡之歌的琴吗?
谢天谢地的是误会好像解除了。
“……那请勇部君告诉我位置吧?”
“那样的位置就是没有啦!”
“……!”
突然弹起的琴,顺手从背后拔枪的同时,落在一米开外的平地上,且将漆黑的枪口对准了我的头部。
她的动作很快,一点儿都不像把‘吃’误会的女孩,反倒像久经训练的士兵。不过,她制服上的军衔早已说明了事实。她不是普通的女孩。
我缓缓站起身,无奈地看着她。
然后她冷冷地说。
“勇部君果然是个渣湿。就连他人的请求都被你玩弄了……真难以想象那些喜欢你的女孩是怎么搞的,明明就是个渣湿!”
“喂——我说过我不是渣湿啦!”
误会根本就没解开!
“人渣不要解释了,我射出的子弹从来没脱过靶。”
“那不是枪靶的我……你会脱的吧?”
“是的……咦?不是那个意思!”
现在,我明白她不是开玩笑了。
琴令人费解般地将那把银色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她打算自杀么?
“但我是枪靶,如果你执意想要侵犯我的话,我会扣下扳机。”
“不不,你到底从来哪里我要侵犯你的?”
莫非之前的、那只该死的右手暴露了?
“……但渣湿不都是那样的吗?”
“而且你怀疑自己被吃过的时候,为什么不自杀?”
“那、那个是虽然恶心,但正常补充营养的话,不是还会恢复么?”
从她的话中可知,她是理解‘吃’意之外的人。
换句话说,从某种程度讲,她比冬子还要可怕。
而且这样的人最头疼的便是执着。
“要是侵犯的话……我、我想留给未来的老、老老公……”
“呃……我真的没有侵犯你的意思,而且你不觉得现在很怪吗?”
“怪?”
很安静。
这里像似已被遗弃一样。
而我和琴、以及睡觉的冬子就是世界上剩余的幸存者。
不言而喻的让人不安。
就在这时,配置在角落里的喇叭里,突然传来一句——
“天华王号——自爆程序将在10分钟内,完成引导。”
对,像这样无情的喇叭声,在梦里也有听过。
但那时记得是15分钟。
如此看来,我与琴浪费了宝贵的5分钟。
“自爆啊……这艘飞艇还有10分钟就要嘭地炸掉了。”
“啊——难道女王陛下临走之时,启动了自爆程序?”
肯定是她启动的没错,但想到什么的我,又问。
“那个什么什么程序能中止吗?”
“如果有密码的话,就可以。只是我虽然是舰长,但密码只有陛下和那位骑士大人知道。实在不行,可以选择放弃这艘飞艇。”
这是琴想到的解决办法。
但我在意的不是那个。
“骑士?你不是她的仆从?”
“很遗憾,似乎我没有那个资格。”
琴神色落寞地低下了头。
“不要想太多。”
忍不住安慰她的我,去拍她的肩膀。
但她却一手把我的右手拍开了,而且她又将枪口对准我。
“你才不要若无其事地靠近我!”
“之前就想说了,你这样随便将枪口对人不好吧?”
“我知道怎么开枪。”
然后琴将手枪收到身后,说道。
“你说的好,现在不是解决这事的时候。”
“诶?不,那句话我从来没有说过。”
“所以——我们的尽快赶去控制台才行。”
“啊……不要无视我!”
“那么——”
琴突然扭回头,对我说。
“勇部君,想死在这里吗?”
“不、不要……”
“那你就该听从舰长的命令!懂了吗?勇部君。”
“是、是的,长官。”
迫于琴凌厉的气势,我竟举手对她行了一个军礼。
而她也非常正式地回了一礼。
“很好。我非常期待勇部君的表现。”
然后她便走向中央的处刑台。
而我则只好小心抱起冬子,跟在她的身后。
似乎有些怪怪的,不过在这里还是她知道的多。听从她的指挥应该没坏处。
只见站在处刑台上的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口哨,紧接着——
尖锐的哨声充满了处刑室。
“两边的废物,你们要睡到什么时候?”
