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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回归未来之时

4.1 回归未来之时

补习班的梦境,已经过去了许多年。高中生活的三个光阴,如今也到了终结的时刻。但是,无法忘记的,那一千个朝朝暮暮,我在沉沉的睡梦中,也无法逃脱。

离别时,是一个平凡的下午。六月的暑气,此刻也仿佛烟消云散。我终于得到了我久违的自由,有些人我也许再也见不到了。但我也并没有太多的悲哀。上一个漫长的梦境,这三年艰辛的人生,我的心更加的冷酷了 尽管我还是那样的亲和。

我乘着家中的车,在阴晦的夕光中离开了校园,离开了我喜爱与仇恨的人们,离开了我过去的青春。我不再是小孩子了 但我真希望我没有成长。成长或许有着它的喜悦,可更多的是它的痛苦。

但如今又有什么要说的呢,我离开了一中的校园,归入沉沉的梦境。

那以后,经常会做有关于一中的梦。

怎么说,那的确很惊悚,无边无际的试卷,老师可怖的眼光,以及与之相关的一切,阴暗的楼层、没有希望的目光、猥琐的人、可爱的人,我不愿回忆,也害怕回忆。可我无法从回忆中逃脱。

我又梦见了,那惨淡的夕阳,不愉快的同学们。骚绵羊看着手机,和他的网上女友们调笑。还有几个情侣,或者明目张胆的躺在由行李堆出的爱巢中快活的玩闹着,或者躲在角落里,不知干着什么样的事情。行李堆成墙,如迷宫般分散在宿舍楼边的广场上。

也有几个同我玩的好些的女同学,露出了些许的不舍,但大概也不过不舍罢了,我得到了一朵鲜艳的红花。

我恐惧着,因为我越来越梦到了一中的景象了。有时我也会想,到底是我没有离开一中,还是一中没有离开我。我还在一中上学吗,那高考已经愉快的毕业生活,只是我的一个梦?那里的世界与现实,究竟那个才是真实的?

我不敢细想,只好通过日日夜夜的游戏生涯来放纵自己。随着屏幕中跳跃的光辉,我的意识也陷入了麻醉。我开始无法思考,感觉一切果真如同梦境般。我那现今的快乐生活,大约真是我在一中夜晚所做的一个梦。

离别的夕阳,我又见到她了。

我在一中的生活,并不可以说好 也不能完全说是坏。我大多数的时光是很平凡的,不过是在发愣。但是这样平凡的生活里也有这样关注着我的人。

正是那样的一个女同学,向我伸出了一朵红花的,我不明白她的花中到底包含了怎样的情感,也没有前去发问的勇气。也许我可以查一查那多花的花语,可我从与高中诀别的喜悦中惊醒时,那朵花已经干成了碎片。我想那朵花一定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学校里并没有太多的花 。大概那朵花也是她千寻万觅才找出来的,这样想 ,我的内心便变得更加愧疚。

应该有许多重要的人吧,在我并不平坦的人生中,可是那些人的面孔,随着时间都流去了。连我曾经千思万挂的补习班,于我的脑海里也不过一朵小小的浪花。

到头来,不过是那充满了惆怅的夕阳,伴着离别的月光。夕垂的落日、火烧过一般的天空,还有那如同鬼影般的人们,交织出我脑海存在的混沌画卷。

回来了,回来了。又见到那些熟悉的试卷,笔尖飒飒的响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叹息。老师阴沉的步伐,在我面前摆动着。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十一点四十五分,考场里铃声大作。

收卷了,而我甚至没有答完一半的题,我的答题卡上尽是蓝色的字迹,看着卷子上糟糕的一切,我的额头不由得泌出汗来。

不对,这不是我。我不可能答得那样的落魄,更加不可能使用这样的笔色。我到底是谁?可由不得我细想,一个人从身边抽走了我的试卷。

考试结束了。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什么也想不起来。这应当是一个梦,正如我之前做过的许多梦一样。可为什么我现在也没有醒来,闭上眼睛,我拼命的想要唤醒自己。可睁开眼,四周依然是那个没有生机的世界。长长的廊道里堆满了人,声音此起彼伏、争论不休。

