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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話 - 回憶

第七話 - 回憶

---------(男主前世視角)---------

安靜的暗夜森林,在這漆黑的夜晚中只有月光與我們相伴。

偏低的氣溫,一旁發出霹啪聲音的營火是取暖的最好夥伴。

我靠在一旁的樹梢,靜靜的休息,忽然聽見了輕盈的腳步聲向我走了過來。

我微微的張開了眼睛,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位穿著神秘的男子。

用著披風擋住了自己的全身上下,隱約露出來的是堅實的迷彩軍靴。

「……隊長,什麼事嗎?」我小聲的這麼說到。

周圍十分的安靜,因此每一句話都變得格外清晰。

「不覺得葛德蘭斯森林,很寒冷也很無聊嗎?」

隊長隔著營火坐在了我的對面,火光照亮了隊長的臉……不,是面罩。

隊長頭上帶著頭盔與面罩,只露出了眼睛,那是青色的眼睛。

「……在這種地方開戰真的是太蠢了。」

身為魔法小隊的一員,還是菜鳥的我卻毫無忌諱的對著隊長說出了我的感想。

「畢竟帝國那邊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真是白癡……在這地方開戰。」

森林對於人類來說,是最壞的開戰地點了。

「的確是沒想到……帝國居然會動用傳說阿……」

「跟傳說對戰的感覺如何?」

隊員們各自在不同的地方休息,周圍只剩下我與隊長。

「……這該算幸運還是不幸呢,能親眼看到傳說(笑),還跟傳說(笑)對戰。」

我帶點嘲諷的意味說到。

「哈哈哈!亞當,你可是讓傳說中的勇者自爆的人阿,還幫他取了一個勇者(笑)的稱號,想到這就感覺超值了。」

隊長開心的笑了起來,周圍安靜的出乎意料,聽見了這樣的笑聲,卻絲毫沒任何人有反應。

「說真的……那就是傳說中的異世界的勇者嗎……」

我思索著勇者應該要有的形象,在與今天遇見的勇者相比,只能說令人嘆息『勇者』這兩字被玷污。

「說是異世界的勇者,不如說是被洗腦的自以為正義的『正義使者』吧。」

隊長馬上點到了問題,不只為何異世界的人喜歡將『魔族』當成邪惡。

「唉……魔族那邊該怎麼說,這算運氣好還是不好?」

回想起了故鄉,我所生活的魔族孤兒院。

「恩,最近新任的魔王才剛上任,帝國就召喚了勇者,這還真是耐人尋味阿。」

「帝國也是,打著魔族就是惡魔的口號,這可真好用。」

真可悲阿,打著正義、神的口號發動無意義的戰爭。

「亞當,會擔心嗎?」

「說到這個,我想麻煩您幫我兩個忙,第一個是:我想向精靈議會提出,禁止異世界的人接近精靈族的人跟領地。」

「歐?感覺起來勇者並沒有那麼強吧?」隊長帶著疑惑的語氣問到。

在我與勇者對戰的時候,隊長跟小隊的其他人都在遠處看著。

隨時可以來支援我們,因此隊長知曉勇者的實力。

「倒不是,畢竟勇者(笑)那群異世界來的菜逼,比新手冒險者還搞笑,但異世界的人都有些變態。」

「怎麼說?」隊長帶點輕鬆的語氣問到。

我將異世界人的消息慢慢的講給了隊長聽,同時還將希雅被那些異世界人調侃、用下流眼神看待的事情說了出來。

隊長的氣氛漸漸變得嚴肅了起來。

「沒問題,我回去會將這消息呈遞上去的,雖然我們家族屬於邊陲,但還不至於到沒落的程度,畢竟我們家族還是在15席長老會中,只要將事情詳細的提交出去,他們也會很重視的,畢竟這是攸關到精靈族整個族的事情。」

