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国家的交战已经进入白热化了,在其中一国的都城兰开斯特,贵族们争相跑路,留下一批没处讨工钱的佣人们在空荡荡的宅邸里。
生活要持续下去,这些佣人只得各自解散,去寻找新的工作来糊口。而威廉姆家众多仆人们中的一个因为高烧而被提前踢出了宿舍。
“啊......咳咳。”
披着棉被坐在街角睡觉的那个就是她。
头上还歪歪斜斜的戴着女仆发卡,黑色的长发被简单扎起来,咳嗽时痛苦的模样让人害怕她会不会咳出血来。
脚步匆匆,一个很近的脚步停在了她的前面。
那个人停下来的几秒后,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位男士。
男人穿着板正的西装,雨伞夹在腋下,以这种姿势费力地将口罩的绳子绑好。
“这位小姐,你好。”
绑好口罩后他蹲下来,与女仆的视线平齐。
对视几秒后,那双透露着疲惫的眼睛的主人开口了。
“你想做什么?”女仆沙哑的声音以及不耐烦的语气很难让人升起好感。
“那我就直入主题了,”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我是一名私人侦探,你愿意做我的保镖吗?”
女仆露出怪异的表情。
“......找一个病人?”
“你在这儿一整天了,但是没有起囊肿,不是吗?”
他眼角弯曲成弧形,口罩下估计是极度自信的笑容。
“观察得挺仔细,但我不会打架。”
“但是你的同事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拿出一个小本子,用笔指着念出来。
“你旧岗位的门卫说你是一个优秀的枪手;你还替你曾经的主人赢下过猎火鸡的比赛;不久前独自击退过布鲁斯盗团,诸如此类事件还需要我再念出来吗?”
她沉默不语,眼睛上下打量侦探。
“你知道吗?你在地下世界还挺热门的,有人肯给你的人头出钱呢!但是他们貌似都失败了......你的命真硬啊。”
最后一句话大概表示「这是你干的,对吧?」,这样的意思吧?
“谁会去查一个路边的失业者啊......”
“一开始只是觉得眼熟,之后越查越觉得不一般,而我恰巧我需要一个帮手。”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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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那间”
位于市中心角落里的豪华双层别墅是名为「杰洛特侦探事务所」的隐秘办公点 ,只有原本就住在城市里的老兰开斯特人才知道这里。
因为那些新来的人是很难雇得起侦探的。
宽敞的大厅给人以足够的安宁感,典雅的装璜使人下意识的注意起自己的言行来。
不管是墙上的魔法灯,还是装饰用的花瓶,再到书柜上的几本魔法书,都透露出了腐朽的金钱气息。
在柜台左侧是通往二楼的楼梯,起居室厨房之类的全在二楼,房间都干净整洁,看起来是有着一位或是几位勤劳的仆人每天打扫的成果。
关上房间的门,放下行李,劳累的感觉伴生在每一次微小的动作中,就算是这样在床边坐着不动也会感到疲劳。
摘下手套,手背贴在额头上,是热的,但是具体温度难以自行判断。
因为总是有摸起来不热而实际温度并不正常的情况存在,现在症状依旧严重。
脱掉鞋子,盖上棉被,伴着头痛难以睡着,但因为是难得的休息时间,所以即使是睡不着至少也要闭目养神。
从中午等到黄昏,杰洛特敲响了房间的门。
“琳娜,吃饭了。”
这是约好的,正式的工作要等到病情好转了才能开始,那之前算是租住他的房子,租金从未来的工资里扣。
但是没想到我不干活他会做饭给我吃。
“好的。”
立刻穿好鞋子,放空大脑,忘记所有令人难过的感觉和想法,假装自己是一个普通人 。
打开门,杰洛特戴着白色的纱布口罩,系着黑色围裙,西装换成了白色的休闲装。
“你的病好了?”
“没,咳、咳。”
捂着嘴轻轻咳嗽,疼痛使得琳娜下意识按住胸口,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快吃饭吧。”
点点头,琳娜在餐厅的餐桌前就坐,这时她看向杰洛特想要问一下他吃没吃,结果杰洛特在她问之前先说了出来。
“我吃过了,你放心吃吧,我去候客厅待着了。”
他解下围裙搭在楼梯扶手上,独自走下楼。琳娜拿起面包和勺子,尝了尝碗里的炖菜。
炖菜里加了奶油和额外的黄油,旁边的碟子里躺着几片白花花的腌肥肉,另一个碟子里装了点蓝莓果酱。
炖菜炖的是卷心菜和肉;腌肥肉是很多人的最爱,咸的;果酱的味道酸到掉牙。
总的来说,就是比较丰盛的普通一餐,大家都这么吃。
果酱啊......我记得我的那瓶果酱快要坏掉了,一瓶像那样大概100毫升的苹果果酱一般要4便士,是很便宜的那种。
我之前的工钱是每周20先令,现在......我猜大概攒了有二十多英镑了。
以防你们不知道,我要说一下:在这里一般的小额货币是便士,大额货币是英镑,换算后是1英镑=10先令=120便士。普通工人的工资一般在30先令左右,成年男人每月每人的吃食开销大约为18到20先令,其中60%花在主食上。女人和孩子的收入大概占家庭总收入的40%,生活压力不小。
我猜没人想看这些数据,总的来说男人的工钱是最高的,有童工,这些工人工资的一半要拿来购买主食,希望这能帮你大概了解这里的社会环境。
用完餐,因为感冒了所以在刷洗餐具时偷偷喷了点酒精来消毒,之后的事就是回到房间里休息。
依旧没睡着,天黑了下来,打开行李箱慢慢组装起武器,再将它小心地装进被用来装行李的武器箱里。
服下退烧药和止痛药,盖着冬季才用得上的棉被做了个好梦。
第二天依旧是在房间里待着,只有吃饭和上厕所才会出房间。
没有工作,做饭打扫都是他一个人在做。
是好人啊。
一日三餐都很丰盛,白养我这一张嘴真是为难他了,病好后主动承包几天打扫的工作吧。
说起来,之前女仆的工作是不提供早餐的,一日两餐——工人们普遍不吃早餐——其中晚餐是最丰盛的,另一餐只提供一点剩下的面包。
一个侦探的保镖又不是什么卖命的活儿,这几乎是白拿钱......
不,哪里不对。
他是冲着自己的枪法来的,也就是说护卫的难度至少也是用最常见的前装火枪才能完成的。
坏了,上了贼船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把备用手段比做扑克牌的话,手里的牌还有大把,稍微露出一丁点也无妨。
毕竟已经拿了第一周的工钱了,打掉牙只能往肚里咽。
躺在床上,又是一夜过去,第二天醒来时病已经好了不少了。
真是没想到,竟然会因为普通的发炎而病倒,以后发炎了还是应该吃药。
再病倒可就说不好会发生什么了。
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给房间消毒,开窗通风,再用湿毛巾擦了擦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另一条女仆裙。
等到快要吃午饭时,杰洛特来敲门了。
“琳娜,有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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