而就是这句平淡无奇的话,两边原本中弹身亡的卫兵,竟然像见鬼似的诈尸了。
“哇!这是恐怖片么!?”
“吓到你了么?全面防御的他们要是能死,那真的就见鬼了。”
果如琴所言,他们像僵尸一样,蹦蹦跳跳地、越过中间的铁链,最后整整齐齐地站在了我和琴的前面。
看到他们的样子,我确实觉得自己见鬼了。
这哪是卫兵?完全就是宇航员啊!
不仅是头,他们就连手都带着包铁的护套。而我们则倒霉死了,害冬子中弹不说,我那可怜的同情心不就覆水东流么!
没由的怒上心头,我说道。
“你们真是最棒的宇航员,冲吧,向着宇宙。”
“喂,上尉,这小子哪来的?”
“那个屁大的高中生凭什么站在上面?”
台下的士兵议论纷纷,似乎对我不满。
而我也不满,是他们先发起的攻击。
“可是你们的穿着敢说不是宇航员吗?”
“你们都给我闭嘴!”
琴突然吼了一句。
效果出奇的明显,众人纷纷闭上了嘴。
“他是你们之前的目标。”
站在前排的一位士兵问道。
“和她一样的存在?”
“可以这么理解。所以你们知道违抗王会有什么代价,而我也不例外。”
从之前的轻蔑,到现在的畏惧,他们的脸上不停切换着表情。
这样的场合让我有些无从适所。
毕竟在王之前,我是名普通的高中生,根本没经历过大世面。
“我希望大家当我是普通人看待就好了……”
但是没有人敢回话。
这让我有些紧张,又有些失落,甚至自我厌恶。
“你们都是聋子吗?没有听到勇部君,啊不,食之王说的吗?你们想被惩罚吗?”
“是,我们以后会把您当普通人看。”
“……我叫勇部悟人,铁川第一高中二年级,请大家多多指教。”
抱着冬子的我,低下了头。
而不可思议的是大家却纷纷议论起来。
“什么啊?原来他不是像那女人一样的人啊。”
“是啊,是个不错的少年。”
“不过……他手里抱着的是什么?”
“萝莉控?”
“有可能、有可能,不过对高中生来说也不奇怪,哈哈……”
大家有说有笑地聊了起来,仿佛把即将面临的威胁置之度外。
那是他们的日常。
而我的日常……
“你们够了。目前天华王号自爆程序已经启动,我要你们立刻准备好逃脱的降落,但是在没我命令之前,先给我收拾这个房间!”
“是。”
走在飞艇的回廊,抱着冬子的我,与琴并肩走着。
虽然他们执意要帮我照顾冬子,但被我拒绝了。
一来冬子的身份特殊,二来是万一他们当中有心怀不轨的萝莉控就麻烦了。所以我选择了自己看护。
我不时打量着两边白色裸露铁管和各种电缆的墙壁,感到有些无聊。
最省事的办法便是背上降落伞跳下去,而爆炸后的飞艇残骸在落到地面之前也会燃烧殆尽,不会造成任何伤亡。
但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这艘飞艇来之不易,如果选择挽救的话,它日后必有大用。
而我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姑且还是一试吧。只是她说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话——这里是我们的家。
有谁会把飞艇当家的吗?
正在我思考之时,琴开口了。
“勇部君,你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这一句,就将我把嘴堵上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诶?没、没有吧?”
“我能看出,他们很喜欢你。”
“是、是吗?”
我只是不爽他们之前的开枪,但归根究底那也是天华的命令。
他们只是被利用的棋子而已。
何况冬子也没大碍。
之前的事也就没放在心上。
所以我接着说。
“那就好了。”
“如果是之前的那位女王,绝对会杀一儆百来建立自己的威信。而你却希望他们把你当作普通人,没有被王的力量蒙蔽双眼……所以说你很了不起。”
“啊不,我只是想守护我的日常而已。”
“就算这样,比起那位女王,我更喜欢你。”
“喜、喜喜欢……?”