我要回到哪里去?彷徨的望着这样的廊道,我陷入了无边的痛苦,没有人来接应我,甚至没有人与我擦肩而过。

朝更加遥远的方向看去,明媚的阳光舒展,绿叶焕发青春。雕像掩映在生生不息的春草里,忧郁的望着这个世界。

我认识那个雕像,它的名字是沉思者,从一中建校时大约便有了,直到前些年迁校时被搬到这处。雕像边三三两两还有着同学,一起在那里嘻戏玩闹。

这里是一中,我又回来了。但为什么这样的一中,我又完全没有什么印象。

我沿着我那教学楼,一间教室一间教室的找着。我希望可以见到些熟悉的人影,可我从一楼走到五楼,到处都是陌生的一片。他们以各种各样的形式焕发着生命的激越,只有我阴沉的走在光线胡乱交织的走廊里。我看向他们,更加孤独了。

但我还有着学生证,那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学生证者,在我的印象中是没有的。这果真是一个梦吧,不然何以出现现实中没有的事情呢?

我望向那学生证,七班,这正是我从前所呆过的地方。就这样,我顺从的向七班走去,看见了满屋的人影,都是我之前所未见过的。

我坐上一把椅子上,坐的是那样的熟练,仿佛我本来就坐在那里。人们开始收拾,将分散的课桌重新拼到一起,我静静的什么也没有做,等着我未知的同座来临。

两个人慢慢的向我这里移动了,却有有人叫我快些挪。我要挪到那里去呢?

我的桌子被拉走,催促我的人再也无法忍受我的迟钝了。被放到后面的桌子,很快叫他挪到了前排,安放在第一行的角落。

这大概就是我的位置了吧?

没有人回应,我甚至没有机会看清搬桌子的人影,他很快又折返了 不知坐回到哪里去。两个桌子很快赶来 和我的并到了一起。我望向那两个与我同座的人,却是两个女生。

女生者,是我一向不知该如何与之相处的存在。我坐了十几年的课椅,同异**流过的时光却好似一瞬。于是我可耻的沉默了,如同我的身边根本不存在什么人。

时间大概跳的很快吧,快到我来不及思考。成绩即将出来,我紧张的要命。那样的发挥,我明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了,等待我的将只有惨败,还有前面未知的命运。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于是我逃开这样的现实了,我没有见到我的成绩。时间好像被整个的消除了一般,什么也没有,我的成绩、我的记忆。

岁月这样旋转着,又是离别的夕阳了。

我经历过许久,我度过无数次高中的生活,见到过失望的答卷,面对过凶险的一刻钟。我见过背景奇特的老师,与死亡斗智斗勇,还曾爬到魁星塔上,望到了荆山上的朝阳。可我一次次的又睡去了,醒来时又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新的世界与旧的世界似乎有千丝万缕,可又似乎毫无关系。我就这样在一中的世界中徘徊,然后恍然大悟,回忆起补习班的梦境。

补习班的梦境者,我记忆的同样模糊。但我想起了那几千个不同的日日夜夜,想起了那同样的诡秘氛围。很显然的,我从那无边境的黑夜里逃脱了,可面对这同样的无边际的高中生活,我却无计可施。

我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啊,我甚至难以回忆那一段时光。如那不连续的梦境中无限的轮回,我甚至不知道我如何开启了轮回。我只不过平凡的过着我的日子,过着我无味的人生。之后便波动着回到了从前,再一次执起那支笔,日复一日的书写下去,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我决心要打破这个梦境了,我开始放弃睡眠。可多日的迷离早使我难以分清现实与虚幻。我的生活变得更加的迷离。有时,我想要进餐,可我甚至不知该举起那只手,我不再是我了,在梦境中我变成了可怕的怪物。

不知是现实还是梦里,我终于向老同学发出了信息。“近来噩梦连连,昨夜,我还在梦中杀了一个人。”

发出了这样的信息后,我的手不住的在颤抖,我又回忆起昨天的梦境了,那天,我手持尖刀,不知所措的望向地上的狼藉。我杀人了,然后,我对那尸体进行了奸污。那还是个不有没有成年的女学生啊,为什么我会干这件事。

我不是什么变态,可我杀了她。最后,我将她掩藏了,有不知跑去了哪里,大约是西伯利亚吧。我又控制不住的要回来,就这样,我被抓捕、我又出现在床边。

“喔。”同学并没有在意我的说法。她说,她开学了。目前她正经历着辛苦的军训时光,毒辣的太阳使她白皙的皮肤失去了色彩。我也只好给予她祝福,然后意识到我开学的时间还有很久。

我?开学?我不明白。明明是如此明白的事实,可在我的脑海中却又变得更加陌生。开学么,我的学习着的生活,不知经历了几个日月了。

学习、考试。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只有那令人惆怅的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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