隊長認真得回覆了我,這樣我就放心了。

「感謝隊長的幫忙,這是對精靈族很重要的事情。」我由心的感謝隊長。

「哪裡,很快你也是精靈族的一份子了,不是嗎?」隊長笑著說到。

「這……」

周圍安靜的不可思議,我注意到了,隊長把其他人都支開。

隊長將面具摘了下來,白皙的皮膚,尖尖的耳朵,怎麼看都是毫無挑剔的美男子。

由魔法師構成的小隊,那麼隊長是魔法資質優秀的精靈也是必然的。

「亞當,讓我來猜,第二件事情是希望將這份情報提供給魔族,希望魔族也建立遠離異世界人的條例吧?」

隊長很輕鬆的就猜到我請求的第二件事情,並面帶微笑的說到,但這微笑卻令我發寒。

「是的……」我有點尷尬的回答到。

「恩……看起來答案似乎不夠精確,我想正確的說法應該是,至少要傳遞給『卡提諾拉』家族的人,最主要的是她與她的伴侶是吧?」

隊長依然是帶著微微的笑容,毫不留情面的,將事實講了出來。

「……」

營火霹哩啪啦的響,我只能以無言以對的保持沉默。

「……看起來很擔心。」

隊長仰望著天上的月亮,知道我所想要保護的人是誰。

「畢竟是青梅竹馬。」我低著頭回答到。

「很好,我們精靈可是最喜歡用情很深的人。」

隊長依舊是帶著笑容的看向了我。

「別嘲笑我了。」

說真的,還有另一件事情也令我心煩意亂。

而我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隊長了。

「但這件事情,我不能原諒你,小子。」

忽然之間,周圍的空氣變得更加的寒冷。

我看向了隊長,隊長用著嚴肅且兇狠的眼神看著我,接著變回了剛剛的笑臉。

「亞當,你為了你的私人的目的,精心的層層的包裝,不願與我們透露,這是你犯下的第一個錯誤,你不信任我們。」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隊長如此的憤怒,雖然用著平靜的語氣與笑臉看著我對我說。

但周圍的空氣被凝結了,寒冷刺骨,帶有針對性的強烈殺氣與魔力,壓制著我。

「我……」

「我還沒說完,閉上你的嘴。」

我想說些什麼,卻被隊長直接打斷,被隊長的氣勢壓制住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第二,你帶上了我唯一的寶貴女兒,險些被那些異世界人盯上。」

「不!我一定會用生命保護希雅的,隊長!」我立即就反駁了。

「我不懷疑你的決心,但勇者是一個未知的變數,如果贏不了你該怎麼辦?」

隊長的質疑精準的戳重了核心。

「我……」我百口莫辯。

「雖然是我女兒自己願意跟著亞當你去的,但你去接觸勇者的動機,並不值得我女兒跟著去。」

隊長知道了我去接觸勇者的動機。

「第三,也是最令我忍無可忍的就是,你傷害了我心愛女兒的心。」

隊長閉上了眼睛,用冷漠且平淡的語氣說到。

能感覺到隊長憤怒與悲傷的感情交雜在了一起。

「我不會輕易的原諒不信任我們的你,如此傷害了我女兒的心,還將其暴露在了危險的環境之中,只因為你想保護你的青梅竹馬,雖然保護女孩子很值得令人讚賞,但你卻讓一位真心愛你的女孩子暴露在危機中。」

隊長張開了眼睛看向了星空。

「接下來,讓我來聽聽看你有什麼藉口?」隊長再次微笑的看向了我。

我沉默不語,這是事實……我毫無藉口反駁。

「承認了是吧,你知道嗎,我那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會動搖的、堅強的女兒今天可是哭了,為了你而哭泣,很榮幸吧,死小子。」

我驚訝的抬起了頭。

「這整件事情,希雅是第一個察覺到的,你跟勇者接觸的原因,是為了確認勇者對魔族的威脅,不……正確來說是勇者對你那青梅竹馬的威脅更加正確。」

「沒想到吧,你用了那麼多層的藉口去包裝,依然被我女兒戳破謊言,真不愧是我家優秀的女兒。」

隊長自豪的說著希雅的好,隊長可是十分愛護女兒的人,但話鋒一轉的說到。

「可是呢,我家這個聰明的女兒,卻有些地方十分的蠢,極度的蠢,明知道整件事情,卻還是硬要跟著你前去,你知道原因嗎?小子。」

我現在能做的只有靜靜將隊長的話聽完。

「我加女兒蠢的令人難以置信,居然不希望你為了一個傷害了你的女孩子而犧牲,就打算一同前去與你並肩作戰……我知道你是強烈拒絕希雅跟著的,但最後的結果依然是跟著你不是嗎?」