“不、不是的,不是那个喜欢,只是、只是……”
小脸通红的琴看起来特别为难。
正因她认真所以才会没自觉地说出这么大条的话吧。
“我、我知道了,所以你不要再解释了。”
“是、是的……不、不过你还是渣湿哦!”
“是是。”
有些奇怪。
“喂——我不是渣湿啊!”
不多一会儿,我们赶到了位于飞艇尾部的控制室。
这个房间不大,却是堆了许多、快挤爆房间的仪器设备。
而那些工作人员跟跑完马拉松似的,有气没力地摊在椅子上。
“你们都给我起来!”
“起来?没用啊,舰长,这个程序除非是老板,否则没办法解除啊。”
“反正离开这里也没地方可去,不如就在这里消失好了。”
“有你这位美女舰长陪我们,我们已经值了。”
我忍不住问道。
“这些人是……?”
“大家都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所以家就要……”
说着,琴没了声。
我摇摇头,虽然不理解她说这话的理由,但总觉得不能放着他们不管。毕竟这事多多少少与自己有关。
边想着,我边将冬子放在一边空着的桌子上。
“能让我看看解除自爆的界面吗?密码的形式是?”
“咦?是、是的。”
然后琴走向中央的那台液晶显示器旁。
屏幕上写着05:17,且不断在减小。那应该是自爆的倒计时。
琴快速地在显示器下方的键盘,按下指令键。而屏幕上的界面也不停切换着。
“咦?”
“……怎么了?”
“密码的形式变了……”
旁边的一位中年男人说道。
“那个啊,在只有10分钟的时候,变掉的。要说什么‘I Love You’,我们每个人都试了,根本没用。”
的确,屏幕上的提示信息写有——
请对着与主机相连的话筒,说‘I Love You’,即可解除自爆。
看到提示之后,一想到这是天华的飞艇,我便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I Love You”
即刻拿起话筒说出这话的是琴。
但屏幕给出的却是‘混蛋,少给我冒充亲爱的!’。
“亲爱的……?”
琴有些迷惑。那根呆毛转个不停。
而我则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急忙说道。
“那个中岛,时间不多了,我们赶紧逃吧。降落伞在哪儿?”
然后我就想着去抱冬子。
但我的肩膀却被琴抓住了。
“记得女王陛下,经常叫你‘亲爱的’来着?”
“不不,一定是你记错了!”
“是这样吗?可是我对这种污秽的事应该记得很牢才是。”
喂喂,那种事应该早点忘记吧。
“是、是吗?总之你记错了啦!”
“——不,你别想逃!”
……被发现了!
“你饶了我吧!不,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对变态说那话的!”
开玩笑,那不是在表白么?
有没有搞错,是不是现在在做梦?
“但你不说的话,我们的家……”
“你们的家又与我没关。”
但琴又可怜兮兮地说。
“请你帮帮我们吧!我一定会设法感谢你的!”
“就算你这样……”
“上尉,别求他了!我们被老板抛弃也没办法,但从建造这艘飞艇的时候,我就一直呆在这里了。而且我,不,大家都是没家可回的流浪汉,即便死在这里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没错!”
“我们不怕死!用不着上尉你来求人!”
“上尉,你还年轻,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一样……请你快点逃吧!”
而琴只是摇摇头,含着泪说。
“如果你们不逃的话,我也不会逃!这么多年,如果没有你们照顾的话,我早横死荒野了……我…我是不会离开你们的!这个飞艇上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家人!”
接着,琴又擦了擦眼泪,对我说。
“这里离逃生口不远,只要一分钟时间就够了,请跟我来。”
我没理会琴,不,是根本没办法理会。
他们是群狡猾的人,喜欢用泪水来打动别人。
所以,我闭上了眼睛,对着话筒说出了——
“I Love You。”
而屏幕旁的音箱里,立刻传来天华的声音——
“I Love You Too,亲爱的!”
