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神院的千巧堂是莫不知平日里办公的地方，房间里摆满了各种机巧，让本来十分宽敞的房间倒显得有些逼仄，这一点让很多来访者都感到压抑，包括现在正站在桌前的云星。
莫不知换上了一副精密的筒状眼镜，仔细检查着云星提交的信件，忽然说道：“再讲一下你给落云别院那个弟子写信的原因。”
“我……我还是觉得洞虚石在测试他的修为时没有得出正确的结果，所以我想找他确认下。”云星小心翼翼地答道。
“嗯……见字如面，自那日偶遇后，心中纠葛，未曾释怀。每每想起，辗转难眠，希望能与君相会，长舒胸臆。”莫不知讲信的内容念了出来。
“有问题吗？”云星有些疑惑，“确实简短了些，毕竟洞虚石的机制也算是机密，我就没在信里讲明。”
“我明白这一点，关键是……”莫不知再次确认了一遍自己的感受，“你不觉得这很像一封情书吗？”
“哎！？”一抹微红飞上云星的脸，“怎么会？不对……仔细想想的话……哦……”
莫不知叹了口气，放下信纸问道：“你父母都是天合派出身的结丹修士，你受到举荐直接进入了机神院，对吗？”
“是的。”云星急忙点点头。
“是天合派的嫡系……那看来确实是个乌龙。”莫不知挥挥手，“你可以先离开了。”
“谢监院。”云星准备退下。
“对了，机神院的弟子严谨一些不是坏事，我不责怪你私下里想去找那名弟子。”莫不知忽然说道，“但这两天不要去了，那个弟子……有其他任务要处理。”
“明白了。”云星有些失落，行礼后离开千巧堂。
莫不知起身离开座位，在狭小的正堂里来回踱步：“给他写情书的有二十九名女弟子，其中二十二名在见到他之前就被干掉了，除了刚刚那个乌龙之外，剩余的六名女弟子都见到了他，而其中有五名间谍，最后这个……”
莫不知忽然停下脚步，对着空气说道：“老伙计，帮我查个东西。”
闪烁着荧光的机巧法阵立刻亮起，悬浮在莫不知面前，天算核心的声音从法阵中传出：“请确认检索关键词。”
“柳如雪。”
法阵的纹路开始变形，最终重组出柳如雪的画像，并在一旁显示了她个人的详细资料：“柳如雪，原籍北原郡，木灵根，十二岁经人引荐进入苍渊派，修行三年后，于二十日前拜入天合山门，当前修为练气期九层。”
“她体内有被种下某个门派的毒种吗？”
“前几日已经通过护山大阵对她完成了灵体检测，没有发现她的经脉中有渗入毒种的迹象。”
“还是不对……”莫不知仍旧不放心，“交叉检索，苍渊派、柳家。”
法阵闪烁了片刻：“检索完毕，苍渊派没有和任何柳姓家族产生关联。”
莫不知思忖片刻，继续说道：“交叉检索，苍渊派，女弟子，特殊功法。”
法阵又闪烁片刻，但并没有马上给出答案。
莫不知抬起头：“老伙计？”
“检索结果中出现了高度机密事项。”
“解密！”莫不知立刻下令。
天算核心沉默许久，最终给出回复：“密钥设立者为虚合真人。”
莫不知愣了一下，急忙问道：“密钥权限的持有者都有谁？”
“虚合真人，月监院。”
“这样的话，我无法得知机密的内容，那我是否有权对该机密内容进行关联验证？”
“可以。”
“这项机密内容是否与此次间谍事件有关联？”
这次法阵闪烁了很长时间才给出回复：“存在关联。”
莫不知沉吟片刻，随手关掉荧光法阵，动身前往剑天院。
……
……
当周围的黑暗渐渐褪去时，吴劫发现他所在的地方仍旧是落云峰半山腰的空地，那座凉亭就在不远处。不过与现实世界不同的是，周围的事物都失去了色彩，像是水墨画中的世界。
“太虚化境？”吴劫吃了一惊，“我没有发动啊……”
这种太虚化境是化神后期才能使用的功法，可以将一定范围内的现实世界封印到幻境中。这样的幻境只有化神期以上的修为才能自由进出，化神期以下的修士如果被封入结界，甚至会直接入画，在功法结束后随着幻境一起消失。
“你为什么能在化境中自由行动？”柳如雪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来。
吴劫错愕地转过头，正好对上柳如雪那同样错愕的眼神。
“不对，这种禁术被设定好了，只有我被修为高于我的人袭击时才会触发……”柳如雪自言自语了一阵，忽然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吴劫，“你隐瞒了修为？”
“你也隐瞒了吧？好家伙，什么门派舍得派化神后期的修士来当间谍？”吴劫说着发动了洞虚金瞳，却发现柳如雪的修为仍旧是练气期九层，“你……”
柳如雪沉默片刻，无奈地笑起来：“看来我们都有各自的秘密呢，小帅哥。”
反正可以用洗魂大法修改记忆……吴劫想通了之后，索性不再掩饰：“好了，你也看出来我的修为至少在化神期以上，不管你想干什么，收手吧。”
“即便已经下了如此大的决心，还是不能成功吗？”柳如雪咬紧嘴唇，“竟然遇到了一个化神期以上的修士，天意为何如此愚弄我。”
看着柳如雪的神情，吴劫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以练气期九层的修为构造了太虚化境，这是什么功法？还有……代价是什么？”
柳如雪叹了口气，淡笑着说道：“如果是小帅哥来问，我愿意讲。”
……
……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比起莫不知的突然到访，月断空对他提出的问题更加感到吃惊。
“在所有试图靠近那个落云别院弟子的人中，只剩那个柳如雪的目的我还无法确认。已经落网的那几名间谍身上的特征都无法与她匹配，她没有隐藏修为，身上也没有被种下毒种，但我还是不放心。”莫不知很严肃，“我认为她修炼了这项机密内容中提到的功法，用来作为盗取单方的手段。”
“这……”月断空忽然攥紧了拳头，“苍渊派那个苍月老祖为了拿到虚天丹，竟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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