「唉……那個平時聰明且機靈的女兒,遇到了愛情就變成了蠢蛋,蠢的連生命都不要了,只為了陪在你身邊保護妳,不覺得跟你很像嗎?」

忽然周圍的肅殺的氣氛消失了,而且變得暖和起來了。

「人的一生很短,但我們的一生很長。」

我沉默不語,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人族不是有說,壽命長的種族個性都很古怪,我們阿,在漫長的歲月中,希望一切都不要變化太多,不希望變化的太快,而且十分的頑固,一但喜歡上了,就不希望自己錯過,一無反故的去追求。」

「不覺得,我女兒十分的有精靈的特點嗎?有著出眾的美貌、魔法的資質優秀、還聰明得不得了,但很可惜的是個性十分的霸道。」

「隊長……希雅,一直都是在追求理想。」我立即反駁到。

「但是也因為我那女兒追求那無望的理想,添了很多很多的麻煩,還很多次差點害死你與自己,不是嗎?」

「那是我自願保護希雅的,那是我對自己發過的誓,還有隊長,那不是無望的理想,我相信希雅。」

講到這裡,換我帶著認真的眼神看向隊長,與剛剛被隊長氣勢壓制不一樣。

兩個人沉默的看著眼前的營火,沉默不語。

「但是阿,每一次都搞了不少的麻煩,還會獨自一人在那邊鬧脾氣,真是令人受不了。」

這一次隊長真心的微笑,並帶有暖洋洋的感覺。

「……謝謝你阿,亞當,每一次都是你陪在了我女兒身邊。」

「那是……我自願那麼做的。」

希雅就算強烈的要我別跟過來,不要管她,但依然我會出現在希雅的身邊。

而希雅也是一個樣,要她別跟過來,但還是出現在我的身邊。

「所以,亞當,要娶我女兒希雅嗎?」

---------(視角來到:勇者(笑)自爆之後)---------

「恩……勇者如果就這點實力的話,我就放心了。」

我帶著溫和眼神看向了遠方,我小小聲的自言自語說到。

此時我沒發覺希雅在一旁默默的看著我。

在回程的路上希雅沉默不語,我擔心是不是希雅有受傷什麼的,關心到了希雅。

但希雅什麼話都回答,只是用著有些不安與柔弱的表情看著我而已,這太不像平時的希雅,這讓我更加擔心了起來。

忽然之間,希雅拉住了我。

「希雅怎麼了嗎?身體不舒服嗎?還是……」

剛開始我還以為希雅又有什麼鬼點子,的確是個鬼點子就是了。

「亞當!跟我結婚吧!」

沒錯,就是這麼突然……不,應該也不是突然就是了。

「亞當,你這傢伙,一直故意閃躲我的暗示,別以為我不知道阿。」

希雅大聲且帶著淚水,憤怒的這樣說到。

「希雅,你聽我說…」

「不要,我早就知道你想說什麼,壽命那點小事,我才不管。」

是的,精靈是十分長壽的種族,隊長也快400多歲了,但依然還是很年輕。

跟人類壽命相比起來就很巨大。

「爸爸那邊也同意了。」

「隊長他!」

「就算不同意,我們就私奔。」

希雅一直以來都是這個樣子,為了理想而努力,常常要擺出強勢的態度。

但這一次,卻比以往的不同,比起任何時候都還要來的強勢。

「明天我們就去辦理,不要給我遲到阿!」

然後希雅頭也不回的就跑走了,不給我任何反對的餘地。

這件事雖然我很開心,但同時也……帶有不安。

---------(視角回歸)---------

「我女兒阿,是真的很喜歡你阿,亞當。」

隊長帶著父親般的溫柔說到。

「亞當,你的青梅竹馬是不是有另一半了。」

「是……」

「亞當阿,保護她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她有一個能給她幸福並且保護她的人了。」

這句話打進了我的內心最深處,我心中震撼的說不出話來。

而這一刻,內心深處不願面對的事實被打開了。

「結束……了嗎……」崩不住的淚水流了出來。