然后计时器停止了。
于是,他们的家不会爆炸了,他们不用再流浪了。
善后工作就算圆满结束了。
但总有一天要从天华身上拿回失去的东西。
那时,我是这么想的。
1.
秋叶原的某处大厦内。
“铁川?那个乌鸦满天飞、横尸遍野的地方?”
“主人说的那是战场吧?”
“主人、主人,瞄不要去铁川。”
“我也不要。”
一瞬间,整顿大厦全部沸腾了。
不,就连大街外,走动着的、站着的、蹲着的、跳着的等等,但凡是美少女,不无抬头仰望着大厦,喊道:“我不要!”
这是历史性的一幕。
整个秋叶原的美少女都喊了同样的一句话。不仅电视新闻,网络,一瞬间便成了全球瞩目的事件。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顶多是以灵异事件之类的、随着时间不了了之。
但世人都看到了犹如君主专制的一刹那。
站在大厦顶端的戴眼镜男子开口了。
“去铁川,被人类遗忘的城市。”
那便是名叫宅帝天翔的男人。
2.
漆黑的房间里,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开口问道。
“哼哼……天翔要来了吗?”
“是的,小姐。”
这是一个没有活力的声音。
如果看到他的装束和面庞的话,大概就不觉得奇怪了。
那破烂染血的布衣,以及那张腐烂生蛆的面颊,无不说明此人早已死去多日。
即便如此,却依旧拿着盛满像血一样的葡萄酒的高脚杯,不时将其抿上一口的女孩,只是淡淡地说。
“那个悠闲的家伙和你一样讨厌呢……相比之下,还是食之王比较有趣。”
“是的,小姐。”
“那么要怎么除掉他呢?”
“是的,小姐。”
不耐烦的女孩,一脚踹倒了眼前的尸体。
“你就只会说这句话吗?给我多动动脑子!”
“是的,小姐。”
“我想到了呢。”
“是的,小姐。”
隐在黑暗中的女孩不由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3.
在一处偏僻的小巷里。
(咔嚓……)
断臂的中年男人一拳打烂了路旁的水泥电信杆。
而那名企图打劫的年轻人不由吓的摊在了地上。他不是有勇无谋的小混混。眼前的中年男人穿着西装、带着领带,完全就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所以追踪多日的他决定今晚动手。
只是结果令他相当的绝望。不要说是钱了,能抱住小命都是个未知数。
“啧……那个混小子竟敢咬断我最得意的右臂!”
最得意的是右臂?
那只是一般的左拳就可以让水泥混凝土崩裂?不,若不是电线牵连,这根电信杆早倒下了。
不管怎么想,年轻人得到的都是无法理解。
“你啊……”
“是、是……我我只是一时冲动才……请你饶命啊!”
但中年男人仿佛没听到一样,尽自说道。
“知道这个世界最美妙的音乐是什么?”
“是、是是……”
难道他想说刚才的拳声么?
拜托,那难听的让人会得心脏病啊!
“刚、刚才的……?”
“不是啊。那种丑陋的声音怎可谈美妙啊?”
“是、是呢,就是说呢。”
年轻人不由心里松了口气,原来这个大叔也觉得那很异常啊!
但是中年男人的举动却让他不解。
只见中年男人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半截骨头,心疼般地放在了自己的手里。
“是骨头折断的声音,那种天然的韵律令人酥麻……你选择打劫我,也说明我们有缘。那我为你演奏一曲吧。”
(嘎巴……)
男人用食指和中指缝隙夹断了那根纤细的骨头。
“嗯?很美吧?这可是我回忆童年的最佳道具啊。”
但早已昏倒的年轻人根本无法回答他。
“唉,真遗憾,你永远都听不到这么美的声音了。”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便扬长而去。
只是他不知道,道路的彼端便是已被围住的铁川。
4.
在倒下的废墟里,赤身**的男女在一张破旧的床上剧烈运动着。
“丽。”
“嗯……啊……”
“丽。”
“嗯…嗯,我是丽,请你再慢点……”
“丽。”
裸着下半身的少年,不断地呼唤着‘丽’这个名字。
而一脸潮红、却很消瘦的年轻女子,丝毫不理解这位少年为什么一直呼唤自己的名字。
“丽。”
“嗯…嗯……丽,我是丽……但是……”
就算把这当作性癖的年轻女子也觉得不对劲了。因长期饥饿而体力不支的她很快就撑不住了。但令人凸掉眼球的是,少年没有停止的迹象。
少年只是不断喊着‘丽’,不断在女子的身上发泄着欲望。
不知过了多久,穿好衣服的少年,看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女子,说道。
“不,你不是丽,再见。”
但就在这时,从年轻女子的身上长起了一朵又一朵的、妖艳的红玫瑰。很快的,女孩原本洁白的娇躯却变成了一片人形的玫瑰花园,彻底成为那些花朵的肥料,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5.
在中国·上海的某处大楼的办公室里。
“钱总,日本·铁川的人发来消息,那里发现了稀有的金属原矿。”
一头天蓝色的短发,有着一双冷酷锐利的双眼,清秀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小巧的薄唇,如此像极女孩却穿着男式职业制服的钱钱,坐在完全不符合身份的办公椅上,看着一旁恭敬低头的秘书。
“那里不是被封锁了吗?”
“是的,日本已经派出自卫队全面封锁。但那个矿脉有绝对的开发价值。”
“金?”
秘书狐狸般地笑了笑。
“比那更高。我想这对身为王的钱总来说,非常具有吸引力吧?”
“不妥,我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硝烟?”
秘书不解的歪歪头。
“……办公室的防御非常严密,不会有人袭击这里的。”
“那个傲慢的女人,不会放过我。”
“她?”
秘书摇摇头。
“她不是头脑派?说白了不就是没用的大小姐吗?如果说她家,确实比较麻烦,但已经离家出走的她,天华本家不会搭理她才是。那排名第三的钱总根本没有担心的必要啊。”
“卡基特,食之王都与她有关。”
“卡基特我听过,他是世界上最暴力的男人,都上过好几次电视了。但食之王是?该不会是像生化危机电影里那样的怪物吧?”
“不知道,但他是最麻烦的。”
说了这么多,秘书隐约明白了钱钱心中所担心的事情。
“据我所知,她好像没有恋人……所以钱总所说的食之王未必就站在她的一边。”
“你在图谋什么?”
“诶?”
秘书不由嬉皮赖脸地笑了笑。
“瞒不过钱总的眼睛吗?听说那边已经完全乱了套,而且那些年轻的女孩不到18岁就结婚了,只要有食物就可以。所以我就在想多带点食物过去,岂不是坐享皇帝级待遇么?”
“即使不这样……”
“我知道。跟着钱总,不,我几乎是看着你长大的,所以我也沾了不少光。如果用钱的话,不是搞不定,但是啊——就是要有那种氛围才有意义啊!”
“监狱一定欢迎像你这样的大叔。”
“就算那样,我觉得够了。反正钱总已经完全可以自力更生了,与你父亲的约定也该结束了。好坏我现在也奔四十了。”
“那么大叔,还装傻。你是想让我去搏?”
秘书不由愣住了,不由对钱钱的洞察力暗自赞叹。
然后他想了想,答道。
“总比等死要好,我相信钱总是最优秀的王。所以你一定是最后的胜利者。”
“像以前一样,叫我钱钱。”
“还是钱总好吧。如果被手下听到就麻烦了啊,在你完全掌握QJ集团前,你父亲去世的消息还不能暴露。那些暗处的敌人巴不得从你身上找到弱点啊。”
“叫。”
秘书无奈地苦笑了,钱钱还是孩子。
“钱钱……这样行了吗?”
“去订机票,明天前往日本。”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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