這是我從小時候就決定的事,我將她刻在的我內心的深處。

「是的,他的丈夫優秀嗎?會保護她給她幸福嗎?」

「恩……」這是我一直不想面對的事實,優秀的魔王之子,怎麼想都是優秀的存在。

「那她愛著她的丈夫嗎?」

「恩……」那是一次機緣巧合中,偷偷聽見了月親口說了這件事。

是那個幾乎不顯露表情且不愛說話的月,用著痴迷的表情不斷說著滿到逸出、藏也藏不住愛意的話給自己聽。

「亞當,放手交給他吧。」

「恩……」難以形容的感情在我心中蔓延開來。

從自己的誓言中解放出來,但又好像失去了目標一樣。

恐懼、謊恐、悲傷、開心、祝福等心情混雜在了一起。

飄起來,好像找不到目標,沒有踏實的感覺,好可怕。

「現在有個女孩更需要你的陪伴與保護。」

忽然的一句話,將我拉回了現實。

「隊長……」

「怎麼,不願意叫我父親嗎?」

「不是,但……」

「我就問,你喜歡希雅嗎?」

「喜歡,最喜歡了。」

「那麼就沒問題了,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但這也……」

我心裡準備還沒做足,同時也發生的太突然了。

「所以,亞當你也好,希雅也好,我希望你們不要錯過。」

「跟你做個約定,我不能原諒你這一次的行動理由,雖然這是我蠢女兒決定要跟的,但做為父親可不願意將我女兒交給一個,無法好好面對我女兒的人,如果你做出了結婚以外的決定,那麼請不要再接觸我的女兒,千萬不要小看我,我可是會將你連同異世界人都拒於精靈族之外。」

「但最後,我是希望你能陪伴在希雅的身邊,一同面對未來的一切,我相信你是能帶給希雅美好未來的人。」

隊長拍拍我的肩膀,就這樣走了。

我溫柔的看著天空中的月,想起了與她的種種。

歡樂的、悲傷的、吵架的,那是我們所度過的一切。

那是我小時候自己給自己的誓言,那是我曾經相信的未來。

而這一刻都解開了。

「祝妳幸福,月。」

……

……

……

隔天,我跟希雅成為了夫妻。

---------(男主視角)---------

我張開了眼睛,月光照進了窗口。

頓時之間,感到了呼吸困難,如同死亡一般沉重的壓在我身上。

為什麼在這時做了這個夢……為什麼……

我痛苦的連眼淚都流不出來,這是上天對我拋棄家人的懲罰嗎。

好想死,這就是當時我拋下她們, 她們的感受嗎。

我真是惡劣的人,如此的惡劣,如此的下賤,還想著要回去找她們。

如果再一次遇見她們,再一次與她們成為了夫妻,就會再一次拋下她們。

讓我所心愛的人再一次感受到這痛苦。

她們與壽命相同的人在一起才是對的。

而我卻自私的只想著自己的幸福,我怎麼那麼該死。

阿!上天阿,這是對我的懲罰阿,這份劇烈的痛是她們當時所感受到的阿。

我盡然如此的惡劣,我那醜陋猙獰的面貌您都看在眼裡嗎。

如果當時,如果當時,如果當時我沒答應,希雅就不會受到傷害,月就不會受到傷害。

真後悔當時與她們相遇……

突然之間,我的手傳來的劇烈的疼痛,將我拉回了現實。

雷娜死死的咬著我的手。

「哥哥!不行,不能。」

「雷……娜?」

「不要後悔相遇,不要……」

雷娜大聲哭了起來。

父母急急忙忙的跑來看,將雷娜抱住,但雷娜依然死死的咬著我的手。

我做了什麼……我怎麼會……不是……

我與希雅跟月的相遇,那是我們珍貴的寶物,我卻否定了這一切。

我……真是……敗類……我又再一次的傷害到了我所愛的人。

「對……對不起……」我也跟著雷娜嚎啕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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